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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怨毒和邪恶而庆幸吧……为你很少见到人们内心骇人的真相庆幸吧。如果每个人都是透思士,每个人都能检点自己的时候,这个世界将是一个更好的地方。但是在那之前,感谢你的视而不见吧。”
他离开了总部,雇了一辆跳跃器,飞速向北赶往金斯敦医院。
他坐在车厢里,包裹放在膝盖上,俯视着美丽的哈德森河谷,荒腔走板地吹着口哨。他突然咧嘴一笑,喃喃自语,“喔!那只是我对克拉比的说法。但是我必须修补我们俩的关系。现在他对透思士感到很抱歉了,而且友好。”
金斯敦医院进入了视野……起伏的一亩又一亩壮观的园林。日光浴室、池塘、草坪、运动场、健身房、宿舍、诊所……洋溢着新古典主义的设汁风格。当跳跃器下降的时候,鲍威尔可以看到病人的身影……晒成古铜色,活泼,大笑着,玩耍着。他想起董事会不得不采取警戒措施,以阻止金斯敦变成另一个太空岛。太多上流社会的逃避责任者企图装病以获得准入许可。
鲍威尔在来访办签字进入,找到芭芭拉·德考特尼住的地方,穿过场地向她奔去。他很虚弱,但是他想跳过树篱、跃过栅栏,像赛跑一样狂奔,七天昏迷之后,他醒来时有一个问题……有一个问题要问芭芭拉。他感到欣喜若狂。
他们同时看到了对方。这是一块宽阔的草坪,两侧是石头露台和花园。她向他飞奔而来,挥舞着双手,他也向她奔去。他们靠近的时候,双方都忽然羞涩起来,在距离几英尺的地方停住,不敢望向对方。
“你好。”
“你好,芭芭拉。”
“我……我们到树荫下面去,好吗?”
他们走向露台的墙壁,鲍威尔从眼角偷瞧她。她又有了生气……那样生气勃勃,他从来没见过她像这样。还有她孩子气的表情……他曾经以为是治疗期间回到童年时残留下来的,可那种表情至今仍在。她看上去很顽皮,兴致勃勃,迷人,却又是个成年人。其实他并不了解她。
“我今晚就出院了。”芭芭拉说。
“我知道。”
“我感激得要命,为了所有你……”
“请别那么说。”
“为了所有你做过的事情,”芭芭拉坚定地继续说。他们坐在一张石头长椅上。她用感激的目光望着他,“我想告诉你我有多么感激。”
“求你了,芭芭拉。你吓坏我了。”
“是吗?”
“我曾经那么了解你,在你……嗯,是个孩子的时候。可现存……”
“现在我又长大了。”
“是的。”
“你得更了解我才行。”她露出动人的微笑,“要不,我们……
明天五点喝茶去?”
“五点……”
“非正式的。不用考虑着装。”
“听着,”鲍威尔绝望地说,“我不止一次帮你穿过衣服,还帮你梳过头,替你刷过牙。”
她轻快地挥挥手。
“你吃饭时总需要别人提醒。你喜欢鱼,讨厌羊肉,还用一根排骨打过我的眼睛。”
“老早以前的事了,鲍威尔先生。”
“两周以前的事,德考特尼小姐。”
她款款起身,“真的,鲍威尔先生。我觉得最好结束这次会见。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按年代顺序诽谤我……”她停下话头,望着他,孩子气的表情再次浮现在她的脸上。“按时间表?”她询问。
他扔下包裹,将她搂进怀里。
“鲍威尔先生,鲍威尔先生,鲍威尔先生……”她喃喃道,“你好,鲍威尔先生……”
“我的上帝,芭芭拉……芭芭亲爱的。有一会儿我以为你是当真的。”
“你让我长大,这是我的报复。”
“你一直是个好报复的孩子。”
“你一直是个不怎么样的父亲。”她后仰着离开他一点,望着他,“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们一起是什么样?我们有时间弄清这一切吗?”
“时间?”
“首先……透思我。我说不出口。”
“不,亲爱的。你一定要说出来。”
“玛丽·诺亚斯告诉我了。一切。”
“哦。她这么干了?”
芭芭拉点点头,“但是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她是对的。不论什么事情我都能对付,即使你不能和我结婚……”
他大笑起来,开心得直冒泡。“你用不着应付任何事。”他说,“坐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她坐下了。在他的膝盖上。
“我不得不重新回到那个晚上。”他说。
“博蒙特别墅?”
他点点头。
“要说那个可不容易。”
“要不了一分钟就行。现在……你正躺在床上,睡着了。陡然间你惊醒了,冲进了兰花套间。剩下的事情你都记得。”
“我记得。”
“一个问题。那声惊醒你的喊叫是什么?”
“你知道的。”
“我知道,但是我想要你说出来。大声说出来。”
“你觉得会不会……又会让我变得歇斯底里?”
“不会。说吧。”
长长的停顿,她低声说:“救命,芭芭拉。”
他点点头,“是谁喊的?”
“怎么了,那是……”突然间,她停住了。
“不是本·赖克,他不会呼喊救命,他不需要别人的救助。谁需要?”
“我……我父亲。”
“但是他不能说话,芭芭拉。他的喉咙坏了……癌症。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听见他了。”
“你透思了他。”
她的目光定住了,然后,她摇摇头。“不,我……”
“你透思了他,”鲍威尔轻声重复,“你是一个潜在的超感师。你父亲的呼喊是在心灵感应层面上的。如果我不是个大傻瓜,又一门心思放在赖克身上,我很久以前就应该发现了。你住在我家里时一直在无意识地透思玛丽和我。”
她无法接受。
“你爱我吗?”鲍威尔对她发出信号。
“我爱你,当然了,”她轻声回答,“但我还是觉得你是在制造借口……”
“谁问你了?”
“问我什么?”
“是否爱我。”
“怎么,你不是刚刚……”她顿住了,然后再次说道,“你刚才说……你、你……”
“我没有说出来。现在你明白了吗?除了我们自己的关系,我们不需要担心任何事。”
似乎只过了几秒钟,但事实上过了半个小时,他们头顶上的露台上传来一声猛烈的撞击声。他们分开了,惊愕地抬头望去。
一个赤身裸体的家伙出现在石墙上,嘴里叽里咕噜地胡扯,尖叫着,战栗着。他从墙边翻了下来,向下撞穿花床落到草地上,哭着,痉挛着,好像有一股持续不断的电流倾倒在他的神经系统上。
是本·赖克,几乎难以辨认,正处于毁灭过程中。
鲍威尔将芭芭拉拉到自己身体内侧,背对着赖克。他用手托起她的下巴,说:“你还是我的丫头吗?”
她点点头。
“我不愿意让你看到这个。并不危险,但是对你没有好处。你能做个好姑娘,跑回凉亭,存那里等着我吗?好……现在开跑!
要快!”
她匆忙抓起他的手,飞快地吻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跑着穿过草地。鲍威尔望着她离去,这才转过身来查看赖克的情形。
当一个人在金斯敦医院被毁灭,他的整个意识都将被摧毁。系列的渗透性注射,一开始针对最高级的外皮层的神经腱,然后缓慢深入,关闭每一个电路,消灭每一段记忆,毁灭每一个自出生以来建立的最细微的思维模式。模式被清除时,每一个粒子释放出它那一部分的能量,整个身体成为一个混乱不堪的旋涡。
并不是痛苦;这并不是毁灭的可怕之处、恐怖的只有一点:头脑从未迷惑。当意识被抹掉时,头脑能够感觉到自已正缓慢地退缩,退回死亡,直到它最后消失、等待重生,头脑正在诀别,仿佛在一场无休无止的葬礼中哀悼。在赖克那双眨巴着、抽搐着的眼睛中,鲍威尔看到了,赖克意识到了自己的毁灭……那种痛苦……那种悲恸的绝望。
“见鬼,他从哪儿掉到这里来的?我们是不是必须把他捆起来照管?”吉姆斯医生的脑袋从露台边伸了出来。“哦,嗨,鲍威尔。
那是你的一位朋友。记得他吗?”
“印象鲜明。”
吉姆斯医生转头说:“你下草地把他带上来。我会留意看着他的。”他转向鲍威尔,“他是个精力充沛的男孩,我们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
赖克号啕起来,痉挛着。
“治疗进行得如何?”
“好极了。他的精力太了不起了,可以尝试任何事情。我们正在加快他的进度,一年以内就可以重生了。”
“我等待着那一刻。我们需要赖克这样的人,失去他就太可惜了。”
“失去他?怎么可能?你以为那样摔一下他就会……”
“不。我不是指这个。三四百年前,警察捉到赖克这样的人就会径直把他杀掉,他们称之为极刑。”
“你开什么玩笑。”
“我以童子军的荣誉起誓。”
“可那样做没道理呀。如果一个人拥有挑战社会的天赋和胆略,他显然高于普通水平。这种人应该留着,让他走上正路,大有益于社会。为什么把他扔掉呢?这么做的话,最后剩下的只有绵羊了。”
“我不知道。也许在那种年代他们想要绵羊。”
看护小跑着穿过草地将赖克拉起来。他挣扎着,尖叫着。他们敏捷熟练地用动作柔和的金斯敦柔术将他制服,小心检查他的伤口和扭伤。最后,他们放心了,准备将他带走。
“稍等,”鲍威尔喊道。他转向石头长椅,拿起那个神秘的包裹,打开包装。这是糖果店最华丽的糖盒子。他带着它,走到那个被毁灭的人那里,递了过去。“这是给你的礼物,本。拿着。”
对方向鲍威尔低下身子,然后转向那盒子。终于,笨拙的双手伸了出来,拿过礼物。
“这是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