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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行子,安敢陷朕于不义,可恶,朕断轻饶不了其,哼,尔接着往下说!”
诚德帝同样是个刻薄寡恩的‘性’子,这一听李敏铨这般说法,当即便怒了,浑然忘了整件事的起因其实是出自他自己的安排,怒不可遏地便迁怒到了三阿哥的头上。
“陛下明鉴,既已明知三阿哥是有意误导,待得仁亲王来见之际,陛下不妨实话实说便好,且让仁亲王自去找三阿哥算账也就是了,事一明,陛下顺势给三阿哥一个惩处,此事也就算是揭了过去,至于将来如何,且就将来再议也不迟。”
李敏铨这回是铁了心要给三阿哥一个狠的教训,这会儿献策起来,也就无甚客气可言,这就打算将三阿哥当替罪羊推了出去。
“嗯,行倒是可行,只是那些办事的人眼下都扣在弘晴那厮手中,终归是个麻烦,不知子诚对此可有甚妙策否?”
于诚德帝来说,只要能保住屁股底下的宝座,压根儿就没谁是不能牺牲的,对于拿三阿哥去当替罪羊,诚德帝可是半点心理负担都不曾有,无甚迟疑地便准了李敏铨之提议,只是兀自不敢完全放心,这便沉‘吟’地又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此事不难,若是仁亲王前来问罪,陛下大可顺势下诏明查,令刑部接手此案即可,但消三阿哥不想束手就擒,其必会自去安排相关事宜不提,无论成还是不成,那都是三阿哥自己的事,仁亲王纵使要算账,也只能找三阿哥算了去,陛下只管坐观也就是了。”
李敏铨对诚德帝的担心显然是一点都不在意,但见其自信地一笑,已是一派‘胸’有成竹状地给出了个坐山观虎斗之腾挪手段。
“嗯,那好,就先如此罢,明日一早,弘晴那厮定会来见朕,子诚且就一并旁听着好了,朕累了,尔自道乏罢。”
被李敏铨这么一说,诚德帝心中最后的一丝忧虑也就此烟消云散了去,心情大定之下,紧绷着的心弦也已是就此松了下来,一阵困倦也就不可遏制地打心底里狂涌了上来,自不想再多留李敏铨,这便一挥手,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微臣叩谢陛下圣恩,微臣告退。”
这一听诚德帝如此吩咐,李敏铨心中顿时暗喜不已,不过么,倒是不敢再多啰唣,赶忙躬身谢了恩,就此退出了大殿,自行打道回府去了……
“王爷回来了。”
戌时三刻,夜已是有些深了,在求见诚德帝被拒之后,弘晴并未回颐和园,而是又去了趟九‘门’提督,亲自主持了对张方钢等人的突审,待得有了结果,城‘门’都已是关了,弘晴也不想惊扰了守‘门’将士,领着一众亲卫便径直回了自家王府,将众人遣散之后,见天‘色’已晚,也就不想去打搅几名妻妾的睡眠,一路漫步地便往内院书房去了,这才刚转过书房‘门’口的屏风,入眼便见陈老夫子赫然已端坐在了其内,脚下不由地便是一缓,还没等他上前见礼呢,陈老夫子已是笑着抢先招呼了一句道。
“徒儿见过师尊。”
弘晴实在是没想到陈老夫子居然会回了王府,然则对其突然出现之用意何在,心中却是有数得很,却也并不怎么在意,微一停顿,便已是回过了神来,但见其几个大步行上了前去,很是恭谨地便行礼问了安。
“王爷可是已查明了乌衣巷一案了么?”
陈老夫子点了点头,指了指几子对面的蒲团,示意弘晴自行落了座,而后方才一捋‘胸’前的长须,意有所指地问了一句道。
“不瞒师尊,此案如今真相已明,乌衣巷之大火便是老三指示其手下‘侍’卫放的,根本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嫁祸耿三飙,其之所以为此,不过是奉皇阿玛密谕而为罢了,却也无甚稀奇可言。”
弘晴之所以亲自主持突审,倒不是不放心九‘门’提督衙‘门’的审讯能力,而是因着此案关系到天家之颜面,实是不宜有太多的人知晓,更不宜闹得满城风雨之故,当然了,对他人须得保密,对陈老夫子么,却是没那个必要。
“嗯,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以陈老夫子之智,自是早就猜到了事情的根底,对于这等调查结果,自是一点都不感到奇怪,他之所以连夜进了城,关心的只有一点,那便是弘晴打算如何应对此局,怕的便是弘晴因怒兴兵。
“好叫师尊知晓,徒儿打算好生与皇阿玛推心置腹地谈上一谈,若能取得共识便好,若不能,徒儿势不能坐视我大清社稷就此错失发展之良机,有些事,徒儿虽不愿,也不得不为之了,此一条,徒儿心意已决,还请师尊体谅则个。”
弘晴不算是个很固执之人,可绝对是个杀伐果决之辈,心意已定的情况下,任何人都难以动摇其之决心,哪怕是陈老夫子也不例外,当然了,出于对陈老夫子的尊敬,弘晴并未隐瞒心中之所想,而是以不容置疑的口‘吻’给出了最后的决断。“嗯,既如此,明日一早,老朽便陪王爷一并进宫一行好了。”陈老夫子虽是当世有数之智者,可毕竟限于眼界,却是不可能计算得出将来的世界发展之‘潮’流所向,担心的还是社稷传承的平稳,可也知晓弘晴的决心既下,已是难有更易之可能,这便沉‘吟’地提议了一句道。5aahhh+25793670》
第997章 举重若轻(六)
“师尊好意,徒儿心领了,只是此终归是我父子间私事,徒儿恐师尊夹在其中受累,还是由徒儿自行解决了便好。。”
尽管陈老夫子的提议似乎很是随意,一派无可无不可之口吻,可弘晴却知晓其如此提议的苦心之所在,无非是担心弘晴与诚德帝之间彻底谈崩了,有心在其中斡旋上一番罢了,对此,弘晴虽很是感佩陈老夫子为社稷传承平稳着想之苦心,但却显然并不打算接受,没旁的,概因弘晴此番的心境已然不同往日了,对于社稷传承么,也已是有了别样的思考,至于是否要行玄武门旧事,那就得看诚德帝本人之选择了的。
“也罢,王爷且自先去,有甚事回头再议好了。”
望着弘晴那张看似恭谦、实则满是坚毅的脸庞,陈老夫子的心情可谓是复杂至极,既有几分的疑惑,也有几分的惆怅,可更多的则是欣慰,没旁的,弘晴此番心境的转变颇有些突然,陈老夫子自不免为之疑惑不已,然则这等转变于帝王来说,却绝对是好事,一个有着坚定信念,而又以富国强民为根本追求的帝王,绝对是一代雄主,有徒如此,陈老夫子也自无甚可不放心处,至于早前考虑的社稷传承之平稳延续么,陈老夫子心中已然有了别样的思考,但却并未宣之于口,仅仅只是神情淡然地点了点头,声线平和地交代了一句,便算是结束了此番之议事……
“禀王爷,消息已然探明,今日黄昏时,被仁亲王拿入九门提督的顺郡王府侍卫都已招供,乌衣巷大火正是出自顺郡王之指示。”
夜虽已是深了,可不曾休息的人绝不止弘晴师徒,这不,四爷父子等人也都还在内院书房里忙乎着,一个个面色凝重地听着了因和尚刚从九门提督衙门打探到了最新之消息。
“先生怎么看此事?”
静静地听完了了因和尚的汇报之后,四爷并未急着发表看法,而是目光闪烁地将问题丢给了端坐在一旁的邬思道。
“仁亲王的心思不好猜啊,可不管怎么说,此番都断不能让其有借题发挥之机会,若不然,形势恐将大变矣。”
按说此番之事与四爷一方其实并无太大的关系,众人之所以聚在一起议事,不过是因着此事牵扯到了弘晴之故,纵使是议事,诸般人等的心情其实都放松得很,然则邬思道却显然并非如此,一反往日的嬉笑怒骂皆成文章,面色凝重得有若寒冰一般,言语间更是多了几分的紧张之意味。
“嗯?先生之意是……”
一听邬思道此言蹊跷,四爷不由地便是一愣,眼神微凛之下,已是隐隐猜到了些根底,心不由地便是一惊,赶忙出言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时至今日,军权已完全落入仁亲王之手,无其之令,便是陛下也调不得军,更可怕的是八大集团军分驻各地,虽尚未露出干涉地方之势,然,各地皆受制于仁亲王却已是不争之事实,他若要登基,今上除了逊位一途之外,怕是没旁的路好走了,今,观其所为,似已有此等之考虑,若不然,也不致如此蛮横行事,以其之心性手段,若真得了逞,于我雍亲王府一系来说,怕是有灭顶之灾啊。”
邬思道并未卖甚关子,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满脸忧虑之色地将个中之蹊跷详详细细地分析了一番,顿时便令四爷父子皆为之脸色煞白不已。
“这……,当不致于罢?那厮前几回都不曾动手,此番……”
听得邬思道这般说法,四爷的脸色顿时便已是难看到了极点,心下里虽已是赞同了邬思道的分析,可口中却还是惊疑不定地发问着。
“邬某也不清楚仁亲王思绪转变之由来,然,却可肯定其已是有了动手之意,此一条,邬某可用性命来担保。”
不等四爷将话说完,邬思道已是一摆手,以笃定之语调给出了个肯定无比的判断。
“既如此,当何如之?”
邬思道既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四爷自不会再去纠缠可能与否之事,而是将心思转到了应对之策上。
“值此危机时刻,只能行险了,那几名顺郡王府侍卫断留不得,王爷部署在九门提督的暗子也该是动用之时了,此为其一,另,明日一早,王爷自当紧着去面圣,着重弹劾三阿哥之无法非礼之事,若是陛下能顺势而为,或可熄灭仁亲王之反心。”
邬思道显然早已盘算过全局了,此际听得四爷问起,毫不犹豫地便给出了解决之策。
“这……”
弹劾三阿哥,对于四爷来说,毫无心理负担,本来双方就只是互相利用之关系罢了,压根儿就谈不上有丝毫的交情,可对于要牺牲在九门提督衙门里安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