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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泰山看一回新敬的香,沉吟半晌,吩咐人收了香案,又列队回家宅,等全部人员跨进家宅大院的门,他才对身边的管事吩咐一句:“预订初七以后,初十以前去江南茅山的飞机票或高铁票,如果实在订不到票,那就提前包机。”
“是!”管事没有疑问,只有坚定的执行。
陈秀山等人也没有问为什么,个个鼻观心心观眼,在听到让各人各回家时才散。
蜀都天已亮,燕京还笼于黎明前的黑夜里。
初一是个非常重要的一天,秦家掌权的秦二爷三爷五爷七爷八爷等几位除夕夜先守岁,到十一点陪老祖宗观星,晚上也全部歇在内院。
早上天没亮,几位爷便收拾整齐,等老祖宗起来,恭敬的给老祖宗请安,带族人后辈们抬香案出老宅。
秦孝夏带小辈们上香祈福,大礼朝拜后也是天始明之时,秦孝夏盘膝坐在雪地上,手捏法诀,凝神观香以测吉凶。
呼-,一阵龙卷风旋地而生,刮得雪花漫舞,也让人睁不开眼,当卷风远去,秦家众人再看香炉,当即人人屏住呼吸——香炉里的三柱香熄了一柱!
一柱香三支,三柱香九支,熄灭的那一柱还是香炉中间的一柱。
天命不在秦家!
秦孝夏睁目之际,再次大惊,这是第二次预兆,第一次是立春前一晚的示兆,今天又是一次,次次预示天命不秦家。
天命不在秦,秦家人无论官居几品,也无法问鼎元首座,更不用想把持国政,那么,秦家后辈们的谋划也是白费了心思。
秦孝夏对着香定定的看了好一会,整理衣装起身,让孙辈们收香案回家,并没说吉凶。
秦长宁和秦二爷也没问,依吩咐收桌案,跟老祖宗回家,再安排早餐,安排家族中的上进青年们几时进内宅给老祖宗磕头请安。
秦家礼祭完毕时,曲小巫女带着金童玉女还在祭祀中,她柱香出行的时刻比其他术士要晚,别人破晓前便掐点出行祭祀,她等破晓时晨光已临才施施然的柱香出行。
家有术士小闺女,冷面神和兰姨狄朝海仨就是打杂的,什么都听小闺女的,小闺女走前面,三人跟后面,施大教官和狄大警卫抬桌几,兰姨端茶盘托着小茶壶。
到雪地上摆好桌案,三人退后几步。
小姑娘将香插在雪地上一字排开,泡茶,敬茶,然后,五体投地,大礼朝拜四方。
小丫头拜,站着的三位也拜,他们跟着弯腰九十度,行躹躬礼。
晨光与雪相映,天色白濛,洁白的雪地上,红衣黑靴的小姑娘伏地长拜,每次起伏之际胸前衣服沾上白雪,两只莹白的小手每只与雪亲密接触。
参拜四方后,再起身敬茶,茶过三巡,观香。
眼瞅着长短不一的长寿香,曲七月想跳脚,三长两短!太不吉利了,能不能给点好彩头?
三长两短,特么的,究竟啥意思?是自己人会有人三长两短,还是大叔的对手的结果是三长两短,又或者双方都难免三长两短?
曲七月边呕血的心都有了,狠狠的望天,再望地,吐口气,将茶水泼向三方,倒扣杯子,站起身,转身蹦到大叔面前,抬脚又狠狠的踩他脚背。
冏!
一老两青年冏冏的。
小榕又惹小闺女不开心了?
兰姨冏冏有神的看着小闺女踩臭小子的脚,她觉得今早小榕好像没有得罪小闺女,大概是昨晚小榕做了什么事惹小闺女心情不爽,当时不好报复,所以今早算帐。
是不是小榕小气,忘了给小闺女压岁钱,或者给得太少?
兰姨觉得大概就是那样的,一定是臭小榕说话不算话,压岁钱给得不如意,让小闺女记恨上了,所以要踩他几脚出气。
狄朝海都不知道该幸灾乐祸还是该担忧,首长新年的第一天就挨小妹妹欺负,这是好兆头,还是坏兆头?
他也只迟疑一秒就抛开了,反正不管咋样,小妹妹本身是术士,首长不顺利的话,她不会闲,小妹妹是不会让首长过不好的。
“小闺女,我又怎么啦?”凭白无故的又挨踩,冷面神内心是忧伤的,昨晚没有福利就算了,大清早的小闺女又欺负他,他究竟哪错了?
“就是想踩你。”曲七月凶巴巴的继续踩,她尽心尽力的在帮大叔,让她踩几脚又不会少几块肉,让她踩踩又能怎么的?
“好,小闺女想踩回去再踩。”冷面神窘了,赶紧的帮她拍去身上的雪,大手握住她的一双小手,心疼的不得了:“你的手都冻僵了,我们回去,要不你的手又要长冻疮。”
他不管小丫头同不同意,将人抱起来,大步流星的回家。
狄朝海端起桌子,和老妈也回屋。
冷面神生怕小丫头手长冻疮,回屋帮脱外套,抱回沙发那坐好,将她的小手搓一阵,再塞进自己衣服里帮焐。
正月初一,农村小孩子们大清早就会走家蹿户的去拜年的习俗,被拜访的人家见到小孩子们也会特开心,意喻人丁兴旺。
杨老大清早的就等,等人来拜年,等啊等,等到早饭过后都没见人影,心里那叫个幽怨,说好的来拜年,怎么可以失言?
老爷子好郁闷,有事没事就往外张望,令杨家三兄妹哭笑不得,他们很想说,老爸啊,你这么想见他们,何不自己过去?
杨老是不知道儿女们的心思,他要是知道了,一定赏一顿眼刀子,自己过去跟人过来那是不同的两码事。
等啊等,等到老人家心都快焦了,终于听到外面传来嬉笑声,杨老立即正襟危坐:“来了来了,小三子去开门。”
被叫到的杨老三窘窘的。
杨老大也窘窘的。
“爷爷,我去。”
“外公,我去。”
杨家第三辈的两小萝卜头,争先恐后的欢呼。
杨老三哪敢让侄子和外甥两小豆丁去干大人的活,快步抢到前面,到门边推开玻璃门,向外一望,嗯,施教官一家来了!
施教官原本是一老两青年,今年新添个小孩子,变成一家三大一小,以前一家会在初一到杨家拜年,今年也是全家出动。
杨老三的视线停留在施教官的小闺女身上,那孩子穿火红的大衣,领口袖口以及胸前衣襟边及衣摆边镶洁白的皮毛,长靴及膝,青春朝气。
活泼的小姑娘跑在最前面,脚边一只大猫儿,一人一猫没有走铲净了雪的路,而是走在被雪覆着的草坪上,在雪地上跑跑跳跳。
施教官和兰姨狄大警卫慢慢走,让小家伙玩闹。
“杨老三看起来心情不错。”兰姨看到开门张望的青年,笑了起来,前几年杨总参跟儿子们不太合睦,就算过年,那几个孩子的心情也很压抑,今年看起来不错,那表情很轻松。
“他带媳妇儿回家了,当然心情好。”冷面神解释原因,心里有点小郁闷,杨三哥守得云开见日出,终于抱得美人归,他的小媳妇就在眼前,却还不知要等多久才能光明正大的宣布他们的关系。
兰姨心情大好,又强烈的要求两臭小子加油找女朋友。
曲七月跑在前面,也看到了从杨老家探头出来的青年,少不得多望几眼,暗中吹了声口哨——帅!
那位青年很帅气,面部轮廊跟杨老有几分像,剑眉朗目,不同于赫大叔的阳光之美,他的帅是很自然的美丽,即为平和之美。
不用人介绍,曲小巫女也猜出来了,那位应该就是杨上将的小儿子了,当即抱起小老虎,帮他拍去雪,从兜里摸出帕子,边走边帮他擦脚。
帮小老虎擦净水渍,她溜到兰妈妈身边,让大叔走前面。
杨老三等在门口,见四人来了,亲热的叫了一声兰姨和狄兄弟,凑到冷面青年身边,悄悄的说出一句:“小榕,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用得着三哥的地方直接说。”
他与施家小弟也是发小,兄弟们感情非常好,后来长大了,各自有各自的追求才分开,人各处一方,兄弟感情从没因距离而淡。
在他寻找到真爱,不被父亲接受时,兄弟们还是给与支持与理解,并帮他在父亲面前作了不少工作,他记在心中,而最终能得偿所愿,也全托兄弟的福,如果不是小榕请来小姑娘帮父亲解梦算卦,父亲只怕还是不会妥协的。
“自家兄弟,说什么谢。”冷面神用力的拍拍杨老三的肩膀,正想往里走,里面传来不爽的声音:“臭小子,来了就进来,在门外磨蹭什么,再不进来,太阳都要下山了。”
门外的几人全体无语,这才早上呢,跟太阳落山还有十丈八远,重点是今天没太阳好吗?
屋内,杨老大望望老爷,那叫个无奈,他们老父亲怎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耐心了的?
杨老三赶紧推开玻璃门,请客人进屋。
冷面神也不客气,在地毯上跺了跺鞋子,长腿一迈便踏进师父家。
小耿与姑姐负责招呼上茶之类的活,在得悉客人来时先泡茶,她听到门响,下意识的偏头望,一眼看见俊美如神诋般的青年,不由得怔住。
她听男朋友说过他的一位兄弟长得很俊美,却没想到如此俊美,比她想像中还俊,一时就愣了。
杨老眼巴巴的瞅着门口,见到徒弟第一个进来,老眼瞪圆:“小榕,你个没礼貌没爱心的家伙,你抢什么先哟,要让孩子走前面,懂不懂?”
“……”
杨老大默,老父偏心华榕十数年,今天破天荒地头一遭儿在新年第一天就嫌弃他,如果今天有太阳,太阳一定是打北出的。
“师父,新年吉祥。”被嫌弃的冷面神,板着张雷打不动的冰山脸,平静的向师父问好,又对其他人点点头,道了声新年好。
杨老大等人忙互道新年好。
曲七月藏在大叔背后,被挡得严严实实的,听到杨老教育大叔,乐得心情大好,从大叔身后蹿出,快光的飞奔向主人:“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