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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会杀了米妮。
心中的破坏冲动从未止歇,只要看到米妮,她便想要伤害她,杀死她,吞食她的血肉,将她容纳为自己的一部分。爱丽丝不明白这份冲动的原理,但她却知道,自己越来越难以控制这份冲动了。
不能够这么下去。
那么,必须在离开这里之前,将关系划分清楚才行。
她有预感,在这座大桥的尽头,有着通往地上世界的出口所在。
那么,就这样吧。
爱丽丝提着长剑,漠然地步入黑暗中的更深处。而紧紧地跟在她身后的米妮也仿佛陷入了某种不佳的心绪之中,一路上一言不发。沉默的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前行着,直到走到桥梁的尽头,几名试图拦截她们的骷髅弓箭手被冰之枪贯穿的时候,这份沉默也并未消褪。
大桥的尽头,是一座小型的平台。除了几名沉睡的骷髅士兵以外,便只有几块会发出红光的小型立石和一扇由数座铁栏构成的巨大铁门——当爱丽丝路过一块立石的时候,在立石发出红光时尽头的铁门也发生了变化,用于构成门户的部件进行了一连串复杂的机械活动。
很显然,这是一个机关门。当合适方位的立石被激活的时候,通往前方的道路便也会开启。换做以往,爱丽丝或许会等米妮将这座机关破解,然后堂堂正正地从正门进入。然而这一次,她却并不打算这么做。
她来到铁门之前,伸出了手。
“金属支配。”
下一刻,巨大的铁门便悄然融化,一个足以通过一辆马车的大洞被爱丽丝的力量所开辟出来。而她也再不迟疑,向前便踏入了门后的石宫之中。
大地,摇晃起来了。
在爱丽丝踏入铁门的那一霎那,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地下湖泊,以及架设在湖泊中央的一道石桥。而当她的脚尖落到地面的那一霎那,湖泊中的冰水便如沸腾一般翻滚。
“什么!?”她下意识地抬起手,便将跟在她背后的米妮挡在身后。然而她很快便发现这是多此一举。因为,出现在她面前的并不是陷阱机关,而是……
一个欢迎仪式。
在石桥的两侧,一个又一个的图腾大柱轰然升起。它们像是南海的蛟,也像是巨大化的鳗鱼,它们有着类似于龙的形态,但却摆出了恭迎的姿势。而在桥的尽头,一座巨大的石棺正等候着她。
“好大的场面,这便是这处地下宫殿的主人了么?”爱丽丝冷笑一声,就那么提着剑朝石棺的方向疾冲。她的动作很快,或许石棺中的沉眠者还未来得及爬起便会被她一剑击破!
然而,直到她来到石棺的面前,也没有任何突然冒出来的东西试图袭击她。出现在她面前的,只有一张放置在石棺上的便签。
她抬起手,拿起了那张薄薄的纸。
“唤风者的号角我已取走,想要的话请到溪木的沉睡巨人酒馆面谈——一个朋友……什么乱七八糟的?”
爱丽丝皱起眉头,将那张纸翻来覆去地看。她知道溪木镇有一个沉睡巨人酒馆,但是唤风者的号角……那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是留给别人的信息吗?”爱丽丝心想道,将字条放了回去。然而就在她收回手的时候,她却发现,这张便签似乎……太新了一些?
有人最近来过?
爱丽丝猛地转过头,几具倒毙在地上的尸鬼尸体便立刻被她注意到。那些尸鬼附近有着许多战斗的痕迹。而这些痕迹却都指向了一个方位——一扇隐秘的石门。
这里……是出去的路?
她猛地一斩,便将眼前的石门劈开。一个幽长的通道随即出现在她的面前。而随着通道的洞开,迎面便传来了一股微风。
一股清凉的风,新鲜的风,地上……的风。
这里,通往地表!
她偏过头,便要招呼还在朝这边赶过来的米妮。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腰侧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刺痛。仿佛就像是被一根针扎了一下似的。
有点……麻……
少女眼前的世界旋转起来了。迎接着她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外篇…海尔根废墟()
外篇·海尔根废墟
夜,暴雨如注。
天上有着很厚的阴云,它们低垂垂地压下来,就像是一张深色的幕布一般顶在头上。赤月和银月的光芒都被这厚重的黑色幕布遮挡,封闭,仅有一点点余晖不甘心地洒下。
雨很大,轰鸣如雷。透过重重雨幕,依稀还可以看见海尔根堡的棱角。
夜幕之下,残缺的要塞寂静且冷漠。仅有几点从完好建筑中透出的火光证实了这并不是一座空城。火光很暗,在大雨中更是照不了多远。而这能够借着火光看到城堡棱角的地方,自然也就是要塞之外的岗哨了。
“阿嚏!”一个红鼻子的家伙不满地抱怨了一句。“这见鬼的天气!吉娜莱丝在上,为什么我们要在这么倒霉的天气里值夜?”
“知足吧。”哨塔另一边的一名剑手回答道。他大概有四十岁了,两鬓因常年服役而略显斑白。扶着剑柄的右手上有着粗糙的老茧,更进一步地强调了他的资历。
“想想老独眼他们,比起那些要在这大雨天出去巡逻的哨兵兄弟们,我们的差事已经是很轻松了。或者说……”剑手微微偏过头,看向在雨幕中黑幽幽的要塞。
“……你想去那里面巡夜?”
红鼻子的军士打了个寒噤。
“那就算了。”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或许是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些软弱,便又随后补上一句。“做事总不能半途而废,这才上半夜呢。”
剑手‘啧’了一声,语气中带上了一点嘲弄的味道。即使在大雨冲刷地面的轰鸣下,这点微妙的语气变化也很明显的表现出来了。
“轮到你值守要塞下层的时候我会为你喝彩的。”剑手挑了挑眉毛,说道:“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这下子,那位顶着个红鼻子的军士便连脖子都红起来了。他握紧了拳头,微微扩大的鼻孔述说着他的愤怒。或许下一刻,他便会对面前的剑手饱以老拳也说不定。
“你……”军士涩声低吼着,向前踏出了一小步。
倘若这里只有两人,或者剑手不选择退让的话,或许真的会打起来也说不定。然而,在他踏出第二步之前,先前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第三人开口阻止了他。
“好了,”坐在哨塔中间火盆边上的十字弓手抬起手,制止住了红鼻子的军士。他有些责怪地看了剑手一眼,一只手按着红鼻子军士的肩膀把他推了回去。
“都是军团兄弟,何必弄得这么剑拔弩张的。”十字弓手是个诺德人,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宽沿铁盔,随着盆中火焰的跳动,他面上的阴影也摇晃不定。“谁值夜谁出哨是上面的安排,想太多也没用。反正,轮到谁,谁都别想跑掉。”
他扫了一眼站在哨塔边缘的剑手。说:“说不定,明天就轮到你去值守要塞下层。”
剑手轻哼了一声。
“我可不怕。”她如此说道,似乎是无所畏惧的样子。但其它两人都能够看见他扶着剑柄的右手已经下意识地握紧了。
数月之前,不详的黑色巨龙自东方而来,在海尔根要塞上洒下龙火与燃烧的流星。整整半个帝国军团,包括一支完整的战斗法师中队在内的两千余名帝国勇士几乎全数罹难。他们的躯壳连同要塞的岩石一齐熔化,当雪漫的搜救队赶到海尔根的时,那些嵌入石堡废墟的狰狞尸骸几乎将来援的军士们活活吓死。
‘他们没有死,他们……在下面等着我们!’一名精神有些失常的士兵是这样子对他的同僚们说的。
当然,这样的言论理所当然会被长官们称做是懦夫的恐惧。那名士兵很快便被遣送回老家。而相应的清扫工作也很快的进行了。
只不过是几个死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当时的军团战士都是这样想的。毕竟,自内战开始以后,死去的人已经成千上万。他们早已适应,也从未畏惧。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有三名夜巡的士兵失踪了。而在第二天,失踪的人数是五人。
军官们很愤怒,派出了一支强大的队伍进行搜索工作。然而,这样的搜索在持续了一整个月后也未能够起到一点效果。或许隔一天,或许隔两天,夜巡的士兵总会失踪那么几个。他们的死活无从得知,而他们的尸体……也没有能够找到。
渐渐的,驻守海尔根的军队开始出现了一些不好的流言。有人说这是因为帝国拒绝了塔洛斯的缘故,这些勇士的灵魂因此被拒绝在了松加德的门外。他们终夜哀嚎,徘徊失所,始终不得解脱。而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帝国人的血来作为进入松加德的凭证。
这流言一旦兴起,便如同野火一般连绵不尽。无论军官们怎么严令弹压都无济于事。而随着时间流逝,数月后的现在,海尔根要塞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了。
但是,要塞依旧是要塞。只要海尔根还在,风暴斗篷便绝无可能绕过霍斯加高峰的山道威胁到福克瑞斯。
“说起来,你明年就该退役了吧。”十字弓手拨弄了一下火盆,随口朝剑手问道。“按照军团的规矩,如果你愿意留下来的话,或许我们很快就要喊你做长官了。”
“我倒宁肯回乡下去。”剑手苦笑着,微微摇头。“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在雪漫,不回去看他们几眼,我一点也不放心啊。”
“会好起来的。”弓手安慰道。“我们这里是连通天际和西罗帝尔的要道枢纽。想必很快就会有更多的士兵过来协防。到那时候,请假回去探亲也是没问题的。”
他偏过头,看向暴雨中的海尔根要塞。静谧的城堡就仿佛一头可怕的巨兽一般默然匍匐着。宏伟,狰狞,而又寂静。
剑手叹了口气。
“就怕他们等不到那个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