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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女生呀呀嘿-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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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一时鸟兽骇 散,咸去江南。余家集贤里,世恂让,家君以不出门自固。 阅数日,上下三十余家,仅我处有炊烟耳。老母、荆人俱, 暂避郭外,留娘侍余。姬扃内室,经纪衣物、书画、文券,各分精粗,散付诸仆婢,皆手书封识。群横日劫,杀人如 草,而邻右人影落落如晨星,势难独立,只得觅小舟,奉两亲,挈家累,欲冲险从南江渡澄江北。一黑夜六十里, 抵泛湖州朱宅,江上已盗贼蜂起,先从间道微服送家 君从靖江行,夜半,家君向余曰:“途行需碎金,无从 办。”余向姬索之,姬出一布囊,自分许至钱许,每十两可 数百小块,皆小书轻重于其上,以便仓卒随手取用。家君 见之,讶且叹,谓姬何暇精细及此!

    维时(维时——此时)诸费较平日溢十倍尚不肯行,又迟一日以 百金雇十舟,百余金募二百人护舟。甫行数里,潮落舟 胶,不得上。遥望江口,大盗数百人据六舟为犄角。守隘 以俟,幸潮落,不能下逼我舟。朱宅遣有力人负浪踏水驰 报日:“后岸盗截归路,不可返,护舟二百人中且多盗 党。”时十舟哄动,仆从呼号垂涕。余笑指江上众人曰: “余三世百口咸在舟。目先祖及余祖孙父子,六七十年来 居官居里,从无负心负人之事,若今日尽死盗手,葬鱼 腹,是上无苍苍,下无茫茫矣!潮忽早落,彼此舟停不相 值,便是天相。尔辈无恐,即舟中敌国,不能为我害也。” 先夜拾行李登舟时,思大江连海,老母幼子,从未履此奇 险,万一阻石尤,欲随路登岸,何从觅舆辆?三鼓时以 二十金付沈姓人,求雇二舆一车、夫六人。沈与众咸 诧异笑之,谓“明早一帆,未午便登彼岸,何故黑夜多此 难寻无益之资?”倩榜人募舆夫,观者绝倒。余必欲此二者。登舟始行,至斯时虽神气自若,然进退维谷,无从飞 脱,因询出江未远果有别口登岸通泛湖洲者?舟子曰:“横去半里有小路六七里,竟通彼。”余急命鼓揖至岸,所 募舆车三事,恰受俯仰七人。余行李婢妇,尽弃舟中。 顷刻抵朱宅,众始叹余之夜半必欲水陆兼备之为奇中 也。大盗知余中遁。又朱宅联络数百人为余护发行李人口,盗虽散去,而未厌其志。待江上法网不到,且值无法 之时,明集数百人,造人谕余议千金相致,否则意围朱 宅。四面举火。余复笑答曰:“盗愚甚,尔不能截我于中 流,乃欲从平陆数百家中久攻之,安可得哉?”然泛湖洲 人名虽相卫,亦多不轨。余倾囊召阖庄人付之。令其夜设 牲酒。齐心于庄外备不虞。数百人饮酒分金,咸去他所。 余即于是夜一手扶老母,一手曳荆人,两儿又小。季甫生旬日,同其母付一信仆偕行,从庄后竹园深辔中蹒跚出,维时更无能手援姬。余回顾姬日:“汝速蹴步,则 尾余后。迟不及矣!”姬一人颠连趋蹶,仆行里许。始仍得昨所在舆辆,星驰至五鼓,达城下,盗与朱宅之不轨者未知 余全家已去其地也。然身脱而行囊大半散矣。姬之珍爱尽失焉。姬返舍谓余:当大难时,首急老母,次急荆人、儿子。幼弟为是。彼即颠连不及,死深箐中无憾也。 午节返 吾庐,衽金革与城内枭獍为伍者十旬,(金革——指战争;枭獍——比喻忘恩负义之人) 至中秋,始渡江入南都。(南都——即南京,李自成攻占北京后,马士英拥立福王在南京建立南明政权) 别姬五阅月,残腊乃回,挈家随家君之督漕任。去江南,嗣寄居盐官。因叹姬明大义、达权变如此,读破万卷者有是哉?

    乙酉流寓盐官,五月复值崩陷,余骨肉不过八口,去夏江上之累,缘仆妇杂沓奔赴,动至百口,又以笨重行李四塞舟车,故不能轻身去。且来窥'目间',此番决计 置生死于度外,扃户不他之。乃盐宫城中,自相残杀,甚 哄,两亲又不能安,复移郭外大白居。余独令姬率婢妇守寓,不发一人一物出城,以贻身累。即侍两亲、挈妻子流离,亦以孑身往。乃事不如意,家人行李纷沓违命 而出。 大兵迫檇李,(檇李——嘉兴别称) 雉(草头)发之令初下,人心益皇皇。家君复失去 惹山,内外莫知所措,余因与姬决:“此番溃散,不似家园,尚有左右之者,而孤身累重,与其临难舍子,不若先 为之地。我有年友,信义多才,以子托之,此后如复相见, 当结平生欢,否则听子自裁,毋以我为念。”姬曰:“君言 善。举室皆倚君为命,复命不自君出,君堂上膝下,有百倍重于我者,乃以我牵君之臆。非徒无益,而又害之。我 随君友去,苛可自全,警当匍匐以俟君回;(匍匐——竭力,全力) 脱有不测。 前与君纵观大海,狂澜万顷,是否葬身处也!”方命之行, 而两亲以余独割姬为憾,复携之去。自此百日,皆展转深 林僻路、茅屋渔艇。或一月徙,或一日徙,或一日数徙,饥寒风雨,苦不具述,卒于马鞍山遇大兵,杀掠奇惨,天幸得一小舟,八口飞渡,骨肉得全,而姬之惊悸 瘁,至矣尽矣!

    卷四

    秦溪蒙难之后,仅以俯仰八口免,维时仆婢杀掠者几二十口,生平所蓄玩物及衣贝,靡孑遗矣。乱稍定,匍匐入城,告急于诸友,即襥被不办。夜假荫于方坦庵年 伯。方亦窜迹初回,仅得一毡,与三兄共裹卧耳房。时当残秋,窗风四射。翌日,各乞斗米束薪于诸家,始暂迎二亲及家累返旧寓,余则感寒,痢疟沓作矣。横白板 扉为榻,去地尺许,积数破絮为卫,炉偎桑节,药缺攻补。且乱阻吴门,又传闻家难剧起,自重九后溃乱沉迷,迄冬至前僵死,一夜复苏,始得间关破舟,从骨林肉 葬中冒险渡江。犹不敢竟归家园,暂栖海陵。阅冬春百五十日,病方稍痊。此百五十日,姬仅卷一破席,横陈榻边。寒则拥抱,热则被拂,痛则抚摩。或枕其身,或 卫其足,或欠伸起伏,为之左右翼,凡病骨之所适,皆以身就之。鹿鹿永夜,无形无声,皆存视听。汤药手**进。下至粪秽,皆接以目鼻,细察色味。以为忧喜。 日食粗粝一餐,与吁天稽首外,惟跪立我前,温慰曲说,以求我之破颜。余病失常性。时发暴怒,诡谇三至,色不少忤,越五月如一日。每见姬星靥如蜡,弱骨如 柴,吾母太恭人及荆妻怜之感之。愿代假一息。姬曰:“竭我心力,以殉夫子。夫子生而余死犹生也;脱夫子不测,余留此身于兵燹间。将安寄托?”更忆病剧时, 长夜不寐,莽风飘瓦,盐宜城中,日杀数十百人。夜半鬼声啾啸。来我破窗前,如蛩如箭。举室饥寒之人皆辛苦'鼻句'睡。余背贴姬心而坐,姬以子团握余手,倾 耳静听,凄激荒惨,欷欷流涕。姬谓余曰:“我入君门整四岁,早夜见君所为,慷慨多风义,毫发见微,不邻薄恶,凡君受过之处,惟余知之亮之,敬君之心,实逾 于爱君之身,鬼神赞叹畏避之身也。冥漠有知,定加默佑。但人生身当此境,奇惨异险,动静备历,苟非金石,鲜不销亡!异日幸生还,当与君敝屣万有,逍遥物 外,慎毋忘此际此语!”噫吁嘻!余何以报姬于此生哉!姬断断非人世凡女子也。

    丁亥,谗口铄金,太行千盘。横起人面,余胸坟五岳,长夏郁蟠,惟早夜焚二纸告关帝君。久拖奇疾,血下数斗,肠胃中积如石之块以千计。骤寒骤热,片时数千 语,皆首尾无端,或数昼夜不知醒。医者妄投以补,病益笃,勺水不入口者二十余日,此番莫不谓其必死,余心则炯炯然,盖余之病不从境人也。姬当大火铄金时, 不挥汗,不驱蚊,昼夜坐药炉旁,密伺余于枕边足畔六十昼夜,凡我意之所及与意之所未及,咸先后之。已丑秋,疽发于背,复如是百日。余五年危疾者三,而所逢 者皆死疾,惟余以不死待之,微姬力,恐未必能坚以不死也。今姬先我死,而永诀时惟虑以伊死增余病,又虑余病无伊以相侍也,姬之生死为余缠绵如此,痛哉痛 哉!

    余每岁元旦,必以一岁事卜一签于关帝君前。壬午名心甚剧,祷看签首第一字,得“忆”字,盖“记普兰房分半钗,如今忽把音信乖。痴心指望成连理,到底谁知事 不谐”。余时占玩不解,即占全词,亦非功名语,比遇姬,清和晦日。金山别去,姬茹素归,虔卜于虎阳关帝君前,愿以终身事余,正得此签。秋过秦淮,述以相 告,恐有不谐之叹,余闻而讶之,谓与元旦签合。时友人在坐。曰:“我当为尔二人合卜于西华门。”则仍此签也。姬愈疑惧,且虑余见此签中懈,忧形于面,乃后 卒满其愿。“兰房”、“半钗”、“痴心”、“连理”,皆天然闺阁中语,“到底”、“不谐”,则今日验吴。嗟呼!余有生之年,皆长相忆之年也。“忆”字之 奇,呈验若此!姬之衣饰,尽失于患难,归来淡足,不置一物。

    戊子七夕,看天上流霞,忽欲以黄跳脱摹之,命余书“乞巧”二字,无以属对,姬云:“曩于黄山巨室,见覆祥云真宣炉,款式佳绝,请以‘覆样’对‘乞巧’。” 镌摹颇妙。越一岁,训忽中断,复为之,恰七月也,余易书“比翼”、“连理”。姬临终时,自顶至踵,不用一金珠纨绮,独留跳脱不去手,以余勒书放。长生私 语,乃太真死后,凭洪都客述寄明皇者,当日何以率书,竟令《长恨》再谱也!

    姬书法秀媚,学钟太傅稍瘦,后又学《曹娥》。余每有丹黄,必对泓颖,或静夜焚香,细细手录。闺中诗史成帙,皆遗迹也。,小有吟咏,多不自存。客岁新春二 日,即为余抄写《全唐五七言绝》上下二卷,是日偶读七岁女子“所嗟人异雁,不作一行归”之句,为之凄然下泪。至夜和成八绝,哀声怨响,不堪卒读。余挑灯一 见,大为不怿,即夺之焚去,遂失其稿。伤哉异哉!今岁信以是日长逝也。

    客春三月,欲重去盐官。访患难相恤诸友。至邗上,为同社所淹、时余正四十,请名流咸为赋诗,龚奉常独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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