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收到了曼哈顿地区检察官的一封来信,要我给他的工作班子推荐一名高材
生。你有兴趣上纽约去吗?”
“好的,老师。”詹妮弗脱口而出,毫无思想准备就答应了。
她乘飞机前往纽约参加律师考试,然后回到凯尔索市关闭了父亲的法律事务所。
这是一段甜蜜而又痛苦的经历,事务所把她带回那已经逝去的岁月。在詹妮弗看来,
自己就是在这间屋子里长大的。
在等待考试结果的日子里,为了生计,她到学校的法律系图书馆充任管理员。
奥克斯教授说:“那是全国要求最高的事务所之一。”
这一点詹妮弗一清二楚。
她收到了考试合格的通知书,当天又收到了纽约地区检察官事务所接受她为工
作人员的聘书。
一个星期后,詹妮弗踏上了东去的行程。
她在第三大街一幢房子的四楼找了一小套房问。这幢楼房没有电梯,只有陡直
的楼梯。“上下跑楼梯对我有益处。”詹妮弗自我安慰说。曼哈顿没有高山可供攀
登,也没有急流可以畅游。公寓的房间包括一间放着长沙发的起居室,长沙发翻开
来便是凹凸不平的床。另有一个小卫生间。卫生间的窗子早已被什么人漆成黑色,
一直关着。室内的摆设就像是由救世军捐赠的。哦,我不会在这儿久住的,詹妮弗
对自己说,住这儿不过是权宜之计,一旦我在律师界站住脚,我就要走的。
这不过是她的梦。事实是她到纽约还不到七十二个小时,就被从地区检察官的
工作班子里除了名。现在她正面临着撤消律师资格的危险。
詹妮弗放下手中的报纸、杂志,关上了电视,因为上面全是关于她的事。她感
到,在街上,在公共汽车里,在市场上,人们的眼光都盯着她看。她开始躲在公寓
里,闭门谢客,也不接电话。她整日价心里乱糟糟的,茫无头绪。一会儿打算收拾
行李回华盛顿州;一会儿又考虑离开律师界,另谋生计;甚至还闪过自杀的念头。
一连几小时她都在一封接一封地给地区检察官罗伯特·迪·西尔瓦写信。有的信慷
慨陈词,骂他缺乏同情心,毫无谅解精神。有的信又低三下四,请求对方宽恕,哀
求他再踢给自己一个工作的机会。最后却一封信也没有发出去。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走投无路。她在纽约举目无亲,连个可以讲话的人都没
有。白天,她把自己锁在屋里;夜深人静时,她才溜到空荡荡的街上。那些被社会
抛弃的人从不跟她搭腔。也许,这些人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的孤独和绝望。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法庭上的那一幕一次又一次出现在脑际,结局每每
各不相同。
一个男人离开围在迪·西尔瓦身旁的人群,朝她匆匆走来,手里拿着马尼拉信
封。
您是帕克女士吗?
是的。
首席检察官要你把这个交给斯特拉。
詹妮弗冷冷地瞧着他。让我看看你的身分证。
那人着了慌,返身就逃走了。
一个男人离开围在迪·西尔瓦身旁的人群,朝她匆匆走来,手里拿着马尼拉信
封。
你是帕克小姐吗?
是的。
首席检察官要你将这个交给斯特拉,说着他把信封塞到她手里。
詹妮弗打开信封,里面是只死金丝雀。我要逮捕你。
一个男人离开围在迪·西尔瓦身旁的人群,朝她匆匆走来,手里拿着马尼拉信
封,来人与她擦肩而过,走到地区检察官另一名年轻助手跟前,把信封交给了那人。
首席检察官要你把这个交给斯特拉。
只要她愿意,她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改写这业已发生的一幕。可是事实总归是事
实,再也无法更改。犯了一次愚蠢的错误就毁了她的一生。但是,谁说她的一生已
经毁掉了?是报界?是迪·西尔瓦?她至今没有听到过关于取消她律师资格的任何
新的消息,所以她还是律师。还有好几个法律事务所曾表示要聘请我,詹妮弗安慰
自己说。
她心里重新充满了信心。她找出那张记有自己联系过的法律事务所的名单,逐
一打电话再行联系。然而,要找的人竟然一个也不在,过后也没有人打电话来找她。
四天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已被法律界所摈弃。那案件掀起的轩然大波虽已平息,
可是人们对此仍然记忆犹新。
詹妮弗继续给可能聘用她的人打电话。情绪由绝望而气愤,而心灰意懒,终于
又陷入了绝望。她寻思着下一步该怎么办,要不要另找出路。左思右想,总是得出
同一结论:她所想做的,也是她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当律师,她是一名律师。上帝
呀,在人们不让她干下去之前,她将千方百计地当律师。
她开始到曼哈顿各法律事务所四处活动。不通报姓名直接来到接待人员跟前,
自我介绍一番,并要求会见人事部门的负责人。偶尔有几次,她被接见了。但在会
见过程中,她始终感到对方纯粹是出于好奇心。他们把她看做怪人,想亲眼看一看
她的模样。她常常得到的答复是,他们不需要新的人手。
六个星期过去了,詹妮弗的钱即将告罄。如果知道什么地方的公寓租金更低廉
的话,她早就换地方了。可惜找不到这样的房子。白天她常常饿着肚子,晚饭则到
街道拐角处的小店里将就吃一顿。这种小店食品质量低劣,可是价格倒很便宜。她
看中了一家叫“牛排和饮料”的小吃店。不用花多少钱便可以吃到一道主菜,外加
色拉和啤酒。詹妮弗不喜欢喝啤酒,可是这对她的辘辘饥肠多少是一点安抚。
跑完了跟她有过联系的那些大法律事务所,詹妮弗想方设法搞到了一张第二流
的事务所名单,又开始了频繁的联系。可是他们对她的名声也早已有所风闻。许多
对她有邪念的男人纷纷约她见面,可就是没人给她介绍工作。她再度陷入绝望的境
地。好吧,既然没有人愿意用我,那就干脆由我自己来开办一个法律事务所。她在
心里愤愤然这样想着。可是独立开业谈何容易,手头至少得有一万美元。她需要付
房租、电话费,还要雇一个秘书,购买法律书籍,置办桌椅、文具等等……而眼下
她连邮票的钱都出不起。
原先,詹妮弗曾指望地区检察官办公室会发给薪金。现在这当然已成为泡影。
至于解雇费,她连想都不敢想。此路不通,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支付自己开业的费用,
哪怕是最小的事务所也办不到,唯一的办法是跟人合用一间办公室。
詹妮弗买了一份《纽约时报》,在广告栏上细细寻找,好不容易在报纸底部找
到了一小则广告,上面写道:本人系专业人员,愿与另外两位男性专业人员合用一
间小办公室,房屋系租用。
“房屋系租用”这几个字深深地吸引了詹妮弗。固然,她不是男的,但是性别
关系不大。她剪下这则广告,搭乘地铁找上门去了。
这是一座破旧不堪的老房子,坐落在南百老汇大街。办公室设在第十层,门上
的招牌有些字母已经剥落,写着:
肯尼思·贝利 爱司侦查处
下面写着
洛克菲勒收款代办处
詹妮弗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屋去。她看到的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小办公
室,房里挤着三张破桌子和三张椅子,两张桌子后面已有主人。
一个是秃顶的中年人,衣着寒酸,正在处理文件。对面墙边另一张桌子后面坐
着一个三十刚出头的男子。他长着赭红色的头发,皮肤白皙,脸上有雀斑,蓝色的
眼睛炯炯发光;上身穿一件圆领汗衫,下着一条紧身斜纹布裤,脚上一双白帆布鞋,
没穿袜子。他正在打电话。
他放下听筒,抬起头看见了詹妮弗。
他立即站起身,微微一笑,向她伸出一只强有力的手。“我是肯尼思·贝利。
我能帮您做点什么吗?”
詹妮弗注意环顾了一下这间不透风的斗室,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是看
了您的广告才来的。”
“原来如此。”他蓝色的眼睛里露出惊讶的神色。
那个秃顶的中年人凝视着詹妮弗。
“这位是奥多·温泽尔。他是洛克菲勒收款代办处的,”肯尼思·贝利介绍说。
詹妮弗点了点头,“您好。”她又转向肯尼思·贝利。
“您是爱司侦查处的吗?”
“不错,您呢?”
“我……?”她先是一惊,接着恍然大悟,“我是律师。”
肯尼思·贝利满腹狐疑地打量着她,“您想在这儿开办事务所?”
詹妮弗又扫了四周一眼,脑子里设想自己往后将跟这两个男子同坐一室的情况。
“我或许还要到别处看看,”她回答说,“我还没打定主意……”
“这儿每月付九十美元租金就行。”
“花九十美元我可以买下这整座房子了。”她转身要走。
“嘿,您等一等。”
詹妮弗站住了。
肯尼思摸着下巴说:“租金还可以协商嘛,六十美元,怎么样?等您业务有了
进展以后再考虑适当增加。”
这价钱倒还公道,六十元钱休想能在别处找到房子。不过,这地狱一般的鬼地
方是不可能吸引当事人找上门来的。再说,自己的手头连六十元也没有。
“我租下了,”她最后说。
“您会满意的,”肯·贝利说,“什么时候搬东西来?”
“东西已全部在这儿了。”
肯尼思·贝利亲自在门上刷了块新招牌:
詹妮弗·帕克 律师
詹妮弗看着这块牌子,心里不禁百感交集。即使在情绪最消沉的时候,她也没
有想到过自己的名字会列在私人侦探和收款员之下。可当她仔细端详这块稍稍歪斜
的字牌时,一种自豪之感油然而生:她是一位律师,门上的牌子就是证明。
办公室有了着落,现在只等当事人找她办案了。
这时詹妮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