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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影进屋忙将房门关上,穿过花厅进到内室,果见一人端坐在椅上。
白衣胜雪。
身后的格子窗内透出的葱郁将他的轮廓拢起一抹淡绿,清润的像是绿竹。他一手微掀了雪白的斗篷,一手端茶,斗篷随着头微低,依稀可窥的他抿在杯沿的薄唇泛着剔透的粉嫩色泽,修长的指在白玉瓷的映射下羊脂玉一般的剔透,偏偏那动作,又是那般优雅高贵得无懈可击。
拂影倒是对他的突然出现渐渐适应,遂想起腰间的那块玉,伸手摘了递到他跟前,戏谑笑道:“阁下可是来拿回这块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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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故人篇:第十九章雪影惊鸿]
那玉火红如莲,血色剔透,妖异的魅惑,映着那手,却觉成了陪衬,那抹血色盈盈的落到她的手心,浮起淡略的粉嫩,将那手衬的愈加白皙的近乎透明,仿佛伸指一碰,就会白瓷一般的破裂。
那人的眼光一顿,却放下茶展,伸手将那玉轻轻推了回去。
拂影诧异的看他,微皱了眉头,正要说话,他却一手拖着她的手背,一手用食指在她掌心轻轻写下两个字:
送你。
背手的触感微凉而温热,那指尖在她手心缓缓的滑移,指尖上的清凉便也轻轻的留了一路,带着一种奇异的触感,痒痒的细细的拨着心中的弦。
直到那手离开,拂影还可以感觉到手背上残留的温度,和手心留下的清凉,像是夏日河底凉润的水,柔柔的从心中涌起来。
掌心的玉像是一团火,将那两个字燃了个透彻。
那人在斗篷后静静的看她。
她脸上微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很快恢复平静,笑着又将那玉赛回去,淡淡道:“无功不受禄,公子的礼,拂影受不得。”
白衣人略略挑眉,窗外的风吹起他面前的纱帐,依稀可以往得到冷硬优美的下颚轮廓和唇间似笑非笑的笑意。
他微抬了手似要重复方才的动作,拂影忙闪身一躲避过去,从桌上拿了纸笔放到他面前,淡淡道:“公子若是不方便说便写下来吧,男女有别,还请公子自重。”
白衣人似是一诧,抬眼看她。
拂影却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目光肆意在她眉目间逡巡,微微不悦的皱眉,却敏锐发现他面前纱帐下露出的薄唇掠起一个胆略弧度,似是在笑,也只在一诧间,那纱帐随风滑过,再也窥不得一丝容颜。
心中对这人不由得生了警惕,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楼府,功夫一定不凡,加上那次见他仅用一簪就取了一人性命,心中自是对他半分防备半分感激,再说,他的容貌声音目的皆不得而知,她若是留了这玉,万一惹祸上身,她去哪里找他应对?
那人却仿佛会读心术,强硬的拉了她的手,仔细的写道:
我不会伤你。
拂影不置可否,用力在他掌中抽出手,他却不紧不不松的捏住,滑腻的肌肤在掌心滑过,带着细腻的花香触感。
手被他捏住,她自是恼怒,脸色气的绯红,偏偏又叫不得喊不得,这是不是哑巴吃黄莲又苦说不出的感觉,这样想,着脸上不自觉地冷起来,像是突然隔了一层寒霜,漠然的看他,淡淡道:“公子说是不伤,这又是什么,公子要拂影怎样信你?”
白衣人见她动怒,一脸的桃花粉嫩,双目微瞪,清冷如霜,竟多了一份娇憨可爱,不由自主地松了手,又忍不住低低一笑,那声音含糊沉闷,却也清晰的存在,闷钟一样的响着。至少,她知他不是一个哑人。
院子里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进耳里,拂影一怔,看了看白衣人,提着群角跑出去,却见一个青色身影缓缓走过来,唇角含笑,面容温润如玉,仿佛一缕凉爽清风迎面拂来。
他身后的小环则满头大汗的跟过来,眼神委屈幽怨的看她:“小姐,你确定记得丢了么?”
拂影一时也忘了屋内的白衣人,忍不住一笑,柔声安慰道:“好啦,一会给你赔不是。”欣喜地走到慕容澈身边,拉住他的衣袖亲昵地笑问:“二哥怎么过来了?”
慕容澈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神色,随即黯然的沉下去,望着她禁不住温柔的笑道:“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
拂影脸色一滞,随即低声呐呐道:“二哥也知道他来过了?”
莫荣澈突奇怪的向屋内看了一眼,诧异的问道:“影儿,你有客人在么?”
拂影身体微滞,略略有些不自然的回道:“没有,二哥,怎么了?”说完竟有些紧张的看他,她平常遇事还算镇定,说起谎来也可脸不红心不跳,可偏偏自小到大无法在慕容澈面前说谎,总觉得慕容澈那双眼睛清明的仿佛什么也能看到,偏偏望着她的眼神又那般温和,欺骗也成了一种过错。
这次,终还是说了。
好在慕容澈没有说什么,只淡淡笑道:“没什么,方才似乎看到一抹白影一闪而过,可能是二哥看错了。”
拂影心虚的一笑,忙把他让进屋内。
慕容澈又是淡淡一笑,低下头迈过高高的门槛,微微弯起的唇角却带着些许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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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故人篇:第二十章红药栏杆]
屋内花厅的桌上摆了一盆四季海棠,淡黄的花瓣一团团一簇簇热闹的挤在一起,在暗朱的窗格间越发显得娇嫩动人、多姿袅娜。
拂影和慕容澈说了些家常,零零碎碎的大半个时辰就这样过去,待他走时,院内花蕊葱郁,姹紫嫣红的怒放,他一身月华青衣,在那样的背景里,带着些许孤寂。
开了院门,他终于止住脚,却并未回头,只望着眼前的低矮门槛,声音压抑的沙哑生涩。
“影儿,若是一定要嫁人……”他顿了顿,方才轻声说道:“二哥虽然不及轩辕菡,但会用生命护你周全,定不会让你受半丝委屈,我……”
“二哥不用为我担心,我能应付的。”
拂影情不自禁的打断他,只以为他担心她斗不过轩辕菡落得一个不堪下场,才要保她,可是现在的她,只怕什么也由不得,知道无望,知道不堪,也只能和那扑火的飞蛾一般,玉石俱焚,灰飞烟灭,可她也不想连累他。
从小对她这般温柔体贴的二哥,这般对她爱护的二哥,她哪里舍得呢。
可是她终究不知道,这一份担心里还夹杂着太多说不出的情感,像是依附在担心上的渴望,淡淡的,又浓浓的,却树牙一般疯狂的生长,填在心里,涨得满满的。
于是,这句婉约的拒绝便变成了一根刺,轻轻的扎进去,却天翻地覆的轰然而裂。
他几乎站立不稳,伸手扶住院旁的木栏支撑身体,修长白皙的指在那木上微微泛着淡淡的青色,他吸了口气,方才扯出一个温和的笑意,却无法坦然地回头,只注视着前方轻声道:“也好,二哥不再栏你,是二哥唐突了,我先走了。”
于是他抬脚离开,步子却走的略带虚浮,像是逃离一般,那抹青色的背影便像是浮动的青云,全身围绕着一层浓浓的雾气,似是哀伤,又似是许多说不清的心痛。
拂影望着那背影突觉得不安,困惑的唤了一声,他却加快了脚步,衣袍一闪,葱郁的枝叶间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傍晚时分,楼幕然又叫人送来一些账簿,分柜的掌柜也顺势过来拜访,拂影心头纷乱,叫小环打发了,脑中翻来覆去却是慕容澈走时情形,越觉放心不下,让小环准备了轿子匆匆向慕容府行去。
斜阳出落,铺的平整的青石上撒了一层金色的昏黄,映着远处浓郁的炊烟,像是蒙上一层金雾,这时的街上最是热闹,商贩的叫喊声不停,拂影心中浮躁,愈发觉得那叫声刺耳难耐,忍不住皱眉,这时,轿子却是停下了。
微掀了轿帘,一指宽的缝隙中隐约可见白皙娇美的脸,若隐若现的似是人面桃花,低了声音,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这才问道:“怎么回事?”
抬轿的小厮压低了声音躬声回道:“小姐,有个人截了咱们的轿子。”
拂影不由一怔,这种事并不常见,楼家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平常人远远的看见也只有避开的道理,那还有截了轿子的,这才抬眼看过去,却见一个黑衣人笔直的站在轿前,对她不卑不亢的行礼,声音冷漠的透过轿帘丝丝的传了过来。
“姑娘,我家主子请姑娘上楼一叙。”
拂影认出那人是轩辕菡身边的护卫,愈加烦躁难耐,闻言抬手掀了轿窗上的蒙帘,抬头望去,依稀看得到那飞檐的楼层上坐了一个人,黑衣如墨,愈加显得面庞如玉,绸缎般的发顺直的束在脑后,远远看去竟比那衣还要黑些,突然忆起他的发扫到脸前发出的淡荷清香,脸不自觉的发热,仿佛鼻端那种清香还在萦绕不断,见他慵懒的斜倚朱栏,目光冷冷得投落过来,像是夜色里清冷的月光,她正抬头迎上去,四目相对,拂影心头猛地一跳,忙松了手,落下来的布帘遮住灼人的视线,怔怔的坐在轿子里,心还在跳个不停,仿佛随时都会迸出来,定了定神,想着要去探望一下慕容澈才能放心,才轻轻咬唇道:“告诉你家主子我稍后就到。”
那人却是依旧站在那里,并不让路,拱手道:“还请姑娘马上跟属下来,主子最不耐等人,怪罪下来,属下也不好交代。”
拂影不由暗暗恼怒,也知道轩辕菡招惹不得,想起以往忤逆他得到的那些后果,仿佛伤疤又一次被揭开,痛得厉害,咬了咬唇,嘱咐一旁的轿夫去慕容府打探消息,这才无奈的轻叹:“请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