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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当初多学一点抟土造石的法术就好了……”
李怀光不止一次升起类似的想法。
他主修功诀,偏向水形,兼修兼修护身剑诀,法术方面多以云雾幻化,水流化生运用。
用在斗法上,水发可以衍生幻术,可以侧面掩护,也能正面功伐,剑诀更是犀利非常,等闲百人军阵也能正面击溃。
然而这时却不能糊墙。
他掌握的法术,最多能抽干水分,让墙面干燥,或者凝化出冰……要是摧毁这墙,倒是办法多多,唯独糊墙怕是不能交给法术。
“主人家殷勤招待,我却坏了墙壁,这却大是不该……我就当一回糊墙匠了!”
当即就地找出水盆,掺和了些湿泥,卷起袖子,就兴致勃勃地玩起了泥巴。
这乡下泥墙小屋,内里填充的是稻杆,混合了些碎石子,方才经他一缕剑气刺透,本身只是拇指粗细的小孔。
用不了片刻,就已经大致填堵上。
细心地用拇指将边缘抹平,微微运气,湿泥中水汽就渐渐蒸发,与原本泥墙凝成一体。
只是到底陈年的旧泥与新泥色泽上略有些差异。
不过不凑近了瞧瞧,谁也不会发现。
做完这些,他又坐回床边,取出怀里贴身收纳的金页符箓。
“祖师符箓,到底要指引我去哪里?”
这符箓是祖师亲手所留,用以接引转世之身,判定气机应当就在此县之内。
可问题是百寻不至。
不仅如此,似乎对方有意在回避一般,符箓已经完全失去了准头,只是带着他在漫山遍野地兜圈子。
“今天再寻最后一次,若是还不成,就暂且搁置,该留心另一件事了。”
提起这个,李怀光就是眉头一跳,有些不怎么情愿。
“不知道最后是哪家男子倒霉……那心柔可不是如外表一般温柔可人的啊!”
又侧卧在踏上,枕着手臂,耳边听着雨点敲打在屋檐上的声音。
外间传来“噗”,“噗”,“噗”的踩水声,随后一个童声在外唤道:
“师伯,有热饭了,师傅让我请你。”
“就来。”
拉开门扇,冲着总角少年微微笑着,李怀光跟着他去了前面。
道观有着简单的泥墙,仅仅有一人高,刷了白漆,围出一个院子。
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里,木屐的屐齿上沾着厚厚的泥,整个变得沉重起来。
走不了几步,就见到厨房门开着。
上了年纪的观主,已经等在桌边,旁边就是一灶,犹自带着烟火。
“师兄请用。”
入座后,李怀光见到桌上的菜色。
一碟放了红油的麻辣豆腐,几条两指宽的水煮鱼,一碟花生米,一大碗白米饭,最后就是一小瓶黄酒。
“乡野之地,条件简陋,怠慢了师兄了。”
老观主有些羞惭。
他本是混得不如意的,不然也不会守在这乡下小观,一待就是这许多年。
“有鱼肉,有酒喝,已经很丰盛了。”
李怀光真心觉得很丰盛了。
能有鱼肉,还有酒喝,无论在哪里都不寒酸了,何况这毕竟是乡下,还能指望什么,非要整出个八珍八素八鲜果不成?
修行到他这个境地,渐渐少食少饮,能用元气代替自然饮食,对人间食物仅仅只是尝个味道罢了。
当下慢慢咀嚼,用了点鱼肉。
很鲜美,味道很好,不出意外当是刚刚钓来的鲜鱼。
食不言寝不语。
用完这一餐后,那总角少年收拾碗筷,然后打包剩饭剩菜,带回厨下去吃。
这可是往日难得的荤腥,要不是来了客人,自家师傅可舍不得花钱买鱼。
“师兄,可以什么是师弟能帮上忙的?”
老观主关切地问了一句。
李怀光先是不答,随后看着他花白的鬓发,浑浊无神的双眼,以及眼角带着的皱纹,心下就叹了口气。
“这就是不成仙道的下场吗?有朝一日,我会不会也会这么老态龙钟?”
不过此行的任务倒也不是不能说,当下就将所谓择选道侣一事道出。
道侣未必就是夫妻,也可能是同伴,是修行路途上相互扶持的关系,较之凡俗情缘更为仙家所重。
是以选择道侣是一件需要慎重考虑的大事,尤其是其中一方本身已经修成鬼仙,算得上位列仙班,那就更要慎重了。
李怀王所持另一份符诏,就能根据一定择选标准,自行挑出候补人选。
他要做的,无非就是将这些人选,其来历家世与品性事迹,都一一查访清楚,编录成册,以备挑选。
“要说这平成县啊,近来倒是出了一个人物,。”
老观主笑呵呵地提起了刚过去不久的县试。
“县试之中,自凝真种,异香,异光,异声,持续约一刻,声势不小,如今已过一旬,当已凝成阴神,位在鬼仙,岂不是般配?”
(ps:这是原本的第二十四章,被起点后台出错,给我搞没了,现在才找到,可惜vip章节已经发布,不能调换,在这里先抱歉了,不过应该不影响阅读顺序才是)
第二十五章证验()
“是这样。”
斟酌了语句,李怀光道明了来意:
“因阁下先前在县试中引动天象,疑似凝聚阴神真种,故此,怀光秉承道院之意,前来求证此事。”
“此事若确凿无误,上报道院,朝廷之后,将授予同进士功名,不必再下场参考。”
科举本身不是目的,只是手段。
筛选天下修道种子,为朝廷、道脉补充新血,才是目的。
是以,只要能汇聚真种,就可授予功名,同进士出身。
地位上,相当于三榜同进士,较之二榜进士,与一榜三甲略低一筹。
有了相应力量,就必须有相应待遇。
无论如何,这毕竟是一个道法显圣的世界。
身有道法,自然不可能再贫寒。
哪怕好吃懒做,就凭那身道法,朝廷和道脉出于安抚,也会给予最低限度的给养。
若是不然,就别怪别人依仗道术横行不法了!
这种制度,也不是先前就有,而是经历了漫长的时间后一点点雕琢而来。
本朝开国初期,就不曾有这种完善的制度。
随后屡屡有散修依仗神通法力,行不法之事。
为遏制散修,不得不推出道脉制度。
笼络散修之中修为高深之辈,为其划分道场,传下道统,组建大大小小的道脉。
再联合道脉,推行法禁,禁止无功名之人私自修法,以遏制散修数目。
朝廷招募道官,培养好似技工一般的术士,充实官署、军队,以镇压各地不法散修。
然而道官数目有限,而天下修法之人众多,缺额有限而候补太多。
即便是童生,每一县内三年也有二十名。
二十名童生,能修法有小成者,不过三分之一。
其中能筑基者,又是三分之一。
筑基之后,能获取后续法诀,包括大不限于继续科举、投靠道脉、家传道法等等,能修至法师者,十不存一。
法师,已经足以担任正经七品道官。
尽管千人修法,能成法师者,终不过五六人,但即使是这样,代代积累,整个中原修法有成者,还是远远超出朝廷能够提供的位置。
修法有成者,不得贫寒,贫寒则必生乱,必使其有所养。
这是血淋淋的教训。
试想一下,一个随时都能化身人形自走导弹的道人,如果真到了过不下去的时候,豁去脸面不要,就凭掌握的种种法术,难道不能去抢,去夺吗?
或许有人觉得这是黑道绿林的作风,堂堂道德之士,修为有成的高人,怎么不安贫乐道?
其实道理也很简单。
因为他们只要还需要在人间打滚一日,就离不开银钱。
就算他本人可以餐风饮露,与江山清风、山间明月作伴,住石窟,宿岩床,也不代表他的族人、弟子可以这么做。
本朝初期就出现过一件奇事,一位隐居市井的散修道人,家境实在难以维系,偏偏他本人除了道法之外,并无别的一技之长。
又没别的生财的法子,毕竟他也不懂得阳宅风水、炼丹合药等等修仙百艺,只有一身奇诡法术,用在与人斗法倒是适宜,于赚钱养家就不能了。
于是竟然出现一件荒谬之事——堂堂已度过三灾的阴神鬼仙,居然因为穷困潦倒,盗窃了三百两府库官银,一路惊动库神、县城隍、郡城隍,合计发下八百阴兵,结阵去拿他。
然后被其一身精湛至极的杀伐之术打得全军覆没·······八百阴兵去了大半,逃回者不到二百。
后来朝廷还是付出相当的代价,强硬镇压了这名鬼仙,但造成的后续影响极其深远,就远不是区区三百两官银能比拟的了。
此事林正阳也从一本杂记野史之中看过,其中疑点重重,不去说他,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从这以后,但凡修为高深者,必授予散官、闲职或是封号,每岁按例给予钱粮、布帛、茶叶等等赏赐。
或可说是安抚,也有人说是贿赂。
赏赐不多,但足以供养一家五口,过上小康生活。
至少能避免再出现那种极端事例——毕竟不是每个修道人,都能靠道法赚钱的。
那种只懂修行和斗法的极端例子虽少,但基数大了总是难免会有几个。
所谓赏赐,其实就是为了让这种家伙也能衣食无忧,别走投无路搞出事端。
这些事情,早有惯例,林正阳早已得知。
甚至,他还知道具体的待遇。
授予同进士出身,可以担任的官职不仅有道官,还有庶务官。
若是不为官,单凭这个出身,视为从九品散官,领取俸禄。
散官,即挂名的闲职,只有在职者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