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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城:妖孽少主的宠囚-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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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那衰败的老头儿叫老鬼,这名字跟他倒很般配。

    老鬼跟在无争后面下了塔楼,顶层又只剩含羞一个人。

    空气中依然充盈着他的气息,若有若无、迷雾般的香氛。不可否认,无争跟那些臭男人不一样,在他身上你永远嗅不到汗酸、马革、残留食物、女人脂粉的臭气,他永远都是那样卓尔不群,甚至从未听到过他跟任何女人有染的传闻,除了含羞,他的目光不会在一个女人脸上停留超过三秒。如果不是那天亲眼看见他跟花过雨含羞到死都不敢相信无争还有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她重新躺下,脸颊贴着他留下的素锦披风,光滑的丝绸缎面,像他的微笑一样柔和。锁骨依旧一阵一阵的疼痛,有时候痛得她冷汗都冒出来了,老太君说得太形象了,他还真是一匹狼,下嘴这么狠,骨头都要被他咬断了都说女孩子喜欢动不动就咬人,怎么他一个大男人也动不动就咬人呢?不知道他有没有这样咬过别的女人

    乌云遮住阳光,起风了,呜咽声和窗户的“咣咣”声,把迷迷糊糊睡去的含羞惊醒,她起身,费了好大劲才把窗子关上,这天怎么说变就变?一早还阳光灿烂呢。

锁骨上的齿痕4() 
现在无争在干什么?迎娶他的新娘?牵着新娘的手走过铺满鲜花的地毯,在宾客的祝福声中交拜天地?心里有些酸酸的,真是的,昨晚想那么多干什么,明明那么喜欢他,真搞不懂关键的时候为什么又要拒绝他,女人迟早都有这一天的嘛

    打开食盒,看着他留下的糕点,全都是自己最爱吃的,他对自己永远都是那么无微不至。他说晚上会来找自己,今晚可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啊,他舍得他的新娘子吗?就算他真的来了,她跟他又算什么呢?还像昨夜那样和衣而眠?这种似是而非的关系,她自己都觉得好难为情。

    他说他若不来,就会让阿忠来接自己,只怕到那时他沉浸在温柔乡中,早就把自己忘光光了。可是,他又说,如果阿忠不来,就叫老鬼带自己去一个地方,什么地方?这么神秘?不对,有点不对,他的眼神,他的笑容,他的语气跟平时不大一样!

    她猛然站起来,跑到楼梯口,那个黑洞洞的大口又把她吓得止步了,于是铆足了劲儿冲下面喊:“老鬼!老鬼!老鬼爷爷!你在吗?”

    声音在空荡荡的塔楼内回荡,可老鬼没有半点动静。

    含羞拿起无争留下的油灯,鼓足勇气,一步一步摸下去。这台阶实在太高太陡,下楼比上楼还要困难,天知道建这座塔楼的人是怎么想的!

    才下了一半,含羞两条腿上的肌肉就因过度紧张开始发抖,几乎走一步软一步,不得不坐下来休息。可她刚擦了把额头的汗,就看油灯闪闪烁烁,糟糕,快没油了c死的无争,怎么不多添些灯油?她赶紧起来接着下楼,剩两层的时候,油灯还是灭了。

    含羞一下被黑暗吞噬,恐惧顿时将她包围。怎么会这样?自己最怕的两样,一是疼,二就是黑,现在这两样同时覆加。她在黑暗中瑟瑟发抖,双臂紧紧抱着双膝,把头埋进去,紧紧缩成一团,口中一直喃喃念着无争的名字

    一丝微弱的亮光透过来,她缓缓抬起头,却看见老鬼丑陋的脸,吓得她“啊”的一声。

    老鬼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住了,瞪大昏黄的眼珠,看怪物似的看着含羞。

    过了好一会儿,月含羞才稳住心神,睁开眼看着老鬼:“我要出去,我要找我爹爹!我要找东宫无争!”

    老鬼什么也没说,只把油灯放下,捡起那盏熄灭的油灯,转身下去了。

    含羞知道,没有无争的命令,老鬼是不会放她出去的。不过,他那么老了,未必能拦得住自己,怎么说自己腿脚也比他利索啊!想到这里,她拿起老鬼留下的油灯,一步步摸下去。

    底层依然是黑漆漆的,含羞探头左右看了半天,也没瞅见老鬼的身影,便屏佐吸,蹑手蹑脚朝门口走去。可是,她却发现一个问题,那扇铁门她压根就搞不定,推也好,拉也好,铁门纹丝不动,直到她折腾得筋疲力尽,背后忽然响起老鬼嘶哑的声音:“这扇门有千斤重,秀还是省点力气吧。”

锁骨上的齿痕5() 
含羞吓了一跳:“啊!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老鬼伸手把月含羞扛在肩上:“秀还是回上面待着吧。”说完迈开步子,脚尖一点楼梯,“嗖嗖嗖”的就上去了。

    月含羞被老鬼放下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老棺材刚才健步如飞,在陡峭的楼梯上如蜻蜓点水般轻盈,哪里还有半点老态!

    老鬼又恢复步履蹒跚老态龙钟的模样,颤颤巍巍下楼去了。

    月含羞颓然倒在床(上),难怪要这么个老家伙看守这里,原来是藏而不露。她不怎么懂武功,反正只能感觉到这老头儿的功夫不会在褚随遇之下,自己想要溜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演武绸天很安静,没有护兵来操练,或许他们也在庆祝少主的婚礼。

    风小了许多,月含羞双手垫着下巴趴在窗台上朝远处望,城外的山峦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头,小时候,曾经很向往山那边的风景和生活,繁华的都市,多彩的人生。但如果没有无争,再繁华多彩也变得毫无意义。

    几只雀鸟从城中某处惊起,冲上云霄,接着,仿佛所有的鸟雀都约好了似的,纷纷飞上天空,盘旋了几圈,一头扎向城外的山林中。

    含羞头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景象,那些鸟儿怎么了?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接下来,是可怕的宁静,连风也静止了。

    一片雪花飘飘洒洒落在含羞的手背上,变得晶莹透亮,转瞬化成一滴水。

    一种低沉的吼声从城中各处响起,最后交汇成一片,在天下城上空回荡。曾经在京城经历过叛乱的含羞听得出那种声音,那是成千上万杀红了眼的人发出的怒吼!她突然明白无争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这里了,今天根本不是什么婚礼,是一场早已策划好的变故。

    这下,她更加待不住了,怎么办?他会有危险吗?早上他说万一来不了天啊,那一定是非常凶险了,自己怎么那么傻,原来昨晚他是来告别的,还奇怪他为什么准许自己喝酒,为什么跟自己讲了那么多他的过去。早知道这样,昨晚说什么都不会拒绝他,他一定很痛心,印在自己锁骨上的痛,其实就是他心中的痛!

    左肩又一阵痛楚,她捂着肩蹲下,靠在墙上,好半天才缓过来。必须要出去,她要跟无争在一起,就算是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她起身,揭起他留下的素锦披风,拔出随身暗藏的寒刺,把披风撕成一条一条的绳结,连接起来。长度显然不够,她又脱下自己的广袖裌衣,也做成绳结,串在一起,将绳结一头绑在窗棂上,另一头垂下去,探身看看,才到三楼的高度。如果能到二楼,凭她练舞训练出来的轻盈身姿和超凡的平衡能力,轻轻松松就能落在地面,三楼,还是高了点。不过现在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她把寒刺咬在口中,顺着绳子翻出去。

    攀绳对她来说原本是再轻松不过的事了

锁骨上的齿痕6() 
攀绳对她来说原本是再轻松不过的事了,这是舞倾城教授徒弟的必修课,他的徒弟,必须能轻松地在绳子上表演各种难度的舞姿,还要能徒手从高高架起的绳子这一头走到另一头。月含羞则更出色,她不仅仅能轻松走过,还能在上面翩翩起舞,闪转跳跃,这令舞倾城赞叹不已。

    但是今天情况不同,她原本鞭伤就未愈,体质及其虚弱,左肩锁骨又受了伤,根本使不上劲,这让她的动作变得困难,好容易降到三层的高度,已是满头大汗,她稍稍喘息了一下,左臂因为过度疼痛而不停地颤抖,但却不得不把全身的份量支撑在左臂上,腾出右手握桩刺,深吸一口气,松开绳子。

    她坠落的姿势很美,鸟儿一样轻盈,瞅准了高度和机会,用力将寒刺扎向石壁。

    寒刺迸出一串火花,终于嵌进一条细细的石缝,下坠之势嘎然而止,她吊在半空。往下看看,轻轻松口气,这个高度对她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了,一个优美的空中翻身,稳稳落在地上,收起寒刺,拍拍手,哼!一座塔楼就想关住我月含羞?呀c死的锁骨,痛死了她捂住左肩,转过身,愣怔了一下,续而露出一脸乖巧的笑容:“老鬼爷爷”

    老鬼抬头看看飘在半空中的“绳子”,面无表情地问:“你是从那里跳下来的?”

    “嗯,没有更长的绳子了”

    老鬼黑着脸:“秀不懂武功,以后还是不要冒这种险了。”

    “哦”月含羞心想,要是不冒险,怎么能逃出去找无争?等了一会儿,不见老鬼吼自己回楼上待着,便小心翼翼问:“老鬼爷爷,你不把我送上去吗?”

    “秀连命都不要了,老鬼再拦还有意义吗?”

    含羞一听,欣喜若狂,竟忍不住上前抱了老鬼一把:“老鬼爷爷,你实在是太可爱了!谢谢你!”说完转身就跑。

    老鬼被秀这一抱搞得差点晕掉,现在的小女孩,怎么这样啊?不过,他还是吼住了含羞:“站住!”

    含羞止步,慢慢转过身:“老鬼爷爷,你就放我去找无争吧,我不是逃跑,我只想知道他是否平安,他如果平平安安,我立刻回来继续坐牢!”

    老鬼嘶哑着道:“外面那么乱,秀如果有意外,少主难道就不担心吗?”

    “我会非常小心的!”

    “现在秀还是老鬼的犯人,看守自然要跟犯人在一起。”

    含羞露出笑颜,这个老鬼,看着阴森腐朽,可没想到还挺可爱。

    含羞直奔东府无争举行婚礼的花堂。

    一路上但见彩绸零落,红灯倾斜,也不知是被那阵大风吹的,还是人为破坏的,地上到处是零零星星的血迹和残刀断剑,偶尔见到一两个仓惶逃窜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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