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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绮潇微红了脸。
肖复没辙地瞥了一眼苏晗。
苏晗放下茶盏,笑着起身,“不惹你们心烦了,我回去。”
晚间,苏晗和楚云铮商议去接太夫人来辽国的事情。何时去都可以,问题的关键只在于由谁去接才稳妥。
“依我看,还是我亲自去接比较好。”苏晗了解太夫人的性情,“老人家事事处处都为你我考虑,最怕的就是因为她而对你我有什么影响,肖复怕是劝不动她。”
“你若到了京城,是一丝闪失也出不得。”楚云铮坚持自己的想法,“还是先让肖复去试试,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拿你的安危做赌注。”
苏晗也知道,自己去京城不是小事,她考虑的出发点却是楚云铮。自来藩王若没得到召见就不能离开封地,她离开辽国,又因为之前曾在朝堂为官,若是被皇帝知晓,少不得要大做文章,影响到楚云铮。如今皇帝也已培养出了一群善于暗杀、收集信息的人,虽然能力还不能与肖衣卫相提并论,却也不能小觑。
正犹豫着,翡翠进来了,有些惊慌的样子,恭声禀道:“郡主似是有些发热。”
楚云铮即刻吩咐道:“传医官来诊治,把明汐抱过来。”
苏晗则已起身走到门口,恰逢乳娘要进门,便将明汐接到怀里。抬手试了试明汐额头的温度,的确是有些发热,小脸儿红扑扑的,却不是那种悦目的白里透红,带着几分病态。
把明汐放到床上,问道:“何时开始的?”
“掌灯的时候郡主就睡了,奴婢不知就里,还以为郡主是玩儿得乏了。方才见郡主比平日睡得久,就觉得不对……”乳娘越说,声音就越显得紧张。
“你先下去。”楚云铮漠声道。
“没事的,孩子难免闹个病闹个灾的。”苏晗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他,“这两日的天气也是,要么下雨,凉爽得很,要么就闷热得不像话。”
“夏日的天气,自来怪得很。”楚云铮知道她心里发慌,安抚地拍拍她的背。
医官过来之后,诊断之后,说是有些中暑,这几日就熬些消暑的汤药,由乳娘服用,给明汐喂奶便可。苏晗心里敞亮了不少,若是给这么小的孩子喂药,她还真是想想就心疼。
虽说没有大碍,明汐却是难受得很,睡醒后便开始哭个不停。楚云铮和苏晗轮流地抱着、哄着,她仍是不肯收声。眼看着那娇嫩的小嗓子都要哭哑了,苏晗真的手足无措了,心急之下,鼻尖冒了汗。等到乳娘给明汐喂过奶,明汐入睡之后,她后背的衣襟都已湿透了。
楚云铮宽慰道:“病去如抽丝,明汐难免要哭闹几日,你别跟着急出病来才好。”
“唉,生孩子难,养孩子更难。”苏晗和衣躺在明汐身侧,看着女儿沉睡中的容颜。
“兴许,这是明汐在挽留你,不想你贸然前往燕京。”楚云铮两件事放在一起谈,“你且先悉心照料明汐,让肖复先去燕京试试,不成的话,你再前往,到那时,我不拦你。”
“也只得如此了。苏陌那边,怎么办?”苏晗觉得这件事比较麻烦。
楚云铮倒是不担心,“好说。他若能建功自然最好,等他凯旋之后再向他言明;他若是在途中呈败势,便立刻把他换下来。”
好在如今也不是什么危急时刻,这样试试也未尝不可。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楚云铮当即命人去告知肖复此事。
一年之中,这已是肖复第二次去燕京。路途遥远不说,此时又正是最热的时节,香绮潇想到他路途上的辛苦,便更是不舍。听肖复说了此事之后,就开始为他打点行囊,一夜也没沾床。
天色微明十分,肖复准时醒来,洗漱、用膳之后,见香绮潇一脸倦容,知道她一夜没合眼,很有些过意不去,却不知该怎么宽慰。离别不论时间长短,心情都是一样的,怕自己无心的一句惹得她愈发伤感,也便只是笑了一下,从她手里接过包裹,命人送到前院交给随从。
“你,保重。”香绮潇有些无助地看着他,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即便直到如今,也只是循例同床共枕,但在心底,每一日,她都是把他当成自己终身的依靠。
肖复抬起手来,手指滑过她眉宇,忽的紧紧地抱了抱她,道:“等我回来,我们好好地相守。”语毕,放开她,快步出门。
香绮潇的泪在这片刻间滑落,唇角却轻轻勾起,漾出了笑容。
路程遥远,又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说清楚办妥当的事情,肖复这一去,就是近两个月的光景。
苏晗在肖复初离开的几日,极为安分,留在府里照看明汐,哪里也不去。
明汐每次被乳娘喂奶之后,就会沉睡一两个时辰。是毫无抵抗力的新生儿,生平第一次间接地服食汤药,自然有些承受不住。醒了之后,神色也总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任苏晗怎么哄怎么逗,也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不肯赏脸笑一下。
苏晗看在眼里,只有心疼的份儿。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没来由无条件的爱了,她自认一颗心冷硬得像石头,可事关女儿,便会化作一湖柔水,经不起任何风浪,看不得女儿有一丝的不快。
楚云铮眼见着明汐几日不好,便总是冷着脸询问宫女、医官为何还不见好,把人们吓得一个个连大气也不敢出。
到了夜间,夫妇两人便将明汐放在中间,无奈地看着,悉心地照顾。这样连续过了七日,明汐身上的暑气才全褪了,一双眼睛现出了往日的清澈、灵动。
苏晗笑着叹息一声,终于能放心了。
明汐经历这次的一场小病,性情竟有了些许变化,轻易也不哭闹。偶尔饿了、哪里不妥当了,只是假哭两嗓子就算了事,与之成对比的,是愈发爱笑了,苏晗和楚云铮都为之欣喜不已。
苏晗慢慢地多了几分耐心,也逐渐摸出了一些门道,从初时的慌手忙脚,到后来的驾轻就熟,已能照顾明汐的起居。这是她极为享受的一件事,因为能换得明汐最纯真灿烂的笑颜。
到了八月中旬,楚云铮又闲了下来,导致的后果就是让苏晗很受刺激。
到了这时,明汐已经算是和苏晗很亲近了,若是在乳娘或者翡翠的怀里,看到苏晗,就假意哭着要找她。
苏晗刚欢喜了两天,就发现到头来这小家伙最依赖的还是她爹爹,前一刻还跟她玩儿的好好的,下一刻看到楚云铮就立刻对她扁嘴,要楚云铮抱。不过是两个月大的孩子,居然就这么挑人,太不把她当回事了。这一点,她对女儿十分不满。
这天午后,苏晗小憩醒来,就发现本应在她身边的明汐不见了,想也不用想,是被楚云铮抱到书房去了。明汐喜欢那里墙上挂的字画、案上摆的物件儿,到了书房,就特别高兴的样子,一双眼忙不过来似的。
苏晗胡乱整了整衣服,去了书房。
楚云铮坐在醉翁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古籍,而明汐就睡在他的臂弯里。
苏晗气哼哼的,“你总跟我抢孩子,算是怎么回事啊?你总哄着她,那我算是干嘛的?我是看热闹的么?”
楚云铮建议道:“你可以去山里,不是最喜欢往那边跑么?”
苏晗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应对,想到山里的那些人,心里就有些发痒,“那你可别说我不管孩子。”
“何时说过你不管了?”楚云铮还是看也不看她,“明汐由我照看着,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去吧,这些日子也闷坏你了吧?”
换做以前,苏晗一定会为他这么为自己着想去买来鞭炮庆祝,此时却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我怎么觉得我这么多余呢?”边咕哝着边出了书房。
楚云铮忍着没笑出声来。他这一生,迄今为止,眼里最美的是三个女子:母亲、妻子、女儿。女儿又完全秉承了妻子的容貌,眼神流转着的是这时间最澄澈纯净的光芒,如何能不爱不释手。
叶无涯看到苏晗,先是说了说她骁骑营里的人的近况,让她放心,之后就又皱眉,“还以为你洗心革面了,这些日子还算安生——怎么又跑来这里了?”
到哪儿都多余。
这认知让苏晗特别生气,瞪视着叶无涯道:“我被人撵出来的!你要是看着我也烦,我就再换个地方,看看还有没有看我顺眼的人!”
叶无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被那厮的红衣大炮给打到了?”
苏晗气苦,继而又笑了起来,叶无涯的冷笑话还是很愉悦心情的。随后,去看了看自己的几百名老部下,见他们在叶无涯的指点、训教之下,颇有不可同日而语的感觉,随即便是纳罕:“师父,你调教出了我一个女将,如今又为我训练出了最精锐的将士——你从没想过建功立业么?你若是出马,现在扬名天下的英雄人物,就真说不准是谁了。”这话,她绝不是刻意恭维,是打心里这么认为。
叶无涯则摇头,并不认可,“调教将士和带兵打仗是两码事。你是天生反骨,和那厮是一路人,这些将士则是早已经历过沙场的腥风血雨,我指点起来自然易如反掌。说到底,我是纸上谈兵,而你们能领悟能举一反三。打仗,不是我能做的事,我其实怕见到伤亡。”
说到底,是性情决定了叶无涯这一生的命运。
叶无涯和苏晗站在山头,俯瞰山下万物,繁华、荒凉尽收眼底。
叶无涯道:“我要的是远离尘世纷扰,却也需要一步一步走到武功化境方能放下、远离,才不会再有人试图挑战我。云铮要的——其实也算是远离尘世纷扰,也需要站在最高处,由此,才无人敢与他抗衡,才能在最扰攘的世间开辟出一方净土,得到自在。”
说到这里,他转头,正色看着苏晗,“你既已跟随了他,日后万事就要与他相互扶持。一路有凶险,你们过了,便能得到那方净土。若不能过——也无妨,师父还是那一句,在这里等你。我有什么,就能给你们什么。”
“我明白。”苏晗心里感慨、思绪颇为复杂,眼下能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