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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夜站起来，依旧距离如歌四五步远，恭谨而疏离。
一时静寂无声。
院子里，大槐树被风吹过，发出簌簌的响声，一片绿叶被吹下来，从两人眼前飘飘然旋转而下。
“殿下，您这样，目的是什么，想要什么？”宁夜率先开了口，语气十分艰涩。
他慢慢垂下眼皮，盯着脚下地面上，那一枚落下的绿叶，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孤说出目的，你会满足孤么？”如歌灼灼的视线射向他。
宁夜抿唇，“小人只是卑微的一介杀手而已，殿下宽恕小人的罪过，还维护帮助小人多次，算是小人欠了人情。如果有小人帮得上——”
“孤要的是——”如歌打断宁夜的话，迈开步子快速靠近，欺近宁夜，两人亲密地面对面，衣物相碰。
“你！”如歌紧紧盯着宁夜的容颜，火热滚烫的目光直视他，叫他无法躲避。
宁夜心乱如麻下毫无防备，被如歌靠近竟然忘记了闪躲，而听见她的话，心脏更是乱了节拍，脑子里轰然炸裂开来。
她说什么，想要，想要我？
“孤说，孤想要你，此时此刻，孤想要的唯有宁夜一人！”
“你，给吗？”如歌再次重复，字字清晰。
宁夜已然不知今夕何年，浑身上下已然无法动弹。
脑海里只重复那一句。
想要他，想要他！
两人挨得很近，视线相接黏在了一起。
身体几乎呈现出紧密相拥之态，只要一抬手，就往将对方拥入怀中，气氛无比亲密中透着一股暧昧来。
“殿下。”
暧昧的气氛被打破，安统领有些着急地推门进来，见两人的举动连忙低下头，“东宫出了点事情。”
在安统领出声的刹那，宁夜就如梦初醒般飞一般地退开两步。
他眼睛看向别处，却止不住心脏砰砰乱跳，而脸上，就算没有用手去摸，也能感觉到热得发烫。
第3432章 皇太女的杀手夫36。64（）
“嗯，孤知道了。”如歌应道。
安统领立刻退出去，关上门。
院子里又只剩下了两人，可刚才的氛围到底被破坏掉了。
一时静寂无言。
“宁夜，你愿意和孤走吗？”如歌脚步微动，朝宁夜伸出手掌。
白皙柔嫩的掌心朝上，就放在了宁夜的视线所及之处。
保养得很好的手掌，肌肤细腻顺滑，只因为常年握笔而在指节处留下了一点痕迹。
选择的机会就放在宁夜面前，可他却犹豫了。
明明眼前是触手可得的机会，他自己心里的异样也无声地昭示了他的心意。
也许这个选择，一辈子，只能有一次。
宁夜，你愿意和孤走吗？
宁夜在心里回答了一声，愿意。
可也仅此而已。
他抬眸，对上了如歌的眼神。
然后，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
再退一步。
“殿下，小人辜负——”宁夜垂下眸子，放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握着，似乎在压抑着心底里那个毫不犹豫的声音。
如歌却打断了他的话，“不必多说，孤走了。”
宁夜的行动，已经证明了他的选择。
如歌转身，往门外走。
宁夜听到脚步声，低着头，鼻头酸楚，眼眶发热，有些脆弱和悔意几乎马上就要弥漫出来。
他双拳紧握，指节泛白，一直强行压着另外一只手，防止自己反悔，从而挽留。
不能后悔，不能后退！
不能！
如歌往前的脚步声一下下敲打在他心头，心里仿佛是凌迟般的疼痛。
错过这一次，便再也没有以后了。
宁夜心如死灰地想。
将皇太女都拒绝了的人，再也不会得到那般骄傲之人的垂青的！
谁知，当如歌马上要消失在院子里的时候，规律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
如歌回头，看了院子当中仿佛站成了一尊雕塑的身影，突然将手放在了心口上，嘴里吐出一句话来：
“孤这里，一直都会为你敞开！”
任何时候，只要你想来，便可以来。
这颗心很小，可以装得下燕国的天下，装得下宏图伟业，可在情感上，却只装得下一人。
这是燕国太女燕如歌剩下的没有说完的话。
此时此刻，作为一国储君，她自然不会说得多么清楚明白。
话音一落，如歌转身往前。
宁夜猛地回头，望着如歌远去的方向，眼里有动容的晶莹在闪着光。
太女殿下永远不会知道，她刚才最后的这句话，给他带来的震动有多大。
心如死灰，顿时变成了枯木逢春。
尊贵如皇太女，她竟然愿意等待！
宁夜动容中又是莫大的欢喜，他啊，不过是一介小民，还是没有人身自由的内心，何德何能叫高高在上的皇太女为他如此费心？
不可否认的是，他心里蔓延而上的无边无边的甜蜜和幸福。
对如歌的提议，他动心吗？
当然！
能陪伴在那般神仙风姿一般的尊贵人儿身边，得她青睐眷顾，是任何人都拒绝不了的诱惑。
更遑论，他不知不觉早已沦陷。
拒绝，是因为，他不敢！
第3433章 皇太女的杀手夫36。65（）
他不敢迈出那一步。
几次相遇便已经钟情暗许，若去到她身边，他只会一步步沉沦万劫不复。
现在心思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若是再靠近，只会更加得寸进尺不知餍足。
他对很多事情都不关心，甚至对这个世界都很淡漠，冷血而无情。
可一旦对人上心，便会彻底将人放在心上。
身边唯一能叫他付出几分真心的，也就是秦殇这个朋友了。
朋友尚且还好，可若是更为亲密更加重要的心之所爱，宁夜只怕会完全陷入其中而失去了自己。
他行走在黑暗之中这么多年，虽然淡漠而不关心，可却亲眼见过了许多掩藏在光鲜下的黑暗和肮脏。
比如，身份高贵有钱有权之人的后院，表面上的平静之下争宠的戏码比戏台子还要可怕，无辜的性命都为会之陪葬。
富裕人家的尚且如此，更遑论天下最为位高权重之人所在的地方——皇宫。
看不见的硝烟，看不见的暗潮汹涌和心机算计。
阴谋诡计他并不怕，怕的是，万劫不复地沦陷之后，看到视作全部的所爱，喜爱了别人。
将当初的目光对准了更多的更年轻更貌美的新欢。
但凡设身处地，便会发现内心如针扎般的疼。
他怕自己忍不住，真到了那样一天，会忍不住真的起杀心，然后再自杀陪葬，同归于尽。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不该的。
皇太女不仅是他一个人的，以后成为一国之君，还是天下的。
甚至，还会是后宫很多个人共同拥有的。
而他，早知道那样的结局，又怎么忍心迈出那一步。
还不如，就此罢休！
就此罢休，挺好！
宁夜站在院子里很久，站到双腿酸麻，才总算做了决定。
他会记得这一天，记住他们的相遇每一刻，然后将她的最后那一句话当成最美好的话语铭记。
仅靠着这一句，他便可以过完剩下的一生！
哪怕后半生依旧行走在黑暗中，他永远可以记得，曾经，他遇到了那么绚丽无双的人，并且还有幸得了她的青睐。
一切都会定格在所有美好的回忆里，然后戛然而止。
宁夜走出了这个院子。
外面已经天黑了，可这一次他竟然没有觉得黑暗有多么可怕，甚至也不孤单、不寂寥了。
因为他的心口，在发烫，一想到那人，暖意便从心底散发出来。
另一边，如歌已经回到东宫，处理了“突发事件”：东宫里又出现了要去报信的叛徒，刚好在留下讯息的时候被发现了。
如歌想了想，就叫人将“叛徒”送到了五皇女的府中。
第二天，燕明珠就登门来了东宫，同样将那个下人带来了，装傻地问如歌是什么意思。
如歌直接开门见山地和她挑明了，然后又漫不经心地说起来刺客的事情，不经意之间提到了天香楼背后的神秘东家。
燕明珠越听越不对劲，最后认了怂，将下人急急忙忙带走了。
至于那个被带走的叛徒会怎么被处置，就不是如歌能管得了的。
第3434章 皇太女的杀手夫36。66（）
做出的事情，总是要负责的。
几天后，官府通缉一直抓不住的另一个采花贼也被五花大绑送到了衙门。
又是几天过去，又有一个杀人劫舍的坏人落网。
京兆尹的声望渐渐高了起来，还被皇帝当场表扬了一句政绩卓越，顿时乐得找不着北了。
同样的方法，同样是将人弄到了衙门门口，如歌一听这些消息，就知道是谁做的了。
国色阁的行情，万两黄金杀一人的确是酬劳过高。
所以宁夜在知道了如歌是自己之后，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她。
书房里的如歌，不知不觉想到了宁夜独特的“报答方式”，无奈地摇摇头，可嘴角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嘴上不答应自己，可行动却不是这么说的。
明明，就很在意嘛！
呵，不诚实的男人！
“殿下，皇正君派人送东西过来了，说是让您在秋猎的时候使用。”秋词的声音传来。
如歌应了一声，就让秋词收着到时候带上。
差点忘了，几天后就是燕国一年一次的秋猎活动了。
这种可以公然带着武器进入猎场的多人竞技狩猎活动，也容易发生各种不可预见的“事故”啊！
如歌回忆了一下原剧情，只觉得现在连续在她这里吃了不少亏的燕明珠怕是要提前进行动作了。
而秋猎就是最好的时机。
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