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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阳拍着胸脯,在一边循循善诱,具体怎么跟娄知县说,他也准备了软硬两个措施。
“亲娘嘞,事情是越来越麻烦了!”
老邢不停的抓着头,在去同福客栈和回衙门这两个选择上摇摆不定。
“别犹豫了,快带我去衙门!现在这镇上被小米搞的人心惶惶,要是因为你在这犹犹豫豫,没第一时间带我去跟娄知县解释清楚,导致不能及时处理此事,引起镇上的骚乱,到时候,你可是也要担上一部分责任的!哎~~影响仕途啊~!”
方阳叹息一声,故意把事情说的严重点,吓唬吓唬最在意仕途的老邢,帮他做选择。
边说,方阳还边注意老邢的神色,见老邢听完他的话后,明显有回衙门的意思,方阳就打蛇随棍上,直接一把拉起老邢,头也不回的往衙门走去。
“干什么?你放开我,放开我,不然我翻脸了啊!我说你……”
老邢被方阳拉着往前走,见有行人经过,他装模作样的挣扎着,保留一下自己身为捕头的颜面。
等没人之后,他立马借坡下驴,还在前面领着‘不知道’衙门在哪儿的方阳,往衙门而去。
在老邢的带领下,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七侠镇衙门门口。
方阳站定之后,抬眼看去,只见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黑底金字的大匾额,上写着‘七侠县县衙’五个大字,匾额下方,两扇高大厚实,嵌满拳头大铜钉的朱漆大门向内敞开,门内不时有捕快斜夸腰刀进出。
在衙门门口右边,一个大粗木架上架立着一只一人高的,牛皮所制的‘鸣冤鼓’,‘鸣冤鼓’左右两边,各站有一人,看服饰乃是站班衙役。
方阳跟着老邢直往里走,有老邢这个捕头带着,自然没人出来阻拦,进出的捕快和衙役还都热情的和老邢打着招呼。
对于会有这么多捕快和衙役这一点,方阳早就习以为常,不像他小时候,第一次见到衙门有这么多人时,他还大吃一惊,毕竟在电视里,就只有老邢和小六两个捕快出现。
进了衙门后,由于此刻无人打官司,不用升堂,所以娄知县并不在公堂上,而是在后院内府办公,故此,方阳便跟着老邢畅通无阻的走进后院。
这七侠镇的县衙内府,一个护卫也无,不像有些知县老爷的住所,护卫重重,时刻担心自身安危,不让闲杂人等入内,且方阳一路走来,见这内府之中有些破旧,往来的丫鬟仆人也只有零星几个。
由此可见,这娄知县对自己的官名、官声还是很自信的,不怕有人害他,应当和电视中所说的一样,是一个正直的清官。
过得片刻,方阳和老邢在一扇掉了漆的雕花木门前停下,老邢示意方阳稍等,就抬步上前敲了敲门。
“进来~!”
一浑厚男声从里传出。
正垂手静立的老邢闻言,连忙向方阳招招手,便推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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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娄知县()
方阳进内,抬眼看去,只见里面布置十分简单朴实,毫无奢华之意。
正对大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装裱好的,白底黑字的字帖,上书‘为公为民’四个大字。
字帖下方,靠墙摆放着一张暗红色的长条堂几,堂几之上,左右两边,各摆放着一只青花大肚长颈瓶,正中则是一观景盆栽不老松。
堂几靠前则是一张红木八仙桌,桌上放着一个托盘,盘中是未曾动过的馒头稀饭,看来这娄知县怕是连早饭都没吃。
而在八仙桌两边,则各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太师椅。
……
没等方阳多看,老邢几步走到屋子左侧,对正坐在一张摆满文书的长条大桌前,俯身签文办公的娄知县抱拳行礼。
接着,他也不管娄知县看没看见,行完礼就走到娄知县身侧,在娄知县耳边低语一番,并抬手指了指方阳。
哦~?
娄知县闻言,略感惊诧,他停下书写,起身将手中的狼毫笔小心翼翼的放置在青瓷笔架上后,才抬头看向方阳。
对一支不甚昂贵的狼毫笔都如此爱护有加,可见这娄知县平时手头并不宽裕。
娄知县凝重的直视方阳片刻,他见方阳面带微笑,风度不凡,不卑不亢的与自己对视,毫无惧意。不似一般百姓那样,被自己一看就吓得双腿发软,跪地磕头。
对此娄知县甚是满意,原本凝重的表情也转化为一丝笑意。
在娄知县看来,能像方阳一样表现的只有两种人,一是正气盈胸,胸怀坦荡,问心无愧之人,此种人见到父母官有敬而无畏,自不必怕他。
二是身怀绝技,武力非凡之人,此种人心高气傲,恃武而骄,自己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自不会放在他们眼里。
而刚才他听老邢说,方阳很可能是江湖中人,身怀武艺,所以他自然就将方阳划到第二种人里,对这种江湖中人,自古以来就有侠以武犯禁的说法,他身为一方父母官自然是慎重对待方阳,所以开始才会略显凝重。
但娄知县刚才对方阳打量一番,发现方阳面带微笑,毫无骄气、傲气,看着方阳就如沐春风,十分舒爽,且在他身上一点江湖草莽之气也无,反而有种淡淡的读书人的书卷气。
娄知县自认为官数十年,对识人相面之道,还是有点把握的,他本身就是一个文人,所以在他看来,方阳既然身有书卷气,虽是江湖中人,却也定是胸怀正气,心胸坦荡之人。
故此,娄知县自然就对方阳产生一丝好感,原本的凝重也被笑容代替。
方阳在娄知县打量他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在打量娄知县。
只见娄知县年约五十,不甚高大的身躯挺的笔直,略有几道皱纹的脸上红光满面,他额头宽大,长着一张四方脸,颇显威严。
花白的头发束起绑着块方巾,颌下留着三缕花白长须,双眼炯炯有神,不怒自威,显得一身正气。
由于没有上公堂,故此,娄知县没有穿着官服,而是身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袍,不显眼处还有着几处补丁,少了点官威,却多了份平和。
老邢在一旁见方阳和娄知县一直对视着,也不说话,他心中暗自着急,在他看来这娄知县就是天,就算娄知县脾气好,但也要礼敬对待,小心伺候。
现在见方阳这么不知礼数,竟敢和娄知县对视,还不知道上前行礼,他怎能不急,到时候惹恼了娄知县方阳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老邢这人遇事虽然有些乱来,但心地却是不坏,着急之下他是频频向方阳使眼色,偷偷打着手势,叫方阳赶快上前行礼。
方阳见老邢抓耳挠腮的样子,微微一笑,他也不想让老邢为难,就在老邢焦急的目光下,上前一步,向娄知县一抱拳,正待开口。
哪知道,娄知县却是摆了摆手,阻止了方阳:“不必多礼,你们江湖中人的规矩我虽然不懂,但也知道一些。”
说着,他看了眼老邢,老邢自以为很隐蔽的动作根本瞒不过娄知县,他好笑道:“小邢,你在耍猴戏?我娄某的气量虽不敢说能大到宰相肚里能撑船的程度,但却也不算斤斤计较之人,难道他不向我行礼,我便会怪罪于他不成?”
“嘿嘿嘿~!”
老邢闻言,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得挠着头,对娄知县傻笑着,颇具喜感。
他摆出这副模样,还真叫人生不气来。
娄知县见老邢这副样子,也是无奈的摇摇头,显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老邢这副样子了。
“请~!”
他转头不再搭理老邢,而是绕过长桌,伸手引方阳在太师椅上坐下。
方阳见状,对娄知县礼貌一笑,也不假惺惺的拒绝,直接大喇喇的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
见方阳如此豪爽,不客套,已经见惯了客套的娄知县略微愣神,不过随后他便抚须赞赏的看着方阳,在他眼里这是方阳有着赤子之心的表现,这才是真正的江湖儿女!
“上茶~!”
娄知县冲外面喊了一声,便在另一边的主位上就坐。
等丫鬟将茶水奉上后,娄知县对站在一旁的老邢道:“小邢啊,你先出去吧,我和方先生先聊几句,记得把门带上。”
“哎~!”
老邢弯腰点头,答应了一声,同时他冲‘不知礼数’的方阳使了个眼色,叫方阳注意点。
见方阳微微点头,表示明白后,老邢这才放心的带上门,走了出去。
“请~!”
娄知县端起茶碗,冲方阳举了一下。
方阳也是同样端起茶碗回礼,随后掀起碗盖,用碗盖将茶水表面的浮叶荡开,吹了吹,小抿一口。
娄知县喝了口茶后,便放下茶碗看着方阳,当先问道:“方先生,听小邢说,你原本就是七侠镇的人?”
“是啊~!”
方阳闻言点了点头,接着长叹一声,他轻抚着茶碗,“我两岁的时候,父母因故双亡,独留我一人无依无靠的在这七侠镇生活。后来十岁那年,幸得上天垂怜,让我得遇恩师,我便跟着他老人家出外闯荡江湖,这一走就是十年时间!昨晚才刚刚回乡。”
方阳也是顺着娄知县的话,便随扯了两句,但说到自己小时候一个人在七侠镇挣扎求生的时候,方阳还真是有些感慨,虽然镇上居民心善,对他照顾有加,但又怎能面面俱到,其中的艰辛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
娄知县见方阳感慨的样子,也是感同身受,他完全能想象到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想要独自生活下去,是有多么的艰辛。
“往事如风,皆已逝去!不必多做他想,况且你如今器宇不凡,风度翩翩,足以告慰你父母在天之灵!”
娄知县摆摆手,先是安慰了方阳一会,接着话锋一转,盯着方阳,“不过~刚才小邢说雌雄双煞落网之时你就在现场,且告知他其中怕是有所误会,不知此事你能否跟娄某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