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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人家心塞,啊啊,不是,我是说那位召唤巫灵之手的家伙肯定想说本宝宝心塞。”
“好不容易召出巫灵之手,就这么被姐姐捡走,那只一定哭昏在厕所。”
“说不定又会吐血而亡。”
小朋友们叽叽喳喳的讨论,他们为那只可怜的家伙默哀,在姐姐面前用巫灵之手作坏事,那只家伙要倒霉啦。
“走啦,收拾另两只小鬼去。”
小天马呶呶嘴,小蹄子一蹬,背着姐姐跑路,等把小鬼们收拾光光,再赏夜景哒。
一时有三刻,子时前刻还没过,星月的光辉,清冷照人,陈寿山和秦孝夏分别坐在自己家族支起的棚子里,夜风大,第一柱香很快燃得只有半寸,各人又点上一柱。
第二柱香燃了不到三寸,幽深的夜色里传来得哒得哒的脆响。
呼-守棂的众人,后背皮张紧。
秦孝夏和陈寿山飘站起来,如一抹风闪出棚子,夜色幽隧,夜鹰的鸣叫时有时无,此刻,四周忽然寂静。
远方,一点白光若隐若现,得哒得哒的声音正是从那个方向飘来。
秦孝夏和陈寿山心头闪过不安,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个时刻有什么过来,不可能是好事。
老祖宗们出去了,秦、陈两家的青年们安安静静的守在灵柩旁。
得哒得哒的脆响,密集而有节奏,声声踏在人心尖上,哪怕明知有老祖宗在,秦、陈两家青年也受了影响,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促。
哒哒声响愈来愈近,又在几个晃闪之间,白光跃然于眼底,一匹小马披星带月光,昂首阔步,四蹄飞扬,朝着秦陈两家翩然奔来。
秦孝夏、陈寿山视线锁在马背上的白袍人身上,心头震惊,那马……那马不是术马!
陈寿山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星光色的天马,玉琉璃,那是巫族圣巫的坐骑!那个人……
嘶,陈老祖宗倒吸了口凉气,心中有一根弦嘣的拉断,那个孩子……巫族圣巫转世体!
陈氏术法之所以代代相承,陈氏之后辈之所以每代都有术士天赋,只因为陈氏出自巫族,陈氏先祖是巫族巫女的后人,流着巫族的血。
陈氏先祖有些东西早已失传,陈寿山曾在一片残玉简得到过有关圣巫的记载,那片残玉简有禁忌之术,他窥得一丝半点,却不能外传。
他以为那点密秘永远是密秘,却没想到在今天,在这样的地方,圣巫转世体就这样出现,他……他竟然曾经截杀圣巫转世体,如今,还用巫族传承术法为陈氏谋取前程,种种所为,件件违背巫族族训。
有如被泼了一桶冰水,陈寿山一颗心凉透,他自己也找不到自己的呼吸。
多看几眼,秦孝夏心头闪过浓浓的不安,是她?!他记得,她鬼节失去法力,这会儿应当不能用术,怎么能驾驱得了那样的马儿?
秦、陈两族青年不约而同的站起来。
小天马兴致勃勃的跺地面,跺出串串马蹄声,只几个起落,停在秦、陈两家挖的墓坑前方,与秦、陈两家的老祖宗对望。
秦、陈两家棚子里挂着手电筒,还燃着火堆,光线将四周照亮,秦二爷看了好一会,终于看清马背上的人,大惊失色,她怎么来了!
“不要脸。”金童玉童呸的朝两半地仙啐一口,竟然想把他们家的老骨头埋昆仑山的龙脉真穴,吃了熊心豹子胆是吧?
巫族圣巫目光看过来,陈寿山下意识的萌生退意,垂下眼,不敢正视。
“阁下何方道友,不知有何见教?”被无故啐口水,秦孝夏隐隐生出怒气,还是装着不认识的样子。
“你不用装傻,本座与你没真正打过照面,却不等于不知道你是谁,同样,你也知道本座是谁,当初你将秦家长孙秦宏德送到本座家门口,本座没有直接弄瞎你的眼睛,是因为本座懒得动,不等于本座不知道你的存在。”
曲七月抱着小鼎,双目微眯,眼神冰凉:“陈氏陈寿山,秦氏秦孝夏,你们以为无人认识你们?丈着半……”
小姑娘话未落,秦孝夏和陈寿山身形晃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小姑娘,两人四眼,炽亮如炬,一股杀气化作风刃,刺杀小姑娘。
秦孝夏、陈寿山杀心大起,今日不除她,就是他们败,他们不愿功亏一篑,唯有除掉她,不管她是谁,除掉她,抹去她的痕迹,到时谁能奈何他们?
千手万手,山岳齐奔,万水奔腾,只一瞬间,武力与法术同时爆发,金光乱闪,阴影重重,再也看不见人或物。
秦、陈两家青年,个个目瞪口呆。
“我呸!”两小童气得脸发青,两只老不死的竟然不识好歹,死到临头还想行凶?
武力与术法袭来,巫灵之手跳到空中,银光一闪,化作一团星光,将神巫和小天马几个护在掌心里,将那些明招暗术通通挡住。
秦孝夏和陈寿山的术法之力,以排山倒海之势撞上巫灵之手,撞得金光银光乱闪,一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以吾之名,破!”乱光耀眼,曲七月摸着小鼎,一指指出,冷冰冰的发出一声喻令。
一抹金光飞出巫灵之手的银光里,在空中洒开,刹时,那些闪动的银光,蹿走的金光,山河之力,山岳之术,轰的溃散,瞬间就散得无痕无迹。
秦孝夏和陈寿山距小天马不足二米,两人的手保持着捏诀的手势,眼里尽是不敢致信,他们的术法,就这样破了?
一抹惊骇闪过心头,两半地仙身形化为虚无,瞬间从天地间消失。
想逃?曲七月重瞳一闪,大喝:“以吾之名,禁!”
随着一声令下,几百米远的地方,一人从十几米高的天空跌落,与他相反的方向,另一人生生的钉立在地。
砰,秦孝夏如断线的风筝,重重的摔在乱石里。
陈、秦青年如遭了雷打的木桩子,一动不能动。
巫灵之手又化为一小手,忽的一闪,飘到几百米远的地方,提起乱草堆里的秦孝夏,忽的飘回神巫身边,将秦扔下,又闪到陈寿山背后,揪住他的衣领,像拧小鸡崽似的把人提溜回来,丢在主人面前。
秦孝夏落地后自己爬起来,脸色发白,术法竟然用不了;陈寿山被那一摔,碰到些砂石,硌得面目全非,他忍痛站起来,抹了一把脸,抹得满脸的血。
“你……”两位半地仙看着小马和马背上的人,心如死灰。
“蠢货!”金童爆骂:“你们两个蠢猪!巫术始于昆,昆仑本是巫族之祖地,我们姐姐贵为巫族传人,你们在巫族的祖地对我们姐姐用术法,你以为你们的术法还能用?”
“呵呵,”玉童冷笑着接过话头:“你们以下犯上,还想跑去哪?回昆仑峰避祸?忘了告诉你们,昆仑境万法皆听令于巫,姐姐想禁你们术法就禁你们术法,哪怕你们跑回昆仑峰,也一样逃不了。”
陈寿山浑身抖,几欲栽倒,他忘记了,巫族圣巫主掌天下术法,在圣巫面前用术法,形如小儿在大人面前玩游戏。
秦孝夏心头寒凉,万念俱灰。
“现在后悔,晚了。”两小童鄙夷的冷睨两位人心不足的老东西:“你们以为就你们知道这里是真龙穴位,别人不知道?古往今来知道的人多了去,无人敢葬,也无人能葬昆仑龙脉真穴,你们仗着自己是半地仙,竟然将主意打到昆仑龙脉来,呵,谁给你们的胆子?”
“圣巫……”陈寿山卟嗵一声栽坐下去,浑身颤抖:“弟子……知错,救饶恕陈氏家族……”
“知错?”曲七月摇摇头:“陈氏身为巫族嫡支,昔年不思助同嫡共繁荣,反而与外人勾结,暗中打压嫡系一脉,以至令巫族嫡系四分五裂;分裂巫族,其一罪;
二月份,本座拜山,陈氏陈泰山在昆仑峰外用五鬼搬山,意欲谋杀巫族掌门,昆仑鹤童子传令驱逐陈泰山,罚他永世不得再入昆仑境界,你们并没引以为戒,七月半,又于地府境内截杀本座,那次还有你寿山的份,谋杀巫族掌门,其二罪;
身为巫族弟子,不思以术铲奸除恶,反而为私欲以术谋害国之大气运者,害国殃民,又意图用腌脏尸骨污染昆仑龙脉,其三罪;你们,窃取国运,其四罪,仅此四桩,桩桩罪不可赦。你还说你知错?”
“我……”陈寿山张嘴想为陈氏辩护,却听得冰冷的一句:“本座不想再听秦氏、陈氏子弟说半个字,禁言!”
陈寿山张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心底生出绝望。秦孝夏僵硬着的站着,他不愿服软,现在,就算想服软认错也无法开口。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半地仙犯规,同样要受惩罚,仙鹤童子,笔墨侍候—”悠悠的一声绵长的呼唤,冲破云宵,语惊四野。
秦孝夏、陈寿山受惊,灵魂颤抖。
遥远的地方,传来清越的仙鹤回应,一个唿哨声中,四点白光自天而降,瞬间现出四只仙鹤身形,口衔玉盘,足踩祥云。
仙鹤飞近,落地,白光一亮,化为两男两女四只穿白衣的小童,两童托一只方盘,装金色卷轴,两童托一圆盘,置青笔,装墨汁的砚台。
赤足小童向小姑娘行礼:“大人,鹤童奉谕侍墨。”
“呀,又是你们啊。”金童玉童抚掌大笑,这四只就是姐姐登山那次送玉冠、朱砂给九宸美少年的鹤童子。
四只鹤童子咧开嘴笑,山上的神使大人怕因上次好心办坏事惹恼大人,所以不敢来,让他们侍候神巫大人。
“嗯。”曲七月两眼亮晶晶的,好想摸鹤童子的小脸,好可爱!不知道仙鹤童子的小脸蛋跟小式神们的小脸摸起来有什么不一样?
两鹤小童拿一卷金色卷轴,打开,向两边走去,金色卷轴展开,背面法光闪闪,正面淡金色,那是天然的法旨。
昆仑有无数传说,传说,昆仑峰顶有凝纸石,每隔千年石面生出一张金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