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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疼痛袭来,饶是他意志刚强,身似钢铁坚硬,也禁不住微微轻颤,他本来想放松四肢,躺成大字承受痛袭,恍然发觉怀里抱着小闺女,紧紧的抿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在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下,他硬生生的抑制住身体,不颤不动,以免惊吓到怀里的小丫头,打挠她的好梦。
痛,如涨潮时的海浪一波一波的澎湃,绵绵无尽,施华榕死死的咬牙挺住,怀里的热源成为唯一的安慰,不由自主的搂紧小丫头,以下巴抵在她的脑顶,从她身上吸取坚持的力量。
痛苦无穷无尽,冷面神痛得冷汗泠泠,双臂也越收越紧。
痛!
曲七月是被痛醒的,意识清明时感觉胸口被堵得快喘不过气来,腰背骨头好似要碎了般痛,同时,也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凉。
灵识清醒,瞬间也感应到情况,她应该趴在煞星的怀里,大叔两手箍住她,以至粘在了他胸膛上,她被挤得快窒息,而煞大叔呼吸急促,感觉很僵硬。
两人贴得如此近,煞星身上的寒意如刀峰凛冽,冷人心菲,冰得小巫女打了个哆嗦。
大叔发什么疯?
“大叔?大叔?”小巫女被冰得全身发抖,连声音也颤颤不平。
那声清浅的呼唤,响在寂寂无声的地方,如一道惊雷劈空而下,施华榕猛的一悸,就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原本有些迷糊的意识秒速清醒。
也在倾刻间,他的呼呼微微凝窒,强自忍住痛,尽量放平声音:“丫头,做恶梦了吗?”
“……”曲七月差点想扁人,丫挺的,她都快被勒死了,还问是不是做恶梦了?如果真这样挂了,肯定会把地府里的那群判官给笑死。
“大叔,我快被你勒死了!”气得忍无可忍,咬牙切齿的大吼,小巫女通灵问鬼,积善行德,为毛摊上了这么个不靠谱的大叔,总坑她当白工就算了,还不懂男女之妨,死皮赖脸的抱着她睡,还让不让人活了?
施华榕全身僵硬,被那一声小吼惊得暂时忘记头痛,火速松手,伸手摁床头的开关打开电灯,他本想看看小闺女有没事,头痛欲裂,只能与痛作斗争,尽量保持安静不动。
灯光乍亮,曲七月的眼睛不太适应光线,眼眸轻眯,稍稍一刻即能视物,揭开被子撑着坐起,揉揉酸痛的小腰,一阵阵的呲牙咧嘴,煞大叔抱着她睡就算了,还使那么大的劲儿干么,勒得她的骨头快散架了。
钻出暖被窝,凉空气袭身,小身板僵了僵,揉几下小腰,正要用拳头招呼煞星几下出气,垂目望去,惊讶的险些瞪爆眼珠子,大叔俊美的容颜血色尽无,满脸满额的汗水,他微微闭着眼,太阳穴疯狂的跳动,那样子好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那模样,分明比她当初扎他小人还难受。
再看,他头顶的两煞星星炽亮。
“大叔,你怎么啦?”曲七月惊诧得忘记揉小腰,煞星星明炽,不像是中邪的样子啊。
“丫头,我痛,头痛。”冷面神深呼吸,低低的诉苦,太痛了,真的好痛,他曾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许多痛苦,可是,他想告诉小闺女,好像说出来痛苦能减轻一二。
头痛?
曲七月的心脏猛的抽悸了一下,大叔铜皮铁骨,不惧一般的疼痛,能让他喊痛,一定很严重。
霍然间,她想起大叔所中摄魂术,紧张的差点自己闭住呼吸:“大叔,你能不能站起来,站起来让我看看?”
煞星魂魄没有离体现像,他的煞星星也很明亮,躺着看不出什么异样。
“嗯。”施华榕应了,忍着扎针似的剧痛,以手撑住床面坐起,那手青筋鼓跳,可见隐忍得多辛苦。
他撑床沿,站到地面上,军人的尊严让他哪怕痛得想揪头发也没有失态,唇线紧抿,努力的站得笔直。
曲七月凝目而望,在她所见的形形色色的人中,煞星的功德之光无人可比,若说他是第二,天下估计无人敢当第二,功德光如太阳一样耀眼,那样的光华几乎要闪瞎小巫女的狗眼。
我靠,要不要这么吓人!
曲小巫女无语的嚎叫,大叔,你能不能分点功德给小巫女?你若是肯分一半功德给偶,偶一定帮你立长生牌位。
嫉妒啊,她第一次嫉妒了。
默默的观看正面数眼,忍着去抢功德的冲动,也跟着跳下床,绕到他背后观望,再看侧面,看了几眼,小眉头紧皱。
“大叔,你再靠近墙几步,站到能把影子投墙壁上的地方。”
“嗯。”
煞星没有任何异议,哪怕很想倒下去,他的骄傲也没允许那么放肆,举起如灌铅的腿,慢慢的挪。
他走得很慢,也走得艰难,每一步如踩刀尖,走短短的两三步如走了几百米一样的艰苦。
曲七月赤着小脚,冲进卫生间,摘下挂墙上的四方镜子,再跑到电脑桌那儿拧亮台灯,把它的头转个方位照向煞星的方位,把镜子也竖在桌面上对准煞身:“大叔,侧对墙站,关掉电灯。”
施华榕吃力的转九十度,侧对墙,依言关掉灯。
那盏明亮的电灯熄灭,仅台灯的光无法照遍每个角落,卧室内光线昏昏,台光的光把煞星的影子拉长投照在白粉壁上。
一手扶镜子的曲七月,看向煞星的影子,再看镜子,小脸绷得紧紧的,以指沾口水飞快的在镜子上画符,画完放下镜子,冲向床:“大叔,可以了,你躺着,再坚持一会。”
呼-
冷面神嘘口气,摁亮电灯,向床边挪两步,缓缓躺平,太累太乏了!
甩下一句话的曲七月,飞奔到床头,把自己的背包抓起来拴胸前,再蹬蹬跑到衣柜拉开门,随手摸过大叔的一件迷彩服系围在腰上当裙子,套件外套,翻出运动鞋穿上,再从背包里拿出破邪剑,拿起电筒冲向门而去。
“丫头,你去哪?”仰面而躺的煞星,看到小闺女好像要出去,强撑着爬起。
“大叔,不想给我帮倒忙就老老实实的躺着,不听话不管你死活。”
曲七月甩个白眼,蹬蹬的跑到门口,拉开门,拧亮电灯照路,她怕影响狄大叔和惊到兰妈妈,放轻手脚走路。
看着小闺女跑出卧室,施华榕重重的倒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喘气,小丫头不让他跟着,他还是不要跑去添乱了,他这样子去了也如她所说是帮倒忙。
蹑手蹑脚的穿过廊,曲七月放轻手脚,小心翼翼的下楼,踩着猫步穿过客厅,很轻很轻的打开大门,并做好不让它合拢的预防摸施才溜出小楼。
时间的齿轮辗过前一天,已进入八月十五的凌晨,秋夜冷凉,清冷的月华如练,璀璨星光,原是美丽的夜晚,而因雾霾,月光和星光朦胧糊模。
军区大院格外安静,虫鸣寒蜇之音也时有时无。
跑到小楼之外,曲小巫女关手电塞背包,摸出两张符塞鞋子,一手再捏了一把符,一手拿破邪剑,呼呼快跑。
在符力作用下,人影如风蹿过草坪,奔到小楼的一侧,施教官家坐西朝东,南与北面没开窗户,房子四周绿化草坪内有树和花圃。
树木经年累月的成长,郁郁青青,房子南边一株桂树枝繁叶茂,美如华盖。
曲七月跑近,仰望楼房墙面,清冷月光下,房子壁面上粘着一团黑影,普通人看到只怕也当是树木投影。
“去你爷爷的,总害本小巫女干白工,给老娘死下来!”
看到那团黑影,心头火气,嗖的把破邪剑给丢了出去。
那一丢,甭以为是普通的乱扔,那是凝聚数种手势与印诀的巫族舞剑术,破邪剑“铮”的一声轻鸣,如长了眼儿般倾斜上飞,正正刺向黑影,叮的射至楼壁。
破邪剑专克阴邪鬼魂之物,那团模糊黑影遭宝剑一刺,从墙上坠落,并在下坠过程中形体骤然缩小,越缩越小,最后散化无形。
破邪剑也呼呼下落。
曲七月噌的蹿过去抱回宝剑,叭的给了个香吻,矮油,猴哥的法宝太强大了,不费吹灰之力便搞定阴祟邪灵,好宝贝!
喜滋滋的给个么么哒,蹬蹬小跑蹿至美如华盖的桂树荫蔽之下,隔着老远拿电筒探照,在一个树桠上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看看树杆,当即小嘴一瘪,小心灵崩溃了。
为毛长那么高?
仰望树杆,小巫女泪流满面,啊啊啊,够不着啊够不着!小式神没在身边,想取个东西都没法子,矮子的人生好悲催。
至于爬树,那就甭想了,树上没鸟窝,小巫女不想爬,而且深更半夜的又冷又黑,万一刮花她的大长腿就不美丽了。
叹几口气,唰唰唰几下甩出一把符,让符粘在树上的玩意儿身上,再摸出一张符,念念有词的唠念几句,一位鬼魂应召而现。
“小姑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被从符中放出的武警小陈,飞快的打量四周环境,恭敬的问小姑娘。
闻闻四周没鬼气,一时郁闷的不得了,深更半夜的,小姑娘在玩什么?
他感应到小姑娘手中宝剑的凛人正气,不敢靠太近。
“JC大叔,树上有我想要取的东西,我个子太矮够不着,麻烦你帮个忙。”曲小巫女不好意思的摸后脑勺。
“没问题。”
小陈二话不说奔向桂树。
曲小巫女喜得笑咧小嘴,告诉他东西在哪,怎么取拿,以手电遥遥相照;武警小陈利索的爬上树杆,看到树桠上钉着东西,全身粘满符纸也看不出是什么,按小姑娘的意思揭开一张符,拔掉一根钉子,拿起来跳下树,他不敢靠小姑娘太近,把那东西放地面上,自己站走得远远的。
拿起找到的玩意儿,曲七月再次把武警小陈送进符纸藏好,抱着宝剑呼呼回施教官家,仍然轻手轻脚的进屋,掩门,偷偷摸摸的潜行回到楼上,跟作贼似的钻进卧室。
“丫头。”依着床头而坐的施华榕,看到小小的身子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