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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科洛斯嘲弄地笑了:
“是啊,我是喜欢帅哥。一见到帅哥,我心里就会炽热一片,心跳都会加速。但是我想,这个世界上帅哥美女很多很多,一个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很多的帅哥和美女,多到像天上的繁星一样,永远也数不完,但是真正爱你的人,在茫茫人海中,也许一辈子也只能找到那么一个。那就像是在大海中飘飘荡荡的两片叶子,如果擦身而过了,就永远也不会再见面了。”
“如果你爱很多人,那只能说明其实你根本一个都不爱。这个世界上,真正能走进你心里的只会有一个,那个人会在你心里的某个角落留下一个印记,那就像是小孩子手里被夺走的糖果,就像是掉在哪里再也找不到了的娃娃,那个印记会感动你,伴随着你一生。也许你暂时会忘记,但是却又会在某个阴雨天突然想起,并且持续整整一个雨季。那种感动,也许只有那么短短一瞬间,但是你一辈子也忘不了。也许你会想在别人身上再找到同样的感动,但是到头来,你会知道,你再也不会找到那种感觉。那样的感觉一辈子只有一次,如果你让它逃走了,就永远也找不到了。”
我呆呆地看着夏科洛斯,喃喃地问: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
夏科洛斯嫣然笑了:
“因为我就是因为听到无数男男女女沉浸在爱情的心声才被召唤到这个世界的啊。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人比我更懂男女之间的爱情了吧。”
我木然地看着夏科洛斯,有一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着输液管里的血液一点一点地进入我的手腕之中,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双天然中带着灵动的眼睛,苦笑着道:
“想看看我的脸吗?其实,我的脸,说不定比你想的要帅那么一点点。你可以把绷带扯下来的。”
夏科洛斯静了下来,嘴唇微张,眼里有水钻般的光芒莹莹流动着。
“好啊。”她笑了,靥生酒窝,摘花似的探出手,贴到了我的面颊上,纤细的两根手指抓住了我脸上绷带的一边,然后轻轻拉扯。
带着一丝撕扯的疼痛,我感觉到紧裹在我脸上的绷带掀起了一条短短的角,夏科洛斯的眼睛也神采奕奕,精光闪闪,我能够感觉到她手指的颤动,我知道,她的心情非常激动。
她在期待着,期待着看到我的面容。
湿热的气息吹拂在我的面颊上,我和夏科洛斯相对而视,我看着她那灿亮的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房间很安静,军医早已自觉离开,夕阳渲染出了一片红色的世界,就好像走出窗外,就是太阳表面。
然后,夏科洛斯的手停在了半空。我本来以为是她太激动绷带的线头打滑掉落,可是最后,夏科洛斯却收回了她的手,她重新做回一手托腮的姿势,释然地叹了口气,道:
“算啦,你长什么样,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喜欢的,只是一个在能够在冰冷黑暗的冰库里默默保护我,为我取暖,甚至付出生命的男人。当我想起他的时候,我想到的是那个黑暗的冰库,还有他那温暖的体温。他长什么样,根本不重要。”
“我知道很多人都在背地里说我喜欢帅哥,可是现在又怎么样呢?我甩掉了那么多整天围着我讨好我的帅哥,却爱上了一个连脸都没有见到过的男人,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夏科洛斯大声说着,眼里水光盈盈,声音里充满了自豪。
我定定地看着夏科洛斯,我发现她的嘴唇微微褪了色,脸色也有些发白,似乎是献血太多的症状。
“你还好吧?你脸色很差,还是算了吧,你不要再给我献血了”
夏科洛斯扶了扶额头,笑着摇摇头:
“放心,我没事的,我好着呢。喂,我问你啊,如果有一天我们又一起被困在了那个又黑又冷的冰库里,还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还会为我取暖吗?就像那天那样。”
我看着夏科洛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会的。我当然会。”
夏科洛斯满意地笑了,眼角有泪水轻轻滑落。她擦了擦眼角,说:
“有你这句话就好了。这说明你对我的心,还是跟第一次见到我时一样,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不是吗?”
“喂啊,萧十一郎,你听说过吗,在印度洋的那头,有一个四季如春的美丽小国家,叫塞舌尔,在那里,有一种树,叫做爱情树,听说那个国家相爱的情侣结婚的时候,都会在爱情树下许愿,那样他们就能得到树神的祝福,永远在一起,永远幸福。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塞舌尔找爱情树许愿好吗?”
“好啊。”我轻轻地看着夏科洛斯,僵硬地笑着说。“等到我病好了,你的身体也养好了,我们就一起去。我们一起漂洋过海,乘风破浪,去那个印度洋尽头的小国,那里四季如春,花开不谢,然后我们一起在爱情树下许愿”
“嗯我们一起去一起去”
夏科洛斯似乎非常知足了,她开心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抿着嘴唇,哼起了小歌,突然间,她俯下了身,湿润的嘴唇轻轻地盖在了我的嘴唇上,突如其来的湿意让我猝不及防。
“闭上眼睛,我给你一份礼物。”近在咫尺的夏科洛斯眨了眨眼睛说。
我乖觉地闭上了眼睛,能够感受到的,只有夏科洛斯那轻轻喷拂在我面庞上的温热气息还有嘴唇上那湿软的温暖触感。
我一直闭着眼睛,没有睁开,只是默默感受着夏科洛斯的体温,还有她那温暖芬芳的气息。夏科洛斯吻了我很久很久,那甜柔的嘴唇一直没有离开我,一直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五分钟,或者十五分钟,又或者是有半个小时,我感觉到覆盖在我嘴唇上的嘴唇渐渐凉了,我惊恐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夏科洛斯那惨白的脸和彻底褪了色的嘴唇,夏科洛斯的脸白得就像是铺了一层霜。
“夏科洛斯?”
夏科洛斯的脸颊上满是虚汗,但是她还是勉强笑着,长长睫毛下的眼睛眯笑着,写满了幸福,她的一只手,放在一旁的输液水泵的流速调整钮上。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僵硬地转动了我的脖子,然后,我看到了输液水泵上的血液流速。
我的心狂跳起来,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夏科洛斯整整增大了一倍输血速度!
夏科洛斯虚弱地看着我,霜白色的脸色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这样我就比小葵更爱你了吧?是不是呢”夏科洛斯露出了胜利的喜悦,然后她的身体突然哆嗦起来,整个人虚脱了似的软了下去,趴在了床上,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老半天都没动静,过了一会儿,她才颤声道,“好冷啊,怎么这么冷我、我又在冰库里了吗?好冷啊,好黑”
我吃力地支起身,一把搂住了夏科洛斯,把她抱进了我的怀里,泪水像是打开了的闸门,源源不断地顺着我的面颊滑落下来。
“没关系,我在呢我在这,就在你身边我们一直在一起”
夏科洛斯紧紧地依在我的怀里,闭着眼睛,抓着我的手,哆嗦着,一边朦朦胧胧地道:
“是啊,有你在我身边呢,我感觉得到哦,好温暖,好暖和咦,我好像看到塞舌尔的小岛了,我看到花开了,还有爱情树,哇,天空中还有鸟儿在飞,你看到了吗?你看到塞舌尔的岛了吗?”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抱着夏科洛斯,喃喃地说着,一滴温热的泪水滚落在她的面颊上,“我当然看到了因为,有你的地方,哪里都是塞舌尔的春天啊。”
淡绿色的婚纱散发出莹莹的光芒,就像是一阵清风吹过,还未入秋的爱情树叶纷纷扬扬地飘洒起来,迎着风儿,打着旋儿,在徐来渐劲的卷风中扬天而起,带着少女的祝福,唱着圣歌,缓缓飘向天空的彼方
我觉得我听到过这首歌,也看到过这首歌的歌词,那是在林雅月的摘记里: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
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
一半在尘土里安详,
一半在风里飞扬;
一半洒落荫凉,
一半沐浴阳光。
非常沉默、非常骄傲。
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如果有来生,要化成一阵风,
一瞬间也能成为永恒。
没有善感的情怀,没有多情的眼睛。
一半在雨里洒脱,
一半在春光里旅行;
寂寞了,孤自去远行,
把淡淡的思念统带走,
从不思念、从不爱恋;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只鸟,
飞越永恒,没有迷途的苦恼。
东方有火红的希望,
南方有温暖的巢床,
向西逐退残阳,向北唤醒芬芳。
如果有来生,
希望每次相遇,
都能化为永恒。
歌声渐止,床单之上,泪水未干。
夕阳依旧,怀抱尚暖。
一切都保持着原状,丝毫未变。
只是怀中的女孩,却早已不在。
“夏科洛斯走了。”林雅月细细的声音就像是袅袅的炊烟,飘入我的耳中。
“嗯。”我的手抓着床单,平坦的床单被我抓成了一团。
“夏科洛斯和齐妙很像,”顾倾城霜冷的声音透过来,“甚至可以说从里到外都一模一样,都是个天真的孩子。”
“你知道些什么?”我轻轻地问。
顾倾城的声音传来:
“你自己听听齐妙是怎么说的吧。”
“萧十一郎”齐妙的声音传来,她的声音和夏科洛斯一模一样,一度让我产生夏科洛斯还没有离开的错觉,但是很遗憾,我知道夏科洛斯真的走了,齐妙是齐妙,夏科洛斯是夏科洛斯,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我能体会到你的心情,还有夏科洛斯的心情其实我觉得如果我是夏科洛斯的话,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的。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