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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们回来也没通知老妈子,所以说他老娘也不知他们回来了,他坐在这里的话,老妈起床来看见便知他和教官回家了,自然会添加他们的早餐,如果他不下楼,老妈不定会知晓,如果等吃饭时他们才爬起来,他们就得啃干面包,不会有热腾腾的点心和粥、饺子之类的好吃的。
他坐客厅的原因就是告诉他老娘他和教官回家了,现在离天亮还有点时间,他还能小小的眯会儿。
在自己家里,不必担心暗杀,不必提防有人动小心思,心灵安宁,神经放松,狄朝海很快便进入睡眠状态。
黎明前的黑暗是短暂的,却也是最深沉的,就在这样一个以往每天天亮前必临的短暂黑暗里,沪城重刑监狱一间刑房里爆起一声尖厉的长吼:啊-呵-
那声跟人在受到巨大惊吓时条件反射之下人体本能所爆发出的尖叫声一样,惊恐、凄惨,转而便是脖子被扼住后发出的艰难的类似“呵呵”的声音。
那尖叫太刺耳,惊醒了附近刑房里的犯人,一个个抱怨连连:
“烦死人了,又是他。”
“真是的,每天半夜三更鬼哭狼嚎,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老是这样子,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
被惊醒的犯人们忿忿不平,那家伙入狱以来就没消停过,经常半夜三更尖叫,害他们也常常睡不好。
他们还在嘀咕着,刑房里的灯统一亮了起来,紧接着传来脚步声,再之三四个狱警冲进刑犯宿舍,犯人立即像被扼住脖子的鸟,全部噤声。
匆匆赶来的狱警们驾轻就熟的跑到刑犯宿舍楼道最尽头一间刑房前,打开门,原本双人住的刑房里只有一个犯人,关押的就是曾经轰动全国的毒凫案之一的主事者-沪城严氏公司的老董。
严董患严重的失眠症,并愈演愈烈,最后闹得同班房的刑犯也受不了,纷纷要救换房,刑狱所最终让他独住一间宿舍,饶是如此仍免不了半夜恶梦尖叫时影响他人。
刑狱里关押的都是重刑罪犯,统一服饰,严董身穿刑服,倒在地面上,双手紧紧扼住自己脖子,双眼外凸,脸色青紫,那是一副极度惊惧的状态。
狱警们冲进房间,立即去掰犯人的手,竟然无法掰开,当几个人同心协力才勉强将严董扼呃的手掰开,严董的脖子上浮现一道青紫扼痕,眼睛仍然凸瞪,狱警们再一试他的鼻端,分明没了气儿。
“犯人好像休克了。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通知监狱长。”
“通知办公室查看摄像记录。”
狱警们立即采取急救措施,扼人中,压胸,然而一番忙活下来,狱警们个个累出一身汗,犯人却没一点反应,几人不条不乱的打电话。
严董是刑犯,上级特别交待严加注意他的情况,也因为如此,狱警们倍加留意,在房间里也装了摄像头,尤其最近几天犯人情绪急燥爆怒,他们自然小心留神,晚上值班室里还特意开了监听,监听刑房里的动静,所以在听到惊叫声时才出现得那般及时。
狱警们也有预感,严董这次只怕真的挺不过了,他前些日子也突发抽搐几次,情况远没有这次这么严重,今天已是气息全无,很可能已暴毙。
挨得最近的刑房宿舍的犯人们听到狱警的对话,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明的生出几丝狐死同悲的凄凉感。
监狱里什么人都有,这一刻,当听闻一个人休克,都吓到了,休克,很可能就是死亡,饶是犯人曾经背负人命或做尽伤天害理之事,也被死亡的阴影所影响,感到了死亡的可怕。
好死不如赖活,人,总是想活着的,没人愿意死,若能活下去,都想要活着,哪怕有时很辛苦,活得很累,但,唯有活着才会有思想,才会有感悟,才懂什么叫辛苦与幸福。
活着,人之所求。
人之初,性本善,就算是十罪不赦的恶人,在最初的开始心也是善良的,大多数人会走上不归路也不过是想活下去,想活得更好,因为偏执和执着以致于被各种欲望占据心,逐渐迷失自我,最终陷得越来越深,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再难回头。
一时失足千古恨,生与死只隔着一张薄纸,而选择一条什么样的路也从来不过是一念之间,一念之间,注定有人不断努力虽然清苦一生,却活得堂堂正正,一生无悔,有人通过努力功成名就,也有人功败垂成,或者也有人走了捷径,先享尽富贵,到头来身败名裂。
选择,决定人之成败,人生的每一次选择都可能决定下半生,一步错,步步错,若发觉错,及时回头未为晚,若明知已错还在继续走下去,终招毁灭。
身陷监狱的人,大多数在落网时已悔不当初,奈何许多人背负人命和太多罪恶,悔之已晚。
临近单人刑犯宿舍的犯人们一致的陷入低迷,就算有段时间深受严董半夜嚎叫声的折磨,在此刻,他们抛弃了那些怨恨,变得宽容和心善,期盼医生快点来。
等待,时间总显得漫长。
实际上并没有等多久,不到十分钟救护车和医生赶来,医生做了最初的检查,对狱警们摇摇头,示意犯人已死亡,没了抢救的必要。
生命,有时很坚强,很伟大,同样,有时也很脆弱,一个人降世时,有的会牵引无数人心,有的默默无闻,一个人离世时,同样有的引山河同悲,亲友悲泪,有的无人牵挂,无人知晓,走的凄凉。
严董就那么没了,无论他曾经有多么风光无限,有多么的意气风发,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却失去了自由,以一种最凄凉的方式解束了他的一生。
以前也有犯人病死或猝死,狱警们并未惊慌,将犯人抬上担架,利落的抬出刑房,锁门,匆匆的离开。
他们将人抬出刑犯宿舍,监狱长也来临,立即将犯人移交法医解剖,他带相关人起草报告和备份相关资料,一一上报公安局和武警总部。
这一天,沪城的天还没亮,监狱里已注定有一段短暂的忙碌。
燕京的天亮得晚,当黎明前的黑暗过去,天色由伸手不见五指变成灰朦不清。
兰姨的生物钟比较准时,不到六点便醒了,两臭小子不在家,她会起得稍晚点,尤其是只有她和小闺女两人在家更加不用急,小闺女喜欢赖床,要睡到七点半以后才会爬起来,她有足够的时间整早餐。
她躺着小小的回味会儿美觉,不慌不忙的爬起来,不得不说,留短发的人就是好,早上从不用花多少功夫打理头发,当然,那是以前,现在兰姨非常后悔没留长发,她小闺女儿给她的发钗派不上用场,那么漂亮的东西没机会戴头上去显摆,太对不起她小闺女对她的孝敬之心。
为了早点戴上小闺女送的发钗,兰姨正在努力的留长发,听说吃黑芝麻能长发,她每天都要喝一碗,目前来看效果不算大,好在头发有长一点点,估计留一二年大概也许能挽成一个小团子,那时或许就能戴上发钗出去秀秀。
别家小夫妻们秀恩爱,别家贵妇们秀儿子,秀儿媳孝敬,秀儿孙聪明伶俐,她以前除了能将小榕的优秀秀一秀,其他的全没法秀,她家两臭小子不找女朋友,不结婚,她没儿媳妇,没孙子孙女,秀什么秀?
人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前她没啥好秀的,现在可不同了,她有小闺女可秀,哼哼,她也是有小闺女的人了,秀小闺女的好,秀小闺女的乖,秀小闺女的巧,秀……
兰姨洗刷完毕,对着镜子摸摸头发,愉快的哼着小曲步出房间,热血满满的想去给小闺女整她爱吃的早点。
有灯光?
走到廊道,她本来非常自然的转向厨房,不期然的看到客厅那边有点微弱的亮光,那点光很微弱,但是,这个时候外面天还没亮,这可就不太正常了。
兰姨转身往客厅,她怕是小闺女起来给小老虎喂牛奶,从而放轻手脚,轻手轻脚的走到走廊与客厅相连处,往那一瞅,一盏灯节能灯亮着,她家臭小子毫无形像的倒在沙发上,四肢摊开,看样子睡得还挺香的。
“小榕和臭小子昨晚回了啊。”她暗自感叹一句,眉眼间浮出慈爱的笑容,也不叫儿子,回身进厨房。
两小子回来了,早餐的份量自然是要增加的,兰姨快乐的淘米,内心也颇满意,臭小子知道用这种方式通知她,还算尊老,若他们等她做好早餐才不声不响的冒头,休想让她操心做好吃的,哪怕冰柜里有好吃的她也坚决不帮他们热,她一定让两臭小子干啃馍馍,教他们知道搞突袭吓她是要受到惩罚的。
狄朝海是被一阵香味给馋醒的,睁开眼静默三秒,他才想起来自己在哪,丝丝缕缕的清粥味道钻进鼻子,也让饥饿的感觉更浓。
昨天在赣西的欢送宴上,他吃饱了,但,晚饭那段时间被困在术阵里,上至元首下至他和兄弟们谁也没有吃东西,就算背包里有带压缩饼干,他们也吃不下,而且在那样的环境里他们也无暇分神去管有没饿那点小事。
后来回到飞机上有吃飞机餐当夜宵,不过,那份量有点少,他刚吃了个半饱,回家那儿没觉得有啥,这一闻到香味饥饿感就蠢蠢欲动,他想忽略都困难。
遵遁本心,狄朝海爬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关节能灯开亮照明灯,飞一般的蹿到厨房,看见自家老妈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他赶紧先吱一声:“妈。”
报备一声,抬脚就往里走。
“臭小子,醒啦,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儿子走路有弄出脚步声,兰姨并没有受到惊吓,笑咪咪的扭头望儿子一眼。
“今早五点多钟才到家。”在老娘面前,狄朝海也轻松随意,尤其他知道他和首长刚回来,只要不惹火老妈,老妈是不会拿锅铲拍他的。
“怎么不多睡会儿?回去再眯会,还早呢。”
“妈,我有点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