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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妹介绍给你做媳妇儿呢!”
我不着痕迹的抽出快被他拍断的肩膀,浅笑道:“使不得,使不得,在下现在一无所有,恐怕会连累妻子为我吃苦。现下对于婚姻之事连想都没有想过。不过张大娘她老人家做的白斩鸡我倒是十分想念。”
“那当然!要不然我怎么会在冷大人家里当厨娘,还一当就是二十年哩!寒老弟,你可一定要去家里坐坐哇!”柳大海最得意的就是他老娘的厨艺,每次一提起来,嘴角就几乎裂到耳后。我转眼看到冷青云正面色不善的盯住眼前笑的风云变色犹不自知的柳大海,急忙答道:“一定,一定。那边叫我,容我先告退一下。”
“子逸兄,你方才是不是有事问我?”我揉着肩膀来到冷青云面前笑问道。
“看你现在与张大海他们倒是打成了一片了。”他的脸色在看到我无意的动作后更显阴沉,“被他那么拍了几下,给拍傻了?连我的问题都听不到?”
“不,我听见了,你是说石灰,那是净化水用的。”
“你倒是全听见了。”冷青云的脸色真是风云变幻无常,一会比一会阴郁。
“张大哥为人十分忠厚,让人不忍拒绝,何况我本想子逸兄既是自己人多等一会儿也无妨,没想到却惹子逸兄不快,我在这里道歉了。”我一脸愧疚,但假仙的成分比较多。
看到我的表情,冷青云脸色稍稍转好,又听到我称他是自己人,面上竟露出喜色,但也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时间短的叫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接着我又莫名奇妙的看着他板起脸道:
“你没有作错什么事情,为何要道歉?张大海他们个个骁勇善战,力抵千斤,我是怕他们不小心把你拍个筋断骨头折。”
小气就是小气。我不想跟他为此事论长短,若最后真的论出他确实是小气之人,那他的面子恐怕也没处放,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于是我大丈夫能屈能伸:
“谢谢子逸兄关心,子逸兄大人有大量,愚弟感恩戴德,愚弟的身体虽然单薄,但也不至于弱不禁风,被大海兄弟拍那么几下,小弟咬咬牙还是挺的住的。正事要紧,容我先告退一下。”
“飞叶,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好,一盆水放这么多石灰就够了。”
灾民们端着刚分配到的粮食,同好奇的随从一起围坐在我的身边,一同盯着那一盆浊水的变化,只见那水中的浊物好似变重了一般,一点一点全都沉入盆底,才半柱香的功夫,一盆泥水已经清澈见底。这奇妙的变化惹来众人一阵惊呼,“你会仙术!”
“不是的,这不是仙术,只是一种小窍门而已。”我明知道要一千多年前的老祖先明白化学反应是不可能,只得说道:“这是一种净化水的简易方法,虽然不能使水质彻底改变,但总会好一点。这污水里太多病菌,最易传染瘟疫,万万不能再直接饮用了,大家最好先用这种方法暂时挡一阵,或是接雨水饮用。唉——,其实在下也帮不上其他什么忙,只得了表一点心意,不到之处还望乡亲们原谅。”
“这是什么话,官爷们可帮了大忙了,你们救了我们的命呀!”众人涕泪纵横的跪地求拜,“你们是天神下凡呀!天神下凡呀!”上百衣衫褴褛的灾民呼呼拉拉全部跪倒在地,纷纷叩首做揖。
我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幕,手忙脚乱的叫身边的随从将灾民一一扶起:“乡亲们可是折煞在下一干人等了。”见到没有人肯起身,我急忙以眼神向一旁的冷青云求助。冷青云面无表情的拉起我,往马车走去。
“随他们去吧。”
我愣愣的静立在马车旁,看着远处乌鸦鸦的一片都是跪着送我们的,少有的苦涩隐于唇边,转身撩起衣摆登上车辕,身后的哭谢声仍旧此起彼伏。坐上马车,我的心情依然沉重。
“被吓到了吗?”冷青云端详着我毫无悦色的脸,我看着他波澜不惊的面孔,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大概为官多年的他对此情此景早已习以为常了,只是我的心中总有点点的异样。
“不是,我只是感慨于百姓的知足,他们在狭缝之中求生存,只要有活路,便能满心欢喜的安心生活,你不觉的这种知足令人心疼吗?一点小恩小惠便可以使他们感激万千,可是自古以来却总是有层出不穷的贪官污吏泯灭人性的剥夺他们最基本的生存保障。”我越说越怒,到了最后竟是握紧了双拳。
冷青云扶住我的肩,感慨万千的沉声说道:“这,就是官场的黑暗,贪官奸,清官要比贪官更奸,否则如何与贪官相斗,所以说清官难为呀!”
“如果世上的官为人都能象子逸兄这样坦荡,那百姓就可以少受多少苦啊!”我抬起脸,看向他。冷青云听到这话有些稍稍的动容,他大概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在我心目中的评价竟是如此之高。
“唉——其实事情也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简单的。”他居然象对待小孩子一样揉了揉我的头顶,我没有反抗,因为我看到了他眼底的那一抹凄凉之色。
“想我十年寒窗苦,文武兼修,隐姓埋名,考取功名的最终目的也不尽然是为了天下苍生。贤弟这么赞我实在让愚兄惭愧之及。”他眼中浮现的无尽沧桑,尽收我眼底,我不禁心中暗叹,冷子逸这般内敛冷然的性子,恐怕并非天生,他也许不知经历了什么磨难才会心墙高筑,如此深沉。
“为兄——并非象你想象的那么好,”冷青云轻扯嘴角看了看我,他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可动了动嘴巴,仍旧将话咽了回去。
“子逸兄有话要说吗?”
我从来不打听别人的秘密,因为我知道,在电视剧中那种知道很多的包打听,不是被人一刀斩死,便是落得个舌头被人割掉,很少有安安稳稳的活到寿终正寝的。可今天居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硬是要打听人家的难言之隐,于是不禁在心中自责:寒知秋啊寒知秋,你没事多什么嘴啊?。
“没什么,只不过是,看你这么为天下苍生着想,何不亲自操刀,除贪官,救百姓?”
看他转了话题,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幸亏他没有说出来啊,连他这种人精一提起来就满面凄苍的事情肯定不会仅仅是什么一般程度的坏事,我才不要替他背这么大的一个心理包袱。
“子逸兄,你又要劝我做官,这官我是万万做不得的,因为有些事情不是单凭你我的力量就可以扭转,更何况是乾坤社稷之事,历史的洪流奔腾不息,气数天定。逆天而行反而会招致大祸。”
“你——在暗示什么吗?”冷青云降低了音量,“为朝廷效力就是逆天而行?这话也只能在大哥面前说说,若被人听去,你才会招致大祸啊!”
“唉——子逸兄,小弟并非无知之辈,可有些事情小弟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审时度事。”我怎么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舌头呢?不愿说的话怎么不由自主的从嘴巴里蹦出来?
“你说的可是当今的皇上?唉,有些事情并不是明白了就能毫无顾及的放弃的。”冷青云的目光放向了车窗外面,“这大好的江山,并不是只有皇上一个人活在其中的。”
“人各有志,小弟自然也不好多说,不过子逸兄的勇气确实令小弟佩服。”
“我之所以这么劝你也是有私心的,因为我一个人在这个朝廷上,尽管位及宰相,但高处不胜寒啊!有你陪我在这种地方戏耍一翻倒也十分惬意,我也好排解一下寂寞!”冷青云的语气忽然变的很轻松。
“是吗?”我斜视他表示对他的话有质疑。“其实我一直的感觉是,从来都不是我在陪你戏耍,而是你一直都在戏耍我。子逸兄你是惬意了,小弟我可失意了。”
车内的气氛终于不再那么凝重,我松了一口气。搞什么啊?我干吗没事陪他在这里玩深沉呢?我在这个朝代只是个过客啊。
我们又到了另外一个村庄,其实村庄已经被黄水淹没,在我面前的是方圆几百里的湖泊,水面上仅仅露出一些屋檐和房脊。我们的马车就停在高地上,人们看到有救济物品,急忙争先恐后的向这边涌来,我们随身的侍从用长矛挡住他们,不停的叫:“不要挤,不要挤,人人有份。”
看着那些衣衫褴褛,满身是泥的灾民在我们的身边挤来挤去,我虽然不是十分的嫌弃他们,可也不想让自己一身干净的衣衫上落下什么泥手印,泥脸印什么的。冷青云和那些随从被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而我便顺势从人缝里钻了出来。之所以能从那么拥挤的地方轻松的钻出来,倒也不是我的身手有多么的敏捷,而是亏得那些为了抢东西而在眨眼之间变成拼命三郎的灾民,他们人人都在奋力地把身边的人往人圈外面扒,唯恐自己离人群的中心太远而抢不到发放的食物和衣服。我就是这么被他们给扒出来的,而且最后还是从人群中一个跟斗跌出来的。
大家都在抢粮食,谁也没有功夫看我的丑相,于是我趁机爬了起来,看了看两手的泥巴,无奈的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初到唐朝的时候,仅仅是挨了一天饿,心中便开始惶恐不安。今天这情景,又怎么能够责怪别人呢?腹中充实便永远没有权利责怪饥饿的人。
于是我自认倒霉的到就近的水边清洗双手,刚把手伸进水里,便听到有人大喊:“救命啊!我孙子落水啦!”
我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岸上一老妇在那里呼天抢地,顺着她比划的方向,一颗不算太大的脑袋在水面上载浮载沉。
我会游泳,可我从来没有救过人,虽然在21世纪抚养我长大的爱拉修女常常语重心长的教导我们要舍己救人,可十几年来给我印象更深刻的却是一些新闻报道,某某于某年某月某日在某条河中救起一落水儿童,自己却因为体力严重流失,献出宝贵的生命。某某在游泳池企图营救一抽筋溺水者,却被溺水者死命抓住,险些命丧池底,等等。因此,我便慢慢形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心理:除非自己的游泳技术能够媲美奥运会冠军,否则绝不贸然下水救人。
不过我仍旧豪气万丈的对着那老妇道:“你莫怕,我帮你。”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