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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在。”
阿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然后摇了摇头,用一个含糊的答案回答了我。
我没有更细入得思考阿真到底遭遇了什么,也没有心思去听阿真的回忆,我只是歉疚地看着他,道:
“阿真,对不起,我跟你们商量过,我们应该分头行动,不再碰面的但是现在,我没有办法,只能来见你。因为我有点事想要请求你。算是我个人的请求。”
阿真只是定定地看着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才好。我也不知道他是在猜疑我的身份,还是因为震惊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我想了想,将阿真之前装着大青叶送给我们的盒子从我的旅行包里拿了出来,然后在他的面前展示了一下,道:
“阿真,还记得吗,当初雪绮发烧的时候,你把大青叶装在了盒子里,送给了我们,用的就是这个盒子。”
阿真脸上的猜疑之色稍稍减弱了几分,他点了点头,看着我,道:
“杨先生,我倒是没有忘记,就是不知道你”
“阿真,月子被抓了,我现在要去救她,而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平安回来。在那之前,我想把雪绮交给你。”我轻轻地道。“阿真,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我看到阿真的嘴巴蠕动了一下,但是他还是定定地看着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才好。
想了想之后,阿真问我道:
“杨先生,雪绮她现在怎么样?”
我的心微微一痛,道:
“她现在的情况很差,不单单是发烧的问题了我不知道她还能够撑多久。”
阿真的表情显得更加吃惊了。
“是以前的病复发了,”我说道,“三年前,雪绮得过很严重的病,本来是治好了的,但是可能是这段时间她一直跟着我跑来跑去,太劳累了,以前的病又发作了,我本来是该送她去医院的可是,我知道,现在的情况,没有什么医院是可靠的。”
阿真静静地听着我的话,他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杨先生,在你回来之前,我会帮你看着绮绮的。我会把她当我的妹妹照顾。”
听到阿真的话,我感觉自己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能坐一会儿,跟你说几句吗?”我问道。
“可以。”阿真挪动了他的屁股,在身下的岩石上给我留出了一个位子。
我冲着阿真感激地笑了笑,然后上前几步,在阿真的身旁坐了下来,和他并肩而坐着,一边呼吸着散发着焦味的浑浊空气,一边抬起头,望着头顶上灰沉沉的天空,还有更远处那坍塌为废墟的城市。
之前选择传送之前,我曾经做了无数的思想准备,想了无数恳求和道歉的说辞,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一切居然会这么简单,这么顺利,只是三言两语,我就把我曾经当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托付给了一个我甚至还不怎么了解的人。
我把阿真之前送给我的铁盒子递还给了他,道:
“阿真,这里面还留了一些大青叶,当初是你送给我们的,但是雪绮还没有吃完。那时候,真的是谢谢你了。现在,我把它还给你吧,也许你用得上。对了,里面还装了两个多月前,我送给雪绮的生日礼物盒子,是我们当初离开家的时候带在身上的算是,做个纪念吧。”
阿真低头看了我手里的铁盒子一眼,然后默默地点头收下了。
“好的,我会好好保管的,杨先生。”阿真语气里流露出了几分的理解。
“阿真,这几天,你们也过得很辛苦吧,我能够看出来。”我语重心长地说。
阿真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苦笑着说:
“我感觉自己都快要习惯了。以前都不知道什么叫植物神经功能紊乱,什么是肠胃炎,什么是食道反流,什么是肌肉跳,现在都明白了。感觉自己都成了半个医学大师。”
“哈。”我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强。“我也一样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怎么睡好了。也拉了好几天的肚子了”
我伸出手,拍了拍阿真的背,然后情绪又重新变得低落了下来。
“阿真我不知道我该对你说什么。我对你不是很了解但是我去过你的大学或者说,在这个世界的那个你的大学,我听别人说,你是个很实在的人,但是却又很有你自己的想法,但是很多时候积极性不是很高。在大学里,你总是被拉着参加各种社团活动,很多时候你都觉得那是在浪费时间,是这样吗?”
阿真笑了:
“杨先生,我得表明一下,我现在才大一,刚入学,可不是平凡世界的那个我”
我回过神来,楞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
我挠了挠头,道:
“也是,我都快弄不清了。现在的你才刚高中毕业没多久啊”
接下来,我和阿真的对话就暂时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有那么一刻,我和他只是同时抬着头,静静地望着头顶上那一片灰沉沉的天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还是开了口,说出了我一直不想承认的事。
“阿真,我是个失败的男人。”我轻轻地道。
阿真只是僵着头,呆呆地看着我。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道:
“真的,阿真,我是个失败的男人。只是一直以来,我都不想承认罢了。但是现在,我已经彻底看清楚了。我爸妈从小就离婚了,我爸在我高中的时候死了。到现在,我做什么事没怎么成功过,自己的妹妹被人抓走了,自己相亲的女孩暗恋了我那么多年,我却也不知道公司也经营不好,连自己的女儿也照顾不好,整天让她担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且,我还没有什么本事,也没有像那些司令,指挥员那样的头脑,更别说体力了,现在的我,全身都是伤,每天晚上都痛得睡也睡不着我啊,真的就是这样的人。唉。”
说出这番话后,我心里突然对自己产生了浓浓的反感。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才好了。
“可我不这么认为。”阿真突然说。
我抬起头,看着阿真,却发现他正平静地看着我。
“杨先生,你说这些话,是因为你拿了自己和其他人对比但是在我看来,那些被称为天才的参赛者,太虚无缥缈,他们一点都不真实,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却很真实。你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人,可是像朱清云,帝法,萧晨那些,却不是。他们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皮影戏里的纸人一样,看着像是人但是,一点也不立体。”
“立体?”
阿真笑了一下,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大概就是一种感觉吧。我一直觉得,人就应该要有人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充起来的玩具,从不同角度看有不同的样子,而不是看上去永远是一副样子。这样才会给人一种‘对,我身边也有这样的人’或者‘这好像就是在说我啊’这样的感觉,而不像是在听爷爷讲的很久很久以前的哪个奇人异士的故事。”
阿真笑了,而我也笑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很有想法。听起来很有意思。听说你是哲学专业的,真不愧是学哲学的。”
阿真无奈地道:
“其实也是被调剂的”
我长长地出了口气,道:
“可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好好活下去,甚至赢这场比赛。阿真,不管别人怎么看,但是对我自己来说,我就是个失败的男人。所以,你不要像我。我的人生,说不定,也就这样了。可是,你们,你,却还是有机会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会有这么多话,也许是我也在阿真身上看到了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又或许是我内心的情感真的压抑了太久了吧。
“杨先生,谢谢你能这么说”阿真有些无奈地道,“不过,现在的情况,想要赢上帝游戏的话”
“上帝游戏。上帝游戏。呵呵。”我的声音忍不住高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为什么一定要是上帝呢?”
阿真突然愣住了。
我笑着瞥了阿真一眼,看着他茫然的表情,我说道:
“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我在我老家的河里摸螺蛳,那时候我那条河还没有开放成漂流区,水很急,我一不小心,就滑进了河滩里,结果脑袋撞在了石头上,撞得头破血流。那个时候,我的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完全是荒山野地,而我用手一摸后脑勺,结果发现整只手都是血。要是我头上的血再多流个几分钟,我就要死了。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还是个孩子,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祈祷。我祈祷玉皇大帝,祈祷观音菩萨,祈祷上帝可是,哪一个都没有来救我。最后,是一个上山摘桃树胶的阿姨发现了我,她骑着助动车把我带到了村里的土医生那里,给我的脑袋做了包扎,我才止了血。”
我静静地回忆着,而阿真则是一言不发地听着我的讲述,就好像是在听着一个古老的传说,见证着一个神迹。
“为什么一定要是无所不能的上帝呢?为什么一定要是那些自称是天才,被大众作为智力崇拜对象的精英和英雄呢?上帝为什么不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个很平凡的凡人,每一个能够在你需要的时候向你伸出援手的人?阿真,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别人眼里的上帝,而不需要参加什么上帝游戏。”
好像有风迎面而来,吹起了我的发丝。
头顶上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了一条缝隙,那只是一条极其狭窄的缝隙,但是从那一道淡淡的缝隙里,我却看到了更高处的金色的光芒。
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已经开始散了。
明天,一定会是个大晴天。
“阿真,我把平凡世界的队长交给你了,如果我死了那就替我赢下去。”我用能够轻而易举被风吹奏的音量缓缓说着,“还有虽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