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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的,他看不清那家伙的脸,只看得到一条又一条的纱布绑在他身上,还有那一身……烈焰的红。
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第97章 将军可撩否(3)()
哪怕是裴洵的灵魂融入,记忆尚且这么模糊,那原主……估计都不记得这件事。
“哗——”
青年猛地一下从水中起身,水珠顺着紧实的胸膛往下滑落,如玉的面容煞是冷淡了几分,狭长的眸子微眯着,修长的手指轻划过胸前一道极长且狰狞的伤疤,缓缓垂眸,很快,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
湿润的墨发贴在背上,垂至腰部下方的位置,修长的双腿掩于池水之中,精瘦的身体是如雪一般的白,配上这一张脸,当真是诱人得紧。
裴洵纵身飞起,速度飞快地抓起屏风上的衣服罩在身上,外袍松松垮垮的,被水染湿,他却毫不在意。
青年取过茶案上暗卫准备好的茶水,轻抿了一口,缓步行至浴池的另一边。这间内室,名为‘野临居’,是平日里供裴洵休息的地方,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踏足。
内室的东北角处摆放着一个暗红色的箱子,用一把旧锁锁着,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和煦微暖的阳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外穿透而来,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那把古琴竟有八根弦,要知道一般古琴只有七根。
如他外袍一般颜色的青色纱帘随着风从窗外带进一些桃花的花瓣,轻轻的拂过琴弦,紫金香炉里升起阵阵袅袅的香烟,卷裹着纱帘,相互缠绕着,弥漫着整间内室。
裴洵停在琴边,缓缓抬起手,“如雪。”一只遍体通白的信鸽从窗外飞了进来,停在他手背上,青年取下鸽子脚上的信条,展开信纸,几行潦草字映入眼帘。
他三个月后会入京,逼宫夺位。
裴洵拿起案上的纸笔,落下一字:准。
随后将信纸卷起,放回信鸽脚箍处的小竹筒里,修长白皙的手抚过信鸽的羽毛,轻轻拍了拍,信鸽接收到命令,轻轻啄了一下裴洵的手背,便飞走了。
当今圣上宁凤岚,是先皇最宠爱的第三位皇子,先皇仙逝后,宁凤岚荣登高位,他的那些兄弟除了已经死掉的,均被赐地封王。
而留在京中的只有岚皇最小的弟弟宁景善,被封了个闲散王爷的职位,其余的,说是被赐到荒地也不夸张。
信条中的他,指的是先皇第五子宁奕辰,如今被封为‘义昌王’,封地是平宁郡城,那里,也是裴洵曾经的家乡。
窗外的风吹进,青年的衣袍微微翻动,带着如墨的青丝在风中扬起,芝兰玉树,却是寂寥。
“少爷,前面有一个小乞丐挡住了去路,待属下把他打走。”
“且慢——”
蓝衣少年掀开车帘,探头而出,“车上还有些干粮,给他拿去。”
下属迟疑,“这?”
“无妨,我们也到地方了。”蓝衣少年淡笑着,如沐春风。
小乞丐惊望过来,脏兮兮的脸上那双明亮的黑眸尤为夺目。
蓝衣少年凝视着他,忽然一笑,“初到此地,还不知此地情况,你可愿替本王讲解讲解?”
本王?
小乞丐更惊了,忽的矮身跪下。
“你可愿跟着本王?”蓝衣少年微笑着问道。
一直没有开口的小乞丐,声色艰难地出了声,“我,愿意……谢谢公子。”
这一年,裴洵十五岁,宁奕辰十八岁。
第98章 将军可撩否(4)()
距离宁凤岚登基至今,才过了五年,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五年的时间是何其的短。
那时,因着朝中许多心腹都是先皇的,是以宁凤岚从民间征选了不少有能之士,培养成自己的心腹,而裴洵便是其中一位。
短短三年,他便跃居丞相之位,深受岚皇器重。
而卫及年,从小与宁凤岚一起长大,两人情似兄弟。卫家到如今,也只剩下卫及年一人,其父征战沙场,为国捐躯,其母因思念之情,不日便也随先人而去,卫家上下,只剩卫及年一个独子。
和裴洵不同,卫及年成了孤儿,是被人同情的、怜惜的。
宁凤岚登基之后,看到了卫及年的武将之才,便封他做了朝月国的大将军,赐虎符,统千军。
世人皆知,岚皇的左膀右臂是对头,明面上是因为二人性格差异,实则是岚皇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如此,方才能平衡朝中权势。
宁奕辰将反,裴洵势必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不为别的,单凭宁奕辰相救、知遇之恩,他便能舍身取义,世人不知,丞相虽恶,却极重情义。
卫及年恰恰相反,他守的是朝月国的天下,尊的是宁凤岚。
简单来说,不论在何种情况之下,裴洵和卫及年都是对立面,将来,势必会刀剑相向。
狐七有一点没有说的是,前两个位面时空给的是练手型任务,不断不断的给训责夫夫发糖,可是到后面就不一样了。
裴洵的每一任寄体,会不断与裴洵融合,使得他更加贴近原主的性格,而顾清泽那方亦是如此。
所以,他们不可能再无视原主本身的性格和社会经历以及他们的过往。
时空是商人,是救世主,是请愿池,他给糖的同时,还赠你一把刀。
*
裴洵将茶杯轻放在一旁,在八弦琴前坐下,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拂过琴弦,声声悠然意从指间倾泻而出。
这把琴,是发亮深沉的朱红色,琴身左侧刻着一只仅有半只翅膀的鸟,栩栩如生,几欲要飞出琴身,因而这把琴又被唤作“半翼琴”。
裴洵一生最喜欢两种东西。
一是半翼琴。唯有弹奏时能让他心境如水,他享受这曲中的一切。
二是权势。裴洵喜欢权,却又不喜欢。他喜欢的,只是将权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那种快感。
琴声悠悠响起,是一首《阳春白雪》,旋律清新淡雅,夹杂着活泼轻快之灵。
只是那琴声不过几许时间,忽的又狂暴起来……
…
“陛下!”
“裴卿,你这一副好皮囊,朕当真是喜欢的紧……你若肯……”那龙袍的主人渐渐逼近,欲要将青衣男子拥入怀中,“丞相之位便是你的。”
男子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把匕首,企图阻止他再靠近自己。
“嗯?你可知弑帝是什么罪名?”龙袍的主人笑得有些妖孽,一步一步地逼近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忽然扬手在自己胸前狠狠划过一刀,胸前的血花绽放,一下子将青衣染得深色,“请陛下自重!”
门外,忽然响起随从的声音,打破了裴洵的回忆,“大人……”
琴声骤断,声色微哑,“何事?”
“回大人,花神楼的……明月姑娘,死了!”
第99章 将军可撩否(5)()
去往花神楼的马车上。
“裴公子。”一位墨绿长袍的女子坐在裴洵身侧,面色沉静,声色拥有令人静心的力量,“我奉主子之命,来协助你,这几日,叨扰了。”
这貌若天仙的女子是宁奕辰身边最得力的暗卫,名唤红蓁。
“红蓁姑娘。”裴洵轻颔首。他已经习惯了宁奕辰手下时不时突然出现的情况了,而这位红蓁姑娘,是与他接触最多的。
看着裴洵一脸平静的模样,红蓁顿了顿,方才出声道:“公子虽与花神楼的那位明月姑娘是君子之交,但有心人还是会将矛头直指公子,还望公子小心为上。”
“这明月非常人家女子,乃是当年罪王宁崇竣之女。算起来,与当今圣上有堂亲关系。当年,崇竣王犯下滔天大罪,被其父废去王位,一家老小发配边疆。发生了‘轮引之事’,明月逃了出来,因缘巧合之下进到花神楼,做了清倌。几年前陛下重审当年之案,给予崇竣王一家清白,恢复其王位,不过,全家上下也只剩明月一人了。”
“原是如此。”明月的身世,说来裴洵不是很清楚。
第一次被其他大臣拉去时,偶遇明月,见这姑娘性情与旁人不一样,花中一枝独秀,两人一聊再聊,便生出几许交情来,后来裴洵一得空就去花神楼坐上一坐,喝几杯花酒。
红蓁颔首,又道:“明月虽是清倌,但身处花楼之地,加之她自己的意愿,便没有回归皇室。但发生了今日之事,陛下必会派人来调查。因为他若什么都不做,只会让那些知情人诟病。”
“仵作验尸,明月是昨夜子时身亡的,因着她的丫鬟今日回了趟家,所以发现她尸首的时间便晚了些。”红蓁说着,忽然望向裴洵,“听闻,昨晚公子在明月姑娘房里待了一夜?”
裴洵是今天早上才进到这具身体里,听红蓁这么一问,不免愣了一下,眸光轻闪,旋即回应:“我走时,她并无异样。”
“明白了。”红蓁微微一笑,“这无疑就是一桩针对性的谋杀了。”
“红蓁姑娘觉得,谁嫌疑最大?”
“明月身边有皇室的暗卫保护,如果是花神楼里的姑娘那些小玩闹,不足为惧。”红蓁微微思索道:“公子树敌太多,一时半会我还真提不出几个重点的名字来。”
裴洵无奈,“去现场看看。”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马车停在人群躁动的花神楼前。
花神楼前有不少京兆府的府衙守着。
裴洵下了马车,红蓁作婢女跟在他身侧。
京兆府尹的林云奎,林大人看到裴洵,眼里闪过几分不悦,但碍于官职没人家大,还是上前见礼,“下官见过裴丞相,不知丞相到此,所为何事?”
“林大人应该知道,这明月姑娘是本官的红颜知己,她的死讯传来,本官甚是心痛,便前来看看。”裴洵一改冷淡的模样,脸上露出几分悲伤的神色来,“也不知是何人下的毒手,真是可恶至极!”
“你这狗官,我家小姐昨晚与你起了争执,不是你杀了她,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