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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的面前,声线平淡地道了声请。
“有劳夫子了,朕此番归来,一者是来看望恩师的,二来么,也是有桩难决之事,想请夫子帮朕参详一二,还请夫子为朕指点迷津。”
诚德帝到底是心中有事牵挂,自是无心多寒暄,客气了一句之后,便即就此转入了正题。
“陛下还在为中央银行一案烦心么?”
陈老夫子显然也不打算多废话,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在了诚德帝的对面,语调平和地便点明了诚德帝的来意。
“夫子说得是,此案干系重大,牵扯颇多,朕确是想下死力去查的,只是不想反弹过巨,朕确是为难得很,不知夫子可有甚教朕者?”
诚德帝的脸皮虽是厚实,可到底是不好意思自承狼狈,也就只能是含含糊糊地胡诌了一通,打算蒙混过去了事。
“请恕老朽直言,陛下虽登基年余,却懵懂依旧,为帝之要不明,不出岔子才是怪事了的。”
诚德帝倒是想蒙混过关,可惜陈老夫子却并不买账,一针见血地便点出了诚德帝的软肋之所在。
“这……”
被陈老夫子这么一记当头棒喝,诚德帝的额头当即便见了汗,嘴角嚅动了几下,试图解释上一番,偏偏事实俱在,辩解的话语实是难以说出口来,也就只剩下尴尬苦笑的份儿了。
“陛下好生看看这两个字是如何写的。”
陈老夫子不满地扫了诚德帝一眼,起身走到了文案前,拿起先前写就的一幅字,缓步行回了几子旁,将那幅字搁在了诚德帝的面前。
“平衡?这……”
一见纸上那巨大的“平衡”二字,诚德帝不由地便是一愣,显然很想说他就是想要平衡来着,这不,朝中诸般势力中,就属弘晴最强势,为平衡故,朝弘晴下手显然是必须之事,只是话到了嘴边,诚德帝却又犹豫了,没旁的,陈老夫子显然是站在弘晴一边的,当着他的面说要削弘晴之势,岂不是自己找不痛快么,再者,这一年多来的屡屡失败也已证明了他诚德帝诸般调整策略压根儿就不对路,在这等情形下,诚德帝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自己懂得了平衡的真谛。
“不错就是此二字,为帝者,不懂个中真谛,不过一昏君耳,陛下向来精明过人,应是能明白润物细无声的道理,置气耍横,不过是小儿胡闹罢了,能成得甚事来着?”
陈老夫子摆出了座师的架子,毫不客气地便教训了诚德帝一番。
“夫子教训得是,是朕操之过急了。”
诚德帝格局是小了些,却并非不明事理之辈,细细地将陈老夫子之言咀嚼了几番之后,已是有了所悟,这便朝着陈老夫子一躬身,谦逊地自承了错误。
“陛下不止是操之过急,就连方向也搞错了,不撞墙才是怪事了的。”
尽管诚德帝已是诚恳认了错,可陈老夫子却并未放其一马,而是毫不容情地又狠揭了一下诚德帝的伤疤。
“请夫子赐教。”
面对着陈老夫子的冷厉,诚德帝宛若又回到了从前听老夫子训示的年岁,竟是不敢摆出甚帝王的架势,老老实实地拱手求教了一句道。
“陛下好生想想,哪一方才是真不愿陛下坐稳那把金交椅的,某些人怕不会因陛下登了基便束手待毙罢,似此心腹大患不除,社稷岂有宁日哉?”
陈老夫子并未因诚德帝的恭谦之姿态便给其甚好脸色看,依旧是言语尖刻地指出了诚德帝这一年余来施政屡出问题的根本之所在。
“此确诚是朕之失虞也,错非夫子提点,朕尤蒙在鼓里,惭愧,惭愧。”
被陈老夫子这么一说,诚德帝的冷汗立马便沁了出来,认起错来,倒是多了几分的真心。
“陛下若是真能明悟此二字之真髓,亡羊补牢,尤未晚也。”
这一见诚德帝认错的态度尚算端正,陈老夫子自也就没再有甚尖刻之言,仅仅只是略略提点了其一句道。
“夫子放心,朕知晓应如何做了,然,具体到眼下这等局面,又当何如之为宜?”
诚德帝一派虚心受教状地应了一声,而后便即将话题转到了眼下这等乱局上,很显然,诚德帝所谓的明悟不过只是停留在表面上而已,并非真的理解了“平衡”二字之精髓所在,此无他,若是诚德帝真的明悟了的话,压根儿就无须多此一问来着。
“陛下应知战争打的便是后勤保障,而这又须得靠经济实力来支撑,西北如今已是大乱,再不平定,边疆糜烂矣,此战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故而此时国内之经济平稳乃是重中之重,断容不得有半点的闪失,陛下纵使欲调整中央银行,也不当在此时,姑且搁置一边又如何,待得西北平乱之后,陛下有的是时间来整合各方,至于摩阿隆一案么,快审快结也就是了,少作牵连便不致有甚闪失。”
明知道诚德帝其实并不曾真的明悟,可陈老夫子却懒得再与其多分说个中真谛了的,没旁的,概因陈老夫子早就知晓诚德帝并非英主,不过就是一过渡君王罢了,实不值浪费精力去尽心辅佐于其。
“嗯,朕回头便下了旨意,着即将摩阿隆处斩也就是了,只是晴儿的病……”
同样的意思其实张廷玉与马齐早就已提醒过诚德帝了的,只不过那时诚德帝自以为局势尽在掌握之中,不听人劝,至于后头么,又碍于脸面,不肯认错,然则被陈老夫子如此这般地教训了一番之后,诚德帝的心气早被打没了,也就不敢再固持己见,只不过对弘晴那头的可能反应还是有些不衬底,这便试探着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陛下过虑了,仁亲王不过偶感风寒而已,三两日便可痊愈,当不致误了出征之大事的。”
陈老夫子不动声色地看了诚德帝一眼,意味深长地给出了个明确的答案。
“那就好,那就好啊,朕出来已久,也该回宫了,他日定当再来向夫子请益,此副字,朕就带走了,自当悬于座前,以为座右铭也。”
诚德帝此来的真正目的就一个,那便是透过陈老夫子的嘴,向弘晴表达妥协的意思,至于请教啥的,不过都是玄虚而已,而今,事既已达成,诚德帝显然是不打算再多逗留了,这便笑着起了身,先是慎重其事地将陈老夫子所写的那幅字折叠好,收进了宽大的衣袖中,而后又恭谦地朝着陈老夫子拱手行了个礼,就此提出了告辞之意。
“陛下圣明,老朽恭送陛下。”
诚德帝既是要走,陈老夫子也懒得出言挽留,跟着也起了身,躬身一礼,摆出了副恭送之架势。
“夫子请留步,朕这就告辞了。”
诚德帝眼神复杂地看了陈老夫子一眼,也没再多啰唣,交代了句场面话之后,便即就此离开了书房,由着一众大内侍卫们簇拥着便出了仁亲王府,自行打道回宫去了……
第890章 边关告急
诚德帝一旦下定了决心,动作倒是相当之迅速,这才一回到宫中,立马将正风风火火地办着案的二阿哥弘晟以及雍亲王世子弘历召进了宫中,不顾二人的强烈抗议,强行下了中止此案的死命令,旋即,又下诏将摩阿隆赐死,其家人尽皆流放乌苏雅里台军前效力,并下令释放所有被此案牵连之中央银行官吏,好言抚慰上了一番。
中央银行仓促结案的消息一经传出,朝野再次引发哄乱,上本言事者众,赞成者有之,反对者也有之,然,诚德帝尽皆留中不发,只称此案已结,敢再乱奏者,一律以抗旨不遵之罪论处,至此,喧嚣了数日的中央银行贪腐案便算是告了段落,朝野间乱议了几天也就没了声息。
诚德二年三月二十七日,“病”了数天的仁亲王弘晴上本奏称风寒已愈,请求按原定计划发兵西征,帝欣然允之,并定于四月初一在**广场行阅兵式,校验三军并为出征大军践行,此诏书一下,京师里立马便又闹腾了起来,相约到时候去参观阅兵式者不知凡几。
诚德二年四月初一,仁亲王弘晴率十二万大军于阅兵式后,在数十万京师百姓的夹道欢送下踏上了西征之道路,军行甚速,四月十日过了太原,二十四日便由潼关进了陕西,二十九日抵达西安,稍事休整,本打算三日后再行向岐州(今之宝鸡)进发入甘肃天水,却突然接到了陕西总督延信的告急文书,言称庄浪卫(今永登)西部居住在卓子、棋子、剌布藏一带的六个藏族部落突然举兵造反,聚众七万余,纵兵四下劫掠,石堡城(今之青海湟源县)、西宁、庄浪卫、会宁、兰泉(今之皋兰县)、平安镇等诸多县、镇皆落叛匪之手,延信率一万军兵出兰州讨伐,奈何敌军势大,于战不利,不得不退回兰州坚守,甘肃已有全面糜烂之征兆,请求弘晴所部急速增援。
“诸位,刚接到兰州急报,散居于兰州外围之卓子、剌布藏一带之平郭罗克、外谢尔苏等六部藏民突举反旗,聚众七万余,石堡城、西宁、庄浪卫、会宁等各城均已沦陷,延信于战不利,现退守兰州,甘肃中部乱局已现,而罗卜藏丹津窃据老牙关,聚兵十四万众,虎视河州,甘肃南部险情丛生,另,据查,大小策妄敦多布亦率准噶尔军主力十三万余啸聚沙洲,随时有可能向玉门关发起攻击,我军若是不能在短时间里平定青海各地之乱,准噶尔军必会趁火打劫,一旦玉门关有失,甘肃北部将无险可守,糜烂难免,诸公对此有甚看法,且就各抒己见好了。”
军情紧急,弘晴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这一接到告急文书,立马召集师以上将领齐聚中军大帐,围在了大幅沙盘前,由着弘晴将最新敌情介绍了一番。
“启禀王爷,末将以为敌军虽众,却大多是乌合之众,断难挡我新军之锋锐,为防诸敌之联动,末将建议先打兰州周边之敌,一举切断罗卜藏丹津向准噶尔撤退之道路,而后分兵两路,以偏师驰援玉门关,主力则南下寻机与罗卜藏丹津展开决战,一举歼敌于青海南部,而后再横扫青海全境,大胜之后,再趁势出关解决准噶尔部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