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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恪道:“奇怪鞑子为何会知道我们的形踪,更能在前面设下埋伏。看前面的阵势,至少是一个千人队,就好像专门在这里等着我们似的。”
常遇春道:“这帮狗娘养的,算是缠上咱们了,大哥,怎么办?”
呐喊声中,元兵越来越近,来不及细想,萧别离抬首望见左侧一座山坡,道:“先上那道坡。”说罢,抱过小石头,带着众人往坡顶冲去。
众人上了坡顶,元兵便在坡下摆开阵势,这坡甚小,虽有一些树木遮罩,但却是被元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萧别离扶着一棵树观望,常遇春在旁边道:“大哥,咱们被包围了,唉,这帮狗鞑子,咱们是要跟他们拼了。”
他本是英豪之辈,此时言语中有几分哀叹,皆因大志未筹,满腔雄心壮志未及实现之故,再加上六名教徒实在不算本领高强,在这千人队中,再怎么拼死也脱围不出。
萧别离冷静道:“贤弟勿惊,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大不了拼死一战便是。”
常遇春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猛拍胸脯,高声道:“我常遇春也不是怕死之辈,今日死便死了,能和大哥并肩一战,又有何叹耶?”一念至此,斗志高昂。
其余教徒亦道:“但死战而已,何惧之有。”
王恪看完坡下元兵阵势,奇怪道:“鞑子为何不马上进攻,反而摆开守势哩!”
萧别离凝目观去,果然如此,元兵先以四队弓兵对准山头,以防坡上的人冲下山去,其余兵丁则在立寨修营,似乎是想把他们困死在坡上。
常遇春突然哈哈一笑,指着山下元兵道:“这些狗鞑子是怕了大哥哩,他们知道大哥武功盖世,冒然攻上山来,定然伤亡极重,是已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想将咱们饿死在这山上。”
萧别离看了一阵,摇了摇头,若元兵只用这种方法,是没办法困住剑心通明的他的,但顾及常遇春等人,他并没有冒然冲下山去。
正思忖时,一旁王恪悄悄拉着常遇春走到一旁,只听王恪细声道:“今日被围,若无援兵,我等万难突围。”常遇春一愣,顿时明白王恪的心意,点了点头,沉声道:“大哥英豪盖世,来日定当能干一番大事业,若是让他为着我们而困死在这山头,做兄弟的岂不是万死。”王恪点了点头,道:“我观鞑子结寨防守,定是还有援兵,他们此番目的,定是冲着萧公子,我等微不足道,死不足惜,萧公子却是大英杰,决不能受我等拖累。我等若是战死,依萧公子武功,定能突围而去,他日异军突起,完成咱们汉人复国的大业。”常遇春道:“正是此理,就依王兄之言,至于小主公,大哥定能保他周全。”
二人计较定当,走向萧别离,王恪道:“萧公子,我去西面瞧瞧鞑子的阵势。”常遇春也道:“我去东面瞧瞧。”说罢,不等萧别离回答,便一左一右分开,各领三名教徒,往东西而去。萧别离虽觉奇怪,却也没感到异常。小石头躲在萧别离怀里,一会儿望望王恪的背影,一会儿望望常遇春背影,忽然间哇哇大哭起来。
萧别离道:“小家伙,你哭甚,是怕了么?”小石头道:“我不怕死,但是王叔叔和常叔叔却是要死啦!”
萧别离吃了一惊,道:“小石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忽然间身子一震,猛的往坡顶跃去,左右顾望,果见王恪和常遇春已经率着六名教徒冲向了鞑子阵营。
第74章 战()
萧别离暗道不妙,他本人不将鞑子放在眼里,但常遇春王恪则只是寻常身手,为了不连累他竟然扑到鞑子阵营去厮杀。他背着小石头,在坡顶大喊:“常贤弟,王兄,都回来。”他声音哄亮,便连鞑子兵都听到了,但常遇春与王恪早抱定心思,听任他呼喊,只顾冲去。
萧别离跺跺足,往王恪奔走,他知常遇春血勇悍战,能拖延一段时间。他轻功即高,往前窜去,身形快绝绝伦。
待他冲下山坡,便听弓弦声大作,嗖嗖声中,数百支箭矢扑天盖地往王恪四人覆去。四人急用兵器拔打,王恪挺着钢耙舞得如轮转似的挡在前面,但鞑子箭矢疾急,如何应顾得周全?不及半刻,便听哎呀两声,两名教徒纷纷中箭。那两名教徒大喊一声,挺着箭矢冲向鞑子。待萧别离几个起落赶来,这两人身上已是分别插了十数根箭矢,眼见已是不活了。
萧别离挥掌打落箭雨,此时无暇和王恪对话,拾起地上断箭,高高一跃,挥向鞑子弓手。几声惨叫,数个弓兵胸膛被断箭插穿。
鞑子弓兵顿时一阵乱。
就在这时,呜呜号角声响起,只见数名大红袈裟的番僧从元兵阵营奔出,齐往萧别离抢来。
两名教徒中箭而死,萧别离正怒火中烧,喝道:“来得正好。”
背着小石头,足尖在地上一点,身子飞跃过去,他在空中借气,天马行空,生生横移到众番僧头顶。劲往掌集,一前一后猛的打出两招降龙掌。
众番僧齐齐止步,各举双掌,往头顶一托。
砰砰两声,萧别离掌力分别对上两名番僧,只听咔嚓两声,掌劲如狂浪透出,两名番僧当即胸骨齐断倒地。
萧别离借势往前一跃,落到番僧背后,想也不想,又是两拳打出。
拳健如龙,气冲天河。
这番僧中虽有几名金钢好手,但如何抵得住萧别离这两拳。
一拳将一名番僧打得后背生生陷下数寸,狂喷鲜血,又一拳将一名番僧打得肋骨齐碎,血肉横飞。
萧别离杀得性起,拳脚齐出,三五个回合,众番僧全给也打死。
元兵见了他的凶悍,无不心惊肉跳。
但听弓弦声再响,啊啊两声,王恪胳脯中了一箭,另两个教徒亦没有逃过,纷纷中箭而亡。
萧别离双目一红,径往鞑子弓兵杀去。
鞑子弓兵见他杀来,胆气一泄,急弃弓后撤,一队刀兵从后阵冲了过来,不顾生死往萧别离砍杀。
王恪见萧别离一人如虎,杀得鞑子人仰马翻,双目含泪,大声道:“萧公子,汉人的事,就全靠你啦,小主公,拜托了。”持耙冲向鞑子。
萧别离深吸一口气,突的玄剑在手,喝道:“王兄,速速回去,休要逞强。”
但王恪打定主意不愿迁累,反而冲得更快。
萧别离如何不知他的主意,但壮士志节,非人所能挡也,眼睁睁瞧着王恪和鞑子奋力厮杀,力尽而亡。
嚓嚓两声,玄剑将两名元兵斩作两截,萧别离禁不住仰天长啸,王恪的死激发他心中无穷的杀意。
待他挥动玄剑,将元兵斩了个七零八落,一地狼籍,忽听远处一声大吼,猛然心惊,这声正是常遇春在怒叫,他没救下王恪,若是常遇春再有失,岂不该死?当下折步兜转,持着玄剑赶往东面。
这时不远处忽的冲来数马,马上骑着一个火红少女,正是何秀儿并那老头一行。那老头远远瞧见萧别离,传声道:“萧小子,你今儿是逃不了啦,你的对头两个已经到了,他们都要拿你先开刀。”
萧别离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瞬息间往东面赶去。
刚赶到东面,便见路中一个蓝衫大汉,背身站在那儿,似等他多时。
萧别离心中一紧,那奇异的感应触景而生,大叫一声:“历练者。”
那蓝衫大汉缓缓返过身来,瞧之约二十五六岁的光景,只是眸光低垂,容颜古板。
这时,又听常遇春两声吼叫,似厮杀得正急。
萧别离哪还顾得了那么多,玄剑突的一指,刷刷刷,朝蓝衫大汉攻了过去。
这蓝衫大汉兜身往右一避,手中亦多了柄钢刀。
二人相遇,二话没有,刀剑交鸣,立马斗了起来。
驾驾声中,何秀儿同那老者策马缓缓奔近,离得数丈远时勒马站住,那老者一面冷笑,一面瞧着场中打斗二人。何秀儿则紧抿着双唇,目光落在萧别离身上。
铮的一声,萧别离剑尖抵在蓝衫汉刀身上,罡劲透处,二人同时一声闷哼,各自往后跃开。此时已斗数合,蓝衫汉刀法快捷绝伦,刀身隐含烈烈罡气,萧别离试探下来,竟是无隙可寻。
这时他已知这蓝衫客极不好斗,但眼前这道关不冲过去,常遇春必然危及,是已深吸了口气,一声长啸,身子化作一窜虚影,玄剑疾点,已是浸入剑心通明之境。
蓝衫汉脸色一凝,刀法使得更加凌厉,他这人下盘极稳,一招一式绝不拘泥古板,刀势中带着迫人心肺的寒气,仿如到了刀法大家的境地。
萧别离玄剑疾攻,和他急促交手十数合,竟是斗了个不相上下。
就在这时,忽听哇的一声,小石头竟在萧别离背上哭了起来。萧别离吃了一惊,猛然惊醒,这蓝衫客的刀势越来越凌厉,在他的急攻之下,丝毫不落下风,罡气迸发,寒意逼人,虽有萧别离护着,但这股刀势中的寒意,小石头如何抵受得住。不一会儿,便冷得牙关打颤,格格作响。
这蓝衫汉自是杀人如麻,刀意中自有一股血腥残忍味道,小石头被这刀意一侵,又冷又怕,忍不住大哭出声。
萧别离挥剑后撤,往后一瞧,道:“小石头,别怕。”见他冷得牙关打颤,脸色紫乌,显是被对方刀意入侵,不由又是难过又是无解。
那蓝衫汉见状,并不寻袭进招,反而退后数步,道:“我沈某人不占人便宜,你放那小娃下来,我与你公平一战。”
萧别离见他主动后退,并顾念小石头的安危,不由心生好感,道:“甚好!”说罢,解下小石头,握着他的掌心渡了一丝真气过去,柔声道:“孩子,别怕,待叔叔打败坏人,再来抱你。”
将他送到五六丈远的地方,又看了一眼那老头,似乎在说:“你不会那么无耻,想要对一个小孩不利吧?”
那老头冷声道:“我周游子还不鞘对一个小娃儿动手。”
萧别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