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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爷,姓林——
想了想,她觉得应该找周夫人帮下忙,查查这个林爷或是盯一下那个姓曹的,要不,问问楚朝惜?她略一盘算,便暂时把这个念头丢到了脑后头。
马车不知何时停下,外头有车夫的声音响起,“姑娘,到家了。”
八妹掀帘子跳下去,回头朝着乔飞笑,“姐,快下来。”她身后,有人惊呼,“可不得了,跳不得,姑娘不得这样的。”
是黄嬷嬷,她正正好过来有事,没想到下人说乔飞出去了,在家里略坐了一坐,便想着先回去,没想到才出二门就看到八妹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的她心肝扑扑直跳。
又听到八妹在喊乔飞跳。
哪里还肯?
“空青,白芷,还不赶紧去扶你家姑娘下车?”黄嬷嬷毕竟是越府里出来的,随在周夫人身边十余年,积下来的余威不怒自显,“你们姑娘好性子,素日里就宠着你们,可你们也要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奴婢就是奴婢,你们的职责就是时刻把主子放在心上,服侍好主子就是你们的本份。”
“是,嬷嬷。”
“嬷嬷教训的是,奴婢知错。”
八妹站在一边,看着空青几个含着泪花屈膝认错的样子,不禁张了张嘴,小脸垮下来,空青姐姐几个挨骂,好像是因为她?
“嬷嬷,您别骂她们,她们几个很好的。”乔飞笑着帮空青几个解了围,自己则扶了黄嬷嬷的手往里走,“嬷嬷来了多久了,等久了吧?都是我不好。”
“怎么能怪姑娘,是老奴来的突然呢,事先又没和姑娘您说一声,应该怪老奴才是。”两人一行走一行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后院。
小花厅里落坐,桔梗捧了茶退下。
乔飞看向黄嬷嬷,笑道,“嬷嬷这会子过来可是有事?”
“奴婢奉主子的命令,过来给姑娘送个信,后天夫人要去平王府做客,夫人觉得姑娘您在这里也没什么走动,想来老是在家也闷的慌,便索性也是陪她,请姑娘您收拾准备一下,后天早上过来接您,一块过去呢。”
“嬷嬷,您回去和夫人说,我能不能不去?”对于这里的赴宴之类的活动,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在现代虽然她一心只想着研究,但却是见惯大场面的,这里的宴会再热闹,抵的上二十一世纪的国宴?
而且,三个女人一台戏。
那么多的妇人,女人聚在一起。
除了八卦和是非,还能有什么?
还不如她躲在自家偷偷的睡上一觉呢。
可惜,周夫人不这样想啊,在她觉得,乔飞是个女儿家,还是马上就到成亲年龄的未婚女孩子,她可得好好的帮她相看相看。
而且,即然以后要在这里生活。
那是不是得出去参加点活动什么的?
她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
所以,黄嬷嬷一听乔飞的话便笑了,“我的姑娘哎,夫人早知道您会这样推辞,只交待我,不管如何都要您在那天陪她出席,而且,夫人加您那日去赴宴要穿的衣裳,戴的首饰都让老奴随身带了过来呢,您要是不去,岂不是太伤夫人的心?”
乔飞抚额,好吧,她去!
如是,黄嬷嬷很是快乐的回去交差,留在家里,看到被桔梗带上来的周夫人给她准备的衣衫,首饰时,特别是那一大匣子流光闪闪,似是能晃花她眼的各色首饰,珠钗步摇。
乔飞的脸黑了。
她终于肯定,刚才黄嬷嬷怎会直接就那样走人了,也不曾让她试试衣裳什么的,现在看来,她是摆明了知道自己不会收下这些东西。
然后,直接把东西丢到自己这里。
她就跑了。
意思不言而喻,反正,她的差事不办好了。把东西也交给了自己,若是自己不收?
也可以。
不过啊,得麻烦您自己交还给夫人去!
乔飞苦笑,这黄嬷嬷。
她身后,桔梗一脸的忐忑,“姑娘,您看这首饰,奴婢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眼光不错,帮我选两件配衣裳,余下的,嗯,”顿了下,揉揉有些发涨的眉心,忆及刚才黄嬷嬷几乎是落慌而逃般的速度,她忍不住就笑,“先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吧,记得你保管好。可别丢了。”
“是,姑娘。”
第二天一日无事,楚朝惜又是一天没回,乔飞也习惯了,并没有多想,用过晚饭,洗了个澡后便歇了。
第三天,就是要陪周夫人赴宴的日子。
用早饭的时侯乔飞叮嘱了几句八妹,留下空青守在家里,又特意叮嘱了家里的管家,自己则带了桔梗和白芷上了周夫人的马车。
马车吱吱哑哑的前行,周夫人笑着招呼乔飞坐在自己身侧,上下打量她两眼,忍不住赞一声,“看看,还是年轻好,这大红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多好看?我可就老喽,再是穿不得这些艳色的。”
“娘您才不老,走出去别人会说您是我姐。”乔飞依着周夫人落坐,亲自帮她续了茶,又帮周夫人拿了个靠枕垫在身后,听到周夫人的话,抿唇一笑,不依的靠在了她身上。
“这丫头,嘴涂了蜜不成?”笑着拍拍乔飞的头,周夫人很是开心,眸光微闪,却在看到她头上仅仅只有一枚发钗时挑了下眉,“怎的,我给你的那些首饰不喜欢吗?若是没合眼的,明个儿娘让人把金饰店的人请到家里来,咱们重新打制一套。”
“可别,娘您送的那些我都发愁放在那里呢,那可是值钱的东西,我放在一边都担心受怕的,恨不得日日的抱着它。娘您可别再害女儿吃睡不安了。”
“扑,”旁边几个丫头笑出声来。
周夫人瞪她们几个一眼,自己个儿却是扭头笑起来,伸手在乔飞脸上轻轻拧了一下,“这丫头,说的好像什么似的,不过是几件首饰罢了,哪里就有那么精贵了?”
“给你的就是让你戴的,收起来做甚?”周夫人嘴里在笑,心里却极是酸涩,若是这孩子打小没有这些搓磨,又岂会连几套首饰都这般的在意?
舍不得——
呵呵,像她们这样的人家,女儿是娇养着的,谁家不是打小金尊玉贵的养着?可再看看这丫头,懂事的让她心疼!
周夫人眼底有涩意流淌。
胸口有股子浊气,她很想大哭一场。
为什么老天会这样的不公?
可她却不能。
因为,她不能让这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
不然,会给几家带来莫大的麻烦。
明明是金枝玉叶般的存在,可却偏偏只能混迹在市井,只能是有个乡下百姓的身份。
打小被拐卖,当成童养媳。
被夫君嫌弃,被婆婆打骂。
这一切,是老天爷对自家的诅咒吧?
若当真是诅咒,为何不是自己。
不是其他的那些人。
而偏偏选了这个无辜的孩子?
“娘,娘亲?您怎么了?”乔飞离的周夫人最近,她的情绪变化乔飞感受的最是清楚,一开始周夫人身上突如其来的沉重,落寞,难过让她也跟着心头一沉,可慢慢的,她突然觉察周夫人太过激动,情绪竟有控制不住之感。
心头一惊,她立马轻声唤着周夫人。
而后,乔飞果断的直接伸手,掐在周夫人虎口处,钻心的疼痛之后,周夫人瞬间回神,入眼就是如同星子般璀璨清幽的那双眼。
是乔飞的双眼。
“娘,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若当真是这样,那么,咱们便回府吧。”不过是个宴席,以着周夫人的身份,不去想来也没什么问题吧,她正想挑起帘子问外头的车夫到了哪,周夫人却一把拽住她,摇头,“别,今个儿是平王家的嫡长子一周宴席,若是咱们不去,会失礼的。”
“可是娘你脸色看着很不对劲。”
周夫人摆摆手,笑的勉强,“我这是老一毛病,你不是也知道?歇一会就好。让我靠靠,你们且别理我。”
黄嬷嬷也是一脸的担心,急急的自一侧拿出一粒救急丸放在碗里拿水化开,端着放至周夫人唇边,“夫人,这丸药您该吃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不然,您的病真的会严重的。”
“怎么,娘亲这段时间都没按时吃药?”
黄嬷嬷被这一问,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深吸了口气,缓和了下自己的情绪,她朝着乔飞苦笑,“姑娘您可再问奴婢了,夫人如今在家里可是半口药都不喝的。”
“这怎么可以?”乔飞一声惊呼,继尔,接过杯子,双手捧了放在周夫人唇侧,板了小脸,一本正经的开口道,“夫人,良药苦口,还请您用药。”
周夫人苦笑,要是自己不喝,这丫头怕是敢一直端上一路吧?她点点头,伸手接过去,下意识的便想往桌子上放,“成,我一会就去喝。”
“娘,您一定要现在喝。我刚才试过水温,一点都不烫,您是要女儿服侍您喝呢,还是自己喝?”
周夫人:“……”
一碗药喝下去,黄嬷嬷眉开眼笑,她就知道自家夫人一定能听乔姑娘的话,看看,她没猜错吧。
马车继续走,乔飞还在唠叨,“娘,您即是视我为女,我是真的关心您,您若是不在意,那也罢了,就当我这些话没说好了。”
“可别,你说,娘一定听着。”
“真的能听?”
“真的。”
“那,是只听过就算,还是听了之后娘把这些话放在心里,不会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冒?”
“娘保证听,并且记在心上。真的。”
周夫人很无奈,但语气里却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欣喜和开心,她也有人真正的关心她了,只是关心她这一个人,而不是为了别的,所以,才来关心她这个人!
马车吱吱哑哑的走,乔飞则是在周夫人耳侧一二三条的列着清单,都是些周夫人平日需要注意的东西,周夫人听的苦笑不己。
自己竟被这丫头管的死死的。
旁边,黄嬷嬷却是看的直咂舌。
原来,乔姑娘这么厉害?
瞬间就坚定了一种心思,日后,旦凡是吃药啥的,夫人不乐意去作的事,她一定要去把乔飞给请过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