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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从画舫里带到岸边之后，凌可心选择性忽视自己被撕的稀巴烂的衣服，披上了男人烤干的外衫，率先认错。
第168章 提笔纸三行13：先认识你的人，明明是我（）
宁羽追面色平静，只是手指轻轻颤了颤，耳根子也逐渐变红。
“是我的错。”
凌可心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好吧，那就是你的错了。”
宁羽追：“……”
宁羽追把她安顿在破庙里，跟她道：“你在这里好好等着，我出去给你买衣服，很快就回来。”
凌可心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等你。”
等你回来，看你怎么解释你的禽兽行为。
宁羽追抬了抬手，似乎还想说什么，脱口而出只有一句：“注意安全。”
然后便离开了。
男人走后，凌可心把良心从包袱里拽出来，问：“男人太厉害怎么办？”
良心：“……”
凌可心又问：“男人太衣冠禽兽了怎么办？”
良心：“……”
凌可心：“哎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昨天……”
“我知道。”良心撇了撇嘴，抱着他的蛋，“一堆马赛克，不想提。”
“嘻嘻嘻。”凌可心又露出她标志性的贱笑。
不过一会儿，破庙里就有人进来了。
不过来人不是宁羽追，而是洛如是。
她提着剑，杀气腾腾地赶过来，找到凌可心之后，剑尖指着她的脖子，道：“你这个狐狸精！”
凌可心抱着仓鼠，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没你骚。”
“你找死！”
洛如是气急败坏，一身灵力涌至剑上，眼看着就要朝凌可心刺过去，突然一道柔和的白光闪过，包裹住她的剑。
那白光再散开的时候，洛如是手里的剑，直接散落成好多块。
她睁大了眼睛，瞠目结舌。
这画鬼……
凌可心抱着手里的琵琶，指尖轻轻附在上面，轻声问：“你当我只是个会弹琵琶的弱女子吗？”
“可你弹的琵琶明明一点儿都不好听！鸾雨门的书童们都说过的！”
洛如是依旧不敢相信。
也许在她看来，若是能用音律做武器，那弹出来的曲子也必定十分好听。
只可惜，江湖最忌讳故步自封，你若不能推陈出新，那永远练就不了大功。
“她弹的曲子，乃是人间最好的琵琶曲，只可惜你功力太浅，尚未领会到。”
宁羽追恰好赶回来，向洛如是解释。
洛如是看了看宁羽追手上拿的女子衣物，再看看只披着一件外衫的凌可心，身子直接踉跄了两步，差点儿摔倒！
“师弟，你……”
“我破了这画鬼的身子，今日_我便回鸾雨门，向师父他老人家，亲自认错。”
宁羽追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凌可心身旁，把衣服递给她，“看着颜色不错就买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凌可心连忙把衣服接过来，腆着脸笑道：“只要是你给我买的，我都喜欢。”
宁羽追摸了摸凌可心的脑袋，没有回答她的话。
但是，对宁羽追这种禁欲的仙门修士来说，能主动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超出人的想象了。
“师姐，你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再说这话的时候，宁羽追没去看洛如是，他的逐客令，来的那样快，那样狠。
师弟，明明……先认识你的那个人，是我啊……
第169章 提笔纸三行14：以后的路，我陪你（）
“师弟，你告诉我，是不是这个画鬼逼你的！她给你下药了是不是？这不是真正的你，师弟，你说话啊……”
洛如是的声音，几近崩溃。
她接受不了，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
就这样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女鬼给抢走。
“师姐，你不要闹了。”宁羽追的声音越来越冷。
他拉起凌可心的手，转头对着洛如是，道：“从你前日联手恶鬼对付我，到昨日大师兄迷晕我带妆梦去找河神，我都看在眼里。
此时此刻，我还能叫你一声师姐，都是看在往日的情谊上。
师姐，请你不要把我这最后一丝幻想，都给打破。”
他的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
对于至亲至爱之人，更是容忍不了背叛。
此刻还能平静地跟洛如是讲话，完全是因为，他们都是鸾雨门的人。
洛如是死死咬着下唇，忍不住、再也忍不住地，哭出声来。
她知道，在自己师弟面前哭，很丢人。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
洛如是悲愤地转身，含恨而去。
在她走后，凌可心双手搂住男人的脖子，道：“谢谢你。”
宁羽追沉声道：“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罢了。”
“不是这个。”凌可心摇了摇头，“在这世间，只有你，能听得出来，我弹的琵琶，其实很好听，所以，谢谢你。”
旁人觉得难听，是因为他们没有用心去听。
若是只抱着平常的心态去听她弹琵琶，她为什么要弹出上好佳曲给他们听呢？
只有宁羽追，他用心了。
所以能听到，在那腌臜声音之下，隐藏着的旷世神音。
“……先把衣服换上吧。”
宁羽追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抬起身子。
凌可心点头，背过身去换衣服。
他买的真全，多贴身的都有。
甚至……还有药膏。
涂抹……那地方的药膏。
果真是个细心的男人啊。
凌可心换好之后，抱起琵琶，“我们走吧。”
“以后的路，我陪你。”宁羽追走过来，“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杀人了好不好？”
“好。”
不知为何，眼眶有些酸。
不知为何，心里有苦有甜。
他的那句，以后的路，我陪你。
大概就是，她这一生中，听过最动听的情话了吧。
————
回去的路，途径莫府。
自从莫逍遥诬陷宁羽追之后，宁羽追就不插手莫府的事了，接手的人，换成了楚行烟。
据说，莫逍遥在自己老爹死后，整日梦魇，梦到他老爹来索命。
每天都能梦到。
如此一来，就得了重病。
而莫家的二少爷也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山贼，因为长得有几分姿色，直接被山贼抢去做压寨夫人了。
那群山贼，可不管他是男是女。
狠起来一伙人接连着一起上。
朝廷派人去收服这群山贼，贼窝倒是一锅端了，就是这莫二少爷……
也不堪屈辱重负，悬梁自尽了。
曾经的秦淮大家莫家，如今已是人去楼空，破财的不像样子。
站在莫府门前，宁羽追念了经书，替死去的人超度。
然后，问凌可心：“你还没有告诉我，你那幅画低端，为何会写着我的名字。”
第170章 提笔纸三行15：灭门（）
“不过是前尘往事罢了，”凌可心笑了笑，“你既然有了新的生活，新的身份，那些事情，忘掉就好。”
那些不美好的回忆，留给她一个人记着就好。
道长，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会一直在你身后，支持你。
风雨无阻。
“可是你不告诉我，我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事没解决，有些……不爽。”宁羽追微微撅起了嘴巴，倒像是在……撒娇。
浩然正气的道长也会撒娇？
莫名让凌可心觉得有些反差萌。
“莫府的这三条人命，是老天欠我的。”凌可心上前几步，对着莫府的大门，轻声道：“等我们拜完了你师父，我就告诉你，所有的事情，如何？”
“好。”
————
尸体漫山，血腥味蔓延。
天空不时有几只秃鹫飞过，欢快地叫嚣着。
鸾雨门的大堂，还散发着乌黑的鬼气。
怎么，会这样？
他们不过是离开了不久，这里就……惨遭灭门！
“道长……”
“分、分头去看看吧。”宁羽追转过身去。
对不起。
他不想让她看到他崩溃的样子。
凌可心也明白，现在的他，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我去藏书阁那边看看。”
凌可心出了大堂的门，穿过一路尸体，走进藏书阁。
那些曾经笑话过她的书童们，都变成了一具具尸体，横七杂八地倒在地上。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
进了藏书阁，里面已经是血肉模糊。
书架上的书，都被人拽下来，胡乱地翻腾。
倒像是来找什么宝物一样。
物是人非啊。
凌可心往里走着，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哭泣声。
还有人活着？！
她寻着这哭泣声找过去，发现是洛如是！
她腹部开了一个大孔，里面流着汩汩鲜血。
眼角有泪水滑过，嘴里也不停地吐血。
救人要紧。
凌可心走过去，打算用自己的妖力先把她救活。
可没想到，洛如是居然拼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把她推开。
凌可心：“……”
不救就不救，你以为我稀罕把你救活呢？
洛如是狠狠吸了一口气，“不用你假惺惺！”
“那你死在这里吧。”凌可心也没停留，即刻起身，却没有立刻走开。
因为，洛如是抓住了她的脚。
这女人……
“怎么，想让我送你一程？我没这功夫。”
“哈哈哈哈哈！”洛如是笑了，笑的猖狂，“云妆梦，你以为你躲得掉吗？我死了，你也不会好过！”
话音落下，从书架的后面，走出来一位和凌可心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
不同的是，她浑身血污，手持长剑。
不同的是，她看人的眼神，带着一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