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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论如何,我们都得亲自上去一探。”
这话说出来,就连徐卿尘自家都觉得过分。
然而三道金牌的威慑力,以及之前守陵官当场被传令太监拿下下狱的冲击,终究是让他们默认了此事。
之后一路无话。
整支队伍,终究是舍弃了马匹,艰难地在暴雨之中,走着盘山道路。
脚下泥泞不堪,雨水湿滑,道路不清。
每走一步,都必须停下来仔细摸索着。
幸而在场诸人,都有武艺在身。
只是如此一来,在冰冷的雨水之中,浸泡了数个时辰后,所有人都显得无精打采。
夜色深沉,狂风呼啸着,穿过山林。
大雨哗哗打下,在面上、身上、打得人皮肤生疼生疼。
天地之间,只剩下风雨之声。
除此之外,就是彻骨的寒冷,与无尽的黑暗以及油然而生的孤寂感。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众人渐渐失去了判断,只是麻木地前行着。
中途或许有人掉队,有人摔出道路然而一切声响,都隐藏在风雨之声中。
幸而徐卿尘灵觉清明,多次生出警兆,终是拉回了那些掉队的人手。
等到众人抵达半山腰处,见到那一点光明时,脚步都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好似又凭空多出来一份力量。
三丈高的主殿,隐藏在松柏之间,殿中挂着数十盏灯笼,左右偏殿都是配祀。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亭台小阁,有着厢房,是给守陵官以及一队驻扎士卒住宿的。
话说这等陵墓,守备森严,就连陵墓所在,都常年驻扎一队二十人的正兵。
设守陵官一位,官职正九品,专门负责守陵。
一般平日里都是无事,很少有人能通过山下层层监管,来到这里。
真能一路打上来的,说实际,也不是区区二十人能抵挡。
守陵官的真正作用,是维护陵园本身,以防年久失修。
之前那位守陵官,就是为避开大雨,下山去了,结果失职不说,本人还要下狱。
不出意外,后续还要牵连许多人掉脑袋。
国家大事,唯祭祀也。
对祖陵的祭祀,是非常重要的大事。
眼下大雨冲垮陵墓,其严重程度,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甚至可能被吴国境内,某些有心人利用,宣扬不利于吴侯的言论。
比如上天示警,吴侯气数将近云云。
又比如,汉帝才是真命天子,吴侯违抗天军,祖宗都受牵连,暴尸荒野等等。
这等民间物议,以及谣言,历来都为上位者所忌讳。
更别说,此事若是为真,不定还要牵扯多少人。
主殿供着宗祠神主之位,配祀分别供着陪祭之人。
除却一些女眷,还有一些是麾下的能人武将。
他们也有葬在陵园之中的。
殿后才是陵墓所在。
众人在厢房之中,歇息了片刻,总算是找回了一点状态。
这时候,差不多该办正事了。
“守陵官说大雨冲垮陵墓看着不像啊”
徐卿尘蹲下身去,就着灯笼,在地上看了下。
“徐大人,这雨水虽大,但还到不了山洪的程度这一带很少有山洪发生。”
跟着而来的武官,也是有些困惑。
“既然这雨不能冲垮陵墓,那守陵官难不成是扯谎了?”
徐卿尘难以理解。
“这对他有甚好处?”
“在下也是不知那守陵官,看着不是个蠢人啊”
那武官也是一时无言,试探地揣测道:
“莫非有什么是他宁愿扯谎,也非要这么做的理由?”
“嘶”
徐卿尘倒吸一口凉气。
那武官也是面色微变,想到了某些不忍言之事。
“速去陵墓希望不要真的是出了大事!”
徐卿尘跟那个武官对视一眼。
确认了彼此的想法相似,都是面色不好起来。
一行人在厢房之中,找出常备的桐油火把,又点亮几个灯笼,冒着风雨,赶往陵墓所在。
一到原地,见了那场景,他们当即都是手足冰冷,心中噔的一下沉了下去。
两处陵墓,彼此挨着,如今都已经焦黑一片。
封土破了大窟窿,雨水倒灌,进入墓室,已经彻底变成池塘。
墓旁松柏,都被风雨摧折,靠近的一些,还有被烧灼的痕迹。
徐卿尘上前用手一探,几乎都化作了焦炭。
很显然,这是遭受了雷击火燎。
不仅是他一人看了出来,在场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
周围死气沉沉,尤其是两处沦为池塘墓地,似乎有些诡异,咕嘟咕嘟地,不断向上冒着气泡。
“听闻宗祠那边,祖宗神位都是开裂”
徐卿尘消息灵通些,之前接到上命,也是得了宫中亲善太监一点提醒。
此时他语气艰涩,有些艰难,但还是说了出来。
“这次,恐怕祸事不小”
身边那位武官,也是低声迎合着。
祖宗神位开裂,本就是大大的不详。
如今祖宗陵墓,也为雷火所击打,墓旁松柏,尽数不能幸免。
更是大大的凶兆。
几乎都可以直接拿去,宣扬吴侯不得天命,遭了天谴了!
哪怕吴侯往日有再大的威望,此事一出,都要折损大半而去。
毕竟世人都是敬畏天命的啊
又是一阵凄风冷雨袭来,众人都是遍体生寒,心中却似掉入了冰窟一般。
第一百零九章 压制(上)()
吴侯祖陵遭遇天谴。
汉帝是真命天子。
这样的传闻不胫而走。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很快传遍了扬州大街小巷。
凡有饮水之处,总有人在谈论此事。
一队队衣甲鲜明的军队,开入金陵,护卫宫中。
到了如今,吴侯只敢相信军队了。
“去码头。”
扫视了下周围的太监、奴婢,吴侯面色一沉,吩咐了下去。
军队在沉默中前行。
不久,上了楼船。
事到如今,只有在军营之中,才能让他稍稍安心些。
贾环已经等在这里。
“大师,劳烦你为我开坛一次。”
吴侯问道:
“孤想就先前宗祠之事,问询阴间先人。”
贾环微微俯身行礼道:
“此事已经筹备完毕,侯爷请。”
言谈之间,贾环一个念头急转,微微调用法力,轻巧地拨动某种“弦”。
顿时,眼前的事物都放缓了数百倍,鲜艳的色彩也变得黯淡无光。
源自无穷高处,冥冥之中某种伟力灌输而下。
再睁开眼时,“贾环”双目之中,显出重瞳,期内隐隐有金光烈焰倒映着。
“吴侯的气运,果然衰败了”
在“贾环”的眼中,整个金陵的天上、地下、四面方,都尽收眼底。
这等法眼之中,不局限于某个侧面,能从多角度,综合来观事物。
无论内外、上下、左右,都是一体同观。
原本笼罩在金陵上空的,是大片的金ns云气。
吴侯宫中,更是浓郁的紫金色气息,瑞气千道,祥云遮蔽,贵不可言。
然而此刻,弥漫在宫殿之中的紫金之气,已经散去大半,只余下丝丝紫金之气,勉强遮覆。
宫殿大小角落之中,渐渐升腾起团团灰黑之气。
金陵上方,原本能覆盖全城的淡ns云气,衰退得更加剧烈。
仅剩下不到一成的黄气,夹杂着淡红、白色云气,并且还在迅速衰竭之中。
金色褪去,化为红白之气。
“金陵乃首善之地,如今仅仅余下红白之气,余下郡县,又该衰败成何等模样?”
“贾环”微微一叹。
失去了阴世基业,阳世基业立刻就受到了打击。
立竿见影。
一城一池,若整体显出白气,说明统治基本稳固。
若是显出灰黑之气,说明已经濒临bn。
纯白之气,是一个临界点。
于人,于城,都是如此。
不服王化之山民,多半气运都是灰色。
顺服之良民,则有白气。
富庶而人心稳定,就能有赤气。
要能尽数显现金黄之气,在此世,此时,除非是从临近郡县吸血的首府之地,方才能有。
或者是临海的良港,贸易发达,方才能有。
吴侯治下的金陵,尚且只余下白红之气,那其余郡县,很可能已经只剩白气了。
这就很危险了。
“国家气运衰退,就镇压不住局势了,稍加煽动,扬州必生大乱。”
再看吴侯,原本接连天地的赤色天柱,也衰退了小半,一条衰老的赤蛟,盘旋在上,奄奄一息。
在周围不断有丝丝缕缕灰黑之气,自虚空缠绕而来,却被重重华盖挡在外面。
尽管被林正阳多方打击,吴侯的气数大不如前,但依旧是很有根基。
在这时,煞气依旧不能影响到他。
“不愧是治政多年的吴国之主,到了如今还有一搏之力。”
“贾环”暗暗赞道:
“真是可惜,原本以你这数十年主政江南的功绩,足以绵延子孙六代,传上一百二十余年侯爵之尊,可谓是气运昌盛。”
“但你好死不死,迟迟不肯归降,又不愿决战,这让我很为难你呐”
“再大的功德,再大的运数,参与进争龙大势之中,能经得起几次消磨?”
“阴世根基断去,气运衰败了三成之上甄宝玉背靠龙脉,身负紫气,带着人手到处流窜,四处骚扰,其本身也在对抗、消磨着你的大运,至少也能拖住你一到两成的气运。”
“这一来一去,近半气运,等于折去一半。”
“本来有着一州数百万军民之气时时弥补,再指挥大军,实施围剿,消灭甄宝玉之后,未尝不能恢复过来。”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