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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我狠狠地把桌子上的棋子全都打散在了地上:
“不玩了不玩了!跟木头你玩这种东西简直就是找虐来的,没意思!没意思!”
木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道: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跟我下棋,你不会得到乐趣。”
我忍不住软趴趴地趴在了棋盘上,道:
“你个死木头就不会故意让我一点吗?”
木头道:
“让?可以,如果你想玩,我可以先让你七目。”
“算了算了!不玩了!七目,你是围棋之神吗?”我忍不住道。
木头道:
“围棋这种符合先手必胜策梅洛定理的游戏在我们边缘文明,也是已经完全落伍的游戏。”
我懒洋洋地一手托腮,道:
“你说,现在的人工智能和木头你的大脑比起来如何?”
木头淡淡地道:
“我的硬件和人工智能不同。人工智能不论强还是弱,即便是21世纪初期比较流行的生成对抗算法,本质上还是靠人工智能在硬件上强于人类的优势进行暴力计算,但是却没有根据环境对自身算法进行优化的能力。其智力模式缺少通用性,是属于非布尔函数式的,而我的思维方式则具有迁移性。”
“算了,听不太懂,就只见你在那里吹。不过,以你的能力,距离围棋之神有多远?”
木头道:
“如果是在母星完全形态的联网式的我,围棋之神并不算什么。而现在的我,只能通过算法优化计算出局部的最优解。这一点和维特根斯坦之眼类似,但是维特根斯坦之眼的信息度是无限的,无视了信息不对称的困境。”
“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帝法还是输给了你呢?”
木头道:
“因为维特根斯坦的计算是基于表征信息和意向弧反应。虽然这种表征信息在时间间隔上非常短暂,但是其基础还是表征信息。既然是表征信息,那么对信息的真伪判断就是一个问题。事实上,意向弧取代表征的无表征理论早在你们21世纪的休伯特?德雷福斯就已经提出了,可是他去世太早,否则,如果他的意向弧理论能够发展到瞬间的运动表征层次,维特根斯坦之眼有可能在更早的时代被发明。”
“木头,你是在吹吧?围棋的可能性比宇宙原子还多,你们的边缘文明该有多大才能穷尽围棋所有的可能性啊?”
木头道:
“围棋无法穷尽是在传统计算工具的基础上的,不说特定的量子计算设备和弦振动计算。即便是一个原子,也可以设置多个维度来达到穷举计算,粒子内部的结构,磁矩,角动量,质量,自旋,电荷,电子数,运动轨迹,动量,多体运动的趋势,相对坐标,在集体内部的功能性等等,都可以看成是一个维度,如果一个原子有一千个维度,那么包括它自身的存在性在内就可以看成是一千零一个原子因此围棋可能性比宇宙原子数多是一个很落伍的说法。”
“既然如此,木头你还玩这么low的游戏?”
木头道:
“认为我在玩,只是你的想法。我只是在解析帝法留下的棋谱。”
“帝法也玩这东西?”
木头缓缓地点了点头,道:
“玩过。”
我忍不住道:
“他的水平如何啊?”
木头道:
“如果单论脑力,他和我差不多是一个层次的对手。但是我和他的差异并不是在脑力上。而在于性格。”
“性格?”
木头一边整理着棋盒一边道:
“性格的本质是思维倾向,也就是一种算法倾向。帝法和我的算法倾向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具体怎么说?”我问道。
木头道:
“还记得我刚才和你下的两盘棋么?第一盘棋和第二盘棋的差异在哪里?”
我一愣,然后稍稍回忆了一下,道:
“第一盘棋你才赢了我半目,而且一开始居然下天元,那是初学者都不会犯的错误,那时候我还以为你的水平也不咋的嘛,但是第二盘棋你却赢了我九目”
木头道:
“第一盘棋是我的算法,第二盘棋是帝法擅长的算法。在我的算法之中,如果下一步布局能够有90%的胜算,就绝对不会走80%胜算的那一步棋,我的所有布局基础都是制造条件,把算法向更高的胜算靠拢收敛,因此,对于我来说,只要达到赢的目的,赢半目和赢七目对我来说是没有区别的,如果赢半目概率更高,更为稳妥的话,我会选择赢半目的那一套布局。但是帝法却并不是如此,他除了要赢,还要‘赢得多’或者‘赢得漂亮’,因为在帝法的眼里,赢得多才能够体现他和其他人的实力差距,他的布局目的并不是达到胜算最大的最优解,而是拿到最能满足他内心荣耀的评价,因此,‘赢得漂亮’,对他来说,非常重要。这也是你们人类常有的心态。帝法设置的目标,比我要高很多,也复杂得多。”
我忍不住笑道:
“这还真像是姑娘家的思维呢。女人不就是喜欢买一些看起来花花绿绿美不胜收,但是却没有实用性的东西吗?这大概就是帝法的思维吧”
就在我话音落下间,指挥室的门却是突然被踢开了,一道高挑的身影如同一阵风一般吹到了我的身后,此时我的耳内才响起蹬蹬的军靴踏地声。
“慕容吟,本王不介意现在就让你体会一下做女人的滋味。”
冷冷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惊愕地转头,却看到帝法正站在我的身后,他高高抬着腿,黑色的军靴狠狠地踩踏在我的背上。
“帝帝法?”我惊慌地看了帝法一眼,然后下一刻,帝法猛地拔出了他腰间的枪杆子,枪口就对准了我的胯部。
我吓了一跳,急忙用手捂住跨步,然后缩起了身来。
“不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我我刚才失言了您帝王贵相,不要计较木头,你倒是说句话啊!”我看向了在一旁不为所动的木头,勃然大怒道。
木头一边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一边头也不抬地道:
“他不会杀你的。”
“哦?”帝法挑了挑眉毛,冷笑着看着木头。“本王可不介意在世界之书写上别人的名字。”
木头淡淡地道:
“不需要我动手,如果你那么做,蓝月亮会阻止你的。”
帝法死死地和朱清云对视了一眼,然后他冷哼了一声,猛地一甩披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指挥室,然后肃声道:
“迟早有一天,你会哀求于本王。”
我揉着隐隐作痛的背部看着木头,道:
“痛死本公子了,真是个狠人他刚才说的在世界之书上写上别人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木头看了我一眼,道:
“想要夺走其他人的世界之书的权限的方法,就是在别人的世界之书首页写上自己的名字,不论颜料,只要写上名字,就宣告夺取了对方的世界之书,并且毁灭对方的世界。帝法是在告诉我,他不在乎毁灭世界。”
“居然还有这样的规则?”我震惊不已地道。
木头缓缓地道:
“是帝法之前利用维特根斯坦之眼看到的规则。”
“原来如此在没有世界毁灭过的情况之下,也就只有帝法会知道这种办法了。”我叹了口气,“在世界之书上写上名字,就能够夺取对方的世界这条美夜子说过的规则,看来是真的。”
“没错。”
我托着下巴看着木头,道:
“话说回刚才的话题,帝法的风格你评价了。那么你觉得萧晨又如何呢?”
木头稍稍顿了顿,道:
“萧晨的风格更接近于是我,但是有时候,他会走出帝法的风格,这种风格,可能会让他失去最大概率,但是从更长远的布局来看,也有机会成为出神之一手。而且,他是那种在棋子不够时宁可挖下自己的眼珠子当棋子也要赢的人。”
“那蓝月亮呢?你一直念叨的蓝月亮又如何?”我问道。
木头摇了摇头,道:
“我看不透目前他给我的感觉,他完全就是在乱下,我根本看不出他到底追求的是什么。但是,这才是最可怕的,当人工智能和人类下围棋时,如果人工智能是二十段,而人类只有九段,人类就会有一种完全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的感觉,只会觉得它的每一步看起来似乎都没有用,但是等到结局回头时,却发现每一手都是神之一手。”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居然有如此的评价么那萧十一郎如何?”
木头道:
“他没有固定的棋风,因为只要给他足够多的时间,他可以模仿任何人的棋风。”
“啧啧啧,那你觉得蓝月儿又如何?”
“她很有潜力,但是她终究不是完美,还会受到情绪因素影响,有时会在最完美的一步棋上有波动。”
我叹息一声,继续问道:“那徐锋呢?”
木头突然不说话了,顿了许久,他才道:
“我下不过他。他是围棋之神。不或者说,游戏之神。”
我终于坐不住了,忍不住道:
“不会吧?那家伙比蓝月亮还厉害?”
木头道:
“未必。蓝月亮可能是活着的围棋之神,或者无限接近于围棋之神的存在。但是徐锋是隐藏的围棋之神,甚至有时候,他可以打破规则。”
“什么意思?这一点我不懂了。”我道。
“徐锋的知识是完全从他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有的,”木头道,“也就是说,他的脑海里藏着所有事件的最优解,但是这个最优解,只在特定的时候他才会走,也就是说,他是灵感派,完全可以靠直觉下棋,甚至他完全不需要对棋局本身有任何的理解,也能赢得游戏。因为他的背后站着一台会帮他计算一切路径的超级计算机,那台计算机就是整个数学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