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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贞和被手电砸在嘴上,满口的咸腥。他咬着牙,一手撑地,另一只手握着电击器,就要再给孙镜一下,耀眼却突然被狠狠踹了一脚。
“你个老王八蛋敢吃老娘豆腐,我打不死你!”
文贞和被踹倒在地上,他毕竟是个快六十的老头子,捂着腰缩成一团,电击器也扔了。徐徐一骨碌翻过身来,冲过去就是一顿乱拳。
“叫你摸我,叫你电我,当我死人啊,不知道医院用电击救人的啊,电你个白痴。”
孙镜缓过劲来,文贞和却已经被电活过来的徐徐搞定。
“喂。停一停,他好像不动了。”
徐徐摸摸他鼻息,顺手又扇了他两耳光,说:“晕了而已,真是不经打。”
孙镜捡起手电,把两个电击器都收好了,坐在地上,这时才感觉心脏跳得飞快。
徐徐也坐下来,开始急促地喘气。
孙镜去握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徐徐“嘶”地抽了口气,手一抖。
孙镜忙松开,问:“你怎么样?”
“手上一点点灼伤,没事。”
两人这么坐了一会儿.才感觉力气又逐渐回来。刚才真是险到极点,要是两人都躺倒了,也许就再也没有睁开眼的机会。
“他怎么办?”徐徐问。
“我们先想办法出去再说。”孙镜说着去掏文贞和的口袋,果然在他内衣口袋里发现了一把大铜钥匙,看看形状正能塞进密室入口的锁孔里。
“至于这老家伙,要想拿到真巫师头骨,还得着落在他身上。不过现在带出去有难度,我可不想对那两个家伙说,其实我落了个人在家里忘了带走。”孙镜说。
“得到晚上才方便些,反正我们把门一锁,他醒过来也出不去。没了电击器和湿手绢他就会吹吹风,翻不出花样来。”因为被狠狠吓过,现在徐徐对文贞和的吹风本事特别看不上。
文贞和的手机先前已经被搜出来扔在地上,孙镜拿电击器一戳,“砰”一声爆出好些火星。
徐徐眼疾手快一下把手机拨远,还被残留在上的电流电了一下。
“电池会炸的,再说这手机不能留给他我们也可以带出去卖掉,蚊子小也是肉嘛。”
“这样干脆。”
“我看你是耍帅,谁吃你这套,走啦。”
说是走,其实还是爬着出去。拿铜钥匙开了锁,两个人先后从壁橱里爬出来,都禁不住深深呼吸。
重新锁好机关。关上壁橱门。徐徐走到房间中央,重重一踩地板说:“这下面就是文老头的脑袋。”说完她义狠狠跺了一脚。
孙镜一笑,走出门去。
走廊上,经过一间房间,孙镜还记得来时看到过的“天道酬勤”,顺便看了一眼。然后他的脸色就变了。
他终于知道,文贞和在急什么。
“倒数一分钟。”报时员说,“五十九。五十八……”
工程师把手覆在了起爆器上。
警戒线外一众同观的路人都翘首以待。
“快走!”
孙镜一把拉住徐徐的胳膊,“外面一定围死了,不知多少眼睛盯着,这么出去怎么解释?”
“解释重要还是命重要?”
“我们回去,文贞和要是能顺利把我们干倒,绝对不会这样出去的。密室里一定另有出口。”
徐徐瞪着孙镜,“你要赌这个,就算有出口我们能在起爆前找到?”
孙镜瞪着她。
徐徐一跺脚.“好,赌了。”转头飞奔而回。
开锁,死命地转木把手,通道打开的速度却让人觉得慢到要死。
根本就没耐心好好走楼梯,徐徐一下就跳了进去,会不会崴到脚已经顾不上了。虽然他们不知道离爆炸还有多久,但谁都只有一条命。
“老王八蛋装晕。”孙镜刚准备往下跳就听见徐徐在下面骂。
等他到了下面,就看见绞盘边另开了个密门,文贞和显然已经从里面溜了。
“幸好他装晕,还真不笨。愣什么,快进去。”
说是密门,其实就是个洞。徐徐和孙镜一前一后,努力向前爬。
地下大厅是利用隔潮层建起来的,这个洞也是。深挖地下大厅的时候会掘出大量土石.看来为了掩人耳目,当年这些土石并没有运出去,而是填在了其他房间下的隔潮层里,只留下了这条不知通往何处的通道。
爬了片刻,徐徐在前面叫起来:“我看见他了,老王八蛋爬得可真够慢的。“
先前孙镜和徐徐本就没有在上面耽搁多久,而文贞和挨了一顿老拳,虽然是装晕,但行动起来也不利索,爬洞的时候腰一扭就剧烈疼痛。他是知道预定起爆时间的,早就拚了命在爬,这时尽管听见后面徐徐的声音,却也没法再快了。
但是逃生的希望就在前面,文贞和已经看见铁盖子了。铁盖旁就是防空洞入口,上个世纪上海的地下建了大大小小不知多少防空洞,有的大有的小有的相互连通。
文贞和万幸自己事先考察地形的时候,已经把铁盖挪开。越靠近盖子,洞穴通道就越宽敞,他终于能弓起背,用两倍于先前的速度,飞快爬到铁盖子旁。
徐徐和孙镜这时也差不多追到文贞和屁股后面,猛然间,一声闷雷响起,整个通道都摇晃了一下。
承重墙被彻底摧毁,三秒钟之内,整幢楼垮了下来,笼在烟尘中。
对于徐徐和孙镜来说,这三秒钟被密集的雷声塞满,那是砖混结构大楼崩散坠落的声音,数百数千斤的断墙相互撞击发出的闷响连成了轰隆隆的一片,如果没有坚强的神经,仅仅这狭小地洞里的声浪就能让人晕厥。
有些人在这种情况下会瘫软在地,有些人则会爆发出几倍的力气。幸好孙镜和徐徐都属于后者,通道地震一样晃动随时会崩塌的三秒里,他们向前爬的速度反而提升了一截。孙镜的脚一重,后面已经垮下来了。他拚命一挣,终于松脱出来,鞋却留在了土里。
徐徐已经爬到文贞和身边,一根裹了些水泥的粗大钢筋从上面直插下来,从他的腰椎处透入。全是血,但他一时还未死,这最后的一刻反不再哀号,而是低低咒骂。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早了两分钟。”
“下次学会对表。”徐徐毫不怜悯,扔下话就进了防空洞。
文贞和厉咳起来,跟在徐徐后的孙镜瞧了他一眼,正要离开,却觉得文贞和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
“有什么想说的吗?”孙镜问他。
文贞和停了咳嗽,气息愈见微弱。
“六九年,我没在这里。”他轻声说。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快点下来!徐徐在下面催他。
文贞和侧着脑袋,给孙镜挤出个笑容,”我……我喜欢……漂亮女人。“
真是见鬼!孙镜跳进防空洞的时候想。淋死了这老头还在说什么浑话。
人性是最难以捉摸的。永远不要自以为足够了解它,否则你将犯下比青涩莽撞时更危险的错误。
十 兆纹
孙镜半靠在床上,看着徐徐临走前帮他拿上来的早报。
从昨天下午直到六小时前,他从未试过这么疯狂的做爱,感觉不错。不过更能让他回味的,还是密室里的一小时。
报上没有关于小街的消息。建筑队可能还需要一两天才会把现场清理十净,然后他们将发现文贞和的尸体,还有地下大厅里的白骨。
那双不腐烂的手,现在也该被压烂了吧,不知警察能不能发现这三具白骨的特异之处。恐怕他们确认文贞和的身份,都需要一段时间。
大概除了自己和徐徐,没人再会知道真相了吧。
孙镜把枕头调整了一下,好靠得更舒服些。他一时还不想起来,窗帘拉开了一半,刚下过雨,现在却义出了很好的太阳,阳光照在被子上,连空气里的微小尘埃都清晰可见。
孙镜放下报纸,看着空中飞舞的灰尘发呆。
隐隐约约里,他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内心深处有某种不安潜伏着,哪里有问题?
是文贞和最后两句莫明其妙的话吗?
混沌中一时理不清头绪,孙镜按下心思,随手从床边拿过一本杂志,翻了几页。
这是本以城市消费信息为主的杂志,有三分之一的篇幅是美食。孙镜还没吃早饭,看着图片肚子就饿起来。他翻到餐厅推荐,准备选一家今晚和徐徐去吃。对徐徐来说,大难不死需好好放松;对他自己来说,要充分享受生活,冒险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其中一家餐厅的名字很熟悉——临水轩。孙镜想了想,记起欧阳文澜的野菌美味就是拜托这家的厨师做的。
但看杂志上的介绍,这是家粤菜馆子;怎么厨师会做云南美食。不。应该反过来,欧阳文澜怎么会知道一家粤菜馆的厨师会做云南菜?
孙镜把手上的玉戒指转了几圈。照着杂志上刊载的订位电话拨过去。
”不,我不是订位的。我有个朋友专门从你们店里定做食物,我不知道菜名叫什么,用一种云南野菌做的。可能的话我也想要一些。“
”我们是粤菜馆,没有云南野菌类的菜啊。您是不是搞错了?“
”噢,能请你们厨师接听吗,我给他具体形容一下。肯定是你们餐厅,我见过送菜的面包车上写着你们的店名。“
”这个……“听起来那头正打算把这个电话挂掉。
”或者你有印象,我朋友是位九十多岁的老人,叫欧阳文澜。“孙镜补充。
“九十多岁?噢我有印象的,不过……我们是有一位长期定制食品的九十多岁客人,但他定做的是猫脑,不是什么野菌啊。”
孙镜一下子翻身下床,被子也掉了一半在地上。
“喂?”
“……谢谢。”孙镜挂了电话,一股寒气直逼上来。
原来是猫脑!
欧阳文澜养了一群猫,总是新来旧去地换,原来他吃猫脑。
信任就像堤坝,看似坚固,但只要溃了第一个小口,就会在转眼间垮塌。
当信任不再,疑惑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
孙镜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安了。文贞和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