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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的确是容易让人心浮气躁,可她不能,哪怕装,也要装出平静的样子来。
利文清每日都来苏晗这里转上一圈。苏晗看着她隆起的腹部总是着急,不能快点儿生出来么?这日子太闷了,她急于想将小小的孩子抱在怀里,用那份愉悦赶走这两日生出的怅然。
宫里的苏月也开始起急了,这苏晗到底是什么做的?是太沉得住气,还是她就是根木头桩子?她和静太妃这几日的相处之后,已经晓得楚云铮的身世,苏晗不会不知道静太妃有多恨楚云铮。自己把静太妃叫进宫里,除了商量怎么打击楚云铮,还会有别的事情么?苏晗不会想不到这些,可听静太妃的话音,她每日可是悠闲得很。
她等着苏晗进宫求见,那边就是没个动静。不来,那就只能上门去请了。
这日黄昏,苏晗去了宫里。
夏日的黄昏,晚霞满天,晚风徐徐,人影被拉得长长的。
苏晗随意眺望远景之时,目光瞥过一个凉亭,看到了肖复的身影。他斜倚着栏杆,手里一个酒杯,旁边站着几名太监,太监手里个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酒壶。
这日子是不是太舒服了?喝酒也罢了,还被宫里的人伺候着。只是——苏晗数了数,竟有十名太监,也就是十壶酒。再看肖复,喝完一杯,即刻就有人为他满上。
苏晗无声地笑起来,他是不是做错了事,被皇帝责罚了?这种责罚的方式,还是很有创意的。难为皇帝能想得出来。
肖复察觉到她在这边观望,转过头来,端杯的手转向这边,一饮而尽。
他痛痛快快喝酒的时候可是不太常见,不是喝多了吧?苏晗敛了笑容,微低了头,只看着脚下的路。
路上,她想起了身在锦城的楚云铮。锦城离京城二百多里路,是座依山傍水的古城,也是十分适合乱党欺身的地方。乱党当然会在山上栖身,使得官兵因为地势不利而极难剿灭。说起来不是什么大事,可真要做到不留后患,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挂念之余,又有些怪他没情调,让人带个信回来不行么,离得又不远。
唉……她皱眉叹气,也是没办法的事,改变心态的是自己,不是他。以往,自己和他也的确是没有过这种先例。
走进苏月的寝宫,苏晗敛了思绪,行礼之后,迅速地环视房内一眼。静太妃还没回府,可这里也没见到她的影子。是走的路不同,还是她躲起来了?一面和苏月说话的时候,她一面凝神聆听房间里细微的声响。
苏月笑道:“时间赶得巧了,不如我们姐妹就边吃边谈吧?”
苏晗谢恩之后,道:“今日赶得不巧,臣妾来之前才吃过东西,皇贵妃不妨先用膳,臣妾在一旁服侍就好。”
苏月本就没奢望她会跟自己亲近,道:“我也是怕妹妹腹中空空,方才已经用过点心,晚些再传膳就好。”继而,漫不经心地道,“方才听人说,肖衣卫指挥使惹得圣上哭笑不得,圣上罚他空腹饮酒,何时喝完何时才能出宫。不知妹妹来时有没有见到他?”
苏晗摇头,“倒是没留意。”
“肖复这人……”苏月抿了嘴笑,“想起来,也是个出色的人物,只是久不成婚,也不知为何。他能看到眼里放到心上的女子,该是何等的福气。”
这次倒是没挑拨楚云铮,又拿肖复来试探她。静太妃这张嘴,说的可真是不少。苏晗敷衍地笑了一下,不接话。
“我这两日就琢磨着,给肖复牵线做个月老,只是左思右想,也找不出个能配得起他的人物。妹妹心里可有什么合适的人?”
苏晗谦辞道:“皇贵妃都选不出来,臣妾就更找不出合适的人了。平日也没和哪家的千金走动过,实在是爱莫能助。”
苏月若有所指地道:“肖复与王爷交情匪浅,一度是王府的座上宾,妹妹可曾问过,肖复心里可有中意之人?”
苏晗不动声色,“臣妾不曾问过,与王爷有关的人和事,素来不曾留心过。”
“嫁了人就是不一样了。”苏月起身,手搭在腰际,在苏晗面前慢慢地踱着步子,“与王爷有关的人、事,妹妹不留心就不大妥当了吧?王爷若是哪日有了个什么差池,妹妹心里都没个数,这可如何是好?”
苏晗心头一紧,又怀疑是苏月危言耸听,淡然道:“臣妾资质愚钝,日后定会谨记皇贵妃教诲。”
苏月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和苏晗拉家常,说着上次和太夫人、苏陌相见的事,又开始回忆苏晗小时候的事。
苏晗听得头疼。属于这世间的苏晗,在儿时的那些回忆,都和她没什么关系,苏月再怎么说,她也无法对眼前人生出一丝亲切感。
过了好半晌,一名宫女悄悄走进来,对苏月眨了眨眼,便回身退出门外。
苏月端了茶,道:“时候也不早了,妹妹回去吧。”
苏晗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出于直觉,把方才那名宫女和在凉亭喝酒的肖复联系了起来,再想到苏月方才的话,她皱了皱眉,觉得麻烦找上门了,不知自己今日运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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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晚了,时间不允许二更了~今天缓一缓,周末多更哈~么么亲们~
第七十六章
若是苏月和皇帝一直有意安排的话,躲得了这次,也躲不过下次。居然想让她在宫里闹出什么事——苏晗又忍不住头疼了,宫里的女人,一旦动起心思来,真是够狠够毒的。
此时,内室响起了衣料细微的摩擦声,和人刻意放轻放缓的脚步声。脚步声一短一长,能分辨出一条腿使不上力拖着地面的声音。
“臣妾告退。”苏晗躬身施礼,又勾出一抹笑,“静太妃也该回府了,臣妾去门外等等,陪太妃一起回府。”
苏月不由得有些急躁起来。之前怕婆媳两个撞上尴尬,又怕苏晗因此处处提防,才让静太妃躲到了内室。她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想象不到苏晗的耳朵能灵敏到这个地步,此刻等于被当场拆穿,好生尴尬。思忖片刻,她又平静下来,闲闲坐下,“看妹妹这意思,是不急着回府,那也好,我们就再说说话。”
苏晗顺从地点头,和苏月说话虽然无趣,可也总比遂了她的愿即刻走人要好。什么事都有个意外,万一肖复醉了可怎么办?在宫里,说错一句话可都是会惹上麻烦的。
再开口,苏月转了话锋,言语有些刺耳:“婆婆不喜,夫君是佞臣,妹妹,女子出嫁之后,若是这般情形,依你看,是不是应该和离?”
苏晗的笑容无辜,语调平静:“这样的女子有些命苦,可既然是命,也只有认了。”心里却在想,那个婆婆,聊胜于无罢了,她喜不喜欢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苏月没心情跟她打哑谜了,直言道:“妹妹的确是有些命苦。”
苏晗很认同地点了点头,“有什么办法,臣妾走至今日,是境遇所致。亲人处境艰难时,被削去官职,既不能上马带兵,也只好随遇而安,幸亏王爷不嫌弃,才没有走至乞讨街头的惨境。”继而,飞快地看了苏月一眼——没你,哪里有往日的苦,又哪里会有今日的福?
一席话,戳中了苏月的软肋。苏月脸色微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得不承认,为苏家带来无上荣耀的,是她的妹妹,不是她。她如今的一切,也是皇帝因为苏晗之故,才赐予她的。可既然得到了,她就没有理由放弃,就要竭尽全力维持现状。
迟疑片刻,苏月强辩道:“照你这样说来,摄政王对你倒是有着知遇之恩了?你难道还不知道他如今是什么人么?你难道还没看到自己的下场么?”
苏晗目光转冷,“臣妾只知王爷是一家之主,久不闻朝政,更没在意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话是在暗示她干政么?苏月告诉自己必须得保持冷静,否则,怕是一不小心就会被苏晗气得动了胎气。轻呼出一口气,她语重心长地开解道:“男人的事,我们女人家的确是不该管。可自己的夫君若是往绝路上走,我们还能坐视不管么?如你现在这情形,就该劝王爷回头是岸,若不能劝,就该尽早离开王府,你不为别人想,也该为娘亲和陌儿想想。”
开始打亲情牌了,早就料到了这一招。苏晗故意显得不近人情,道:“娘亲和苏陌如今回京,是投奔皇贵妃来的。不论到何时,他们的安危,都和皇贵妃息息相关。皇贵妃说臣妾不为亲人着想,实在是言重了——臣妾以往从不曾把他们往火坑里推,日后却也不会因为他们就不知何去何从。”
苏月问道:“那么,日后你要何去何从?”心里却在回味着那句“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好毒的一张嘴,比指着她鼻子骂她不孝还要狠。
苏晗笑而不语。把心迹说得那么明白做什么?又没好处。
苏月到此时,终于忍不住想发火了——自从做了皇贵妃之后,什么人敢跟她这般说话、给她这般脸色?用亲人都不能威胁她,还能有什么法子说动她?站起身,她走到苏晗身边,语声低而冷:“你这意思,是执迷不悟,要跟王爷一世相守了?日后要做犯上作乱的反贼了?好,那你就回府去烧香磕头祷告吧——如果摄政王此番能活着回来的话,日后也由着你们!”
苏晗明眸一瞬,不自主地站起身来。
“你若明事理,便利用这机会与摄政王分道扬镳,重回朝堂,与我共同辅佐皇上,日后还能有一条活路。”苏月到此时发现自己已把话说得太重,又试图缓和,“毕竟,你我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姐妹?”苏晗冷笑,低声回道,“在你想着把我弄进宫里的时候,我心里的亲人,就只有太夫人和苏陌了。在你害得苏家没落的时候,你已经是苏家的罪人,我怎敢高攀——皇贵妃。”最后的三个字,她咬得很重。
“好,好,好。”苏月连声说着,冷笑着退后,“既是如此,你日后落得个什么境地,便与我无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