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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那是断无这等可能性的;当然了;为安全起见;在弘晴看来;还是让弘历惨胜最为的妥当;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能不帮衬的;弘晴其实是一点都不想帮衬;奈何弘历已是将不要脸的姿势摆了出来;还真令弘晴颇有些个气不打一处来的。
“历弟须知吏治素来是朝堂第一要务;山河破碎皆始于吏治崩坏;由此而论;但凡能清吏治者;代价虽大;也皆在可接受之范畴;且;今之铜铅比例调整固然会有物价上涨之虞;却并不会太过;较之蔡京那一钱当十之法又岂可同日而语;因噎废食;实不可取哉。”
尽管不怎么情愿;可在这等不算甚难的小问题上;弘晴却也不好拒绝弘历的求教;也就只能是耐着性子;为其讲解了一番。
“原来如此;小弟受教了;唔;群臣又有言曰:打击贩私铜者本就是地方要务之一;实无需另设机构而为之;不知晴兄对此可有甚解释否?”
弘晴这么个解释自然是好的;不过么;对于弘历来说;却并不以为奇;没旁的;只因他早已从邬思道处听过了类似的说法;弘历在意的仅仅只是弘晴的肯言之态度;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更灿烂了几分;趁热打铁地又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哟呵;还真就上瘾了?
这一见弘历问起来便没个完了;弘晴可就不干了;这便端起了茶碗;眉头一扬;笑着打了个哈哈道:“历弟这不是为难为兄么;此本章乃是沈侍郎所上;想来他应是最知底细;历弟有甚疑问;且去与沈侍郎探讨便好;为兄还有些要务待办;就不陪历弟了。”“如此甚好;那小弟便先告辞了。”这一见弘晴摆出了端茶送客的架势;弘历脸上的笑容不由地便是一僵;可到了底儿;也没敢发作出来;只能是就此起了身;交待了句场面话;便即悻悻然地走了人。
第四百五十三章始料不及的变化(一)
“上朝;上朝……”
康熙四十九年十一月初二;辰时正牌;随着宫中一阵阵喊朝之声的响起;诸方势力瞩目已久的大朝终于要开始了;无论是在朝房里闲扯着的极品权贵们;还是三五成群地聚集在**广场上的中级官员们全都为之精神一振;乱纷纷地赶忙排好了队列;迈着快步;沿宫中大道一路向乾清门方向赶了去。
“皇上驾到!”
一众官员们方才刚在乾清门前的小广场上列好队;便听得门后一声喝道响了起来;旋即就见一身整齐朝服的老爷子在一大群宦官宫女们的簇拥下;缓步从门后转了出来。
“臣等叩见陛下!”
老爷子既到;群臣们自不敢怠慢了去;齐齐跪倒在地;各自大礼参拜不迭。
“众爱卿平身!”
老爷子毕竟是上了岁数的人;这几日又被钱法变革一事纷扰得够呛;精气神显然不如往昔;叫起的声线里很明显地透着股疲惫之意味。
“臣等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爷子既已叫了起;谢恩自也就是题中应有之义;却也无甚可言之处。
“众爱卿;今日只议钱法一事;其余诸般事宜押后再议;有甚本章要奏;且就都道将出来好了。”
众人谢恩一毕;老爷子也无甚废话;开宗明义地便直奔了主题。
“启奏陛下;臣有本上参!”
老爷子话音刚落;就见左都御史纳兰揆叙已是昂然而出;高声禀报了一句道。
“讲!”
这一见又是纳兰揆叙率先出头;老爷子的眉头不由地便是微微一皱;不过么;倒也没阻止纳兰揆叙的上本;仅仅只是声线微冷地吐出了个字来。
“喳;启奏陛下;臣以为工部所提之钱法变革一事殊有不当;降低铜铅比例;是为劫掠民财;此不义也;观北宋蔡京旧事便可知根底;此举若遂行;必致物价飞涨;百姓受苦受难;是为不仁;以防贪腐论而变革钱法;是视百官为贪腐;实有疑人偷斧之嫌;是为不信;朝廷自有法度;缉私铜者;本就是各地官府之要责;今又另立机构;徒增冗员之余;更致令出多门;实为不智;以此误国之策上闻天听;希图幸进;是为不孝;搬弄是非;以致朝局紊乱;居心叵测;是为不纯;如此不仁、不义、不信、不智、不孝、不纯之事也;微臣实不敢苟同焉;如上以闻!”
纳兰揆叙乃是有备而来;一开口便已是慷慨激昂地将钱法变革一事贬得个一文不值;更在言语中暗藏了杀机——不提此本章乃是弘历与沈河的联名;而是直指工部;显然是有意在针对暗藏于后的弘晴。
“陛下;臣以为纳兰大人所言甚是;此等不当之议;岂能遂行;臣肯请陛下驳回此议!”
“陛下;臣等皆以为钱法乃国之基石也;轻易变易;恐天怒民怨;实不宜也!”
“陛下;臣附议!”
“臣亦附议!”
……
纳兰揆叙这么一站将出来;立马便有十数名朝臣纷纷而出;乱纷纷地附议不已;只是出头的大体上都是中层官员;也尽皆是八爷***;只是却不见礼部尚书赫申、阿灵阿等八爷党中的重量级人物;很显然;八爷也是留了一手的;为的便是应对三爷与四爷的可能之联手。
“嗯哼;真有尔等说的这般严重么?”
一众官员们消停之后;老爷子并未急着有所表示;而是等了片刻;眼神不经意间便滑过了排列在工部队列最前方的弘晴与弘历;似乎在等着二人的出头;只不过老爷子这等用心显然是白费了;小哥俩全都静静地站着不动;就宛若与此事浑然没半点关系似的;这倒叫老爷子心里头不免有些个犯嘀咕;只是这当口上;似乎还真不好一上来便点小哥俩的名;没旁的;毕竟纳兰揆叙等人的弹劾针对的是工部;而不是具体的人;无奈之下;老爷子也只能是眉头一扬;似笑非笑地吭了一声道。
“陛下;北宋之亡便亡在胡乱变革上;先有王安石;后有蔡京;皆妄图以钱法变革敛财;看似为国库增收不少;实则却是在劫掠民财;以致天下怨声载道;民众离心;焉得不亡;此诚不可以不慎也。”
纳兰揆叙一向都是八爷一方的急先锋;才华自是有些的;此际慷慨陈词之下;还真有些个忧国忧民的范儿。
“陛下;臣等以为纳兰大人所言甚是;还请陛下圣断!”
纳兰揆叙的话音一落;那十数名已跪在其左右的朝臣们立马异口同声地附和了起来;人数虽不算多;可胜在声音整齐;听将起来;声势还真不算小的。
“嗯……”
这么些天来;老爷子其实也在犹豫着;没旁的;老爷子是打算给弘历一个表现的机会;不过么;原意却并未考虑过钱法变革的事儿;概因此事实在是太敏感了些;姑且不论弘历所上的折子是否合理;光是个中必然会遇到的重重困难与险阻之多;都断然不是寻常人能担当得起的;若是换成弘晴为之;老爷子还不致于这般犹豫;毕竟弘晴之能已是公认的出众;由其掌总;就算效果再怎么差;也断然差不到哪去;至于弘历么;老爷子还真就没这么个信心可言;只是眼下事情都已闹得如此之大了;若是真就此驳回了弘历的上本;对其的打击可就真大了去了;后头再想给其机会表现怕也是难了的;正是因为这等矛盾之心理;老爷子犹豫再三之下;还是没作出个决断;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
“皇玛法在上;孙儿有话要说。”
眼瞅着老爷子似有就此驳回钱法本章之苗头;弘历可就真有些个沉不住气了;没旁的;概因此事对其来说;实在是太紧要了些;到了眼下这般田地;他实是没了跟弘晴比耐性的想头;这便大步从队列里行了出来;恭谨地行了个大礼;高声禀报了一句道。
嘿;这混小子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有意思!
弘历这么一站将出来;群臣们顿时皆为之精神一振;概因其此举只意味着一件事;那便是正戏就要开锣了;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立马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弘历的身上;唯有弘晴却是心中暗自好笑不已;不为别的;只因无论弘历是胜是败;对弘晴来说;都是好事一桩来着。
“历儿有甚话便说好了;朕听着呢。”
尽管心中对弘历的能力颇有疑虑;不过么;老爷子却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反倒是笑着鼓励了其一句道。
“孙儿多谢皇玛法隆恩。”弘历恭谨地谢了一声;而后方才正容拱手道:“皇玛法明鉴;自古以来;吏治清否便是社稷盛衰之根基也;吏治清;则江山固;吏治浊;则社稷危;律法之存;非唯约束百姓;亦是吏治之基石也;圣人有云曰: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今;钱法有漏洞;乃是不争之事实也;若不修正;岂非鼓励诸官上下其手乎;此诚不可取也。”
“陛下;臣以为此乃狂悖之论也;所谓疑人偷斧者;莫不是自身之私心作祟;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有藐视满朝文武之嫌!”
弘历话音刚落;不等老爷子有所表示;纳兰揆叙已是义愤填膺地开了口;不甚客气地便指责弘历乃是狂悖之小人。
“陛下;我朝律法明文规定一两银值千钱;无论钱庄商号皆不得有违;若不然;便是大罪一条;下官亦在地方历任过多年;殊不曾有闻违此者;弘历世子素未离京;实不知其所知之消息究竟从何而来?”
“陛下;臣以为此臆想之辞也;实难作准。”
“陛下;降低铜铅比例看似小事;实则其患大焉;此例一开;后患无穷尽矣;北宋年间旧事;前明亦犯;此皆亡国之表征也;万不可为啊。”
“陛下;臣以为弘历世子急欲建功之心固是可佳;然;以此误国之策上奏天听;却实是太过了些。”
……
一众八爷党们虽都官位不显;可却都是宦海老手了;口才当真了得;攻讦其弘历来;全都不遗余力;哄乱间;已是将弘历比喻成了贪功之小人。
“对诸臣工之质疑;历儿可有甚要解释的么?”
这一听一众八爷党越扯越是离谱;老爷子心中当真不快得很;然则这等大朝之际;却也不好随意呵斥朝臣;这便眉头微微一皱;将解释权交给了弘历。
“皇玛法明鉴;孙儿确实不曾离开过京师;任事工部也不过年余;要说资历单薄;却也是确有其事;然;就钱法漏洞之事么;却绝非孙儿信口胡诌;而是从晴贝勒处得知;若是皇玛法不信;大可请晴贝勒出来解释一番。”
弘历压根儿就没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