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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萝端着汤圆进来,流萤忙上前接过。
沈烟从书中移开目光,问道:“她们都去了,你怎么还在。”秋萝盛了一晚汤圆,亲自送到沈烟手里,“也不少我一个,去了也是显得无聊,还不如在厨房里待着。何况姑娘夜里也是要宵夜的,秋萝去了,我要也去了可就没人了,旁人也不知姑娘的口味。”
沈烟舀了汤圆慢慢吃,芝麻馅的,搁了糖,闻着就觉得香甜,吃了几口后,见食盅里还有许多,招呼着两人,“也累了你们守我半天,这天儿也冷,我吃着一碗也够了,剩下的你们分了吧!”
两人道了谢,各自舀了一晚坐下慢慢吃着。
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喧哗声,忽远忽近,忽高忽低,沈烟抬头望向窗外,流萤放下碗,走到屋外凝神听了一会儿,又折回来,“是绿意那新搬得园子,想是吃的正热闹着。”
沈烟“嗯”了一声,许久,流萤都没有听见她再说话,突然有听见她说了一句:“她如今身份不同了,以前的称呼改了吧。”
流萤汗的应了一声,将暖暖的汤圆塞进肚里,也不知有没有听见那话。
秋萝倒叹了口气,“想以前,哪有现在这般快活,吃好穿暖,做活轻松,得了空还能歇息。”
沈烟放下碗,用帕子拭了嘴,“哦,我都不知你们进府的生活是怎样的,除了银烛,你们三人都是被卖进府里的吧。”
流萤道:“我是十岁那年进府的,春柳应该是六岁吧。”又望向秋萝:“她应是十二岁。”
沈烟恍了恍神,“这么些年了,我都有些记不清了。”
流萤并不介意,“姑娘只要不忘了我们便行了,以前的是替她做什么,别说姑娘,连我们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抿了口茶,沈烟道:“我听人说,也不是人人都卖儿卖女的,总归是活不下去了,或是遭了乱才会那样。”
秋萝想了想,道:“别人我不知道,我是家里发大水才逃了出来,后来路上被人贩子骗了去,签了奴籍,辗转到了沈府。”
流萤接着说:“我和秋萝差不多,和乡里人逃荒后就四处流浪,找到什么酒吃什么,有时饿狠了连树皮也啃着吃。”
沈烟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生活,她从小锦衣玉食,仆役成群,从来没有冷着饿着。但她知道,那样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朝不保夕,有了上顿没下顿的。
“你们家里还有其他人吗?”袅袅的茶雾,映得沈烟的脸有些缭然
秋萝摇摇头,她是家中独女,父母死后,家里遭荒,她就和人一起逃了出来。
流萤抠着手指,“我以前有个弟弟。”
“那后来呢。”
“饿死了。”流萤的神思有些恍惚,带着几分自责,几分怀念。
沈烟便不再追问了。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伤心事,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所有事都显露与前。每个人都希望能有件事藏在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不管是甜蜜的,抑或是苦涩的,只要自己觉得无碍便好。
有句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第二十七章 后绪
更新时间2012…1…15 6:00:19 字数:3014
“去了那里的,加起来有二十余人,一共设了三桌,夫人房里有相思、相知、石榴、桂圆、香荷、香萍,周姨娘带着兰草去的,二姑娘屋里去的是绣儿和锦儿,三姑娘嘛,”说到这里,画屏顿了一下,“三姑娘那里去的是映草和碧莲。”
画屏停了一下,见沈烟好像没什么表情,托着腮望向不知名的深处,忙凛了凛神,继续说着:“倒是做了好几个不寻常的菜式,连时令菜都有,主菜是一整条的鲈鱼,这个时节,菜场上可没鲈鱼卖,须得从沿海处运过来,价钱可贵着呢。”
画屏自言自语,自是没看见沈烟的头动了一下,眼睛盯着床上挂着的沙漏。那沙漏是从一个海外商人手中买的,说是巧匠花了心思制的。沙漏四周镂空了,壁上坠着大大小小的贝壳,沙漏身上刻着十二种生肖动物,对应的是十二个时辰,每到整时,那相对应的动物就会动一下,带动着长短不一的贝壳风铃响个不停,声音确是轻柔悦耳,并不扰人。
这个漏斗,还是前些日子得空了,几个大丫鬟翻箱倒柜时,从角落里刨出来的,沈烟见这样子颇为新奇有趣,便命人挂在了帐子上。
画屏还在继续说着:“……别的倒还罢了,周姨娘和相思、相知的态度却让人有些寻味,似是有意避让着绿意一样。映草本来是想找茬来的,被碧莲拉住了。”
沈烟道:“你和银烛是怎么做的。”
“嗯,我是比着相思姐姐的,我和银烛没与她为难,还说了一些好话,她听了倒是很开心。”画屏接道。
“各房送的礼是什么。”
想了一会儿,画屏道:“相思、相知姐姐是一起的,送的是两根银簪、两匹绸缎并十两银子;周姨娘是一个玉镯,成色倒是不错,能值上五十两银子;三姑娘是几包上好的茶叶;三姑娘嘛,是两盆鲜花,就是上次夫人让姑娘们选的,三姑娘不是得了四盆吗!这次送的就是其中两盆,连那底盆都没换,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绿意想必是不知道的。”
沈烟问道:“我们房里,送的还是原先定下的两尺绢并二十两银子吗?”
画屏点头,看向沈烟,“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这样……也很好,以后嘛……不要远着她,也不要近着她,但不许我们园子的人和她凑到一起去。”
画屏虽还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沈妈妈回来没。”
画屏望了望床上的漏斗,“没那么快,妈妈是早上吃了饭走的,从这里坐车到燕王府,来回也要一个多小时,这不过才一会儿,怎么也还得半个时辰。姑娘再等等吧,也不在乎这一会儿。”
“嗯,妈妈回来后,让她立刻来见我。”
……
沈妈妈回到宜秋园时,画屏正站在屋外,指挥者小丫头搬东西,见沈妈妈一路走来,笑道:“妈妈可算是回来了,姑娘正等着你呢。让你一回来马上去见她。”
沈妈妈“嗯”的应一声,越过台阶,进了屋。
“我去时,王爷并不在府里,就让人引着去了郡主那里,坐着喝了会儿茶,吃了点心,说了会话,想着姑娘着急,就先回了。”
“她的身边是谁伺候着。”
“管事嬷嬷还是田嬷嬷,贴身丫鬟是晓意、晓云,另两个我倒不认识,问了人,才知道以前的两个丫鬟嫁了,这两个是新添的,叫晓竹、晓菊。”
沈烟问道:“她,现在什么样子,一定比我高吧!小的时候,她就比我高,长得比我快。”
沈妈妈笑了,“哪有姑娘这样说话的。”
沈烟不好意思,“她只是以前记忆中的那个人比划的,一时倒忘了这并不是小时候,这里,是盛京城,并不是南阳。”
“不过,郡主确实比姑娘高一些,大约高半个头。”沈妈妈用手比着,“身子虽然瘦瘦的,可是很结实呢。”
“阿瑶想必经常舞刀弄枪,自然是练出来了。小的时候,燕王叔叔就说,这样练上几年,也不容易生些小病。”
沈妈妈释然:“怪不得我去的时候,听见田嬷嬷在嘀咕着要学些女红的,以后才好嫁人之类的,想必郡主还想南阳时一样,不喜针线,让田嬷嬷发愁了。”
沈烟笑的浅浅,这样想来,阿瑶倒是一点都没变,让她绣花描样,她倒宁愿棍棒耍上两回。那时在南阳,经常是阿瑶站在院子里扎马步或练着新学的枪法,她就般个小凳子坐在一旁翻飞着针线。她手中的针线绣完时,阿瑶她也差不多练完收工了。”
“上的茶是云雾晓茶,听说是贡品,取其云开雾散之意。点心很是精致,里面包了七种馅儿,颜色也是七种的,听说是宫里刚赏下来的,我只吃了几块就没再吃了,想来也只剩那么几块,全拿来招待我了。”
沈烟不解。
沈妈妈解释道:“站在二门口的一个小丫头,只盯着我瞧,我每拿一块就恨不得拿眼剐了我,晓意瞧见了,拿眼横那丫头,那丫头也没看见,两只眼睛就盯着那点心了。”
沈烟道:“不过是一个守门的丫头,胆子怎么那么大,田嬷嬷不是一向最将究规矩的,我记得那时一个小丫头偷喝了为阿瑶准备的参汤,就被打了。这小丫头那样,田嬷嬷也不管。”
“哪能啊!那小丫头的来头可不小,她姐姐是燕王府的华夫人,放着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向来是有用意的。”
华夫人,沈烟没听说过这个人,看向沈妈妈。
“是燕王的姬妾。‘沈妈妈解释着。
沈烟望向沈妈妈,“是什么时候的事。”
虽然没指明什么事,但沈妈妈知道她问的是谁,“听说是三年前,当时我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的,田嬷嬷说是皇上亲赐的,那华夫人是昌寿伯府的嫡女,长得也就一般,不过却弹得一手好琴,当初的燕王妃也是一手琴技闻名燕京的。”
沈烟脑子有些乱,一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她以前所坚信的那些人、那些事全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变得陌生。若是连燕王叔叔也是这样的,似乎所期待的未来也是一场无疾而终的美梦。
“妈妈,你看,燕王叔叔也终究……纳了旁人,没有人能永远守住一个诺言不变的。”沈烟的声音显得飘渺,“我以前一直,燕王叔叔对燕王妃用情至深,与许多男子都是不一样的,我以后……是不会是也能遇到这么一个人,就像燕王叔叔那样,会一辈子对我好的。”
沈妈妈心疼着,但她也不好劝着,有些事情姑娘总要自己想清楚的,有些事哪有想的那般好。现在想明白了,总比后来伤心地要好。
沈妈妈从怀中掏出一张烫字金帖,放在桌上,沈烟上前接过,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儿,复又放在桌上。
“郡主说,希望姑娘那天一定去呢。”
沈烟“嗯”了一声,想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