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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就可以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了?这官职究竟是怎么来的,自个儿心里头明白,何苦跟人家有实打实真本事的人比较呢?”
贾母也是气得口不择言了。
她容易吗?!前半辈子过得那叫一个顺风顺水的,结果冷不丁的老天爷就给了她一记闷棍,砸得她晕晕乎乎的不说,还逼着她看儿子、儿媳妇儿的脸色过日子。这让心高气傲的她如何能坦然接受?
如今,好不容易盼到女儿生了外孙,女婿又对女儿极好,可不得扯张虎皮当大旗吗?管不管用暂且不论,起码让她乐呵乐呵。
可惜的是,没人会在意她的心情。
那拉淑娴也是到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瞧了瞧身畔的空位置,嘴角微微扬起,笑着道:“既然弟妹走了,那我也去忙活了。对了,二丫头、璟儿还有黛玉跟我一道儿走罢。正好等洗三那日,我领着黛玉去林家。”
同样没给贾母开口的机会,那拉淑娴一行人飞快的离开了。
贾母捂着心口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也许是因着太凄惨了,老天爷都忍不住开始同情起贾母来。就在贾敏诞下哥儿的迟次一日,林海因着做事稳妥,被泰安帝从正二品的户部左侍郎,提拔为从一品户部尚书。
消息传到荣国府,贾母欢喜得直念佛,愈发的坚定要亲自赴林家参加洗三宴。
然而,贾母并不知晓,就在她得到消息的不久前,她的好女婿林海差点儿被她那糟心儿子逼死在早朝上。当然,正所谓,善恶皆有报,天道好轮回。她那糟心儿子也没讨到好就是了。
……
……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
早朝上,泰安帝命原户部尚书接任他先前未尽的差遣——追讨欠银。
原户部尚书年纪已经很大了,之前泰安帝还是廉亲王时,他就整日里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后来,廉亲王变成了泰安帝,他以为自己终于逃过了一劫,也不用整日担心被人家报复,而是可以安安心心的等着到时间告老还乡了。结果……
泰安帝险些逼死了他!
虽说没有真的被逼死,不过结局也没有好多少。原户部尚书在早朝上晕厥,太医急急赶来后,断言这是因着情绪太激动造成的小中风,生命危险当然是没有的,不过肯定无法再当官了。
无奈之下,泰安帝只得临时认命户部尚书。
在户部之中,仅次于尚书之位的是左右侍郎,林海是左侍郎,而右侍郎则是比林海还要大上十岁的老臣。按说,左侍郎是辅佐之责,也就是说左右侍郎虽是平级,可实际上却是地位低于右侍郎的。再加上年龄和阅历的关系,理应提拔右侍郎,可惜……
高坐在龙椅之上,泰安帝刚把目光落在户部右侍郎面上时,就看到前一排号称天字第一号宠臣的贾赦又在作幺了,
不由的,泰安帝直勾勾的看了过去。
贾赦一脸眉飞色舞的拿眼瞥向后方左手边的林海,笑得那叫一个阴险恶毒不怀好意。当然,这是泰安帝的想法,人家贾赦是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好处当然要想着自己人了,虽说他本人很希望被削官罢职,可林海跟他不一样,人家是个正常人。
泰安帝略微一迟疑,旋即朗声说出了自己的任命。
提拔原户部左侍郎林海为户部尚书。
因着角度缘故,林海完全不知道贾赦干了甚么,一听得这话,他当场就懵了。虽说升官是一件好事儿,可联系一下泰安帝之前的话,当了户部尚书头一件事情恐怕就是追讨欠银了。
这活儿是他能干的?就算他办事稳妥,可追讨欠银要的是脸皮足够厚,他真的不行。
“另外,朕命贾恩侯率领三千骁骑营陪同追讨欠银。”
贾赦正笑得一脸嘚瑟,冷不丁的听得这话,登时惊呆了:“圣上!臣是文官啊文官啊文官!”正一品殿阁大学士,那当然是实打实的文官,半点儿都不打折扣的。而率领骁骑营这样的事儿,显然跟一个大学士沾不上边儿。
然而,泰安帝只深深的看了贾赦一眼,便道:“行,那你把年前年后所有的诏书都给拟了,顺道儿再将水患、干旱、蝗灾的具体实施策略也给写了。对了,还有南疆……”
“臣贾恩侯愿率领三千骁骑营替圣上追讨欠银!!”贾赦直挺挺的给跪下了。
老话是怎么说的?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善恶有报。
207|第207章()
报应这回事儿,即便有人愿意相信,多半也不觉得会应验到自己身上。当然,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一般人也不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天天花式作死。可谁让贾赦不是一般人呢?他简直快要脱离人类的范畴了。
为了坑一把妹夫,结果一不小心被替天行道的泰安帝给坑上了,贾赦满脸的生不如死。要知晓,他虽不喜欢当官,却也不得不承认正一品殿阁大学士比之前他所待过的一切官职都要来的松快得多。当然,这也很有可能是因为泰安帝知道他是个甚么德行,并不敢真的将军机要事交给他来处置。
于是,他无聊了,想找事儿了,遭报应了。
话虽如此,贾赦的内心还是悲伤。可没等他悲伤完,刚下早朝,林海就来寻他了。
也不知晓是不是因着心头发虚的缘故,贾赦本能的跑旁边走了两步,抬眼看到林海一脸的诧异,贾赦又忽的想起,这是他妹夫,所以……有啥好怕的?!
“咳咳,妹夫呀,明个儿就是洗三之日了,我已经吩咐过了,届时顺道儿将外甥女也一并给你送过去,省的我那妹子总是惦记我府上苛待了她。”贾赦眼神不住的漂移着,却偏偏还要作出一副格外无辜的神情,愣是拼命将话题扯开去。
不想,林海压根就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只道:“家事还是等回头放衙了慢慢说罢。贾大学士,您对于追讨欠银一事,可有个大致的章程?毕竟,当年您也算是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林海说得很是委婉,可再委婉,这里头的意思也很明白呢。不就是说,贾赦多年前曾跟随当时还只是廉亲王的泰安帝一起上门追讨过欠银吗?或者说得更直白一些,贾赦曾豁出去命坑过自家、亲戚家并至交好友家。
“能坑的人家,我都坑遍了呢!”贾赦自然听懂了林海的言下之意,却忍不住吐槽道,“但凡能要来欠银的,当年我一早就登门讨债了。这不是……对了,叫我大舅哥,或者直接唤我恩侯。”
“这怎么使得?”林海愣了一下,论年岁他比贾政还小了两岁,加之两者不单有姻亲关系在,如今更是上下级的关系,直接称呼字,显然不大妥当。可叫大舅哥就更不妥当了,这会儿还是正经办差时间呢!
不过,林海是个性子脾气都极好的人,一眼瞧出贾赦眼底里的不情愿,又联想到之前听过的一些闲言碎语,当下便从善如流的改口道:“这样罢,我还是唤您贾将军,正好配得上您如今率领的三千骁骑营。”顿了顿,林海忽的奇道,“既然您不愿意当文臣,那方才为何要推脱差遣?”
“我不是不愿意当文臣,我是不愿意当官!”贾赦忍不住喷道,“再说了,起码殿阁大学士的活儿少,想偷溜也方便多了。这新的差遣……对了,我也可以想法子偷溜呢!不错不错,我明个儿去参加你儿子的洗三宴!”
“明天是休沐日。”林海无奈的提醒道,“好了,言归正传,关于这追讨欠银……”
“哎哟林妹夫、林尚书!您就行行好,放过我罢!这样好了,我教你一个好法子,先将欠银十万两以上的列个名单,然后挨个发函通知,不还钱就不用当差了,直接闭门思过去!”
“这怎么行?到时候朝堂一乱,你我都是罪责难逃。”
贾赦愈发的无奈了,他算是瞧出来了,自家这个妹夫简直就是数十年如一日的一本正经。偏生,性子这种事儿一时半会儿是绝对改不了的,可问题是,追讨欠银就不是一本正经能完成的任务。
思量了一会儿,贾赦忽的有了主意:“那就先这么干,吓唬吓唬他们,看能不能瞎猫碰着死耗子,逮着几个胆子小的。”
这话一出,林海看贾赦的眼神都不对了,偏贾赦笑得一脸自得,没等林海开口拒绝,他就已经快步开溜了。开甚么玩笑,他当官唯一的乐趣就是扯各种理由摸鱼开溜,这眼瞅着将来的日子就要不好过了,还不准他趁着灾难未曾到来,好好的乐上一乐?当下,贾赦直接丢下林海,优哉游哉的回府去了。
可怜的林海,他很想提醒自家这位大舅哥,若真有胆子小的欠银者,那铁定一早就将欠银上缴了,哪里还会捱到今日?换句话说,能捱到今日的能是好对付的吗?
望着贾赦飞快逃离的背影,林海长叹一口气,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将欠银目录再度整理一遍,瞅着哪个好对付,就先对付着罢。
……
……
不提苦闷至极的林海,却说贾赦回了荣国府后,立马就发觉了气氛不对。又听闻那拉淑娴因着头疼在内室里歇着,贾赦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转身去了东暖阁,直接逮住了已经不那么胖的小胖丫头一枚。
“说,是不是老太太又瞎折腾了?”都不知晓事情原委,贾赦已经给可怜的贾母定了罪。
迎姐儿放下整理到一半的礼单子,抬起头幽幽的看向贾赦:“亏得老太太没听到爹您这话,要不然还不气得晕过去?对了,还真别说,真被您猜对了,可惜老太太恁的不是娘,而是二太太。也不是今个儿一回了,昨个儿林姑母产子的消息送来后,便已经有过一回了,今个儿是第二回。”
“那就没问题了。”贾赦顿时安心了,贾母跟王夫人对上了,甭管哪个倒霉,他只要坐等看笑话就好了。
——最好两败俱伤!!
“爹您可真是好人。”迎姐儿扯了扯嘴角,似乎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