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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心急,还是流连忘返,八月底,一行人回到辽国。
在路上,太夫人知道苏晗的师父、师祖都离王府不远,路程将尽时,对苏晗说若是叶无涯的山上有闲置的屋宇,便将她送到山上,一来可静心调理身体,二来也免去了住在王府可能会引发的纷扰。
苏晗起先不同意,道:“您不想每日帮我哄着明汐么?”
“你这孩子。”太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如今毕竟是嫁出去的人了,怎可奢望日日相对呢?我如今吃斋念佛,住在山里最合适不过,你偶尔把明汐抱到我眼前给我看看,就已足够。到如今这地步了,我们切勿再贪心奢求更多。”
苏晗又细想了想,觉得也对。太夫人在山里,不需伪装,而在王府,就不能以真容示人,这把年纪了,她自然不会习惯。之后应道:“就先依您,把您送到山上。日后怎样,让王爷做主就是。”
末一句,让太夫人听得眉开眼笑的。她的二女儿,总算不是当初那个在府里说一不二的独断的将军了,实为喜事一桩。
事先跟叶无涯打过招呼,叶无涯自然不会反对,回信说会尽快收拾出移动宅院供太夫人居住。
肖复则先让香绮潇回府歇息,这一路,她也不是不辛苦的,而他则陪着苏晗将太夫人送到了桾山。叶无涯和太夫人见过面,叙谈几句,就因为有人禀报说两个弟子闹事,匆匆道辞去往前山。
离夫君、女儿近在咫尺了,苏晗反倒又不急了,陪着太夫人说了会儿话,告辞出门后,又和肖复显摆,“我如今的五百名将士,能抵原来的整个骁骑营,你要不要去看看?”
肖复扯了扯嘴角,“吹牛。”
“我就给你个开眼界的机会,走!”苏晗举步走上后山山顶,步入埋伏区,嘴里叮嘱着,“你可小心些,这里被我师父弄了无数机关,一步踏错,可能就……”边说着边回头时,脸色就变了。
她提醒得晚了,肖复已经踩中了一处埋伏,触动了机关,一支雕翎箭正势如破竹般飞向他的脑后。
要命啊!她心里暗呼着,已飞快抬腿,将肖复勾倒在地,自己亦随之侧身弯腰。
雕翎箭刺穿了她肩头的衣衫,飞驰而过。
苏晗席地坐下身去,抬手扯了扯肩头的衣服,长吁一口气,“好险啊,险些就害得你没命了。”
他却险些害得她中箭。肖复坐起身打量着她,“没伤到?”
“没有。”苏晗又看看四周,“还好,不是连环的埋伏,不然你我可就惨了。”说着就调皮地笑起来,“山上的这对师父就是狐狸转世,恨人不死似的。回头我得告诉我娘,去哪里都先跟我师父说一声。”
肖复此时想起的,却是先前楚云铮为他挡下的那一箭,有些感慨,“你们夫妇二人,已救了我两次。”
“都是意外而已。”
实在是意外,上次楚云铮救他,是因为临时决定要他随行入宫,他对那些机关一无所知,全凭着应变能力应付一切,胆子小一点的人,怕是连去都不会去,换了谁是楚云铮,也要舍身相救。
这次就更别提了,全是她吃饱了撑的和他显摆,他在这情况下,怎么会戒备。
“是意外,可你们还是因此涉险。”肖复这一生,最怕的就是欠别人恩情,一点点都会记在心里。
“你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是不是意外,你有难时,我们都会这么做。”苏晗的笑容转为平宁,“其实我一直觉得,男女之间,若做一世良朋,要比结为夫妇还要幸运——夫妇之间计较太多,而良朋益友却不会计较,也就无从怨怼。”
她的话很隐晦,并不妨碍他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他笑着站起身,“先前不明白,此时,我认同。”
或近或远地观望着,关心着,其实已足够,自然这知足的前提,是因为知道她心里也是在意自己的安危喜乐——虽然是另一种在意,却不输于男女之情的在乎。友情,他最看重的义气就是来自于友情,那是时间最珍贵、最纯粹的一种缘分。
看过隐在山中的将士,苏晗眉飞色舞地问肖复:“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日后把他们送到军营,兵带兵,将领带将领,如此下去,就会变成一支虎狼之师。”
“你这些人,谁能管得住他们?”肖复笑道,“以往军中之人谁不说,骁骑营个个是战将,却个个桀骜不顺,只有你苏晗能镇得住。”
“现在不同了,他们也不似以往了,放心。”苏晗挥挥手,“回去赶紧跟辽王商议一下,给他们安排个好差事——我每个月自掏腰包发饷银,太亏了。”
肖复不由朗声笑起来。
之后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府邸。
苏晗眉飞色舞地进门,却没见明汐和楚云铮,便先迅速地换上日常穿着,问过翡翠,这才去往楚云铮的书房。
房间内安安静静的,明汐在外间的摇篮里,睡得沉凝,宛若无辜的小天使。苏晗不管不顾地亲了几下,惹得明汐迷迷糊糊地皱眉抱怨,这才笑着往里面走。
楚云铮亦正转身望向她,他正在书架前寻找什么书籍。
苏晗漾出发自心底的璀璨笑容,疾走疾步,跳到他怀里,手臂紧抱住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想我了没有?”
“混账东西,总算是回来了。”楚云铮责骂完毕,便热切地吻住了她。这让他朝思暮想的小妖孽,总算是安安稳稳地回来了。
苏晗喘息着侧开脸,把脸埋在他肩头,“以后再也不四处走了。”
“哦?”楚云铮笑着,抱着他坐在太师椅上。
“想你们,想得厉害,想得快疯了。”苏晗抬起头,亲了他一下,之后才说起了往返间的遭遇。
楚云铮思忖片刻,道:“太夫人愿意留在山里,也好。过些日子,苏陌就能过来了,你我不时带明汐上山去看望,她也不至于会闷。”
说起明汐,苏晗不由皱眉,“一别这么久,她恐怕是不认我了吧?”
楚云铮沉吟片刻,“有可能。”
苏晗的手就掐住了他的脸,“那样你就高兴了是吧?”
“你自己不争气,和我有什么关系。”楚云铮笑着抱紧了她,“放心,谁不认你都没关系,还有我呢。”
说话间,有人在外面询问楚云铮把饭摆在哪里。两人自然还是回了凤仪宫。吃罢饭,明汐醒了,起先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某个角落发呆。
苏晗凑过去,试图要抱她,明汐立刻扭了扭脸,扁嘴要哭。
“别哭啊,你不是真不认我了吧?”苏晗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
明汐二话不说,立即开哭。
苏晗碰了一鼻子灰,却也知道是自找的,很失落地让开地方,命乳娘去哄。
楚云铮其实很同情她,却也给不出什么建议,只得道:“过两日就好了,放心吧。”
“才怪呢。”苏晗早就被打击的没了自信,怏怏地去沐浴梳洗。转回到寝室的时候,刚坐到床上,身躯就被楚云铮抱到了怀里。
“嗯……”她其实还是有些不甘心,想去看看明汐,被他灼热的吻住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对这对父女的思念是相等的。想念他,心里,身体,都因为这些时日的分别而格外想念,需要他。
…
同一夜,香绮潇因为一路的劳乏,早早就歇下了。肖复则独自在凉亭饮酒,他喝得很多,喝得也很多。
心里该是喜悦的,因为白日里的事。惊险的一幕,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她便将他们的关系转变为良朋益友。
愿意承认这就是日后的状态,希望自己能将对她的心意升华为友情。即便如此,还是有些失落。和前尘道别,本就不是什么值得欢喜的事。即便是心甘情愿的。
人活一世,一个情字,终究只是生涯的一部分,放下吧。
他要放下。
烦扰了一年多的光阴,该结束了。
他丢下了手里的酒杯,步履有些凌乱地走回正房,转入寝室。
烛光在微凉的秋风之中摇曳生姿,床上睡着那美若天仙的他的妻子。她已等了他太久,他其实已夺去了她的一切。
他要好好经营这个家,如常人一般,夫妻恩爱,开枝散叶。他若去做,就能得到。
他俯身看着香绮潇,容颜靠近,索吻。
香绮潇立刻睁开眼睛,美丽的双眼中有讶然、懵懂,继而便是微笑,语声慵懒地道:“你喝酒了。”
“嗯。”他漫应着,除去了她身上的衣衫,动作不似平日里的慢条斯理,有些重,也就显得有些急。
香绮潇因此而完全清醒过来,怀疑他是因为心里不快,才……
“潇潇……”他欺身将她压在身下,“我是不是说过,要和你好好过日子?”
“嗯。”香绮潇眨了眨眼睛。
“从今夜开始,好好过日子,日后添几个孩子……”他没再说下去,因为知道不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反对,自己要说的,都是她心里在憧憬的事。
如果心里的牵系还不够,那么,就再加上一些砝码,就让身体纠缠不清,带来依恋。这不是最好的对待她的方式,他明白,可他别无选择。如果可以,他其实倒更愿意把心挖出来,交给她处置,不需自己面临这些选择、决定。
人在感情面前,原来是可以无助、脆弱至此的。
他意识混沌地索要,忘了什么叫做温柔,什么叫做耐心。
他放任身体失去控制,任她在自己身下退缩再到投入其中。
每一分细微的感触慢慢叠加,最终累积成最令人失措、沉沦的甜美风暴,将彼此淹没。
之后,便是心头巨大的空虚。一种几乎令人在端起之内绝望的空虚,吞噬了他。
一直在和自己对峙,一直不得其法。
人不是只有野兽一般的本能,还有着无法不去面对的现实。
他把香绮潇拥在怀里,语声带着来自内心深处的无力,“过几年,我们离开这些是非之地,好么?”
香绮潇没有出声回答,也许是在思索他说这话的原因,也许是在权衡离开的得失。
“不勉强你。随你。只是知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