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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茶吧?”李明宇问。
赵正卿低头微笑:“香满口回甘啊!”
李明宇便又给他满上一杯:“这样的好茶,值多少银子一杯?”
赵正卿又喝了,砸吧着嘴道:“龙井山的雨前茶,一年不过二两,加上三千里加急送到京城,怎么也得十两银子一杯!”
李明宇顿时黑了脸,愠怒道:“朕亲手泡的茶,只值十两一杯?”
赵正卿顿时满头大汗:“陛下万金之躯体,哪怕是百万两银子一杯,也是值的!”
“一百万两,这倒是合乎朕的身份!”李明宇呵呵笑着,又给赵正卿满上一杯,笑道:“三杯茶!”
赵正卿一楞,“啊?”
“赵爱卿不会是想反悔吧?”李明宇不悦道:“爱卿刚刚才说朕亲手泡的茶值百万两银子一杯,朕为赵爱卿泡了三杯茶,爱卿自然要付朕三百万两银子才对!”
“啊”赵正卿呆了,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苦笑道:“陛下,这个玩笑开得也大了些”
“君无戏言!”李明宇冷冷道:“赵爱卿自己定的价格,朕可有逼你?”
“没有”赵正卿有种想哭的感觉,心说自己该坚持十两银子一杯的啊。
“此次岳将军领军上青宁,朕正为军饷一事发愁!赵爱卿体谅朕的难处,居然肯出百万两银子一杯喝朕的茶,此等好处,朕铭记在心!”李明宇呵呵笑道:“不过事关军务,这些银子务必要用在刀刃上,爱卿可不得拖延啊!”
赵正卿的心都在滴血,硬着头皮道:“微臣知道了”
“嗯”李明宇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来一杯?”
赵正卿差点跳了起来,忙道:“不不不公务要紧,陛下交代的事情,微臣马上去办,马上办!”
“不急在这一杯茶的功夫嘛,再喝一杯!”
“不不不”赵正卿想哭的心思越来越重了。
“岳云龙手上兵油子太多,赵爱卿可要注意不要被他们暗地里贪墨了才是!”
赵正卿咬牙切齿,心说我自己的银子,谁要敢贪我杀他全家。
从御书房出来,见左右无声,赵正卿反手便是几个耳光狠狠的扇在自己嘴长,哀叹道:“成也一张嘴,败也一张嘴不行,这些银子总不可能让我一个人出,这事谁也别想跑!”
心里估算着一些名字以及这些名字之下的家产,心中才轻松了许多。
第二十六章 逃兵()
烟云十三州的天气,跟内地差不太大,但此刻却如人间炼狱一般。
在靠近烟云山脉一线,火光冲天,四处都是残肢断臂,这是血与火的世界,这是生命收割之地。
帝国的骑兵万马奔腾,像是一道钢铁洪流一般冲过去,同金国的重甲骑兵狠狠的撞在一起;喊杀声震天。
赵鲜身周白光闪耀,才气长刀犹如旋风般的在身周掠过,三五名嗷嗷嚎叫着的蛮子身上血花飞溅,扑倒在地,却依旧不依不饶的爬行而来,更多的蛮子瞪着血红的双眼挥刀杀至,那悍不畏死的气势犹如野兽,在赵鲜的心底升起强烈的无力之感。
前方遥远的控制偶有剑光掠过,又有乱云渐碎成絮。
感受着隐隐传来的气息波动,赵鲜手中的才气长刀挥落,数颗蛮子的头颅在地上咕噜噜滚动着,喷涌的鲜血犹如喷泉般在控制嗤嗤作响;暗想远处的才气波动如此强烈,也不知道是那些高声在那边殊死战斗。
赵鲜在烟云城中之时,曾经见过朴秀青和黄浩龙这两位年轻一代强者之间的战斗,双方展现了各自最高妙的杀戮技巧,但远不如此刻传来的天地气息变化这边的血腥,这般的让他感到震撼和无助。
曾经,赵鲜以为沐言在缥缈之城之中显露出来的那种铁血的意志,那种视生命如草芥般的冷酷无情是人类所能做到的极致。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当时沐言的那种状态,在这场战斗中的每个人都有,包括赵鲜自己,都是对敌人够狠,对自己更狠,狠的能够用自己的身体去阻住敌人的刀锋,然后用牙齿咬断敌人的喉咙,温热的血浆从喷在脸上,滚烫的犹如沸水。
现在的赵鲜很清楚金国蛮子的身体强度,越强大的蛮子抵御刀剑劈砍的能力便越强;即便是最普通的金国蛮子,一人也能硬抗数名帝国士兵的围攻,即便身体被刀枪穿透,依旧能够挥刀向前,毫不退却。
不过片刻,远处的空中再次响起了破空字生,只是这一次的破空声不像先前那次的呼啸那边尖利沉闷,显得要锋锐的多。
赵鲜就地一滚,溅起一地泥泞,警惕的抬眼望去,只见一道明亮至极的刀光,贴着黑云的下缘高速掠来,落入帝国的士兵群中,带着滚滚的血雾,像是撞入羊群的猛虎一般疯狂杀戮着。
赵鲜看见,一名浑身浴血的帝国将官,那是一名才气修为堪比黄浩龙等人的将官,浑身光华大放,体内的才气在刀尖之上燃起长达数丈的刀芒,嗷嗷叫这和身虎扑而上。
刀芒相交,便已经分出了胜败。
帝国的将官连人带刀被劈成了两段,半截鲜血喷涌的尸身落在赵鲜身前的不远处,‘噗噗’的冒着血,还在微微的抽搐。
一名才气修为达到了举人级别的强者,就这么拜了。
那呼啸而来的刀光也在这一刻停了下来,赵鲜终于能够看见,那刀光之中的人影,是一个面容冷峻的女子,身材高挑,双手握着一柄跟她身体差不多高下的血红长刀。
“金兀儿”
“金兀儿杀”
“杀”
周围的蛮子兵卒们看到了那长刀女子的身影,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狂吼;原本有些颓势的蛮子军队犹如被打入了一支强心剂一般,疯狂的咆哮着,挥舞着巨大的兵器,轰隆隆的向帝国的军队冲锋过来。
帝*队的防线瞬间便被突破,无数的兵卒尖叫着后退,留下一地的血水,人群中的赵鲜稍稍回望,却见那叫金兀儿的女子的目光也扫了过来。
那是一双美丽的眼睛,但冷的犹如寒冰,那抹冰寒似乎在那女子的眼内凝聚成一抹极细的亮线,被看上一眼便心底发凉。
赵鲜知道,要是那金兀儿追杀自己,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应付,只能等着被那人高的长刀劈死!而这等境界的强者,此刻的战场上并不止一个两个;帝国的援军迟迟不来,这场战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数十万人还有无数的战马,战车同时出现在同一片战场之上,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无论是帝国的军队还是满足的军队都无法组成有效的冲锋战阵,大多都是以百十人的小团队开始战斗,凭借着各自的热血和意志,维护着脚下那不多的阵地。
而这样的战斗,对单兵作战能力稍弱的帝国兵卒来说,那就是一场屠杀。
烟云山脉外,那些刚刚从地底生长出来的新草,被热血浇淋,被马蹄践踏,歪歪扭扭的倒伏在完全被鲜血侵泡成的泥泞里,草根犹在,绿意尽消。
金国的蛮子被称为天生的战士,有很多强者;由于人数偏少,和帝国全面作战之时稍稍落在下风;但凭借着千年来的北边草原上苦寒之地打磨处理的精神气魄支撑着,丝毫不落下风,死死的守住通往朝阳要塞的通道。
在战争之中,无论是儒修或是蛮修,却始终扮演着辅助着的角色;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之上,儒修和蛮修毕竟是极少数的存在,他们决定不了一场战争的胜负,虽然他们也必不可少。
深春之时的北方,阴雨连绵,战场上混乱不堪,危险无处不在;金国蛮子先天身体强悍,其中的首领修习蛮法,战力无边;双方不知道多少人将鲜血撒在战场之上,又不知有多少强者,被双方的普通兵卒杀死。
整个烟云山脉的两边,帝国的军队集结着,试图将金国的蛮子堵死在朝阳城那一角,而蛮子的军队却悍不畏死,用身体和鲜血守卫着通道的畅通。
现在的金*队,可攻可守,进可以在帝国内陆的大地上掳掠粮草,就地保持供给,退可以撤至天堑山脉,回到他们熟悉的草原上,占尽了优势。
无论是烟云十三州的内,还是烟云山脉靠里的内陆,此时都到了耕种的时节。
北武帝国是农耕社会,无论是烟云十三州还是内陆都是如此;金国的蛮子打过来的时候,很多人逃难走了,而更多的人却留了下来。
他们的身上似乎有条无形的链子将他们和土地锁在了一起,蛮子来的时候,他们便走出家园,躲进了山林里;现在该播种了,否则土地便荒废了。
他们在临时的草棚里辗转反侧,把在阴雨绵绵的时节里霉烂的衣服彻底的揉成了碎片。后来终于决定去播种,偶尔遇到前来抢夺粮食的蛮子,便又拿起锄头冲上去,留下了几具尸体。
后来他们去灌溉,偶尔也会留下几具尸体。
金国的军队这次的侵略,军纪严明,极少侵犯普通的民众;但如果帝国的人们挥舞着明显是农具的武器冲上来,蛮子们便成为了理所应当的练兵。
对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民众来说,那些蛮子打过来,是坏人。看不见便可以当做不知道,看见了,总是要彰显大国人民的傲气,要跟蛮子拼命。
到后来,着似乎成了无形的协议,人们可以耕种,但也要有作为靶子的自觉。
朝阳城一战,活着出来的人帝*人极少;掏出了的帝国兵卒被金*队偕尾追杀,又死伤大半,更多的人混在难民之中逃走了。
沐言一行逃进了山里,总算逃过了追杀,但一行人几乎个个带伤。
派去烟云城求援的一名秀才,据说当天便被砍了脑袋,理由是临阵脱逃。
于是,好不容易从朝阳城里逃出来的鲲鹏学院的秀才们,成为了一群可耻的逃兵;如果他们回南郡,有鲲鹏学院作保,他们应该能免去一死,但这一辈子都会背上逃兵的骂名。
没有人认为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