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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哀伤忧愁已经暂且隐去,双方的心情皆渐渐好转起来,冷君柔被古煊重新拥住往前走,走着走着,她忽然又想起郭颖洁,如今大局已定,自己当时与郭将军订下的那纸协议是时候实行,然而……
“柔儿,你……怎么了?还在想什么?”古煊感觉到了她的异样。
对着古煊关切担忧的眼神,冷君柔沉吟思忖,结果还是忍住不提,淡笑,摇了摇头。
古煊仍旧有点儿疑惑,却也作罢,因为他们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了寝宫,众多宫娥太监已在恭候,见到他们总算出现,纷纷下跪,异口同声地高呼出来,“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迎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古煊稍顿,叫他们平身,然后有两个人首先过来,一是太监总管,一是……晓兰,一直跟冷君柔保持着联系的晓兰。
她眉开眼笑,搀扶住冷君柔,“启禀娘娘,寝宫都打扫过了,所有的东西也换了,晚膳也弄好了,娘娘和皇上是先用膳的吧?”
原来,刚才古煊等人一回宫,养心殿的奴才即刻收到旨意,将寝宫各处打扫一遍,所有的东西都更新一遍,宫中人手本来就多,加上随时准备着新的日常用品,于是更换起来并不艰难。
“先用膳吧。”古煊代为吩咐一句,语气透着赞许,他已从冷君柔口中听过晓兰这个宫女,知道她对冷君柔的忠心,于是爱屋及乌,决定升她为养心殿的宫女总管,除了伺候冷君柔,还兼管养心殿的日常事务。
接下来,晚膳开始,膳食非常丰盛,在冷君柔的提议下,蓝子轩和李浩被邀来一起享用,四人不分尊卑,无话不谈,气氛很是融洽和温馨,直到将近二更天才解散。
冷君柔和古煊都分别沐浴一下,双双躺在龙床上,他们并肩而躺,不说话,只静静感受着彼此的气息在身旁萦绕,一会累了,相拥入睡……
翌日,在古煊的交代下,冷君柔不受人惊扰,一直睡到了他下朝归来才起床,她惺忪睡眼看着神采飞扬、精神奕奕的他,又瞧瞧自己尽是慵懒颓废样,不禁感到懊恼。
古煊似乎看出她在郁闷什么,在她光滑细嫩的脸庞轻捏了一把,低沉的嗓音揶揄道,“柔儿,我不介意养个小懒猪。”
冷君柔顿时更加羞赧不已,嘟着小嘴回他一个娇嗔,想起某件事,问出来,“对了,上官燕到了没?”
“嗯,她已在偏殿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原来,古煊一早就安排李浩去办这件事,他尚未下朝前,上官燕就被李浩等人带进宫。
冷君柔于是起身,在晓兰的协助下,简单梳洗,用过早点,姗姗来到偏殿,那儿挺热闹的,不仅有上官燕,还有冷若兰和……冷若甄。
原来,冷若甄昨天得知局势大变,担心自己被害,趁混乱期间私逃出宫,逃回冷家别院,不过很奇怪,今天竟然又跟着上官燕进宫了。
更出乎意料的是,上官燕主动给冷君柔请安,客气和恭维的态度简直罕见,“臣妇叩见皇后娘娘!”
冷若甄和冷若兰也跟着照做。
有诈!
这是冷君柔脑海首先迸出的念头。来回看着眼前的母女仨,冷君柔默不作声,暗自审视。
“渊哥哥协助皇上驱除鞑虏,铲除奸佞,得以复国,全国人民无不欢天喜地,臣妇也不例外,但实不相瞒,与此同时臣妇还诚惶诚恐,臣妇曾因一时糊涂,对皇后娘娘做过一些不敬之事,不过,听甄儿说皇后娘娘善良慈悲,怀有一颗宽容的心,今日又听娘娘想召见臣妇,臣妇便决定趁此机会跟娘娘负荆请罪。”上官燕口若悬河,毫无隐晦地说明了来意。
冷若甄突然也抬起头,一脸赔笑状,“皇后姐姐,妹妹以前有什么冒犯之处,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记在心上。其实,姐姐当时以北夏国的郡主回来,妹妹就猜到那是姐姐,不过见姐姐似乎不想公开真实身份,妹妹便也不说,还暗中帮姐姐隐瞒,如今总算天下平定,姐姐功不可没,善有善报。”
姐姐,妹妹……呸!
敢情她还想和古煊在一起?这冷若甄,简直不知廉耻到家了,真是怎么瞧怎么觉得恶心,冷君柔极力忍着反胃。忽然,上官燕召唤旁边的一名宫女,宫女是冷若甄寝宫的人,手里正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茶壶和茶杯。
上官燕就那样跪着,掀开杯子,举起茶壶往里面倒了大半杯茶,然后两只手一起捧着,呈递到冷君柔的面前,继续恭敬且歉意地道,“皇后娘娘,这是臣妇为你敬上的茶,代表臣妇对您的万分致歉,请您喝下,饶过我们,忘掉之前的恩恩怨怨,将来,我们冷家堡会继续誓死追随皇上,我们母女也将誓死追随皇后娘娘。”
誓死追随?她们誓死追随自己做什么?一起对付后宫的嫔妃吗?冷君柔继续嗤哼鄙夷地审视着上官燕虔诚恭敬的样子,蓦地,芊芊玉手伸出,接过茶杯,可并非自己喝下,而是轻移几步,来到冷若甄的面前,递给冷若甄。
冷若甄错愕,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冷君柔捕捉到了,心头陡然一怒,叱令出来,“喝!”
冷若甄身体继续微抖,头下意识地往后仰去,死死盯着冷君柔手中的茶水,似乎这杯茶水是魔鬼。
上官燕倒是机灵,连忙笑着道,“噢,皇后娘娘,这是咱们敬给您的茶,您因何又转给甄儿呢?”
冷君柔目光飘移,回到上官燕那,对着她假惺惺的脸又是俯视了一阵,也不慌不忙地应出,“你大概不知道,本宫对这种茶不甚喜欢,唯有让令千金喝下,就当本宫接受了你们的道歉和诚意。”
“原来这样啊,臣妇真是该死,竟然事先忘了查清楚,那臣妇重新命人安排,这杯茶,就算了。”上官燕说着,快速伸手,准备抢走茶杯。
一直都在防备着的冷君柔却及时举高,躲过她的抢夺,继续冷笑道,“那倒不必,本宫刚才已说了,本宫不想辜负冷夫人的一片心意。”
“呃,不辜负,不辜负,娘娘身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甄儿岂敢接受娘娘的献茶,这也不符合宫规。”上官燕那张嘴,果然能说会道。
可惜,冷君柔已不同往日,再也不会相信她的鬼话,“既然知道本宫是一国之母,那你们是否应该听从本宫的安排,不能逆本宫的意?”
冷君柔说罢,重新看向冷若甄,瞧着她渐渐刷白的容颜,心头掠过一丝痛快,再次拔高嗓音叱令,“喝!给本宫喝下去!”
“不……我……我……”冷若甄又是躲避,还不知死活地看向古煊,摆出自以为能勾动男人的可怜样。
殊不知,除了冷君柔,古煊对任何女人都无感觉,当然,她们母女两除外,他对她们,比对其他女人多了一股厌恶和痛恨。他已从中看出,茶水有问题,这个上官燕死性不改,还是一肚子坏水。幸好柔儿已经懂得自个去应对,这也是他还能淡定观望的原因。
而冷君柔,越瞧这恶毒阴险、蛇蝎心肠的母女,心里越愤怒,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快准狠地扼住冷若甄的下巴,趁她本能地张嘴时,把茶水灌进她的嘴里,还用武功朝她嘴上一拍,让那茶水彻底冲下她的喉咙。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出其不意,众人看着目瞪口呆。
冷若甄先是震惊,随即起身,边奔向上官燕,边厉声呐喊,“娘,救我,快救我。”
冷君柔眼疾手快,又是及时扯住她,“救你?你是说,本宫刚才在害你?又或者,你早知这茶水有毒?是不是?是不是?”
说到最后,冷君柔咬牙切齿,扼住冷若甄的喉咙,力度还渐渐加大,如期看到她满面涨红,痛苦扭曲。
上官燕也从中回神,惊慌不已,下意识地想冲过来。
冷君柔就那样拖着冷若甄后退几步,叱喝上官燕,“给本宫站住,要是你再敢往前半步,本宫即刻送她归西!”
果然,上官燕不得不停下,忍住愤恨,瞪着冷君柔。
冷君柔继续勒紧冷若甄,对上官燕满眼仇恨地回瞪,一一数出上官燕的罪状,“当年,你横刀夺爱,使计拆散我娘和冷睿渊,还一直命人追杀我娘和我,害得我娘带着我亡命天涯;四年前,你恶性不改,挖出我娘的尸体,对她鞭尸;三年前,你们母女,联合容太妃与绮罗,害得我腹中胎儿与紫晴无辜惨死;还是三年前,与冷睿渊那负心汉一起追我到崖边,对我下毒手,将我逼下悬崖!如今,你想用一杯茶就能抹掉这些罪恶,想用一杯有毒的茶水来抹掉你们当年的胡作非为,呵呵,你们想得美,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可是,我告诉你,上官燕,你一一休一一想!我,绝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我今天把你叫来,就是要处置你,我要你们每一个都付出代价,为我娘、为我孩儿、为紫晴,为……汐太妃等讨回公道,我要你们的血,来祭拜她们的冤魂!”
随着控诉,冷君柔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幕幕往事,重新感受当时的痛,不禁潜然泪下,为一个个无辜的生命,为自己那可怜的娘亲悲鸣不公,于是,她命李浩带人把上官燕劫持,命人封锁整个大殿的门窗,然后,从护卫手中抢过一把剑,正式对付冷若甄。
她不急着一剑结果冷若甄的性命,而是追着冷若甄,一剑接一剑,先是削掉冷若甄的发髻,然后是头发、身上的衣服、佩饰,一直不刺中冷若甄的身体,而是瞄准冷若甄身上的衣物,解气地看着冷若甄被吓得花容失色,屁滚尿流。
“娘,救我,救命啊,我受不了了,娘,好恐怖,娘……”冷若甄边到处躲避,边哭着大喊,确实,如果一剑刺中她的心窝,兴许痛,但毕竟干脆,绝对好过像现在这样一次次地濒临徘徊于生死边缘。
她很清楚,再这样下去自己铁定会疯,被这该死可恶的冷君柔给弄疯,同时也后悔当年不该为了什么大家闺秀和娇柔婉约而排斥练武,假如自己有兰儿的功夫,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反击之力地任人宰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