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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家族公司倒闭,他,也将一无所有。
那样的结果,他无法接受。
心底心思辗转,面上划过一丝恼色,很快又回复平静,故作大度的笑了一下,语气轻淡:“人往高处走,良禽择木而栖,吴先生有更佳选择,君子不强人所难,我自然也不强求。”
“多谢严少董体谅。”
“吴先生,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还请帮忙引见一下,若能见到她,必重谢。”
“不知严少董想打听哪位?若我帮得上忙必帮,若帮不了还请见谅。”吴栋的心神一紧,来了,之前的全是客气话,现在要来的才是重头大戏。
他在职场打拼多年,老练稳重,心思在辗转,面上未动声色。
“打听一位小姑娘,就是上个月26号早晨随吴先生一起进严氏,进策划部经理办公室转过一圈的两位小姑娘中的一位。我知道你请她来帮你看过办公室风水,当时我经过你办公室外听到过几句话,希望吴先生帮忙引见一下那位风水师。”
严煜迟疑一下,和盘托出目的,事到如今,面子不重要,如何挽救公司才是重中之重,只要能找到那位小姑娘才有希望让公司起死回生。
“…哦,严少董要找那位仙师小妹妹?”吴栋愕然,那天出办公室见一个人走进策划部,那人是严少董?看着不像啊。
严少董偷听?
隐约猜到其目地,心中微凉,怀疑他是商业间谍么,所以偷听,或许当初压着他的辞职不批也是因为偷听到他和曲小仙姑的谈话,想让他看看公司是不是如小仙姑所说会倒闭?
上位者心思慎密在所难免,只是,偷听,那样的心思真是……不纯良。
被人不信任的感觉,很糟心,吴栋此刻就是糟心的很,笑容未变,眼神疏离:“严少董,上次那位小仙师是我姐姐夫家的一位亲戚托人帮介绍的,费好大的心力才请动她来沪城走一遭,帮我看过风水后便启程离开,我也想请她再来帮我看看新就职公司的风水运气如何,奈何亲戚辗转打听回话说那位小妹妹已出外云游,谢绝打挠,我也只好放弃,所以,对严少董的事我只能说声抱歉。”
“有没有小姑娘的联系方式?”
“抱歉,我没有小仙师的联系方式。”
严煜的脑子里忽然空了一下,风水大师说无能为力,小姑娘是唯一的希望,可现在得到的答案是找不到人……找不到……
找不到人,意味着只能睁睁睁的看着家族公司一路走下坡路直至崩溃;找不着人,意味着只能静静的等待有性命之忧的那刻到来。
天堂到地狱不过一线之间,希望与失望之隔着薄薄的一字之差,他已偿过心从天堂跃落地狱的感觉,现在又一次感受到那种滋味。
前两天他找到前任策划经理的资料,找出联系方式,却一直没敢行动,他是害怕的,怕被吴栋拒绝,更怕听到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没人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勇气才迈出这一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曾自我纠结多久才勇敢的发出邀请,邀请曾经的公司高管见面。
不是面子放不下,不是放不下身份,怕的是结果不如人意,他没人可以分担心里的隐忧,不能告诉母亲,也不能让父亲知道,朋友们更加不能信赖,如果圈子里的人知道严氏的困境,恐怕不仅不会帮忙还会乘机踩上一脚,商场如战场,他懂得圈子里的规则,商场上只有暂时的合作关系,没有永久的朋友。
希望砰然破碎,严煜脸上强装出的平静如镜子被打碎,面色惨淡,就好像忽然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竟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干什么。
青年犹如受了惨重的打击,面色灰白,吴栋把那一幕看在眼里,能猜到他必是极度失望,也没打挠,冲人点点头安静的离开。
这个时候比起安慰,他觉得严少董更需要安静,也不是他见死不救,他确实没有曲小仙姑的联系号码,吴家跟曲小仙姑之间的联系是项家妹子,而在没有得到项家妹子和曲小仙姑同意之前,他不会自作主张的透露她们的联系方式。
沪城的严少董深受打击,遥远的燕京也有一拔人深受打击——燕大的新生们。
火阳之下,燕大的新生们在训练场上练习爬行越墙,翻障碍物,训练才开始便累得手脚发酸,脸上全是水,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九队的八男子的内心更是崩溃的,他们班里的曲同学还没露面,他们伟大的教官大人一如既往的抛弃了他们,让九班和八班拼班。
全部新生才九个班,哪个班有点风吹草动其他班也很快知晓,更何况女生本来就少,三女生是新生们的治愈之光,九班曲同学没出现那更是不可能掩饰得住,几乎全体成员皆知曲同学“失踪”。
曲同学不露面,九班男生们如被遗弃的小狗,跟着八班教官过日子,八班成员也非常友好的接纳了邻班的难兄难弟。
九班男生表面阳光灿烂,私下里泪流满面的早流了好几缸眼泪,他们是被抛弃的人哪,那种心情大家懂得。
曲同学你在干吗?你赶紧回来吧回来吧……
摸滚打爬中的九班男生,一声一声的纳喊,不求曲同学跟他们一样流汗流泪,但求曲同学坐在旁边看看也好,他们也能勇气百倍的应对残酷的训练。
曲同学在干吗?
被人惦记着的曲小巫女,此刻还坐在行驶在燕大校内的悍马车里,前面是开车的狄大警卫,右手边是顶着人神共愤俊脸的煞星。
小姑娘坐在靠左侧车门的地方,一手扶着车,靠着背椅,已受不住瞌睡虫的引诱,昏昏欲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跟鸡啄米似的殷勤。
冷面神端端正正的正襟危坐,注意力则全在小丫头身上,看着她瞌睡的小模样,又气又恼,小家伙潜意识里防人意识重,他每每想靠近点将她圈在臂弯里让她好好睡,小东西总跟受惊的小鹿似的骤然惊醒,睁着双迷懞的大眼睛,怯怯的来句“大叔,你又想乘人之危占便宜吗?”。
明明是好心,硬被当成驴肝肺,冷面神恼得几次想一巴掌过去将小家伙拍醒,最终还是没舍得下手,小丫头说那话的时候意识不清,眼神朦胧,他总不能跟睡迷糊的小丫头计较吧。
前面的狄朝海,几次从后望镜里看到首长那冒黑气的脸,次次乐得差点破功,费好大的劲儿才忍住没爆笑出声。
小妹妹好强!
小姑娘的杀伤力不在于武力,而在于她的语言和行为,一句话可以把首长激得变脸,某个行为也可以让首长心花怒放。
比如,上午小妹妹肯让首长背,首长乐得跟捡到宝似的,明明不到半个小时的路,他愣是绕弯子绕着走,生怕别人不知道小姑娘是他的人,背着人在大院里“散步”,以致花去一个多小时。
现在,无意识说一句嫌弃的话能让首长气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想打怕吓坏小姑娘,想骂怕吓醒小姑娘,那表情纠结的跟便秘似的,真是千载难见。
他觉得自从小妹妹出现后首长的万年冰山脸已破功无数次,正在努力的向赫医生说的“表情帝”发展,说不定哪天真会变百表情丰富的表情帝,嗯,就是跟小妹妹一样表情丰富。
狄警卫心情荡漾,驾轻就熟的开着车子到达宿舍楼下。
刹车轻微的摇晃让睡得迷糊的小姑娘抬起头,睁着水濛濛的眼睛四处张望。
“姐姐,到宿舍楼下啦,我们回去再睡。”
金童玉童使劲儿的摇晃主人,又揉眼又挠腋窝的,生怕她又睡过去。
被小式神一阵捣乱,曲七月稍稍清醒些,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前面看看身边,被煞大叔那张紧绷的冷脸给惊得瞌睡虫也跑了一大半,话说,大叔咋的了?
大叔脸色不太好,跟人欠他几百万似的,俊容黑沉,看着就不太妙,于是,曲小巫女识趣的推门钻出车,赶紧的关上门,蹬蹬跑向宿舍楼。
小姑娘逃也似的下车,撒腿就跑,狄大警卫看得直抹汗,呃,小妹妹又受惊啦。
没良心!
施华榕一张冷脸呼呼直冒寒气,他好心的送小丫头回来,小家伙竟连个正眼也没给就逃了,好心没好报。
看着小丫头身影开门进宿舍楼,冷嗖嗖的目光瞟向前面警卫:“回军部。”
首长心情又不好了。
狄朝海握紧方向盘,赶紧的开车,果然,小妹妹才有本事让首长变表情帝。
曲七月爬回宿舍,见到帮看家的屋檐童子,心情立马晴朗无云,跑东边窗下坐着,取下包包往外掏点心,把打包回来的糕点一样一样的取出来,拿出最后一份,还外带着一只小妖怪。
小妖怪抱着纸袋,“哧溜哧溜”的吸口水,小眼神可怜巴巴的。
“出息!”
屋檐童子伸指弹小锁怪一记炒粟子,跟着曲小巫女混了几天,他也学会弹指欺负小妖怪,典型的恃强欺弱,以大欺小。
“唔。”小妖怪摸摸头顶,跳着落到小桌上。
四只小朋友立即行动,撕破袋子包袋,将食物摊开,一人四异界生物开始狂吃,一番争抢,将八盘点心啃得连点渣都不剩。
四只小朋友意犹未尽,眼神晶亮,就一个意思:姐姐,好吃,还想吃!
曲七月抹抹嘴,倒头大睡。
姐姐大人睡觉,四只小朋友溜一边叽叽喳喳的交流,小妖怪和小式神给屋檐童子说昨日见闻,说得天花乱缀,精彩绝伦。
童檐童子对姐姐大人和三只小朋友羡慕得眼冒红星,直嚷嚷着以后有事也要跟去看热闹。
“金童,你有没发现姐姐最近的睡相很怪异?”
闹一阵,两小童跑回床上守着姐姐,玉童欣赏主人睡相半晌,摸摸小脑袋,一脸纠结的问出心中埋藏着的疑问。
床上,小姑娘仰面而躺,摘去眼镜,头发解开散在枕头上,手脚放得乱七八糟,睡相实在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