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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当年并非病死,而是被太后姨娘害死,皇上误信谗言,对姨娘的态度立即起了大转变。”
冷君柔恍然大悟,不但清楚了谢心怡因何受冷落,还清楚谢心怡三年前被皇帝无故遣退的缘故,皇帝恨太后,还迁怒了谢心怡。
“我不奢望皇上专宠我,只希望能得到正常的夫妻之礼,但实际上……皇上为何偏要这样对我?!”谢心怡接着嚷了出来,嗓音和神态都呈现出了忿然与悲痛。
看着这样的谢心怡,冷君柔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娘亲深爱爹爹,为了与爹爹一起,不惜跟外公断绝关系,可到头来……所以,她不会鼓励谢心怡坚持,只沉默一旁,静静感受着谢心怡的难过,静静陪在其身边。
接下来的几日,皇帝没有再来怡心殿,后宫关于他的传闻却不少。说是每天轮流着去宠幸新来的秀女,因此,谢心怡算是唯一一个被抽中却没被宠幸的嫔妃,而几乎整个后宫都知道,刚进宫的“德妃娘娘”不受宠,即便贵为太后的亲姨甥女。
上官素若倒是没有再出现,太后来过两次,每次都是和谢心怡单独谈话。
表面上,谢心怡能吃能睡,过得很好。只有冷君柔知道,其实她过得一点都不好!
这样的情况,冷君柔再熟悉不过。每每看着落寞寡欢的谢心怡,她总会想起自己的娘亲,于是,对谢心怡的疼爱不知不觉中萌生了。
明天就是娘亲的忌日,冷君柔向谢心怡请示要出宫拜祭,谢心怡便也一口答应。
翌日,冷君柔在凌晨便出宫,先在市集买了娘亲最喜欢吃的米饼和最喜爱的满天星鲜花,然后抵达城郊的墓园。
当初答应给谢心怡做侍从时,曾向谢心怡提出一个请求,要一块幽静的墓园安葬娘亲。所以,这个墓园,是谢心怡命人安排的。
整个坟地修建得很大很坚固,然而坟地终究是坟地,在这孤寂无人的旷野当中,依然是数不尽的苍凉。
三杯清茶,一束鲜花,一些干饼,简简单单,但她知道,娘会很喜欢。
元宝已经烧过,蜡烛还在静静燃烧,冷君柔伫立坟前,开始轻声道出话来,“娘,柔儿来看您了,您在另一个世界过得还好吗?是否也像柔儿想念您一样,时刻记挂着柔儿?还记得柔儿上次跟您提过的谢心怡吗?她进宫了,她很喜欢皇帝,为了皇帝,甘愿困在高高的宫墙里,可惜皇帝和爹爹一样,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看着悲伤痛苦的她,柔儿很想叫她放弃,想将娘的悲惨遭遇告诉她,但柔儿最终还是没说,因为柔儿清楚,即便她知道又如何,结果还是会跟娘亲一样为爱义无反顾,明知是飞蛾扑火也决不放弃,最主要的是,柔儿还需要她的帮忙。”
惆怅轻柔的嗓音,在旷野中作响,冷君柔迎风而立,就那样自言自语,对着坟头倾诉衷肠。口渴了,她就喝带来的茶水;饿了就吃盘子里的光酥饼;累了,索性在坟前坐下。
有时候,她还停下来,回忆自己与母亲曾经一起的美好时光,到了从中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差不多黑了。
心头,充斥着浓浓的不舍,可最后,她只能对着坟头深深鞠拜三下,怀着不舍之情离开了墓地。
经过一片山林时,忽闻一阵打斗声顺着微风飘到耳畔,凭她习武的敏锐触觉,她猜出这场打斗不简单。
这荒山野林的,谁在打架?因为好奇心,更因为不知名的驱使,她不禁加快脚步,沿着打斗声疾奔,在林内的一片空地里,果然看到一群人在厮杀纠缠。
其中一方,约有十来人,清一色的黑衣,手持长剑,招式非常狠毒凌厉,他们围攻的对象是一个身着深色锦袍的年轻男子,竟然……竟然是皇帝!
皇帝的武功果然了得,面对众人脸不改色,气定神闲,挥剑自如,招招将敌人逼进死胡同。
随着敌人一个个倒地,眼见一场激烈的打斗就要结束,突然,一枚暗器闪电般地向古煊飞去,令人猝不及防,闪躲不及。
就连冷君柔,快速赶过去的时候,也只能看到那枚暗器直插入古煊的肩膀。
“铿——”
是一敌人趁机追击,被她速度拔出的长剑阻挡,令古煊免受敌军的进一步袭击。
她的突然出现,让古煊大感惊愕,不过情况危急,加上伤口的痛,他便无心暇顾太多。一手捂住右胸,一手继续挥动青铜剑,经过一番硬拼,总算将余下几名敌人击败,而他,这也才发出痛苦的吟叫。
冷君柔迅速回到他的身边,发现他面色煞白,嘴唇发紫,呼吸微弱,中暗器的肩膀上血流不断,是暗黑色的血,暗器的尖头泛着蓝光,显然淬过剧毒。
内心一惊慌,冷君柔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迅速封住了他的穴位。
“先别……别回宫!”古煊皱着眉头,吃力地交代出这几个字,而后不待冷君柔反应,已经昏了过去。
“喂……喂……你别睡,你醒醒……”冷君柔下意识地摇晃他。
可惜,任她如何呐喊,他都毫无反应。
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冷君柔整颗心,不由得起了纷乱。
他身为皇帝,不在皇宫,跑来这野外做什么?皇帝出宫不都有大内高手跟从的吗?为何他是孤身一人?这伙人是谁?他的仇家吗?还有,他刚刚叫别回宫,为什么呢?他中了毒,假如不及时抢救,恐怕命不久矣。
“呀——呀——”
乌鸦的啼叫,将冷君柔从方寸大乱中唤醒。
扫视一下地面的尸体,回想古煊昏迷前叮嘱的话,冷君柔慢慢明白过来!他说先别回宫,应该是担心路上再遭敌人袭击吧?
能够被派来刺杀皇帝,估计功夫底子都很不错,假如再有这么一群亡命之徒出现,单凭自己,定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唯今之计是找个地方躲开敌军余党!
事不宜迟,她急忙搀扶起昏迷中的古煊,吃力地朝深林里面走去,留着那满地的尸体,就那样继续横七竖八地散着。
古煊个头大,加上身体健硕,让娇小纤弱的她带着走了一大段路,难免感到艰辛劳苦,到了停下来的时候,她已香汗淋淋且气喘吁吁。
这时,天正式黑了,幸亏是月初,半轮明月勾在天空,给大地射来淡淡的银光。
深林里,有一间茅屋,估计是猎人修建,里面还有一些干草和干柴。
先是将古煊放下,冷君柔取出随身带的火折子,点燃干草柴枝,顿时,屋内光亮了起来。
008 强吻
大概打量一下四周,她注意力回到古煊那,发觉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青紫了!
刻不容缓,她赶忙替他把脉,最后确定,他肩膀中的是蛇毒,且是毒性最剧烈的那种,一个时辰之内不解毒的话,他绝对命丧九泉!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由他死去?虽然他很可恶,曾经持着皇帝的身份刁难自己,可自己不能见死不救,何况,他是皇帝,掌管着天下苍生的命运,一旦驾崩,轻则影响国家社稷,重则有可能导致改朝换代!
所以,种种原因,她不得不救他!然而,在这荒野深林中,未必有解毒的草药,而且天已黑了,根本无从找起!
皱着眉头,轻咬唇瓣,冷君柔犯愁地看着情况愈加严重的古煊,蓦地,脑海一激灵,犹豫片刻后,毅然咬破食指,在鲜血涌出之前,将整个指头塞进了古煊的口中。
宛若千年干旱遇上雨露,昏迷中的古煊紧紧含住她的小指头,使劲吸吮。他越是用力,她越觉疼痛,不过都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吭哼半声,更不缩回手指。
果然是立竿见影,渐渐的,古煊发紫的面庞逐渐转为正常,呼吸也由微弱变得稳健,不知过了多久,他终停止吸吮,松开了她的手指。
指头仍然很痛,冷君柔从裙角撕下一小块布,缠在指头上,对准呵气一会儿,重新给古煊把脉,确定他体内的毒已经化解,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选在他的对面坐下。
血,阻止了;疼痛,依然未褪。她背靠着墙,微微仰起脸,闭目。由于疲劳,加上失血过多,她抵不住倦意,不久便睡了过去。
柴火继续慢慢燃烧,大约一个时辰后,古煊悠悠转醒。伤口的痛让他下意识地蹙起眉头,同时警惕环视打量周围,看到冷君柔时,整个人陡然一怔愣,白天的情景马上回到脑海,他先是检查一下受伤的肩膀,随即捡起地面那块已被血染红了的暗器。
端详过后,他将它扔在一边,起身走到门口,瞧了瞧外面,再回屋里时,来到冷君柔的身边。
迷迷糊糊间,他只记得有样东西放进自己的嘴里,自己似乎很口渴,于是逮住猛吸,渐渐地发觉伤口似乎没那么痛,然后安心地睡去。
是她救了自己的吧?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内,且这荒山遍野当中,她用怎样的办法拯救自己?还有,她不是应该呆在宫中的吗?怎会无端端出现在郊外?
他忽然抬起手,粗糙结实的指腹慢慢抚上她的脸颊,但尚未来得及移动,她就醒了!
惺忪睡眼在看到放大于眼前的俊美面孔后,冷君柔立时瞪大眼眸。
“你在诱惑朕?”古煊开口,低沉的嗓音透着戏谑,俊颜上还是那种可恶的嘲弄。
冷君柔怔了怔,起身。
“刚才是你救了朕?你给朕喝了什么药?”在她迈出两步时,他接着讲,语气已经改为严肃和认真。
给他喝了什么药?难道告诉他,他饮了她的血?冷君柔脚步稍微一停。
“还有,你因何出宫?来这儿做什么?”古煊高大的身躯已经稳如泰山地堵在她的面前,见她仍然不语,似乎还想走出去,于是面色一沉,长臂挥出,索性将她搂入怀中,抬起她的脸,嘴唇快速覆在她倔强的小嘴上。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令人措手不及。
冷君柔先是一愕,随即奋起反抗。
可惜,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先别说她在体形上差他一截,单是刚才因为输血给他,她已体力不支。她不禁后悔,自己真的不该救他!不该救这个不折不扣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