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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烟眯着眼,半睡半醒。
流萤望着窗外,现在正值深夜。天上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亮光,只隐隐约约的看见星星点点的光亮,那是各处园子亮起的烛火。“姑娘别急,我已经让人去打探了,待会儿便会知道。”那一声叫声,怕是将许多人从睡梦中拉醒吧。
过了大约一刻钟,绿意有些哆哆嗦嗦地走了进来。
沈烟看了她一眼,“出去了怎么不多加件衣服,天气变凉了,夜里有些冷。”
绿意兴致极高:“姑娘先不忙,我不冷,刚才那一声叫声,姑娘可是听见了。姑娘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语气得意,像是见到了对头吃瘪一样开心。
沈烟瞥了一眼:“怎么了,看你这样,莫非还是好事。”
流萤催促道:“还不快说出来,姑娘还等着呢。”
绿意凑上来,眨了眨眼睛,颇为神秘状:“刚刚是薛姨娘在闹呢,现在那园子正乱着。”
“怎么回事,薛姨娘也不至于大晚上的来这一出。”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薛姨娘当场晕了过去,现在还没醒。”绿意道:‘不过要我说,薛姨娘可算是倒了大霉,今天晚上可是将老爷和夫人都吵醒了。一定是讨不到什么好处。说不定是薛姨娘坏事做尽,现在报应来了。”
流萤觉得绿意的话说得有些过了,不停地用眼神示意她,但还是没能阻止绿意的话。
听了这话,沈烟的脸沉了下来,喝道:“你刚才说的都是你的真心话。”
绿意从来没见过沈烟这样子,也从来没听过这般严厉的话,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沈烟道:“你既然是我的丫鬟,就要守好我的规矩。是谁教你那般无礼的,姨娘虽然只是半个主子,你见了也是要行礼的,你刚刚那个说的那话不该。”又缓了语气:“你先下去吧,记得不可再犯了。
绿意有些讶异,有些委屈的下去了。
流萤道:“姑娘,绿意她……。”
“小丫鬟的规矩都松了,该管管了,你让沈妈妈多费费心。”
见流萤还想求情,便道:“她刚才那话让别人听了怎么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说的。更何况最近的规矩确实太松了些,前天送来的衣服都坏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要好好查,让沈妈妈调教一些也是好的。”
流萤也知道这理,也不好再开口。绿意的话确实是逾越了,不管怎样,姨娘也是主子,绿意那样算是以下犯上。姑娘没有追究,就不代表那样说是对的。让别人听了只会更糟,说不定还会连累姑娘。
流萤道:“姑娘,天还早,可要先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沈烟点点头,迷迷糊糊睡下了。
见沈烟睡熟后,流萤去了绿意的房里。
绿意的房里还亮着灯,想是还没有睡下。流萤走进去时,绿意趴在床上,脸朝着墙里,春柳不在,想是今天轮到她值班。
流萤将被子扳过来,看了一眼,道:怎么了,生气了。”
绿绿意扫了他一眼:“我哪敢啊,我只是一个二等丫头,姑娘是主子。姑娘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可不敢生姑娘的气。”
流萤觉得这话说得不太对,忙道:“姑娘也不是那样的人,对我们也是极好的,你这样可是在埋怨姑娘,觉得姑娘不该罚你。”
“流萤姐姐可别这么说,姐姐是一等丫鬟,是姑娘跟前得力的,可不是我能比的了的,何况我刚刚让姑娘恼了。”
“你刚才说的话对吗?怎么说薛姨娘也是主子,我们只是下人,你说的话便是说错了。姑娘说说你还不行吗,要是犯到了别人手里,你想想结果会怎样,姑娘也是为你好。”流萤劝道。
“姑娘说什么不就是怎么,姨娘又怎么了。“绿意变得激动:“要我说,薛姨娘倒霉了,姑娘不是应该高兴的吗,我又没做错什么。”
流萤道:姑姑娘做事自是有思量的,那容我们质疑,也不是我们能想到的。你刚才那话可不许再说,让姑娘听到了,可就真恼了你。”
绿意忙去拉着流萤的手道:“好姐姐,我错了,以后再不说了,你可不许告诉旁人。”
流萤叹气:“我我也不是喜欢传闲话的,你且放宽心便是。”
流萤想了想:“你刚才,可是因着你弟弟,才那样的。但你总得记着规矩,而且人都走了,你也不可能真把薛姨娘怎么办,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做事。”
绿意的心情本来已经平复了,听了流萤的话,又勾动了心事。尖声道:“怎么能算了,那可是我亲弟弟,好好地就被薛姨娘打死了。我弟弟什么错都没犯,不过就因着她心情不好,就将我弟弟打了四十板,打得那样重。且不说一个大人受不受得了,他还是个孩子,她也狠得下心来。”
流萤等她情绪稍稍平复后,道:“你说话小点声,刚刚薛姨娘将人都弄醒了,你也想那样。”又道:“那又能怎样,人死不能复生,忌日时多烧点纸钱便是。”
绿意阴阳怪气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死的不是你弟弟,你当然不心疼,又怎能感同生受呢,又怎么知道我的伤心难过呢。”
不知道吗?流萤苦笑,她怎么会不知道。有也有一个弟弟的,后来死了,那一年弟弟才七岁。她是女孩子,在家里不受宠。爹娘偏疼比他小三岁的弟弟。弟弟虽然被宠着,却并不娇气。他会趁着爹娘不注意的时候,将好吃的塞给她。
小时候家里穷,也没什么好吃的。但爹娘还是会给弟弟买一些糖果点心。那些她也吃过,味道并不好,糖是褐色的,并不像现在府里吃的红通通的、或是白白的,颜色澄透。那种糖的味道有些腻,还结了许多硬块。但在那时候,也是不经常吃的,所以每每得到一块,都会很珍惜的慢慢的舔着,不舍得一下子吃下去。但她吃到的大部分,都是弟弟省下来,偷偷塞给她的。
到了今天,她才能够承认自己的确是在妒忌着弟弟。
那一年,家乡里发了大水,所有的庄子、房子都淹了。她和弟弟、还有村里的一些小孩被先送了出去。然后便从这里走到哪里,只是知道走了很久,也找不到可以歇息的地方。没有水、也没有食物,只是靠着各自带的干粮和水,她甚至不敢想爹、娘、还有那些乡人怎么样了。
在那段日子里,她只觉得饿,似乎食物进了肚子马上又饿了。弟弟将自己的那份省了一点,递给她,“姐姐,你吃。我人小,吃不了那么多。”她那时只是迟疑着,在弟弟的催促中,吃下了弟弟的那份。
她那时大约饿狠了,也没太在意。直到弟弟死了,她才知道弟弟自己也是饿的,却将自己的口粮留给了她。每每想起,她都很后悔。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弟弟,要是她能细心一些,多想一些,是不是结果就会改变。
但人总是要活下去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你总不能跟薛姨娘拼命吧,这是你也不要再想了。”
“不到最后,谁知道呢。薛姨娘做了那么多坏事,老天总是会报应的。刚刚不是晕了吗,说不定哪天就失宠了。”绿意道。
流萤不接话:“你也早点睡吧!我还要去伺候姑娘。”
绿意瞥了她的背影一眼,翻了个身睡了。
第十八章 旧事
更新时间2012…1…6 12:26:41 字数:2163
画屏手里拿着支缠珠攥丝金钗,在沈烟的头上比了比。口中说着:“姑娘看看,戴这个可好。”
沈烟在铜镜中看了看,觉得还行,点了点头。
画屏将钗缓缓插进去,道:“昨儿薛姨娘不是闹了一场,事后还晕了过去。今儿早上,已让人请了大夫。之后夫人命周姨娘从那院子里挪了出来。园子里的下人也被调了出来,现在薛姨娘的身边只有一个小丫头服侍着。”
沈烟诧异:“发生了什么事?”
画屏低声道:“听相思姐姐说是发了疫病,那园子的下人正挨个检查,连周姨娘也不例外。”
“这事老爷可知道。”
画屏道:“昨晚那么大动静,老爷怎么会不知道。听说老爷还为此发了一通脾气,今儿薛姨娘又出了这事,挪人这事是老爷和夫人提出来的。”
沈烟暗忖,没有说话。
画屏上下看了一番,觉得满意了,便让小丫头打来水,服侍着沈烟净脸。
画屏道:“听说昨晚上姑娘罚了绿意,可是绿意做了什么事让姑娘生气了。”
沈烟整了整衣襟:“说了些不得当的话,怎么了,有人为她向你求情了。”
“也没什么,就是今儿春柳和我提了一句,她们关系一向要好,绿意被罚了,春柳求情也是有情的。”
小丫头进来问是否传膳,沈烟应了。
“这事你也不必再说了,就这么着吧。她能犯了薛姨娘,保不准哪天会踩在我的头上。”
画屏暗思,一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沈烟也不点破,“绿意这丫头先冷两天,流萤一向带着她,让她多注意点,不要让绿意生事。”
画屏记下了这事,打算待会儿得空了和流萤提提。
沈烟用了膳,去了福熹园。
萧妈妈正说着:“这事是老爷提的,可不是夫人在作弄她,她就算想闹,还能闹破天去,总归是出不了那园子。”
沈烟走进去,两人对视了一眼便收了话。
“娘昨晚可偶睡好。”沈烟上前,萧妈妈命人设了座。
萧氏道:“昨晚闹了那一场,睡意早没了,后半夜眯了一会儿。想必你昨晚也没有睡好吧,瞧瞧你的黑眼圈,等会儿回去好好补一觉。”
“听说薛姨娘是发了疫病的。”沈烟捻起一块点心,慢慢咽下去。
萧氏倒想起来,嘱咐着:“这病可是会传染的,你平时多待在园子里,不要去那里。下人虽说都检查了,也说不准谁还带了这病。”
沈烟应了,“娘,前几天南阳不是来信了吗?是阿瑶写的呢,说是快要回来了。”
萧氏道:“可是燕王府的小丫头,当初那丫头出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