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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这有甚么好气的?她想要自个儿养孩子,就让她养去呗,正好让她能有事儿做,您也好安生调养身子骨。再说了,甭管是养在谁的膝下,那不都是您的孙子孙女?”
“你说的轻省,怎的不见你把琏儿给我送来?甚么安生调养身子骨,人家老了都是含饴弄孙,只我就孤零零的一个老婆子,活着还有甚么意思?”贾母半靠在床榻上,虽说这会儿也不算早了,可她愣是没有半分睡意,不是因着精神头好,而是一股子气憋在心里怎么也发不出去,弄得她寝食难安。
贾赦自然不会松口将琏哥儿给贾母,在他看来,父母和儿女原就应当待在一块儿。就像他小时候,尽管祖父母对他极好,可若是给他选择的机会,他仍希望像贾政那般,打小就养在父母膝下。
因而,贾赦只摇头道:“老太太,我不会把琏儿送到荣庆堂来。不过我可以答应您,等我淑娴和琏儿回府以后,我让琏儿每日都来给您请安,再不然以后白日里都待在您跟前也成,左右他如今年岁还小,干脆等再过两年启蒙好了。”
“别介,男孩子还是应当多念点儿书,让琏儿去家学。”贾母沉着脸,语气虽然不大好,不过好在这话还算靠谱,“还有,你明个儿就把我孙子接回来。我不需要他每日陪着,可往后的午膳和晚膳,他得来我这儿用。”
“也成。”贾赦原就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既然贾母已经退了一步,他也愿意给几分面子。至于那拉淑娴那儿,他完全有信心说服。想了想,贾赦又道,“老太太您也不用这么忧心,我觉得罢,父亲去世也就这么几年,按说像圣上那般念旧之人,不该对咱们荣国府下死手。我估摸着,二弟应当性命无虞,至于旁的,最怕的就是王家不依不饶。”
“那张家呢?你怎知张家就一定是个好的?”
“不是一定好,而是没必要。张家原就跟咱们家没甚么往来,加上他们离京三年多了,如今刚回来,正是忙着同故友恢复交情的档口,无缘无故的何苦树敌?”贾赦偷偷瞥了贾母一眼,觉得有些话还是得趁早说清楚,免得等那拉淑娴回来后,贾母再闹上一场,那可真是有的折腾了,当下便道,“老太太,有些话您别怪我说的太直接,张家那头,若非您前两日硬是让人把我媳妇儿赶出了府,他们何苦与咱们为难?您要明白,荣国府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甭管是张家还是王家,咱们府上都惹不起。”
贾母徒然面色惨白,猛地从床榻上坐起,看向贾赦的目光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你是叫我从此以后在两个儿媳妇儿跟前伏低做小?!”
“我媳妇儿那里不需要。”贾赦认真的回道,“谁的媳妇儿谁看好,您放心,若是淑娴真的对您无礼顶撞,我定会好生教导她。可您也稍微收敛一些,别再找事儿了,您那俩儿媳妇儿您都惹不起。”
那拉淑娴绝不会没事儿找事儿,非但如此,只要贾母提出的要求不算过分,她都会应允。要不然,当初贾政也不可能拜三位当代名家为师了。当然,后来发生的事儿就跟那拉淑娴无关了,毕竟她也不能预测到圣上的举动。
“有些话,多说无益,您还是仔细想想罢。”
丢下最后一句话,贾赦转身离开了荣庆堂,不过他并不曾往荣禧堂而去,毕竟方才贾政的话已经说明白了,荣禧堂仅仅只是搬空了,并不代表立刻就能入住。贾赦只得晃晃悠悠的回到了东院里,晚膳倒是已经拿过来了,他没滋没味的胡乱扒拉了几口,正要唤人拿水洗漱时,忽的听见从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太太又作幺了?”贾赦认命的走到外间,抬眼一看,却是个眼熟的小丫鬟,再仔细一瞅才意识到这人是跟着那拉淑娴回娘家的小丫鬟,当下心头一紧,忙问,“怎么了?可是太太出甚么事儿了?”
“是嬷嬷叫我来送信。”
小丫鬟不过十岁出头,与其说是在那拉淑娴跟前伺候,不如说是平日里被容嬷嬷使唤惯了的跑腿丫鬟。听得贾赦问话,她只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托着递了上来。
贾赦匆匆接过信,拆开后才发现夜早已深了,外头微弱的月光完全不足以让他看清楚信中的内容,忙转身回了屋里凑在灯下细细查看。这一看不要紧,贾赦先被信上那狗爬式的字体给惊了一下,旋即意识到这信并非出自那拉淑娴之手,而是容嬷嬷所写,登时对张家愈发佩服了。这甭管字体如何,好歹人家识文断字呢,单这一点,只怕就比一般人家的闺阁小姐都强。
待看清楚了信的内容后,贾赦不由得放声大笑:“哈哈哈哈,老子又要当爹了!!”
47|第047章()
那拉淑娴是午后小憩醒来后发现的异常,而所谓的异常指的是她小憩时做的那个梦。
梦,仿佛很长,又似乎很短,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唯独梦里的那种喜悦之情记得格外清晰,更重要的是,那股子喜悦就好像曾经经历过,被深深的烙印在心田,哪怕过了那么多年都依然无法忘却。
等那拉淑娴醒转过来后,她便向守在跟前的容嬷嬷道:“嬷嬷,我大概是有孕了。”
容嬷嬷先惊后喜,旋即立刻派人去唤大夫。按说,已出嫁的女子回娘家便算作是客,一般情况下,客人是不会在做客时请大夫的。不过,这也是视情况而定的,况且若那拉淑娴猜测属实,就算是一件好事儿,自是没甚么好计较的。更别说张家诸人原也不会计较甚么。
过后不久,大夫便被请来了,而同时赶来的还有张家大太太。作为当家太太,后宅里的一举一动都是瞒不过她的,毕竟管事嬷嬷会巨细无遗的将事儿回禀于她。
一开始,张家大太太还生怕是那拉淑娴病了,倒不是忌讳甚么,而是单纯的担心。要知道,尽管那拉淑娴于她而言仅仅是小姑子,可她进门十多年了,也算是看着那拉淑娴长大的,妯娌三个里头,也只有她同那拉淑娴感情最好。等得知是有孕而非生病时,张家大太太喜得直念佛。
“太好了,淑娴,这下子你可得好生养着,这忌口的东西你可知晓?哎哟,瞧我这说的,你也生了……生过孩子了,自是心里明白的。”张家大太太好悬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她方才差点儿脱口而出‘生了两个孩子’这种话。当然,这话倒也属实,只是如此一来,却像是在伤口上撒盐了。
幸而,那拉淑娴完全不计较。
“嫂子不必介怀。方才,我午后小憩时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我的长子。”那拉淑娴说到这里略顿了顿,伸手抚着如今尚不显怀的腹部,神情柔和的道,“我感觉,是我的孩子再度投胎了,只要再过上大半年,我就可以再度见到他了。”
——她的十二,她的永璂。
因着那拉淑娴说的含糊,张家大太太只当她说的是瑚哥儿,当下心头又是疼又是怜的,只得爱怜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亦如她还是多年前那个尚未出阁的小姑娘。
那拉淑娴有孕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张家,不多会儿,张家诸女眷就相继前来看她。见她浑身洋溢着幸福的气息,张家老太太最是欣慰。老人家没旁的想法,只盼着女儿过上好日子,这荣国府确是富贵,可对于女人来说,夫家包括夫君在内,都不如儿子来得要紧。就像她当年,也是连生了三个儿子后,才在张家彻底站稳了脚跟,就连她的婆母都要敬她三分,谁让她为仅有独苗的张家开枝散叶了呢?
很快,张家老太太以女儿需要安静为由,打发走了儿媳妇儿们,只独自留在女儿身边,又是欣慰又是叹息的道:“我原就知晓我的淑娴聪明能干又懂事,可有时候我也担心你这性子太软和了,哪怕荣国府人口简单,我也生怕你吃亏。好在如今看来,你的性子倒是略硬了几分,赦儿那孩子也是个实诚的,以后你们可要好好过日子。”
“娘,您就放心罢。”那拉淑娴没法将真相说出口,只能在心中默默发誓,一定会替原主尽孝。迟疑了一瞬,那拉淑娴忍不住劝道,“大嫂那边,娘您也别着急。”
若说张家老太太还有甚么忧虑的,那边是张家长房至今只有小铃铛一个姐儿,因而听得这话,张家老太太只苦笑着摇了摇头。
见状,那拉淑娴还道是她仍在焦虑,便再度开口劝道:“小铃铛多好呀,娘当初不也是最心疼我?就连祖母也是把我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
“小铃铛当然好,可淑娴你怎的不想想,你大哥是家中长子,是要继承家业的。你父亲这几年身子骨一直不利索,精力也不如往年了,如今更是将家主之位让给了你大哥,这万一要是他一直没有儿子,这往后……”
那拉淑娴沉默了。
也许有一日,无论男女都能继承家业鼎立门户,可至少在今时今日是绝无可能的。亦如那拉淑娴,前世生下五公主时,也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可饶是如此,她仍更为看重十二阿哥永璂。
“淑娴,你如今有着身子,别想那么多。其实先前我也问过你大哥,他的意思是,既然当初说好了要两个人共度一生,就不能因着孩子问题而食言。况且,他与你大嫂素来感情极好,又不是甚么贪慕女|色之人。所以我就想着,若是实在不成的话,回头让你二嫂三嫂多生几个,把一个予他们。”
“娘?”那拉淑娴愕然的抬头,说实话,她完全没有想过还有这个法子。不过,转念一想倒也不错,毕竟比起妾生子,过继的孩子更容易接受。
“你呀,就是心思太重。再说了,你大哥也还不到四十,你大嫂更小一些,虽说她因着十多年前生小铃铛时伤了身子骨,可养了这些年,怎么说也该养好了。这不,前几年为了守孝,咱们家已经许久不曾有孩子出生了。正好,你在咱们家里查出了有孕,指不定就把喜讯带过来了。”张家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