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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拿着杯子看向宁夜。
她的眼睛就这么看着自己，在月光下仿佛似乎有皎色流转。
宁夜仿佛被蛊惑一般走过去，意识过来时已经坐在如歌旁边的石凳上，手里还拿着倒满酒水的杯子。
“干杯！”如歌拿起手中的白玉瓷杯和宁夜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她脖颈扬起时姿态优美，动作潇洒不羁，然后便这么看着宁夜，似乎在问，为什么不喝？
宁夜被这灼灼问询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发觉自己不喝的确是有些对不起如歌，连忙头一仰，也一饮而尽。
烈酒辛辣，宁夜一不小心竟然被呛得咳嗽起来。
这时，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部，责怪道，“怎么不喝慢些？”
听着是责怪，可那动作和语气无一不是带着关怀和温柔。
这月色太好，宁夜再也没有抵抗的力气，也再不想拒绝。
只恨不得，叫时光停留在这一刻才好！
直到宁夜不再咳嗽了，如歌才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让安统领去换了一壶酒来，只给宁夜倒了半杯，“这酒不烈，也不容易醉。孤喝一杯，你喝半杯可好？”
换酒，只倒一半，已是无声地昭示出她的体贴来。
宁夜心下一暖，想也不想地颔首。
如歌轻笑，又仰头喝了一杯。
她似乎酒量不错，在宁夜没有过来之前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脸颊有两朵红云，眼神却依旧清明。
只是，看着宁夜的时候，眸底似乎有涌动的火焰，叫宁夜感觉被她看着的脸都仿佛被烧过一般。
第3438章 皇太女的杀手夫36。70（）
这里，似乎有点热啊。
宁夜想。
“你平时，怕是喝酒不多吧？”如歌挑起话题问。
“嗯。”宁夜点头。
许是对旁边坐着的人充满信任，没有一丝防备，他难得放松，娓娓道来：“因为喝酒伤身，而且做我们这一行的，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和防备，喝醉最是误事，说不定就因为贪杯，在不清醒时就被敌人了结了性命。”
“所以，很少喝酒，也不能喝酒，尤其是，不能喝醉，也从未喝醉过。”
宁夜像是在和如歌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语气里很是平静。
可如歌却从他短短几句话里，似乎看到了他过去生活的种种艰辛，每一次出任务，就是在刀口上找生活，都是一场生命的豪赌。
若是失败了，一着不慎，迎接他的便是死亡。
如歌胸口突然涌上了一股细细密密的疼惜来，甚至有种冲动想给他一个拥抱。
和他说，以后孤庇佑你一生一世，叫你再不用忍受人世沧桑和颠沛流离。
“宁夜”不能太过唐突，可如歌还是很想呼唤他一声。
“嗯？”宁夜抬头看过来。
如歌已经不受控制地抬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
宁夜撞入那双清澈似水的眸光里，便看到了里面细细密密的怜爱和疼惜。
一瞬间，他心跳快了一拍，深陷那双眼睛的温柔里，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很快就绞在了一起。
如歌慢慢朝着宁夜的脸庞靠近，宁夜亦是忘记了躲避。
就在两人快要紧贴在一起的时候，宁夜突然侧过了脸，迅速从石凳上站起跪在了地上。
“殿——”宁夜正要请罪的时候，如歌已经率先开口。
“是孤醉了，和你无关，快起来吧。”
宁夜沉默几秒钟，然后站了起来。
接下来，无论如歌怎么说，宁夜都不肯和她同坐喝酒了。
于是一个坐着一杯一杯地自斟自饮，一个站着沉默不语，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女子。
见如歌喝得越来越多，宁夜神色越发担忧着急。
壶里倒不出来了，如歌举起酒壶准备叫安统领继续换酒的时候，手腕被一人捉住。
拿过武器的手掌带着轻薄的茧子，温热而干燥。
“殿下，”宁夜担忧道，“你不能再喝了，不然就要醉了。”
“好。孤听你的，不喝！”如歌乖乖地放下了酒壶。
她突然站起来，甩开宁夜的手，和他面对面。
“宁夜，你叫孤不喝，孤便不喝。”
似醉非醉的女子说话的时候，脸色坨红，眸光水润，言语之间表露出对眼前之人十足的特别来，包含着清晰的情意。
望着他时，还有些莫名的委屈在，似乎在和他赌气似的。
宁夜明白她在气什么，气的到底还是他拒绝入东宫。
心里早已软成一片，只想立刻便陪伴再侧，去哪儿都随她走。
可理智却该死地没有丢失！
如歌继续看着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宁夜垂眸，避开如歌的目光，已经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第3439章 皇太女的杀手夫36。71（）
再多待一秒，他之前的决心和决定就会溃不成提。
他艰涩开口道，“殿下，你——”
“别说！”如歌打断他的话，似乎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往后站了一步，眼神又变得清明，她正色道，“孤问你一件事，你必须诚实地回答！回答完了，你想离开这里，孤便让你走就是。”
宁夜惊讶地看着她，而后点点头。
同时他在心里思索着若是燕如歌问起他的心意，他是该说真话还是为了断绝往来说谎。
“你，今晚为何出现在这里？”
如歌问了出来，却不是宁夜所想的那般。
不是那个问题，宁夜不知道是自己松口气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我，”宁夜支支吾吾，犹豫了一下，“我出任务，刚好路过。”
只是路过，不是特意，也不是惦记。
“这样啊，”如歌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神色黯然而失落。
这一刻，宁夜多想告诉她。
不是的，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担忧，是因为想念，是因为忧虑。
“可孤，”如歌声音仍旧很低，“这几天，每天晚上，都在这里等你，还以为能等到你改变主意的那一天呢。”
再地位崇拜尊贵的人，陷入情网中都是一样的。
宁夜何曾见过皇太女如此模样。
她一直都是高贵的、骄傲的、风姿卓越、从容不迫的，这幅买醉为情所伤的样子，叫他的心一下子就软成了一滩水，再也坚持不下去。
每天晚上，都在这里等你。
宁夜脑海里回响着几句话，震惊又感动，之前所树立的那些决心瞬间溃不成军！
他再也忍不住，心中那理智的闸门彻底被汹涌的情绪冲开。
“殿下，”宁夜快速上前，握住如歌双手，“我——”
我已经改变主意了，我已经回心转意了，我自愿和殿下您回去。
这是宁夜要脱口而出的话，然而他刚开口一个字，不远处的夜空里，突然升起一枚烟雾弹，砰地一下再半空中爆炸。
那是——国色阁的集结信号。
理智瞬间回笼。
宁夜触电般缩回手，拱手道，“殿下，我还有事要做，告辞了。”
他飞快转身离去，竟是半点也不留恋。
如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发着沉。
这次某人真是太不好撩了，这样还不上钩！
如歌又气又恼。
“殿下。”
突然，一个身影从背后传来。
如歌欣喜转身，就看见宁夜站在了院子的围墙上。
他到底还是去而复返了。
“秋猎，小心！”留下这四个字，宁夜消失在墙头。
他出去后还是没忍住，还是转回来和她透露了这四个字。
只有四个字，如歌却是笑了。
为这四个字透露的信息，也为宁夜的去而复返和一片心意。
“安统领。”
如歌叫了一声，安统领便出来。
她看着天空里刚才响过信号弹的方位，能让宁夜如此着急的，必然是国色阁的号召。
“记住信号弹升起的位置了吗？孤能否在秋猎留着命回来，就看你的了。”
“殿下放心，安菱定然不辱使命。”说完，安统领已经走了出去，身后已然跟了乔装成百姓的很多士兵。
如歌要安菱去做的，就是监视国色阁杀手的藏身之所，秋猎那日，可不能让他们一窝蜂倾巢而出
第3440章 皇太女的杀手夫36。72（）
秋猎。
燕国一年一次的盛大活动。
上至皇族，下至七品小官，只要能在猎场上一展所长，便可以参与。
皇家猎场有专门的官员负责看管，平日里小心谨慎从不让外人进入，只为了将猎场里面的猎物养得膘肥体壮好迎接着一场皇帝亲临的重大盛世。
除了狩猎比赛之外，还有草坪上的骑马比赛，夺得前三名者，都可以获得陛下的封赏和嘉奖，那是相当光荣的事情。
为了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也为了能尽情地在外面玩一次，每一年，皇太女、二皇女、三皇女、五皇女都会出现在猎场里。
“母皇万安！”燕明珠一声红色骑装，蹬着漂亮精致的小马靴，利落地从自己的宝马上跳下。
她几步窜到了皇帝陛下跟前，巧笑着问安。
一身利落靓丽的红色打扮，头顶发冠上镶嵌的宝石在日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一出场就吸引了在场不知多少年轻人的眼光。
许多没有机会上朝的官吏，以及一些守卫，一年当中也许就这么一次机会可以窥见圣颜，以及皇帝陛下的几位皇女了。
皇帝对最小的燕明珠向来偏爱，此刻见燕明珠的打扮和出场就惊艳众人的迷人风姿，越发觉得这个女儿像年轻时候的自己，风流不羁，潇洒怡然。
她笑眯眯地朝燕明珠招手，“皇儿今日这身打扮甚是好看，来，上朕身边来，叫朕好好瞧着，朕的宝贝女儿好看到什么程度了！”
燕明珠立即乖巧地上前，坐到了皇帝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