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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郝志自己也模糊了对小冰是人还是机器的界限，将自己的战刀横拉过来，猛地压在她的脖子上：“别动！再动就要你的命！”
可是他忘了，徐哲交代过他，小冰能够理解人类的喜怒哀乐，却惟独理解不了生死，她无法分辨机器的暂时停用和人类生命的死亡之间有什么区别，所以，自然也就不知道害怕。
这让郝志的威胁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小冰毫无畏惧，猛地一个起身，脖子竟然在刀刃上“呲啦”一下，划了过去！
郝志吓了一跳，赶紧往回收刀，这蓥甲战刀虽然看起来厚重，却如手术刀般的锋利，若不是他往后一闪，恐怕小冰的脑袋就掉下来了，但是，她那仿真皮肤还是被刀刃划出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吓死我了！你还真是不怕死啊！”郝志本来骑在小冰身上，连忙朝一边翻滚下来，吐着舌头后怕，可是，很快另外一件更让他意外的事发生了，小冰的脖子，流血了！
机器人还会流血？
第90章 合成人（）
郝志提着战刀，两眼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小冰，脑子里迅速搜索着无数种可能，但是没有一种能够解释，为什么一个机器人会流血？
一开始他认为那不过是某种机油，但很快意识到，那不是别的，就是血，人类的血液，浓稠，鲜艳，带着淡淡的腥味儿，从划破的仿真皮肤下，缓慢地流出来，在她白净的脖项上显得那么刺眼。
“你……你特么到底是人还是机器？”郝志结结巴巴地问小冰。
“当然是机器人！”小冰也感觉到了脖子上有东西流过，她伸手摸了一把，看到满手的红，露出好奇的神色。
“看来，你也不知道自己会流血！”
“我自己的资料库里没有关于我自己身体结构的任何信息，我也以为我只是人造材料组装而成的……”小冰碾了碾手指上的血，滑滑的。
“也就是说，徐哲隐瞒了关于你真实身份的某些东西！”
“他为什么要隐瞒？害怕高科技信息被别人窃取吗？”小冰好奇地问道。
“我知道！”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宋小葭打晕了金虎，提着刀走上来，站在郝志的对面，“本来我也不愿意相信，也不想承认，不过目前看来……”
她转过身对小冰说：“很有可能你不完全是机器人，你是一部分人体和机器的合成品！所以那些人体器官，需要血液维持营养和活性！”
“人体器官？”郝志一愣，“当初我们进实验室第一次见到小冰的时候，她还没包裹上人造皮肤，内部我们都看到了啊，全部是机器，哪有什么人体的部分？”
“哎呀，你就不会动动脑子？脑子？”宋小葭干脆把话挑明了，用一根手指戳着郝志的额头。
郝志这才迷瞪过来：“你是说……”
“傻瓜，她就是王琰珂！”宋小葭把嘴贴在郝志的耳朵上，小声说。
“啊？”郝志那永远慢人一拍的笨脑袋终于转过弯来，对啊，幽灵说空军一号罹难的时候，还有两个人没死，如果其中一个是附身在徐哲身上的病毒的话，那另一个人，是王琰珂！
飞机马上就要爆炸，狭窄的逃生舱只能坐下徐哲自己，以王琰珂那么聪明的大脑，她会不会想到另外一个办法逃生？
既然当时她的身体已经死了，也感觉不到疼，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徐哲同时带走的，只有她的脑袋？不管徐哲用了什么办法，反正保存下了王琰珂那个聪明的大脑，等他回到基地之后，把王琰珂的脑移植到了机器人小冰的体内……
这样一来，王琰珂从实际意义上来说，真的还没有死！
郝志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天呐，这都是什么样的事儿？
他瞬间睁大了眼睛，“你说她就是……”
但是那句话说了一半，就被宋小葭用眼神制止了，他也立刻明白，小冰现在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说明王琰珂的记忆还没有苏醒，如果提醒了她，作为一个正常人类，她能接受吗？
第一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活死人，这一次，又好象睡觉一样，一觉醒来，自己变成了机器人，自己的身体早就死了，王琰珂的精神会不会崩溃掉，谁知道？
两个人正在小声说着，却没注意到小冰根本不在意这些，在她的眼里，只有执行任务一条路，在宋小葭和郝志神经刚一放松的刹那，她一个转身，已经像离弦之箭般奔向韩国总统！
“不好！危险……”宋小葭是背对小冰的，这一切被郝志看在眼里，再想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韩国总统根本连害怕都没来得及，就见一道金光朝自己面门飞来，那把乌黑的战刀划破空气朝自己胸口狠狠地刺过来……
“咔嚓！噗……”小冰定睛一看，面前，站着的，竟然是郝志！
他利用自己的跃迁能力，挡住了那一刀！
而那把战刀，已经从他的右胸直直地捅了进去！鲜血沿着刀刃流下来，郝志表情痛苦，却咬牙抬起双手，一把抓住了刀背，小冰试着想把刀撤出来，却抽不动！
“你，你为什么……”
“醒醒吧，你不是只会服从命令的机器人！”郝志哆嗦着，咬着后槽牙喊她。
小冰惊恐地后退两步，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人造皮肤上染满了郝志的鲜血，和刚刚看到自己的血不同，这次，她分明感觉到了某种震撼，那是隐藏在王琰珂大脑深处，对郝志的感情在起作用，她本能地感觉揪心地疼痛，却找不到原因！
“郝……主人，你怎么要挡这一刀？”小冰呆呆地看着面前重伤的郝志，他已经站不稳，感觉力量在迅速消失，无力地跪倒，抱着战刀的双手还不肯松开。
“这是做人的根本，等你明白了，你就不再是一部机器了！”郝志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来。
“我不是机器人？那我是谁？”
“一个对我们大家……都很重要的人！”郝志萎靡地瘫软在地上，韩国总统连忙蹲下把他抱住，看着那深插入胸口的战刀，哇哇大声叫着自己的手下，问有没有医生能想想办法。
“我，我到底怎么了……”小冰惊慌地朝后退了两步，她的程序系统出现了大面积的混乱，作为机器的一部分把徐哲的命令放在必须执行的第一位，而作为王琰珂的那一部分，又把她对郝志的爱和依赖放在第一位，她抱着脑袋蹲下，剧烈的头疼让她尖叫起来！
小冰记忆中有关王琰珂的部分像电影一样闪过，一格一格，像漆黑的空间中遥远的画片儿，鲜明却又模糊……
两人在三年前班里的首次见面，郝志笨手笨脚地把钢笔水甩了她一裙子……
三年来，同一张桌子上，一个在听讲，一个在睡觉的和谐画面，王琰珂一边听课，一边抽出一张纸巾，擦掉郝志流出的口水，他在做梦吧叽嘴，王琰珂不禁哑然失笑……
冬天，他把手在腋下捂热了，伸进桌兜里，抓着王琰珂的手……
夏天，他带她去养蜂场偷蜂蜜，为她冲甜甜的蜂蜜水喝……
直到近来，在地陵电梯中，在僵尸的追逐下，在失控的地铁上，两人总是携手面对所有劫难，郝志不顾一切地去为了复活她而做的所有努力。
在空军一号上，两个人拉着手去排除飞机的险情，相拥着跃迁到飞机的发动机之中，那惊险的绝境下，他们是相依为命的鸳鸯……
当自己从万米高空坠下时，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在空中追向自己，当两个人就要摔死的瞬间，他紧紧抱着王琰珂，将自己垫在下面的瞬间……
可是如今，她像做了一场大梦似的，似乎能听到自己体内每个齿轮转动的声音，那声音冰冷淡漠，毫无感情地走着，这，这之中，发生了什么？
第91章 左右为难（）
恢复了意识的王琰珂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打飞，这次，她没有像小冰平时一贯的反应般打个旋儿就稳稳地落地，而是重重地跌倒在一边，半天没有爬起来……
宋小葭一个横扫腿踢过，这才看到已经被重伤的郝志，于是尖叫着扑上来：“呀，你没事吧？怎么搞的……”
郝志苦笑一下：“没事儿，应该没事……”
“还没事儿呢，都扎透了膛儿了！”宋小葭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也不敢去抽那把战刀，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从哪下手才好。
“没事，你忘了我们带的有恢复药剂，赶紧给我来一针，晚了可就没人再陪你吵架了！”
“啊？对对！”宋小葭手忙脚乱地从郝志的药盒里取出一支治愈剂，注射到郝志的颈动脉上，然后提醒他，忍着点啊！才猛地把战刀抽出来……
鲜血瞬间呲出来，飞溅了宋小葭一脸，她抹着脸，不知道是血水还是泪水，搞成了个大花脸，郝志看她焦急的表情，心里竟然感觉暖暖的，而远处，跪在地上刚爬起来的王琰珂，一脸迷茫地看着这一切……
乐乐的能力果然厉害，这一针注射下去，伤口的血立刻就停住了，郝志看到胸口快速愈合的伤口，像记录片里用快镜头拍摄的植物，藤蔓疯长，很是神奇。
车外边，混战还在打着，剩余的几十名士兵已经把点点和乐乐团团包围住，还没来得及围攻，乐乐忽然一抓点点的脖领子，背后巨大的粉色翅膀刷拉打开，只一个扇动，巨大的风压就吹得所有人挡住了眼睛，再去看时，二人已经纵身飞到了十几米的高空，那些家伙谁也碰不到她俩了……
这俩女孩没有什么战斗经验，只会躲，并且那一身盔甲挺沉，也飞不多高，只见地面上两个战士四只手拉在一起，另外一个士兵朝前猛跑两步，一脚踏在二人手上，借了个力，忽然朝上一纵身，竟然跳起有十几米高，他在半空中抽出战刀，朝着乐乐和点点劈过去……
郝志看得清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