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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影--影子傀儡-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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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沐盈抹去了眼泪,“你回来的时候,爸妈还好吗?”

    “你是指你爸妈还是我爸妈?”

    “都有吧。”

    “我爸妈事变之前就走了。”聂纪朗垂头看着地上的泥尘,“先是我爸中风,入院没有一个星期,就撒手了。我妈承受不了双重打击,在我爸走了半年之后,突然心肌梗塞,随爸去了。”

    “双重打击?”年沐盈问,“还有啥打击?”

    “你呀。”聂纪朗没有抬起头,似乎怕被年沐盈看到自己的模样,“我每次找他们,他们总会提起你,说聂家对不起你。两位老人家在以为你葬身太空之后,直到离世都一直郁郁寡欢。他们真的很想你。我每次看到他们想你的样子,都会觉得很愧疚。久而久之,我没事都不敢联系他们。”

    年沐盈刚抹干的泪痕又再淌下了眼泪。过了许久,她才说:“那我爸妈呢?”

    聂纪朗沉默了片刻,才徐徐地说:“我更不敢联系他们。”

    “为啥?”

    “他们要我还他们女儿。”

    年沐盈再也忍不住了,哭得肩膀颤抖不止。她强压着哭声,但悲伤的哽咽还是引起周围的人的注意。聂纪朗很想抱她一下以示安慰,可他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我一直有寄生活费给他们,”他接着说,“起码在事变之前,我都一直寄着。”

    过了良久,年沐盈的情绪才得以平伏。“事变之后,你有联系过他们吗?”她问。

    聂纪朗点了点头,“联系过,但已经联系不上了。”

    年沐盈长长叹了一口气,“其实当我看见上海变成这样子的时候,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不管是什么时候,有心理准备总是好事。”聂纪朗这才抬起头说,“你看这世界,所有的人造规矩都已经失去效力了,只有老天爷的规矩还在运作着,也就是自然法则。这老杂种,”他竖起手指指了指天空,“从来就只管生和死,其他什么都不管。所以你明白吗?这世界现在除了生死,就再没有别的事了。我们作为人就得有心理准备,要么拼命地求生,要么爽快地受死。”

    在当初的婚姻生活中,聂纪朗也是个爱讲大道理的人,那时年沐盈一句也没听得进去。而现在,她却一字不漏地记在心里。

    “其实对于人类来说,这世界变成如今这样子并非毫无好处。”聂纪朗继续说,“最起码,我们不用烦账单,烦房贷车贷,烦孩子上学念书,烦老人身体抱恙。你看看周围,你说这是2050年还是3050年,又有什么区别?时间变得没意义了。以前老是想着,明天要干啥,后天要干啥,下个月要干啥,下个季度要干啥,昨天就得为明天打算,去年就得为明年安排。我时常在想,人为什么要这样活着?现在好了,所有人造规矩都没了,再也不用管什么前程、仕途、名利。社会构造简单了,人的追求也跟着简单起来,现在就是为了活着,就像那墙上面写的一样。”他指着那面年沐盈曾留意过的墙,“你不觉得,那就像一个填充题吗?‘只要还活着’后面的墙都坍了,就好像是一个括弧,只要满足了前面的条件,后面的括弧里,你想填写什么都可以。”

    年沐盈不禁听痴了。聂纪朗对那面墙的解读,与自己恰恰相反。一个乐观,一个悲观;一个积极,一个消极。由此形成了两人心态的鲜明对比。

    “有时候,我还觉得能目睹这个时代,是一件挺浪漫的事。”聂纪朗看着她,目光中满是柔情,“多少人想活到世界末日,却死在了半路。你说是不是?”

    年沐盈连忙避开了他的目光。为了别让他看出自己有点慌张,在避开他的目光时,她并没有把脸扭开,而是突然把视线斜开。“是了……”她顿了顿,意在找些什么别的话题,“救生囊虽然有足够的休眠剂供你休眠,但你怎么解决恒温问题?”

    “我是穿着‘逐日’号的航天服休眠的,还拆了救生囊的三套后备航天服,一套用来填充休眠箱里的空隙,其余两套用来覆盖着休眠箱。”聂纪朗说,“还有就是,原来在‘逐日’号出发前,空间站见救生囊载荷允许,就配置了三套生命保障背包,其中就有加热部件。我也是后来查看配备记录才知道。之后我就计算好休眠时间,每隔一阵子就醒来更换部件,在救生囊的防冻层、休眠箱、航天服和加热部件的四重保暖下,好说歹说总算熬过太阳风。”

    “你命还真大。”年沐盈一半感慨一半揶揄着说。

    “或许这是因为你的缘故。”聂纪朗目光游离在四周被火光照亮的树木上,像是在寻找什么焦点。

    “这跟我有啥关系?”

    “难道你没有发现吗?”聂纪朗拾起身旁一节悬铃木的落枝,丢到火堆里烧,“跟你有过感情的男人,都特别命大。”

    年沐盈马上戗回去,“岂止是男人,‘逐日’号上的男男女女都跟我有过感情。”聂纪朗笑言,“我基本可以确定你还是年沐盈了。因为你只会在对着我的时候才用这种口吻说话,这种事其他人想学都学不来。”

    (本章完)

第85章 久别重逢(三)() 
    一谈到往日的小细节,两人陷入了颇为尴尬的沉默。过了好一阵子,聂纪朗才将话题带回正轨。“或许我真的命不该绝。回到地球,过了两年恍恍惚惚的日子,世界就变成这样子了。你都听说过这些年发生的事吗?”

    “略有所闻。”年沐盈点了点头。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再也难逃一死了,没想到还是让我活了下来。”聂纪朗感慨万分地说,“我还记得事变刚发生的时候,敌人不分昼夜地轰炸,仿佛要将弹药储备打空为止。有时候整夜炮声轰轰,火光冲天,连睡觉都不敢合上眼。那会儿我在部队里工作,事变时接到了指挥部的命令,说要镇压军事政变。我感觉不对,就没听说过谁发动政变的或是镇压政变的,要将整个城市夷为平地的。后来的情况就越来越吊诡,空军无线电频道收到的作战命令,无不指向非军事区域,政变一下子就又变成了对平民百姓的屠杀。我本来想回指挥部看看出了什么事,结果那儿已空无一人,设备也遭到了毁坏,早就丧失了指挥作用。然而,满天的战斗机还在轰炸,无线电频道里的作战命令也没有停过。我当时就愣了。到底是谁在指挥着军队?

    “轰炸足足持续了大半个月,等停下来的时候,整座北京城已是满目疮痍、尸横遍野。人们陆陆续续从防空洞、下水道爬出来。他们茫然地看着尽成瓦砾的城市,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可怜的警察成了人们围堵追问的对象。我当时都不敢说自己是个军人,因为我也是一头雾水。再后来,人们各自散了,寻亲的寻亲,问友的问友,北京城上空顿时哭声震天。过了不久,人们又吵着找政府要说法。可那个曾经政要云集的地方,早就是一片残垣断壁。没有任何组织表示对此负责,没有一个官方人员出来交代。最让人琢磨不透的,就是连敌人也看不见半个,他们好像只是为了拆了北京而拆了北京。人们接收不了半点资讯,电视、电台、网络,全都停运。北京人民一下子成了投靠找不到门,报复找不到主的孤儿。最后,孤儿们都争相离开北京。他们开始哄抢食品药物,继而演变成暴动。他们抢啊、打啊、砸啊,在北京这座文明的残骸里发泄着最原始的本能。他们很生气,然后让人更生气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该生谁的气。我也被迫加入了哄抢物资的行列,但没想到,人们的情绪已经几近癫狂,可以为了一些小东西就自相残杀。而我认识林敏的时候,”他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一位女子,“她正在跟另一个女人在抢两盒阿司匹林。”

    聂纪朗所说的林敏——此前已为年沐盈介绍过——正坐在不远处的一个树桩上磨刀。她看上去与年沐盈年纪相仿,面容饱满姣好,体态丰盈匀称,是聂纪朗队伍中唯一一个时常保持着爽朗笑容的人。在聂纪朗为她们作介绍的时候,她又是握手,又是拥抱,又是道歉——之前正是她用枪托把年沐盈砸倒——所表露出来的热情和愧疚,让年沐盈着实有点不知所措。她此间边磨着刀,边与另外三人说话,在交谈中,总有她清脆的笑声在穿梭。然而就在聂纪朗与年沐盈谈话的这段期间,年沐盈清楚感觉到,她的余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和聂纪朗。直觉告诉年沐盈,这个叫林敏的女人,肯定与聂纪朗有什么过去。

    而另外三人是两男一女,年龄都在二十至二十五之间。其中长得稍高一些的男子,名叫霍竞凯,外号“凯子”,也就是提着火把到墙边小解的那个人。他给年沐盈的第一印象就是桀骜不驯,目中无人。在聂纪朗为他们俩介绍的时候,他也只是打量了一下年沐盈,半句招呼都没有。他与另外几人也貌似格格不入,别人在聊天,他却在一旁打蚊子,打死的蚊子就往嘴里放。

    另一名男子叫常笑。人如其名,不管有事没事,他总是扬起半边唇角。但他的笑容跟林敏不一样,后者表现出来的是爽朗,而他所表现出来的,是讥笑。他也很喜欢调侃林敏,林敏几乎每说一句,他都会讥讽她。他给年沐盈的第一印象,就是举止很懒散。他每到一处,总会先找一个能靠的地方,无论是墙、树,或者是土垛。他还是一个挺口无遮拦,喜欢看人家尴尬的人。在聂纪朗替他们作介绍的时候,他第一句话就是“原来你就是聂哥经常提起的那老相好啊”,还不怀好意地看了林敏一眼。这也是年沐盈判断聂林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的重要依据。

    但这个常笑似乎很关心他身旁的小姑娘。她叫陶恩龄,看着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迷彩穿在她身上,就像是出来军训一样,没有半点活在乱世的感觉。她基本不说话,甚至不苟言笑,只有在常笑逗她说话的时候,她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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