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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王璞,也是一个队正,这小子一脸不服气。
杨潮冷笑:“遇到猪都这样,还遇到贼寇,我看你小子就是个孬种!”
王璞大声道:“大人,我不是孬种,真见到贼寇,我绝对不眨一下眼睛。”
杨潮冷哼:“拉下去,打十棍!”
王璞顿时气结,他想起来顶撞上官,要打十军棍的。
没有反抗,被人按到,打起了棍子。
杨潮在一旁说:“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遇到贼寇,没有吓的尿了裤子,还能提一个贼头来见我,那我就收回今天的话,你就不是孬种!”
王璞咬着牙,一句不吭,军棍在屁股上一上一下,每一下都打的结实无比。
“所有人,今天都别吃饭了,不过胡百总今天可以吃肉。陈旗总,我知道你那里有酒,也卖给本官一壶,今天本官要奖赏胡百总!”
“哈哈,谢谢杨兄。”
胡全立刻哈哈笑起来,他还是很得意的,在这群小兵面前,长了大大的脸面。
杨潮当即冷喝一声:“胡百总,军中可没有杨兄。”
胡全正色道:“大人,标下失言了。”
杨潮道:“念你刚刚为官,以后要切记军规,否则军棍伺候。”
念错长官名号,也是要惩罚的,不过第一次不计,第二次罚跑,第三次才是打军棍。
胡全拱手道:“标下臂当铭记于心!”
杨潮和胡全把酒言欢,所有士兵列队在一旁看着。
“你们这些懦夫好好看着,只有英雄才能吃肉,才能喝酒。你们连吃饭都不配。老子大白米饭供养着你们,到头来连头猪都对付不了。真是一群懦夫!就是一条狗,碰到了猪,都要上去咬一口,你们倒好,被猪追的到处跑!丢人现眼。”
杨潮一边吃着喝着,一边骂着,其实是在激励。
“立正,挺胸,抬头!”
被杨潮骂着,士兵不自觉的就低下头去,杨潮当即就喝令,让他们一个个抬头看着,这简直是受罪。
不久几个兵竟然流泪了。
杨潮本想喝骂,突然一想,这流泪说明还有廉耻心,反而暗暗压下去,没有计较。
“大人,船好了,明天交船!”
饭还没吃完,张大桅匆匆跑回了军营,这几天他天天去船厂盯着。
杨潮已经下定,定了一艘两桅的战船,拉货比不上货船,但是胜在坚固,防护力好。
这艘船造船厂已经造了五六年了,只差一根桅杆没有装好,只是找不到买主,杨潮下定之后,短短几天时间,船厂就将这艘船造好了。
杨潮点点头:“老张辛苦了,来喝酒吃肉。明天我们就去收船。”
吃完饭,杨潮悄悄的让胡全带上酒肉,去一个个营房中转悠,给士兵们送饭吃。
目的是让胡全落一个人情,毕竟胡全突然间就成了军营中,仅次于杨潮的军官,难免不呢过服众,这次杨潮唱黑脸,他唱红脸,增强一下跟士兵的感情。
可是胡全回来说,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吃他送去的酒肉,这倒是让杨潮刮目相看,这些曾经以当兵吃粮为目的,进入自己军中的士兵,经过这段时间自己言传身教,倒也不是没有一点进步,起码自尊心强了许多。
杨潮乐得如此,继续装不知道。
晚上老张来找杨潮,汇报了一些从船厂哪里打探到的新情况。
江面上形式越发严峻了,兵部已经下文责令水军限期剿匪了。
可是水军自己身太过脱落,连像样点的战船都派不出去,更没有可战的兵士。
兵部严令水军剿匪,水军就一个劲的哭诉困难,没有一个军官乐意接这个差事。
这让杨潮心中更是期待,如果这时候自己能够站出来,剿上几个江匪,这功劳更显眼,怕是提升一级,到千总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那些士兵的表现,让杨潮有些不太放心,连猪都杀不了,到了江上,遇到了江匪,到底是谁剿谁啊。
第一百零二节 赶缯船()
第二天一早,杨潮调了两个最好的队跟自己出营,两个队似乎对这种待遇很满意,志得意满的齐步跟随杨潮。
尤其是两个队正,更是好像在竞争中胜出了一样,恨不能把脖子扬到天上去。
同行的还有杨潮的四个所谓的亲兵。
龙江船厂就在军营附近,这里有一个关口,叫做龙江关,船厂以此得名。
过去这里是建造大型宝船的船厂,现在只能给商人建造一些民船。
船厂主事的,是一个匠头,这个匠头倒是很有本事,虽然跟杨家一样,也是世代匠户,但是他显然更通人情,在船厂中混的风生水起,无论是坐场的文官,还是监督的太监,都把一切托付给他,当然他也很懂事,得到的好处,都少不了上官一份子。
到了船厂,杨潮道明来意,很快就跟老张一起被请了进去。
“姚匠头,本官来收船了!”
匠头姓姚,接人待物非常客气,可一到价钱上,就锱铢必较,分毫都不肯让。
姚匠头呵呵笑着,把杨潮请进一间屋子,接着就给杨潮添茶。
一边说道:“哈哈,杨大人真是好眼光,那可是条好船。”
杨潮摇头道:“都放了四五年了,谁知道船有没有烂掉。”
杨潮始终不忘打击一下姚匠头,两人见过两次面了,价钱从始至终都没有砍下来,到最后还是一千五百两银子,少一分都不行。
但杨潮说的也是真的,这艘船五年前就开始建造,一直没有造好,一直放在船台里。
姚匠头道:“我们的船都是在船坞里,造好前都不见水的,这点你可以放心。不信的话,杨大人可以到处去打听打听,我龙江船厂,有没有卖过坏船。这些船用的料都是最好的料,说不好听点,就算泡在水里,它都烂不了。”
杨潮笑道:“总之都是你说了算的。”
姚匠头道:“其实,船造的越久,不但不坏,反而更好。小人是个木匠,知道这木头要放一放,里面的纹理曲直才会顺畅。”
杨潮心中暗想,其实他能够理解,他学建筑的,建筑中也要用到木材,姚匠头说的纹理曲直,其实指的是木材中的应力问题,因此木材结构,未必是越新越好,做的越快越好,慢慢建造反而能让应力最大程度的释放出来,没想到明朝人都知道这个道理。
但是杨潮不免疑惑:“既然如此,怎么找不到买家?”
姚匠头叹道:“这些都是战船,又没人肯要,我有什么办法。又不敢扔了,万一来查,又是一笔烂账。”
杨潮皱眉道:“既然是朝廷的船,怎么又没人要?”
龙江船厂是官办的船厂,朝廷给钱、给料,造船是不用出工钱的,但是料都给了,朝廷没道理不要啊。
姚匠头摇头叹气:“崇祯九年张献忠大军破凤阳,焚皇陵,转战江北各地。第二年就兵临江浦城下,南京惶惶。兵部才想到整饬新江口大营,调拨了一批船料打造战场,都是最好的大料。可是船还没造好,张献忠就转战到湖广去了,这些船也就不了了之了。有些快造好的,都没人肯要了。”
说完,姚匠头又给杨潮倒了一杯茶。
崇祯九年的事情,现在都已经崇祯十四年了,过去了正正五年。
杨潮又问:“水营都不要嘛?如果是朝廷调拨的话,恐怕不会没人不要吧。”
杨潮心想,虽然是战船,那些做生意的军官也不会拒绝吧,又不要钱,不要白不要啊。
姚匠头哈哈笑了起来,没有回答,露出一个‘你懂得’的神情。
杨潮也哈哈一笑,他确实懂得,按照明朝各级官府的尿性,即便是调拨的,如果没钱,也拿不到手上,来船厂领船,不给一笔额外的费用,谁都拿不走。
而且打官司都未必打的赢,这规矩运行了多少年了,没人挑战他,因为其中涉及的利益方太多了。
“杨大人啊,你以为从船厂拿船是想拿就拿?船虽然不要钱,但是监场太监、坐场文官哪个不要孝敬。但是如果要花钱的话,谁会要这些战船,都想要漕船、浅船啊。”
杨潮不由苦笑,这是什么制度啊,这些战船的料好、船坚,军队反而不想要。
就因为按照规矩,这样的船需要的孝敬更多,但是拉货却不如其他货船多,因此军队也宁可花钱买商船。
对此杨潮也是无奈,大明朝的**,随处可见,已经见怪不怪了。
接着说道:“姚匠头你是铁公鸡一个,想从你这里讨价钱,本官看是没指望了。带本官去拿船吧。”
姚匠头眉梢轻翘,却只给杨潮倒了一杯茶,手轻轻在桌面上轻轻敲着,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
“德行!”
杨潮不由笑骂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会票。
“看好了,王义和杂货铺的,一千五百两,还能少了你的不成!”
看到会票上数字都对,王义和杂货铺也听说过,姚匠头这才笑逐颜开,他又做成了一笔好生意,今年年底所有相关人都能多分一份了。
这才带杨潮走向船台。
龙江船厂很大,有上百个船台,大多数都忙忙碌碌在造船,甚至不少在船厂边的沙地上,直接挖个大坑,就开始造起来。
“杨大人请!”
收了杨潮的银子,姚匠头很有职业素养,态度好了不止一分,在前面领路,让杨潮上一个露出地面一尺来高的青石长台。
登上船台,朝下看去。
这座船台通体都是由砖石打造,外形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大坑,底部铺着厚厚的沙子,四周露出地面的是一尺来高的长条石头。
船台地步的沙子上面躺着一艘船,这艘船放在船台里面看着不大,跟后世的礼品一样,外面很气派,内容很紧凑,但其实是一艘大船,只是因为这船台是过去建造宝船的,因此显得船小了。
这艘船杨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