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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葵不知道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可他恢复伤口恢复的十分快。
流萤对男人的身份一直很好奇,可她不敢问,苏葵不说什么,她就当自己瞎了,什么都没看到,闷头做自己的事。
第1752章 将军,榻上有请(二十一)()
就在如此怪异的氛围中,孟知安在冷宫里足足呆了七日。前面三天,皇宫里四处警戒,身穿兵甲的羽林卫无论白天黑夜,都守在皇宫的每个出口处。
甚至晚上都下了禁止令,上到后宫妃嫔,下到宫女太监,天一擦黑,都不许出门。
看样子,皇帝是铁了心要把那个偷窃了军机阁机密的窃贼给抓住了。只可惜,整整三天,闹得动静不小,宫中人人自危,生怕惹祸上身。一个个谨言慎行,连向来喜欢争奇斗艳的妃嫔们,也安分了不少。
但那个罪魁祸首,就是一直没有抓住。
都三天了,任谁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个人还会在宫里。
七天后,所有看守的羽林卫也都撤了下去,后宫上面的天空,终于不再是压抑的了。
苏葵摆弄着一根桃树苗,蹲在长欢院窗户的一角,用小铲子正在铲土。孟知安靠着墙壁,懒洋洋的垂眸望向她。
头顶天空漂浮了一团团如棉絮似得云,和煦的日光映在女子那张粉黛未施的小脸儿上,肌肤莹白如玉,暖暖的阳光打在脸上,清晰到连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到。
她垂着眼帘,鸦青色的眼睫卷翘浓密如昆虫的翅膀,随着动作忽闪忽闪。她抿着肉粉色的唇瓣,十分认真的在做一件事。
孟知安不解她的固执。
“为什么一定要种一颗桃树呢?就不能是梨树?或者桂花树,再不然种一颗杏树。”
苏葵头也没抬,“桃树辟邪,你难道不知?”一句话,堵得孟知安哑口无言。
其实苏葵没有那么多讲究,只是单纯的觉得春天时,粉嫩嫩的桃花瓣推开窗会很好看。当然,她不会永远待在这里。
不过既然孟知安非要寻求个缘由,她便给他一个。
古往今来,冷宫里死过多少人,究竟是有罪的,还是无罪的,太多太多了。甚至脚下的土地里,映月湖的湖底,某个角落干涸的水井里,都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森森白骨。
孟知安一怔,漆黑的眸子微闪,定定看向苏葵,“你真的不要再考虑一下吗?我可以带你出去,”他认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日后他要做的事情,必然违背世俗,但却也与她的心愿不谋而合。
心中是这么想,但孟知安没有明说。
他摩挲着掌心因为习武而磨出的深厚茧子,思绪渐渐飘远。
听闻此言,苏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认真真的把桃树苗插进挖好的土坑里,再结结实实的埋住,浇了一瓢水。而后,才满身泥土的站起身,定定望着孟知安的眼睛,道:“那我也想问问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带一个如同行尸走肉般,失去了灵魂的人走呢?”
“我一直没说,但你的身份应该不低吧?”说到这,苏葵忽然低头嗤嗤一笑,神色不明道:“兴许,咱们可能还认识呢。你一直不愿意以真面目见我,是否有这一点因素?”
苏葵紧盯着他的眼睛,不错过他眼底的任何情绪变化。
第1753章 将军,榻上有请(二十二)()
孟知安一愣,她怎么猜到的?
也就是下一瞬,察觉到她探究的眼神,孟知安才收敛了神色,十分平静的跟她对视,“你想多了,只是我现在的身份,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他薄唇轻抿,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
刚刚栽种的桃树在地上倒映出斑斑勃勃的碎影,女子一袭青衫长裙,衣袖半挽,满头柔顺的鸦青色长发随意的拢在脑后,有几绺调皮的发丝不经意从额前滑下,又被秋天的风拂起。
秋日的眼光里,苏葵就那么微微眯着一双清亮的眸子,意味不明的含着笑,目送那道欣长高大的身影走远。
孟知安,果然是你啊——
…
流萤近日很烦躁,因为,这个赖在他们院子里不走的男人,实在太烦人啦!
整天冷冰冰的不说,还带着一张面具,以为自己在唱戏啊?!吃的多,菜园子里那么多菜,如果让她们主仆吃,足够吃上十天半个月的。可是现在添了一个人口,每天做的大部分菜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并且,看样子,还像没有吃饱似得。
流萤惆怅了,于是,寻了一个男人不在的空档,小心翼翼的挪到苏葵身前。
苏葵正躺在树下感受徐徐的凉风从面上划过,再裹一件薄薄的长衫,端的是一个悠闲自在。
察觉到脚步声传来,很轻,这院子里,除了孟知安,便是流萤了。
“流萤,鬼鬼祟祟的,怎么了?”苏葵睁开眼,果然便见流萤一脸犹豫的站在她跟儿前,小脸纠结的都皱成一团了。
“啊……”
流萤没想到苏葵会突然睁开眼,一时讪讪的,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按理说,苏葵是这里的主人,菜园子也是她的主意,她都没开口,做奴婢的,自然不能说什么。可,两人相依为命那么久,流萤对苏葵的感情,已经不单单只是宫婢和主子的关系那么简单了。
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咬咬牙,一闭眼,说道:“主子!那个男人到底什么时候走呀!他真是太能吃了,我们种的菜都被他吃光了!”竹筒倒豆子,悉数吐露个干净。
下一秒。
“噗——”
苏葵乐了,潋滟的眸子里盈盈充斥着笑意,“合着,原来是在纠结这个呐?”她摇摇头,乐不可支,雪白的贝齿若隐若现,笑的流萤小脸通红。
苏葵却越过她,朝着她身后道:“喂,瞧见没,小丫头都觉得你每天吃的太多了些,可别忘了走的时候给她留下报酬。否则,当心小丫头咬你!”
咬、咬他?!
流萤瘪嘴,主子怎么这么恶劣,她不是一向最温柔和气的吗?现在居然还会嘲笑她了!
“主子!”
“啧——”苏葵摇摇头,“放心,我帮你把他赶走怎么样?”
“真、真的吗?!”兴奋的话脱口而出,流萤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等等——
她为什么觉得身上忽然好冷,后背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盯着似得。心里划过不好的预感,流萤颤颤巍巍的回头。
第1754章 将军,榻上有请(二十三)()
吓!!!
那个她刚刚还在说的男人,可不正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后?!一身黑衣还是她用存了不知道多久的布料做出来的,说不上好看,但穿在男人的身上,却觉得宽肩窄腰,将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衬的如此好看。
甚至流萤也偷偷幻想过男人面具下的长相,是俊朗,还是面目可憎呢?
不过那么一丁点旖旎,也被男人冰冷强大的气势给吓得散的一干二净。
她可不是主子,没有那么强悍的抵抗力!跟他站一块久了,流萤都觉得自己要被冻成冰雕。
“主、主子……”救、救命啊!这个满脸阴鸷的男人好可怕!!!
流萤甚至觉得,男人会不会突然上来,用他那有力的大掌,一下子掐断她的脖子?她可是亲眼见过每天早上,他就那么赤手空拳,站在院子里,对着一颗树猛击的!事后她偷偷观察过,他的手一点事没有,反而是那棵树,已经摇摇欲坠,上面布满了砸痕。
于是,流萤对孟知安的恐惧,再上一层楼。
苏葵没好气的笑笑,真不知道,该说流萤没出息好,还是太胆小好了。她揉了揉脑仁,道:“你先进去,我跟……他,有话要说。”
这句话,也算是解救了流萤。
她眼神大亮,立马点头,逃也似得从孟知安身边儿弓着腰快速跑开了。
等她走后,苏葵裹了裹长衫,将一双未着鞋袜的小脚也藏进衣服下摆里,“要走了?”开场她便问了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孟知安眼神闪了闪,走到苏葵身边的石椅上坐下,点了点头,“嗯。”声音很沉,似乎情绪并不是很好。
苏葵像没发觉似得,挑了挑眉,仰眸望向已经是枯枝枯叶的杏树,道:“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吧?”
心尖猛地一跳,而后便是苦笑。
孟知安双手放在大腿上,紧紧握成拳头,扯开唇角勉强道:“自然,我说过的话,绝不会反悔,只是,你当真要这么做?”这几天里,其实孟知安也发现,她是个随遇而安的女子,并不会刻意追求荣华富贵,整日里动手种花锄草,悠闲自在。
她那双小手指头纤长,骨肉均匀,尤其好看。
孟知安想象不到她动手杀人的模样,那大概,会让她的心里,也染上戾气吧。
可转念一想,孟知安又觉得是自己自欺欺人了,她曾经被那样对待,被高高捧上云端,又在一夜之间摔进地狱,永无翻身之地。满门抄斩,这种事,换到谁身上,可能都做不到像她这般,还能平静的生活吧。
现在,孟知安忽然有点明白,她之前话里的那句“行尸走肉”是什么意思。想明白后,便是不可遏制的闷痛,就好比心口最脆弱的软肉被一把生锈的刀子一下一下割着,不致命,却时时刻刻的传递给你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苏葵听到孟知安的话,眨眨眼,似是而非的回了一句,“你觉得,我还有回头路吗?”
当然有——
孟知安想这么说,却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
第1755章 将军,榻上有请(二十四)()
不,或许可以说,他曾经有这个资格,只是在不知不觉中,丢失了。
无数想说的话,最终都化为深深的叹息,孟知安最后对苏葵提起关于这件事的最后一句便是,“如果你哪一天后悔了,随时可以联系我,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他会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