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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种整天和乘客打交道的司机说话,人家不搭理,懒得说话,现在想想也是正常的,那要什么事都说起来,一天嘴皮子都得累麻了。
丁凡看出来了,旁边这个空座应该妇女刚才放孩子的地方,现在孩子估计是不舒服呢,就抱起来了,如果一会好点了,还得让她自己坐下。
如此一来,丁凡就感觉有些不忍心了。
刚才被小胡子一说,他顿时重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是便衣警察,不是穿警服的执法民警。
其实这么站着真就挺好的,车上四五十人已经被他观察个差不多了,比方说出了瞎子和带孩子看病的女人,还有几个进城找活的工匠,两三个走亲戚的人……
一叶障目,他知道自己要是坐在那地方了,只要是旁边的人一挪动,就影响他观察事物了。
“老弟,你是上班的吧……”他旁边站着的一个白衬衣男子提醒他说。
这人留着时尚的长发,斜挎着一个黄军挎,看样子应该来城里办事的工人之类的职业。
丁凡看了他几眼,果然和那些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百姓不太一样,起码说他手指保养的不错,一点老茧都没有,脸上还飘着一股子雪花膏香皂的味道,顿时有意的小声问:“咋了?今天串班,我溜达溜达。”
他说话还是带着淡淡的京片子味的,起码说是正宗的普通话,谁都能听出来不是纯正的当地口音,比方说当地人上街说成上gai,咱们经常说成anen,但时间长了,听起来还是蛮舒服的。
“黄军挎”的一只手一直放在军挎上,这让丁凡觉得有点异样了,趁着公交车拐弯,又往那里看了几眼。
“小心点,车上,咳咳……”“黄军挎”低着头,小声善意的提醒。
“大白天的,咱们都是大老爷们……”丁凡有些纳闷。
前面就是副食品公司了,随着车子一阵剧烈的颠簸声,小胡子司机拿着什么敲着车门,破锣嗓子似得声音喊着:“副食站到了,副食的,下车了……”
第0244章 盗窃案(求全订)()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下了车,拿鸡笼子的抱着鸡笼子就往外挤,一下子弄的乱哄哄的,那麻子脸毫不示弱,拽着两个仔猪就往车下走。
两个猪仔如临大敌般的嚎叫着,丁凡拽着扶手,真担心他怎么把这两个家伙弄下去,可瞬间后就开始佩服人家了,麻子脸弯腰伸手,拽着两个猪仔下车时都没耽误事,还是倒退着下去呢。
当他两只手触电般的发抖的样子消失在众人目光里时,车上已经下去了五六个人了,只是车门口吹进来的新鲜空气和车里浑浊的空气一混合,满鼻子顿时又是一种特殊的味道。
“泥马,谁拉裤兜子了啊。”小胡子司机恶心的扇着风。
“黄军挎”一直靠在丁凡旁边呢,一看人少了不少,身边空出了不少地方,马上舒了口气。
那个瞎子一直支着耳朵听着呢,听着车门马上就要关上了,急不可耐的喊了起来:“副食到了啊?我在这下,在这下!等会,等会。”
他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口,身体前倾着,这样才能保持平衡,省得一下子摔倒了。
到了车门口那里,他先是下去一只脚试探了下,然后踩踏实了,后脚跟了上去,可这时候车门已经关了,猛的挤住了他的脚后跟,幸亏老头脚丫子瘦小, 猛的往外一拽,嗖的一下子出去了。
很多人看出来了,这很有可能就是小胡子自己搞的恶作剧,瞎子站在了地上,回头望车里看了看,脸上露出了难堪而抱歉的歉意。
车又往前走了二十多分钟,到了猪场门口时,丁凡有些失落的下了车,报纸还在手里,心里虽然感觉有些不甘,但这些乘客朴实的面孔,和为了生活奔波的态度,他感觉心里存有一丝欣慰。
这何尝不是普通人的日常写照,每个人整日奔波,无不是为了两个字:活着。
迎着清凉的风走着,他大步流星的向着站点走去,此刻心里又想起了小偷的事,可原先书本上的那些理论说的实实在在的,可到了生活中却是满眼的和谐,根本就没有发现小偷的踪迹。
这时候他又想起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句话,看来县城的扒手们肯定也听说了有人围堵县局的事,都潜伏起来消停了,要是按照这么推算的话,自己工作难度是大了,但是要是保持春节前没有盗窃高 潮,对他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马龙飞和刘德盯着这件事,可没有小偷出现,你总不能叫丁凡去随便抓好人冒充吧。
他还没走到站点呢,快到了县局门口时,就看见田风雨老头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呢。
老远看清了是他,一下子站起来了:“小丁队啊,快点吧,出事了。”
丁凡顿时感觉情况异样,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神色沉稳的走了过去,不紧不忙道:“田叔,咋了?我师父抓到人了?”
别的不敢说,他跟着一路公交车下来,自己选了个好位置,车里几十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哪有扒手的影子啊,这其中,他观察了几个人,至少没有一个眼神像的。
“我也说不清楚啊,镇东所的小田,就是我那个一家子,让你过去呢,刚过来说的。”老田头笑眯眯道。
别看他笑着呢,丁凡从他眼神里一下子就看出问题了,肯定是有情况了,但这个老头就是知道也不能随便说的,他干了这么长时间的门卫,口风紧着呢,从来不参与局里的事,业务上的问题就算是知道也是装聋作哑。
丁凡说了声“谢了”,然后从他门旁取了台自行车,跨上就走,直奔镇东所而去。
几分钟前,麻子脸到了镇东所,哭丧着脸说自己钱丢了。
他是把仔猪送到副食公司旁边的小市场里,以前卖猪都是熬上一天半天的,可今天赶上好时候了,东郊一户人家刚在林子边上开了地,种了不少粮食蔬菜,正着急买猪崽呢,两头猪19块钱,人家直接就拿走了。
等他揣着钱,满心欢喜的走到公交车站点,正要上车时,想掏一张零钱买票呢,发现连自己出门带的几张钞票都不翼而飞了。
田永宁站在值班室,听这个麻子麻德刚说完,就让他耐心等着点,等丁凡进来时,他紧跟在后面,体谅的汇报说:“这种事很多的,上星期也有好几个类似的,所里沈所长我没说,寻思你不是要抓扒手呢吗,做完记录,我就去局里找你了……”
他这么做,绝对是心里向着丁凡呢,先把保密工作做好,省得丁凡一下子弄的被动了,丁凡随便看了他一眼,马上发现这小子脸色微红,追问了句:“你去局里,都碰到谁了啊?”
“阚亮,他,他当时在传达室喝茶呢……”小田红着脸说。
丁凡真就猜中了,本来想说他这事办的有些冒失,可转念一想,这小子比刘大明强多了,起码说话实实在在的,有一说一。
进了屋,他把手里快要捏碎的报纸重重的放在旁边桌子上,看了眼麻德刚,麻子冷冷的看着他,好一会才沮丧的说:“警察同志,你,你也在车上啊,我这钱啊……”
现在丁凡心里真就五味杂陈,和人家在车上待了半天,一直观察着呢,没想到这家伙连钱都丢了,虽然说不是在自己眼皮子地下丢的,那也磕碜啊。
“老麻,这里面肯定有蹊跷,你好好想想,谁最可疑呢,你下车的时候我就看着你周围的人呢,他们没人动手啊,这一点……”丁凡安慰他说着,但话到嘴边了,又没好意思说这一点我有把握。
麻德刚现在看清了,这个人真就是跟车抓贼的人,而且人好说话,没有臭骂一顿把他赶出去。他站在那里,眨巴了几下子眼睛,嘴 巴跟着动了动,慢慢的抬起了手,擦了擦眼睛,然后五官变形,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哭咧咧的央求起来:
“警察同志啊,我天天早上起来打猪草,活猪食,俺老娘病了,俺爹腿病不行了,就等着这钱手术呢。”
丁凡最看不得弱者的眼泪,但心里一直想着车上的细节呢,只是劝他快点,有事就处理事,该抓人抓人。
他还是没教训麻德刚,也没像别人那样拉着脸骂他怎么别人没丢就他招贼了呢,这下子弄的麻德刚就像抱住了救命的大树,似乎不放手了,伤心的泪如雨下:
“我家在塔城县边上,为了打猪草,俺爹去火车道旁边割草去,一大早弄了一百多斤呢,他老人家高高兴兴的扛着回家,火车来了,都没听着……”
说起他老爹扛着猪草回来被紧急停车的火车压断了腿,麻德刚伤心至极,口水滴滴答答的流在地上,泪水和鼻涕混在一起流在下巴上,被他用手一摸,看起来催人泪下,顿生同情心。
知道小田把情况都记下来了,丁凡拍着麻德刚的肩膀安慰了几句,看他似乎把自己当成扒手了,抱着死活不放了,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衣兜,掏出了十五块钱,慷慨大方的塞到他脖子上:“老哥,我先给你垫着,找到这钱,你再给我。”
两张钞票,加起来一共十五块,这可是丁凡上班一星期的工资,他怎么能不心疼呢,但那种心疼和被麻德刚朴实的缠着两码事。
麻德刚把钱放在眼前看了两眼,一看是两张,马上往后扯了两步,重新跪倒在地,一个劲的喊着包青天啊,好人啊,弄的丁凡又有些心情复杂了。
等小田劝走了丁凡,回来还想再和他说说以后不能这么办,当警察总搭钱不行啊,可丁凡已经出了门,骑着自行车就走,弄的小田讪讪的站在门口,这回开始反思自己冒失了,肯定是去局里的事给他惹麻烦了。
当丁凡骑着一个自行车,一只手还拽着一个车子进院时,刚要把自行车都放在门口,就听着楼上有人喊自己了:“丁队啊,你回来了啊,有人找你呢,是个美女。”
是刘大明,他推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