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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撞柱子,口里还念叨着些胡话,非礼赞郎家庶出的柳公子不嫁,闹得家中鸡犬不宁,原以为小姐儿醒来了还要闹上一出,谁知这回醒过来,人倒是全好了。
卢彤杉点点头,继续问:“娘呢?”
“夫人刚得了信,知道二小姐醒了,怕是少不了要过来问候。”白鹭说这话,语气中有些不满,这次小姐的事儿,一大半都是让那个老刁妇撺掇的。
白鹭是原夫人在的时候,就跟在身边儿的老人了,自然护着自家小姐。
卢彤杉自然听得出她话中的意思,于是笑着说:“我知道你护着我,但是有些话,出了这门再说,那就仔细你的皮了,切忌祸从口出。”
白鹭闻言,心中又一惊,自家小姐真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整个人都大变样了,以前怎可能说得出这般道理来,嘴中忙应着:“二小姐教训的是。”
“嗯,若是一会儿娘来了,便拦住,送的东西收了。”卢彤杉满意的点点头,坐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吃力,但还是撑着继续交代,“再找个可靠地丫鬟,把今个儿我醒来的事照着头前儿的那样添油加醋的再说道说道,顺便告诉我听风轩里的人,谁都不许说胡话,若是不听,定不轻饶!”
“二小姐,这是个什么道理,夫人还怕寻不了您的短,这会儿您还巴巴的给送过去是个什么理儿?”白鹭绞着手绢,替自家小姐着急,
卢彤杉但笑不语,看着白鹭是真担心了才淡淡的说:“我自有计较,你去吧,记得一定要找可靠地人。”
白鹭见问不出什么,也只得点头道:“二小姐尽管放一百个心,我一定办妥了。”
卢彤杉微微点点头,又道:“然后差人去函香院看着些,等爹爹回来了,就来唤我。”
白鹭点头道:“哎,若是没有旁的事,我这就下去打点。”
卢彤杉也是真的疲了,就闭着眼睛挥手道:“你去吧。”
白鹭上前两小步,小心伺候着卢彤杉躺下,细心地在边儿上点了安神的熏香,方才小心退出去。
她把守在门口的雪鹌唤道跟前,小声吩咐了几句,又扬声道:“我去办些事儿,二小姐说了让你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人进去打扰。”
“哎。”雪鹌见状,忙也拉高声音应了。
白鹭才又去院里细细的打点一番,抱了盒吃食,亲自到函香院儿去守着,看起来是她是无事找了几个相熟的人坐一起磨牙,实际上却一点儿也没有放松,紧盯着老爷的屋子。
果然不出卢彤杉所料,她那个不省油的继母范氏,刚听闻她醒来了,就忙梳妆打扮一番,带着她那个骄横跋扈的女儿一起来探病。
范雨薇上身着紫色玉牡丹织金锦琵琶襟,□穿湖蓝色织锦缎月华裙,挽长乐髻,头戴金累丝衔珠牡丹形红珊瑚步摇,耳上挂青曦幻幽穆耳坠,胸前缀着碧水岚贵链,腕上配尊蓝水晶镯,腰间系清霞珠玉坠,好一副贵妇人打扮!
再说其女儿,身着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孔雀蓝撒碎花缎内裙,只有劲上戴了一赤金盘螭巊珞圈,和她生母范氏一样,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范雨薇母女二人,盛装打扮,带着一群丫鬟,打着关心二姑娘的名头,实则是来看笑话的,却不想如意算盘落了个空,走到门口结结实实地吃了个闭门羹。
雪鹌是个机灵的,先前听得白鹭一番话,深知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怕只有吃亏的份,便又叫了几个无事的二等丫鬟,一同在门口磨牙守着。
看着范氏和三小姐打扮的花枝招展朝着二小姐的闺房走来,忙上前去拦了,冲着范氏福了福身子,雪鹌笑着道:“给太太和三小姐请安。”
“二姑娘如何了。”范雨薇漫不经心的问。
雪鹌道:“二姑娘刚醒了一回,这会儿刚睡下,太太小姐还是回吧。”
“哼,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拦我的路!”还未等范雨薇开口,跟在一旁的卢彤语柳眉一挑骂道。
雪鹌面色不改恭敬答:“还请太太和三小姐体恤。”
范雨薇不接话,卢彤语见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烂了自己的路,在卢府中向来横行霸道的卢彤语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扬手就要朝着雪鹌脸上招呼,雪鹌却是动也不。
“主子打下人那是天经地义地事儿,只是我自认没有犯错。”雪鹌说着,眼神微微朝着范氏的看了看,“太太向来贤惠,待下人都是极好的,三小姐如今为了我,若是让太太落了个心狠手辣的名声,怕是不值当。”
范氏听了这番话,心中自有一番计较。卢彤语却是更加气了,怒斥道:“大胆!凭你也敢威胁我!”
说着巴掌就要落下去,却被范氏拉住,范雨薇笑眯眯的拉着卢彤语的手,看着雪鹌说:“好个伶俐的丫头,我从前竟不知,这杉姐儿房里还有这般品格的丫头。”
“夫人谬赞了。”雪鹌低头道。
卢彤语见范氏不处罚雪鹌,竟然还要表扬她,跺脚撒娇道:“娘,你……”
“语儿,休要胡闹!”范氏低声呵斥了卢彤语一句,又笑着问,“杉姐儿先前精神可好点了?”
雪鹌立时就把白鹭交代的话绘声绘色的说与范氏,话毕,还轻轻的叹了口气。
范氏一听,心中大喜,装模作样的嘘寒问暖一番,又把带来的几样补品交给了雪鹌,心满意足的领着一干人走了。
雪鹌看着范氏携卢彤语而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
刚出了听风轩,卢彤语就甩了范氏的手不满的娇嗔道:“娘刚才为什么拦着我教训那个狗奴才!”
范氏一脸宠溺的望着卢彤语,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道:“你啊你,小不忍则乱大谋!”
“嘿嘿,娘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主意了?”卢彤语闻言,火气立刻就消去大半。
范氏但笑不语,急得卢彤语直跺脚。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都留给你们说
☆、人偶
暂且不提那些个儿细枝末节,且说这边,卢老爷子刚一回到函香院,白鹭眼尖的就瞅见了,忙寻了个借口,匆匆忙忙的往回赶,穿过抄手游廊,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直奔卢彤杉的闺房。
因着行不匆匆,两鬓间的头发不禁有些散乱,双颊微微有些红晕,越发衬得娇艳了,额头上渗出薄薄的汗也不上擦,看见雪鹌大致的问了一下,就推门进去。
卢彤杉睡了大半日,中间有吃了些东西,精神好多了,脸色也看着喜庆了些,白鹭忙走到床边,小声唤道:“二小姐,二小姐……”
“唔……”卢彤杉嘤咛一声,眼睛也不睁开,张开口就想骂别烦,还好霎那间想起来,她现在是卢家的二小姐,而不是胡小可,又想起目前她面对的状况,也没有赖床的心情了,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可是老爷回来了?”
“正是。”白鹭心中焦急,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够看着卢彤杉。
卢彤杉兀自在心中一笑,姑娘家的名节,在古代是最为人看重的东西,现在只是锁了卢彤杉让她好好闭门思过,想来这件事情虽然闹得有些严重,不过卢老爷子一定想方设法的压了下去,也必然没有传到晋家去。
否则以晋家的家世,还有晋大公子的自身条件,怎么可能取个不清不白没有礼数的女子进门。只怕她还得好好计较一番,那个继母百般想要将这门亲事搅黄,想必也是存了什么心思的,她一开始就用贤良淑德给自己定了位,必然不会在明面儿上搅和,暗地里下绊子是毋庸置疑的,自己行事小心一些,没事不要触了范氏的霉头,应该没什么大碍。
她现在只用做出一副□回头金不换,痛改前非的模样,把那亲爹的哄开心了,就成功了一大半儿。
唱戏得先把台打好喽,于是卢彤杉让白鹭附耳过来,低声交代了几句,听得白鹭心惊肉跳的,最后有些支支吾吾的看着卢彤杉,半响才蹦出一句话来道:“二小姐,这样怕是有些不太好……”
卢彤杉也不逼迫她,只是微微挑眉道:“那你觉得,和我的名节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我知道了。”白鹭乖巧的应了便下去了。
卢彤杉看着白鹭的背影心想,她也不想成天伤精费神的斗来斗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现在可是关乎她以后日子好坏的关键时刻,如果她不狠心,那么死的就是她了!白鹭现在也不过是个十六七的丫头罢了,哪比得她,虽然说这副身子才刚十五,心理年龄却是个三十岁的人。
身子好了,卢彤杉便着雪鹌去找喜鹊传些清粥小菜来,胡乱的吃了吃,还未等起身,便听见白鹭在外面叫嚷开了。
“二小姐,不好了,二小姐!”
卢彤杉让雪鹌搀着,起身看着屋外的白鹭问:“何事如此慌张?”
白鹭忙跪了下来,哭了一回才道:“二小姐,您看这个!”
说着就将手中的那个人偶递了上去,卢彤杉一看那个写满了她生辰八字的人偶,浑身扎满了针,立时就配合的脸色一白,晕了过去,众人呼天抢地的忙将她抬了回去,白鹭又去禀了老爷,将事情说了一遍。
卢天仲刚和范氏及几个儿女用过晚饭,坐在一起闲磨牙,白鹭哭着奔来,一进屋子,礼也来不及请,哽咽着说:“老爷,您可得救救二小姐!”
“她又怎么了!”卢天仲原虽谈不上多宠爱卢彤杉,但因是原配夫人留下来的女儿,所以也不曾亏了她,自从范氏过门后,经常听得范氏吹耳旁风,即便不相信,认为是范氏争宠的小把戏,未多加理会,直到前些日子闹出个那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这才恼了,对卢彤杉越发的不待见。
白鹭见卢天仲铁青着脸,声泪俱下的控诉道:“二小姐都是被人害的啊,这是我在二小姐院里找到的,前些日子下了场春雨,才在那红土陶盆下面找了来。”
卢天仲看着白鹭手中的人偶,面上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