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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苏葵坐在轮椅上的身体挺得笔直,不痛不痒地福了一礼,“姐姐多有不便,还请妹妹见谅。”
那敷衍的态度!
冯清清恨得咬牙切齿,冯嫣然这个贱女人一日不给她添堵就不自在是不是!头顶着价值连城的首饰招摇过市,更是身穿只有正室才能穿的红色华服。
即便她身居高位,这世间已经很少有人能给她难堪,可是,她依旧不能穿红色!
在其他人心中,除了皇后那个位子,旁的妃嫔也只能算个妾!
这叫她如何不恨?她心中一直的执念可就是那无上的宝座啊——
心中沟壑万千,面上笑意不减,她轻轻柔柔的嗔怪,“姐姐哪里话,我们姐妹两个还需如此客气么?”
就且让你再嚣张两日,等摄政王落了马,我要你生不如死!
苏葵何等的精明,眸光流转间,便了解了某个笑面虎在想什么?
她也回之以笑,“妹妹说的是——只是不知妹妹唤我来所为何事?”眉头却轻挑,鹿死谁手,还言之过早呢!
冯清清走到苏葵身边坐下,亲昵的搂住她的胳膊,有些撒娇道:“妹妹在这宫中也实在无聊呢,王叔近日又出征不在府内,所以我便请示了皇上,留姐姐在宫中小住几日,可好?”
虽是询问的语气,结果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苏葵心中冷笑,这算是变相地扣留人质?
第37章 残废小姐(三十七)()
眸光冷厉,面容越发沉静如水,苏葵挑眉似笑非笑,“只是不知道这话究竟是妹妹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以我的身份久呆皇宫只怕不合适。”
“哪有不合适的道理,姐姐干脆今日就别回去了,缺什么短什么我这里都有,绝不会亏待姐姐的!”冯清清一把握住苏葵的手,暗暗使力。
皇上吩咐她做的这件事情,她一定要做到!
苏葵瞳孔微暗,看来元宸是打定主意要扣押她给君莫施压了。
正在思绪间,只听殿外传来大太监总管尖利的声音——
“皇上驾到——”
冯清清连忙一抚华裙,顶着满头珠翠,笑面如花地迎上去,盈盈一拜,声音柔情似水,“臣妾见过皇上,恭迎皇上圣驾。”
还未拜倒的身子立刻被一双大掌扶起,“爱妃快请起。”
俊美的脸庞上是温和的笑意,丝毫没有皇帝的架子般,见苏葵刚刚挪到门口的身影,当前出口阻止,“都是自己人,王妃不必多礼。”
好一个都是自己人。
“多谢皇上。”苏葵冷笑,面上却不显,哪有自己人会整天想着弄死对方的?
脑中飞快旋转着对策,却听外面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满身尘土,看上去尤为疲惫的侍卫猛的扑倒在元宸跟前,话语间满是悲痛,“启禀皇上,摄政王他……他……”
苏葵思绪猛然空白,浑身发冷,像是被兜头浇下一盆凉水。
“吞吞吐吐做什么样子?快说!”元宸一甩袖,冷哼。
侍卫一闭眼,咬牙,“摄政王他在与金兵首领战役中,遭了埋伏,现在人已经失踪三日,怕、怕是……”
苏葵攥紧掌心,“怕是什么!”
“凶多吉少!”
四个字,沉重地像是泰山压顶,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空气变得稀薄,视线有些模糊。
苏葵来不及哭泣,便已经昏厥过去。
坠入黑暗前听到一阵惊呼的声音,来扶她的,去叫太医的,吵的她脑仁疼。
再醒来,人躺在景阳宫的侧殿里,暧昧的粉色纱缦将床铺与外界格挡开。
五月的夜风带着股难言的躁动,苏葵缓缓睁开双眼,明眸中尽是清明。
冯清清养的猫儿不时发出一声声呜咽,在这挤满了亡魂枯骨的后宫里,尤其渗人。
苏葵却冷冷笑了,一双猫瞳在夜色里闪着乖戾的光,平常侍卫都是在外朝禀报事务,怎么可能跑到内廷来?
只怕是元宸那边刚有了动作,这边便迫不及待想打击她一通了吧!
君莫有很大可能失踪了,但,侍卫也说了,失踪——
并不代表死亡。
至少,她还留在这世界不是么?她还存在,那就代表任务还在继续,君莫……也好好活着!
君莫临走前曾嘱咐她保护好自己,近一个月时间,她隐隐觉得身边的暗卫多了数倍,这感觉,直到进了皇宫还没消失。
那么,便是君莫早就有了预感,他一旦出征,元宸定会拿留守在王府的苏葵开刀。
这男人啊——
还真是事无巨细,心中百转千回令人捉摸不透,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元宸帝总觉得胜券在握,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第38章 残废小姐(三十八)()
自那天后,苏葵便被冯清清以怕她想不开为由,强迫她留在宫内居住。
并且日日到她面前刷存在感,一番惺惺作态的安慰,而后在她吃了苍蝇般的表情中,得意的扬长而去。
对此,苏葵很想说:每天看到你,我更会想不开好么!
大概是因为君莫的尸体一直未被找到,所以元宸亦是按兵不动。
没办法,君莫此人性格太过诡诈,不亲眼看到尸体,任谁也放心不下。
往不好的地方想去,如果苏葵被动了,保不准君莫没死,回来后性情大发,本来有七分篡位的心必定提升到十成十。
元宸帝不敢冒险。
所以,不仅不能拿苏葵怎么样,还得好吃好喝供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冯清清过来的次数也渐渐减少,皇宫内院的气氛越发压抑。
上到皇帝下到嫔妃,只怕唯一能笑得出来的,仅剩苏葵一人了吧。
君莫尸体一直未找到,苏葵掐指算算时间,从雁门关赶到京都,不眠不休大概需要三天路程,如今已过去七日有余。
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能见到他了吧?
想到这儿,苏葵不禁揉了揉发烫的耳垂,暗骂自己没出息。
大元十一年,六月十九。
这日是大元历史上尤为浓墨重彩的一笔,摄政王君莫篡位。
摄政王君莫心怀天下,为民请命,前脚刚出征,后脚心爱的王妃便被皇帝强制性扣押在宫里的事情渐渐在民间流传开。
无数百姓在心中脑补摄政王妃在宫中该经受怎么一种磋磨,也难怪摄政王心寒,愤起篡位。
偌大的京都靠近皇宫的巷内空无一人,凡是与皇权无关的无辜人,皆被悄悄疏散。
君莫一身玄黑战甲,带着一身凶煞的血腥之气,坐在一头浑身皮毛已被血液染红的战马之上。
他眼神阴鸷,手握长剑的大手青筋鼓起,对城墙上齐齐多准他的弓箭毫无畏惧可言。
元宸帝立在盾牌后,眼神狠辣冷厉的直直射向那个一身杀伐的男人脸上,拳头攥的很紧。
他拼尽全力想忽略掉心中的无力感,声音冷凝,铿锵有力,“尔等乱臣贼子,死不足惜,若是放下屠刀,或许可以饶你一条狗命,若是你依旧执迷不悟,也勿怪朕心狠!”
君莫笑,一派张扬邪肆,黑色披风无风自动,带着血意的袍角在阴风中翻飞。
雨点稀稀落落砸下,君莫凤眸微眯望天,轻声呢喃了句谁也听不清的话,“等我……”
转头准确无误的穿过层层盾牌,彻骨的眸光对上元宸略带闪躲的眼睛,一字一顿,“无需废话,你要战,那便战!”
长剑高高举起,重重落下,“杀!”
“杀!杀!杀!”
身后无数精兵齐齐回应,手中长矛高举,气势所向披靡!
结局是意料之中的,元宸也没想到他会输得如此之快,羽林卫中出现了叛徒,大部分早已经为君莫所用,前后夹击,退无可退。
唯一的筹码也在混乱中一无所踪。
元宸瘫软在龙椅上,像是瞬间老了十岁,突然有些疯狂的大笑出声,无力道:“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好王叔,好算计,好算计!朕自愧不如啊!”
君莫转身,看也不看元宸一眼,轻描淡写的话音在金銮殿上久久回荡,“皇上,别忘了,你的帝王之术,是我教的。”
第39章 残废小姐(三十九)()
大元灭于十一年六月十九,摄政王君莫登基,改立国号为夏,称为舜虞帝,册王妃为皇后。
舜虞帝一生后宫只有皇后一人,两人相濡以沫,伉俪情深。
虽一生无子,却依旧对皇后宠溺有加,据民间流传,二人自成亲起没有红过一次脸,实在羡煞旁人。
舜虞帝对皇后的敬重亦大大提升了夏朝上到百官下到百姓对女子的看法,嫡妻地位越来越高,甚至官员纳妾都可能影响仕途,很是出了几对神仙眷侣。
是以,满朝女子对苏葵极具推崇,要是用现代的名词来概括的话,只有三个字来形容:脑残粉。
丝毫不为过。
有次两人缠绵过后,苏葵趴在君莫胸口喘息,笑问他为何选了夏作为国号。
君莫但笑不语,大掌怜爱地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良久才徐徐道:“我们相见时,正值夏天,葵花开的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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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朝三年,元宵佳节。
极其绚丽的烟花在夜空炸开,爆出朵朵夺目的流光,光影映照着地面斑斑驳驳,有些许透过破旧的花窗照进去。
里面呆坐着一个女人,形如枯槁,发丝焦黄,看上去像是个三十五岁的妇人。
耳边响彻云霄的炸雷惊醒了她,呆滞的瞳孔里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她缓缓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破落哀凉的院落,视线却不知投向哪儿去。
“香河,今夜是什么日子?好生热闹啊……”女人的声音幽幽的,毫无波澜起伏。
被叫做香河的宫女狠狠打了个寒颤,犹豫的嗫嚅着打量她,“娘娘……”不不不对,女人早已经不是娘娘了,香河赶紧改口,“主、主子,今儿是中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