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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
邓富民不管他是对的,因为他本来就是个野种,不是他的亲生孩子;
奶奶对他做的一切事情冷眼旁观是对的,因为他本来就不是邓家的种,不是她的亲孙子;
甚至连他冷漠的母亲也是对的了,因为他这个野种带给她的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屈辱。
他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甚至,在思索着自己也要不要像自己奶奶一样往这井里一跳,了结残生。
是的,所有人都以为奶奶是因为半夜口渴想起来喝水不小心栽倒天井里的,可看到她戴着金发簪的尸体,他什么都明白了。
她只是不想活了。
她心情好的时候也和他说过好多话。
她说过,要是她哪天戴着她离家时候母亲送给她的金簪子,肯定是想去找她地底下的母亲去了。
她还让他别担心,让他一个人在家里好好活着,等着别人来搭救他。
她说她等不及别人来搭救自己了,她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得没有一点点儿动静。
还让他不要难过。因为他有一天也会在地底下看到她的。
想起她作为童养媳被压榨了的一生,邓长宇觉得死似乎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擦擦吧。”寡淡的女声在他上方响起,而一方素白手帕被递到了他眼前。
邓长宇抬眼去望她,只觉得这个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姐姐肌肤白得就像那四月的桃花,而她的眉目却又冷得像极了冰天雪地里的腊梅花。
他不知道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也没有去接她的手帕,甚至还十分委屈地把地上和好的脏泥巴一把抓了起来,砸到了她的黑色裙子上。
然后,他便见到了她裙摆上紧紧粘连着的黄泥,裙摆下并没有双腿的痕迹。
他有些错愕,更多的是羞愧。
他不知道她没有腿。
甚至不知道她
“先擦擦吧。”简仪知道对方只是一个顽劣的孩子,不会和他生气,只是坚持着让他把脸上的黄泥擦一擦。
“我”邓长宇见着面前的素白锦帕,下意识把手背在了背后。
他的手太脏了,这么白这么好看的手帕会被他弄脏的。
这些黄泥一旦沾染上了白色的东西,就算用皂角洗掉了也会留下黄印子的。
“你过来。”简仪收回了帕子,放低了声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严肃些。
邓长宇以为她生气了,乖乖站起来低着头走到了她的旁边,但怕弄脏了她的裙子,刻意地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刚刚站定的后一秒,带着暖意的手帕便捂上了他的脸,然后耳边回荡着一个有些无奈而又心疼的声音,“你看看你,又调皮了。”
对方如此熟稔的责怪语气,就好像他们认识了好久好久,就好像他是她的亲人一样。
邓长宇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地上砸去,有的还滴落到了简仪的手背上。
他的眼泪是如此的炽热,甚至烫得想要让简仪收回手,可她只是笑了笑,然后把他搂i进了自己怀中,道:“你想不想和我走。”
她没有告诉他,关于他的身世,也没有告诉他她是他的姐姐,她只是笃定了这个孩子,这个稚嫩孩子,会不顾一切地和她离开。
“你怎么才来?”邓长宇再也不管脏兮兮的自己可能弄脏这个好看姐姐的衣服了,只是紧紧搂i住了她的脖子,感受到真切存在的温暖体温,他再也不能控制,大哭了起来。
他那炽热的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滴落到简仪的脖颈中,沾染到她的皮肤上。他身上沾着的黄泥也印到了她的黑色长裙上。
她什么也没管,只是熟稔地抱紧了怀中的孩子,声音温暖,“因为我的脚受伤了,来得慢了一些,让你受委屈了。”
“那你以后还会让我受委屈吗?”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问出的话也是如此的幼稚。可我们的简仪,却十分慎重地捧着他脏兮兮的小脸,望着他的眼睛,眼眸温暖而又笃定,一字一句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宿主想要让他一生富贵无忧,她作为攻略者,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天都会尽职尽责完成自己的使命的。
原本哭唧唧的邓长宇,因为她的承诺笑满了眼睛。
老人说的话都是没错的,的确会有人来搭救他。
只是来搭救他的人只是来得慢了一些。
可他终于等到了。
第197章 醒悟的长姐(5)()
邓富民虽然对邓长宇不是自己亲生儿子一事十分怄气,可好歹养了十一年,花在他身上的钱财不少,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他轻易离开,当下便拦在了三人面前,“不准走”。
小乡村里的村民们也十分排外,并不愿意让简仪直接把邓长宇带走,以邓富民为中心自发围成了一个圈拦住了三人,“不准走”。
以前时候,他们是看在邓富民一家人的面子上对邓长宇这个死孩子有几分忍耐,可这一向不开口的邓长宇母亲都说了这小畜生不是邓富民亲生的,也没了顾忌了。
再者,简仪和吴管家两人穿着打扮虽然低调,但骨子里那种富庶气息是外物根本掩盖不了的。在这种时候,能够用上轮椅的都是有钱人。
他们眼气邓长宇一个调皮捣蛋的无赖娃娃能够被接去过好日子。
“你们要做什么?”吴管家推着自家小姐的轮椅,对围聚上来的人群大喝了一声。
邓长宇也握紧了简仪的手。
他哪里不明白这些村民们秋后算账的意思呢。
王婶儿这般好来事儿的,又怎么可能轻易错过这个露脸的机会,从人群中扭着肥i屁股和细腰出来了,兰花指是翘得那样的高,手指是越戳越往前,“我说说你们俩个两个外地人啊,实在太不懂规矩,家门也不报上一报,就想把邓长宇这个没爹的孩子带走,是个什么意思啊?”
她这话说得颇为“艺术”,成功让众人都变了脸色。
邓富民本就阴沉着的脸直接黑了下来,邓长宇的眼神有些惶惑,邓长宇的母亲则是十分的厌恶,围聚的村民们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了。
吴管家挡在了简仪面前,狠狠瞪了这乡村妇人一眼,“哪里来的泼妇,对我家小姐指手画脚。”
王婶儿的眼神,隐秘地落在了吴管家的裤i兜i旁,然后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小姐?你家小姐像倒是蛮像个小姐的。只不过是一个没腿的。”
邓长宇听她这么说,那叫一个生气,当下便顶了回去,“一个破i鞋,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破鞋”这个词深深扎痛了王婶儿的心。
这么多年,她最讨厌的便是这个词儿,就好像她是没人要的破烂货一样。
舌尖嘴利的她,哪里能够如此轻易放过邓长宇,当面挑拨了起来,“你说说你啊,在这村子里什么坏事儿是你没做过的。偷东西、偷钱这种事情已经是惯事了。偷看我们家丫头洗澡,偷看我和其他男人调情,这些腌臜事儿你是一样也没落下。”
女孩子嘛,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是流氓。
虽说邓长宇年纪小,偷东西这种事情勉强可以算作父母不作为教养不到位,可对“色”这方面感兴趣,那就是原罪了。
而一个年龄不比他大多少的女孩子,可不可能毫无芥蒂地带着他走呢?!更不要说,女孩子身后站着的父亲了。
王婶儿眼拙地把吴管家当成了简仪的父亲了!
其他大部分乡民也是如此想的。而他们之所以认不出吴管家也是有原因的。
一是吴明生在小村子里的时候,吴管家经常夜出晚归出门采买,在吴明生和邓长宇母亲勾搭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待在江南;
二是因为吴管家在江南日子过得舒坦,身体看起来比个中年人还硬朗。
邓长宇哪里会不明白她的坏心肠,可也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知晓她的恶毒,努力想挣脱简仪的手去打她,简仪重重在他手背掐了一把,“不知道这位大婶儿还有什么别的话要说?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三人要走了。”
“走?你要走到哪儿?”王婶儿嘻嘻哈哈笑了起来,“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们三个要走去哪里。”
村民们应声聚拢了上去。
“你们要干什么!”带着官兵赶来的吴渊,几步跑上前推开了那些围在简仪面前的人。
他甚至有些埋怨自己父亲让简仪被这些无知村民们刁难。
吴渊身后那群浩浩荡荡的官兵,拔刀围住了所有人,不少没见过大阵仗的村民都被震慑住了。这时候,邓长宇的母亲出面了。
“你不能带走他,他是我儿子。”
她的话理直气壮,若是不知情的人都怕要被她这副“护子”之情感动了。
邓长宇也以为自己母亲对他是有感情的,被简仪握在掌心中的手有些犹豫。
简仪抬头睨了一眼他,然后笑了。
她的笑不是讽刺,也不是和善,就是那种突然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理所当然地发笑。
她说,“弟弟,今天我要教给你的第一课开始了。”
邓长宇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神色迷惘。简仪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明明都是个十一岁的孩子了,看起来还没有七八岁的孩子高,亏得对方也好意思说出自己母亲的身份。
邓长宇的母亲听到她喊邓长宇“弟弟”,脸色灰白了一瞬,然后满脸全是怨毒,声音尖利,“你凭什么叫小畜生弟弟!”
吴管家从邓长宇母亲站出来的那刻,就一直在打量她。
她和自家老爷年轻时候的事儿,他也知道一些。只不过那时候的他,是从江南伺候吴老太爷回来才听说的。
据当时府里的下人们说,那个勾搭上自家主子的人长得那叫一个狐媚。
虽说她这些年一直在外的风霜漂泊腐蚀了容颜,吴管家依稀还能从对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