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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并无此意,只是此人抗令不尊,臣稍作惩戒而已。”顾淮面不改色地回道。
“饶命啊!”齐德隆脸色都吓白了,他没想到顾淮竟然能结识这么大来头的人。王爷……莫非是睿亲王!思及此,他冲着尚止连连磕头,“王爷饶命啊!”
“唔,不听上司命令,的确该罚。”尚止完全无视了齐德隆,认真思考顾淮的话,“不过我也不好越俎代庖,你且继续,我不再阻拦便是。”
齐德隆一听,自己又要落到顾淮手中,想到刚才顾淮掐紧自己脖子时的情形,一时竟吓得失禁了。
顾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齐评事这胆量这般不济事,本来只是想让你扶赵主簿回家休养,现在看来你是办不到了。”他转身面向赵主簿,语气又恢复了温和,“只能委屈赵主簿您在这稍等一会,我去唤人扶你回府上。”
“不用不用,岂敢再劳烦大人!”赵主簿也被睿亲王的突然出现吓了一遭,抚着额头连连往门外退,“下官已无大碍,便不在此妨碍王爷殿下与大人叙事了,下官告退!”说完方才那气若游丝的模样是假的一般,赵主簿麻溜地便往门外退走了。
齐德隆看在场只剩下自己一个无关人等,而杜荣也没派人来接替自己,忙抖着双/腿跪下,“王爷,大人……”
“退下吧,还在这里,是想污了王爷的眼么。”顾淮冷言道。
听到这话,齐德隆仿佛像得到了救赎,连谢恩的话也不说了,连翻带滚地便逃离了顾淮的书房。屋内立即便又只剩下了两人。
“你好像与之前有所不同,但我看不出来具体何处不同了。”尚止绕着顾淮转了一圈,这模样让顾淮不禁想起了小牧犬。
“不过想通了一些事情。”顾淮微笑,但此次尚止却完全看不清此人微笑中的含义了。他听顾淮接着说,“倒是王爷,三番两次出现在臣眼前,莫非是对臣有所遐想?”
尚止怔住。
顾淮说此话只是想隐隐地对这位屡次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场合的睿亲王一个警告,让他不要再随意牵扯自己的事情,却看见眼前的睿亲王微微垂了垂头,从顾淮这个角度俯视过去,只看见王爷殿下的耳朵全部慢慢地红透了。
睿亲王这是……脸红了?顾淮有些不敢置信,想再细看,却见睿亲王扭开了身子,背对着自己瓮声瓮气地开口。
“没想到你这人心思这么龌龊!别自作多情!我只是负责监察百官,偶尔遇见你而已!”
“监察百官?私底下?”顾淮没想到睿亲王会告诉自己这么私/密的事情,私下监察百官!睿亲王竟在行使这等监察权利!
那是否说明,其实杜家人的所作所为,天家是一清二楚的?那为何杜家人还这般张狂,而从未得到罪罚!
顾淮心中太过震惊,竟不自觉将话问出了口,等他意识到时,只见睿亲王已转过身来,眼神中情绪莫名,“我负责监察,也只是负责监察而已。”结果呈上天听,但陛下又何曾在意何曾关注?
特别是杜家人。
顾淮听出了睿亲王的潜台词,也沉默下来。
大尚王朝如今这般模样,追根究底,不过便是因为天子的不作为。
天子心软世人皆知,纵得御史们都是敢于直言,这番行为饶是史官也得为建元帝记上一笔“善于听谏”,说不得百年之后还能得到“仁政”之评。但天子善听谏却不善纳言,大尚王朝传承数百年,各项制度已十分完善,建元帝却只是吃着先人的老本,从不曾真正想过如何让这个朝代更好。
尤其是惠贵妃得宠之后,杜家一脉简直可以说是称霸朝廷。
“看你这番模样,倒是好像对我的职责有所期待。”尚止人小,说出来的话却经常让人忘了他的年龄,“杜?”
一个“杜”字,已充分说明了睿亲王对卫国公府派系的了解,顾淮垂下眼帘。“王爷所言,臣并不是很懂。”
“不懂也无妨。”尚止扬了扬下巴,竟透出了几分少年人的可爱来,“反正你记得我还欠你份云吞情就是。”说着他走到窗边,大概又是打算来常用的跳窗离开那一招,却在双手攀上窗沿时停住,“本王欣赏你方才那副模样,那才是血性的少年!”
血性少年……看着一个屁大点的小少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倒还说起他是“少年人”,顾淮竟一时有些失笑。
【任务超额完成,奖励:金大/腿属性10点。】
系统的提示突然跳了出来,顾淮怔怔地看着那个“10”,不知在想些什么。
卫国公府内,齐氏正死死地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朱嬷嬷,眼中是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的恨意。朱嬷嬷不知眼前的妇人是谁,她已被关在此处许久,除了来送饭的人,再也见不到其他人。
她心中满是对顾淮的恨意,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能出了这个门口,定要把让贵妃娘娘将顾淮碎尸万段方可解心头大恨。只是她大概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齐氏进来只看了她一眼,便狠狠地甩手离开了。
“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齐氏咬牙吩咐身旁的人,然后走到了自己女儿的房门前,忙敛了敛神情,才带着微笑进了屋。
杜月正倚靠着床沿,呆呆地看着窗外,听到声响往门的方向望,看到了齐氏那一眼,眼泪倏地便落了下来。
齐氏的微笑也垮了,忙走到了女儿身边,杜月立即扑进了她的怀里。“娘……”杜月忽然间便泣不成声。
“我的月儿……”齐氏心中万般酸楚,自己那般好强的女儿,如今却哭成了这样的泪人儿,这是受了多大的冤屈!站在一旁的顾何与顾芷礼听到自己母亲和外婆的哭泣,也不由红了眼眶。
“月儿,你说,是不是史馨如母子俩欺负你了!”齐氏咬牙问道,虽然从顾淮和旁人口中已经知道了此事大概是杜家嫡脉那姐妹俩的手笔,但还是想从自己女儿听到女儿真实的想法。
“娘。”杜月满面涟漪,经此生死一役,她看开了许多。“夫人和少爷对我,却是从来说不上坏的。”她一直以来都知道,夫人经常神志不清,即使是脑袋清楚的时候也从来不曾来刁难过她,而顾淮也从来当他不存在,谈不上亲近,却也从来不曾苛待过。
反而她却仗着杜家人的身份,受了杜璃玉的打压便将这份气撒到顾淮母子身上。她清楚地知道这母子二人在府里的地位向来最低,说到底,她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但她心底里清楚得很,杜璃玉一脉不待见自己。可是她却从不知道,她们竟可以轻贱自己到这般地步!
那杯害死自己胎儿的香茶,是朱嬷嬷端到自己手边!而她读了顾郎的信到了客楼,便是朱嬷嬷直接推自己下水!
她们连陷害自己性命都不曾掩饰,是何等视自己为轻易便可踩死的蝼蚁!
杜月几近声声泣血地向齐氏哭诉自己的委屈,自己的痛楚。“……她们怎能如此!女儿的孩子也是一条性命啊!她们为了陷害夫人不惜害死我的孩儿!我杜月怎能忍得她们这般轻贱!”
“月儿,我苦命的月儿啊!”齐氏听女儿这声声哭,心都快碎了,“别伤心了,你还有何儿,你还有礼儿啊!”
“母亲。”顾何和顾芷礼双眼通红地跪在杜月床前,两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杜月。
第0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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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华京上层圈子里关注许久的泰安候府公子被重伤案终于开审。
刑部大堂之上,沈麟正一脸肃穆地坐在上方。
按理来说,沈麟作为刑部的二把手,这种案子是不需他亲自过审的。但是其一吧,这案情虽然简单,就一小案子,但涉案人员来头太大,一般人撑不住这个场面;其二呢,顾三元特地拜托他上场,他怎么能不上?
重点是顾淮允诺了自己,事后送自己三本竹舍人的小说珍本啊!
想到今天散值后就能拿到自己心爱的珍本,沈麟在整个堂审过程中眉梢都是上扬的。
鉴于此案涉案人员来头较大,刑部此次特地挪出了大案子才用的大型公堂,堂上两边摆满了座椅,衙役们都站得松快了许多,就怕挡到后面贵人们的视线。
只见堂上左上侧坐的便是大理寺右少卿包知先,而坐在他一旁的便是右寺寺正杜荣,再往下边是齐氏派来的杜府二管家了,这二管家是她从当年陪嫁的娘家人里头提拔的,断不会偏了杜家嫡脉的人去。
右侧坐的则是顾淮了,不过在他的前边还有位置空着,也不知是留给哪位大人物的。同样的,宁国公府也派了人,这人一进来,便让顾淮惊讶得直接站了起来。
“你……”
来人正是顾淮那日在暗香坊结识的友人,只是那时离开得匆忙,还没来得及询问这位友人的姓名,便就此失了联系,没想到今日会在公堂之上遇到。
那人看到顾淮也十分欢喜,整个眉梢都快飘了起来,只是他的目光在触及顾淮身后的人时,连忙闭上了已经大咧开的嘴,朝顾淮摆了摆手,看到四周还有认识自己的人打算朝自己走过来的,忙走到右侧空着的位置上,头一扭,摆出一副不愿说话的模样。
认出此人身份的众人只好悻悻然地返回了自己的座位,同时也有一些人无意间瞥到顾淮身后,不由得都大吃一惊。
“睿王爷!”包知先先喊了出声,随着他这一声,公堂上的人才注意到,顾淮上方的那个空着的位置,不知不觉间已坐上了人,正是经李纲一案后声名大噪,被华京权贵列为不能得罪之人名单中第一位的睿亲王!
顾淮一惊,忙转过身去。他完全没注意到睿亲王的出现,看到满堂呼啦啦跪了一片,顾淮膝盖刚一曲,就被尚止扶住了。
“起来吧。”睿亲王在众人面前还是一副“死小孩”的模样,趁着众人没注意,他将顾淮按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