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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天成的脚步顿了顿,但紧接着他就毫不迟疑的大步而去。
赵副官走在最后,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贺天成的背影,然后,回过头来惊讶得看了一眼绝望的颓然摔回床上的男人。
是他多心了吗?
(十五)
石柱的伤养好了,在这期间,那个跟在贺天成身边的赵副官每天都来看他,而送来的饭也不再是什么馊的,石柱常常的想那一天贺天成说的话,他能听出那话里的威胁,他不知道师傅们怎么样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被怎么样,但他至少知道,如果他再绝食的话就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有饭顶着,石柱的身体也慢慢的重新结实了起来。
贺天成照例地听完赵副官的汇报,挥挥手让他下去了,他把自己深深的埋在宽大的藤椅中,心里郁卒到极点。
怎么会无法忘掉那张讨厌的脸?贺天成克制不住自己,他想知道那个男人的情况,可知道了以后也不痛快,连日来,这样反反复复的情绪已把他折腾得烦躁不堪。
此时,窗外夕照昏黄。
贺天成终于站起,他再也不愿想了。
戏园里,台上的林云生正在哀婉的唱着,而在二楼包厢中,侍立一旁的赵副官不时地偷看贺天成的神色,贺天成面无表情。
“大帅,”赵副官忍了一会,终于小心的开口,“刚才林老板着人来说,他的戏完了要来请安呢。”
贺天成讶异的看了他一眼,赵副官会心一笑,贺天成转头看向台上,那林云生正唱的专注。
仔细想来,好像是有些日子没见这个林云生了,好像是…自从抓了那个男人回来以后…
见鬼!贺天成皱眉,怎么又想起那个男人了。
林云生一身白衣的从右侧楼梯上来了,右边坐着堂客的包厢里一阵骚动,“林老板!”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娇滴滴的叫,林云生回过头来微笑示意。
俊美风流,白衣倜傥的林云生,他的魅力还是那么的大啊,贺天成低下头笑起来。
不多一会儿,林云生清朗温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贺大帅。”
贺天成回过头来,“…赵副官,开眼吧,我们的林老板更加魅力非凡了。”
赵副官附和着,“那是自然的。”
林云生淡淡一笑,“说笑了,魅力再大也不过是个戏子罢了,有谁会真正放在心上。”
贺天成的眼睛眯了眯。
林云生缓步走过来,慢慢的坐下了,他总是如此洒落随意。
“贺大帅最近忙啊,多少日子不来捧场了?”
“啊…是啊,最近忙。”贺天成打着哈哈。
“…听说大帅正在抓暴民?”林云生忽然问的突兀。
贺天成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全北平的人谁不知道,”林云生的手轻轻摸着桌沿,他似无意般轻描淡写的,“…我还听说大帅抓了那个人?”
贺天成的瞳孔收缩,“…那个人?”
“是啊…可那个人真的是暴民吗?想必大帅您已经亲自审问过了吧。”聪明如林云生,怎么会看不出贺天成的脸色开始难看,但他看上去浑若未觉。
贺天成微微仰起了头,打量着他。
林云生毫不畏惧的回视。
片刻,贺天成猛地站了起来,“赵副官,咱们走吧。”
“…是,”赵副官不满的看了一眼林云生,这个人,看不出还这么迂,想来找乐子没想到反惹了气。
贺天成已头也不回地走了,赵副官连忙跟上。
在他们的身后,林云生一动不动的坐着,这些天的不安揣测,没少让他受煎熬,但直到此时,他心底的某处才真正开始一点点的发冷,他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十六)
回去的路上,贺天成一句话也不说,赵副官从反光镜里不时望望他。
“大帅,现在去哪?”
“…”贺天成没有理他,得不到回复的赵副官只好往家中开。
“先去大牢吧。”快到家时,贺天成突然说话了,他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赵副官一愣,“大帅?”
贺天成不耐的打断,“好了!别叫我说第二遍。”
整个石牢,除了走廊里一点昏黄的烛光,到处漆黑一片,在贺天成的示意下,赵副官端起蜡烛照着,一起来到三号石牢。
三号石牢里静悄悄的,微亮的烛光映照下,只见那人正背对着他们躺着,赵副官看看贺天成,贺天成面无表情。
半晌后,贺天成回身就走。
“大帅?”赵副官轻声地叫。
“…这个人…半小时后送去新宅。”
石柱不知道是谁要提他,在看到赵副官的时候,他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而在踏进贺天成新宅的时候,这种不安更上升到一个极限。
贺天成的新宅,座落在海淀的贺家花园子里,是三幢错落分布的白色洋楼,其中,较左的一幢住着贺天成的两位夫人,较右的一幢住着贺天成的两位姨太,而贺天成自己,则住在正中的那幢。
这里和老宅不同,除了仆役,还有站岗巡逻的士兵,而所有的这些人,在经过衣衫褴褛的石柱身边时,都显得意外吃惊。
石柱更加惶然无措,他的手被锁着,走三步就被身后的大兵推一下,踉踉跄跄,几次差点摔倒。
赵副官目不斜视。
不一时到了,赵副官挥手止住二人,自己上楼去了。
石柱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站在原地,又几个下人走过,有些讶异的打量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后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身居家便服的贺天成出现在了二楼的雕栏处。
石柱的脸顿时煞白,竟然真的…是他!
贺天成不动声色的俯视了他一会儿,就转身进屋了,赵副官随之下楼。
“带上去。”赵副官对那士兵说,石柱的腿开始发软,他克制不住地想往后出溜,“不…”他不知该怎么办,该去求告谁,他害怕,他是那么的害怕,他的身子才刚好,那个男人就又想来祸害他了吗?
这种时候被带到这种地方,再加上上次的经历,石柱再傻也觉出贺天成的意图。赵副官和士兵几乎是架着他拖上楼去的。
一个老妈子站在左侧客房边,“老爷吩咐了,先带他过来洗洗。”
赵副官早就给石柱身上的味儿熏恶心了,他忙推他过去,石柱踉跄了一下,惨败着脸死死的站住了,赵副官又推他,石柱猛地开始了反抗。
“你疯了!”赵副官万万没料到老实懦弱的石柱竟然敢反抗,一个没留神,给他挣脱了就想往楼下跑去,“刘果子,快逮住他,你他妈是个死人啊!”
那士兵冲上来截他,石柱也不知哪儿来的魄力,他胡乱挥打了一通,又一推,那个士兵就摔在了一边,石柱一愣,这工夫赵副官已上来抓住他,“你好大的胆子!!”他断喝。
石柱怔怔的,半晌后,肩膀慢慢的垮了下来。
(十七)
二十多年来,石柱虽说有点武艺,却从不惹事生非,与人争斗,更别提招惹官家了,在他的心目中,那些为官当兵的都是天王老子一样不能得罪的人,不然,他们就能治得你连骨头都不剩,所以,在看到士兵被他推倒在地的那一瞬,他一下子就愣了、气短了,再叫赵副官一喝,先前的那一股子劲儿就一点也不剩了。
浴室里,洁白的大理石浴缸里早就放好了水,石柱却呆呆的站着,自从被硬搡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未曾动过,久久后,门外响起赵副官的声音,“洗完了没有?”
石柱一个机灵,“…”
“你在干嘛!”赵副官听不到回音,忍不住推开门来,却正见像木头一样呆立着的石柱,他不禁愕然。
石柱畏怯的看了他一眼。赵副官恍然,他顿时就火了,“你他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赵副官咬牙切齿,说实话,对于这个男人跟贺大帅的关系,他早已看出个七八分,只是打死他他也不相信贺大帅会看上这么个东西,一准他只是一时昏了头,想玩个新鲜的罢了,可是这么个货色…也未免太差了吧。
反正赵副官是极度看不上石柱,觉得他不仅粗笨,还傻,还他妈窝囊!白长得跟个汉子似的。
“…”石柱的头低下去。
“怎么着?还想我找几个兄弟来侍候着吗?”心里想着大帅可能已等得不耐烦了,赵副官的口气也是越来越不好,看来是非得动手了,“刘果子…”
石柱垮着的肩膀僵硬了起来。
“把他给我摁水里去!”赵副官喊着刘果子一同逼了上来,石柱的手颤颤得握起。
接下来三个人就揪打成一团,石柱不敢还手,他只是反抗着,那两个人一时也奈何不了他,可就在一片混乱时,石柱猛地感到后颈一紧,整个人被拖起半个,狠狠的甩在了一边。“呜!”
“…大帅!”在看清来人后,剩下的两人一起立正,赵副官还揉了揉自己在混战中被打痛的脸。
贺天成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滚下去!”
两个人互相望望,一言不发灰溜溜的走了。房门紧闭起来。
贺天成目光复杂的看向了摔在一边一动没动的男人。
他的眉头皱起来。
这是个什么东西?!近看之下,破衣烂衫,脏了吧叽,简直更加惨不忍睹!贺天成越看越心烦,也就更加火大,他猛地大步上前,一把拎起那个男人就往浴缸边拖。
石柱一惊,他手足无措的开始反抗,但贺天成的力气大得惊人,他的衣襟被抓住,根本挣不开。
“别…”石柱拼命想掰开贺天成的手。
贺天成根本不再看他,死拖活拽。
“我不洗…”眼看着浴缸越来越近了,石柱仿佛大难临头般惊惶害怕,不!他决不能洗!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