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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她最为亏欠的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是夏瑾瑜莫属。
瑾瑜,她的瑾瑜,他原来已经从大洋彼岸归来。
夏瑾瑜的目光聚集在手里的书上,直到身边人的目光太热烈,他才意识到有人在看他。他偏头看过去,一个打扮得很漂亮的年轻女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里还闪烁着奇怪的感**彩。
他微微蹙眉,“有事?”他不喜欢与陌生人搭讪,工作时必不可少,他必须应酬,私下里他希望不被打扰。
暖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出格,她偏头咳嗽一声,复又看向他,然后伸手指向他手里的书,“我先看中的这本,书架上只有这一本了,你能让给我吗?”
夏瑾瑜对待外人永远礼貌绅士,对待自己人永远护着还退让。三年未见,暖冬不知道他的性格是否改变,既然她不能与他相认,今天突如其来的相见让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也好。
瑾瑜,我回来了,草草回来了。
“不能。”夏瑾瑜干脆利落地回复,甚至都不看暖冬一眼,径直转身离开。
暖冬站着没动,须臾掏出手机,熟练地按下那串十一位数,前方走路的夏瑾瑜顿时停下步伐,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熟悉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喂……”
他的手机号码果然没换。
暖冬立刻挂断,把手机揣回兜里,她的小金鱼对待其他女人还是如此高冷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交女朋友,现在是不是还在那家医院工作。
“小冬,你在看什么?”
梅穆恒刚才去了卫生间,他一回来就看到暖
来就看到暖冬在对着某个方向笑,那种见到故人的笑,他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没看到什么有趣的事。
暖冬笑了笑,信口胡诌,“有个小孩把别人当成了爸爸,一直抱着那人的大腿不放,看到自己的爸爸过来才吓哭。”
梅穆恒不疑有他,这里人多,小孩子爱闹,跑来跑去认错人不稀奇,他看向她手里的书,问道:“就要这一本吗?还要不要再看一看?”
余下的那本已经被夏瑾瑜选走,暖冬没有再找的必要,“不了,就这一本,回头等开学了再说。”
“那好,那我们去结账。”
“嗯。”
另一边,夏瑾瑜接到陌生人的号码,对方又不说话,但是电话里的背景音乐让他觉得怪异,正是他所在的这家书城里播放的轻音乐,也就说打他电话的陌生人就在这里,可是对方却不开口,很快又挂断,难道只是打错电话,恰巧也在书城而已?
他收起手机,环顾四周,满眼望去都是陌生人,先前那名故意和他搭讪的年轻女人抱着几本书在和一个男人说话,看俩人的熟稔样子应该是朋友或者亲戚,他移开视线,摇头甩去莫名出现的想法,怎么可能,那丫头去世三年,即使他为她保留了手机号码,她也不会打给他,不可能打给他。
妄想终归是妄想。
柜台前排起了长队,梅穆恒让她站到边上,他抱着一摞书去排队,暖冬也不和他客气,结账的地方小,她若是站在梅穆恒边上会挡道,于是爽快地答应下来,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塞到梅穆恒裤子口袋里。
“表哥,一码归一码,不然下次就不和你出来了。”
梅穆恒摇头失笑,“好,表哥今天只做挑夫。”
暖冬呵呵一笑,跑到另一处地方看书。她估计结账还要等上好几分钟,于是乎随意挑了一本翻看,也不细看,大致浏览一番,若是感兴趣,买回去即可。
她匆匆浏览完毕,没兴趣购买,把书放回原处,抬头看向梅穆恒,他前面只有一个人了,梅穆恒察觉她在看他,勾起唇角对她一笑,她回给他一个笑容,打算再翻一本看看,视线移动,不经意对上排在后方的夏瑾瑜。
夏瑾瑜没什么表情,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撇开视线。她咂了咂嘴,还真是纯情的孩子,看见美女也不知道多看几眼,她的小金鱼真是书呆子一个。
梅穆恒在前面,暖冬不想徒生事端,于是低头看书,直到梅穆恒结完账抱着书走过来叫她,她才抬头,眼角余光里,夏瑾瑜还排在队伍当中。
梅穆恒拎着两大袋书,“零钱在我兜里,你自己拿。”
暖冬笑着接过其中一个书袋,“不用,先放在你那。”
俩人说说笑笑离开这块区域,暖冬经过柜台前佯装不经意又看了一眼夏瑾瑜,恰好再次对上他投来的目光,她露齿一笑,对他眨了眨眼,就见到他又拧起了眉,她咯咯一笑,移开视线。
“笑什么?”
“就是很开心,和表哥逛街最开心了,话少又贴心,最佳男朋友人选啊!”
“哦,原来是这样,可惜我是你表哥,做不了你的男朋友。”
暖冬没想到梅穆恒竟然也会和她开玩笑,她有点不可置信,而后一想,梅穆恒又不是出家人,会说几句玩笑话也不意外,她无须小题大做。
外间宽阔的走道里有作家在搭建的室内舞台上演讲,下方坐满了人,暖冬看了一眼广告牌上的作家名字,她不认识,说的内容又不是她感兴趣的,于是拉着梅穆恒走人。
梅穆恒平日里看的最多的是专业书籍,甚少涉及文学这块,他没任何意见跟着暖冬离开。路过咖啡厅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示意暖冬去咖啡厅里坐一坐,并把书袋搁在椅子上,走到稍微空荡的一处接听电话。
暖冬悠哉地点了一杯咖啡等候,随手翻看买来的书,她以前买过单沛所著的这本书,几乎被她翻烂了,最后借给了同期实习的护士,后来好像没有还给她,她结婚后也甚少去医院,也就把那本书给忘了。
如今重新翻看崭新的这本,心情既复杂又激动。
物是人非事事休,只有书籍还能再次找到,还可以再次崭新一次。她的人生是不是也可以再次崭新一回?
另一边,梅穆恒在和好友通电话,他背对暖冬,表情有些凝重,“嘉佑,自闭症初愈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吗?性格、记忆是不是都会跟着改变?”
“原则上来讲,患者初愈后的性格多少会有些改变,患者长时间禁锢在瞎想的世界,久而久之世界观都会与常人不同,即使初愈,患者也不能完美地回到从前。当然具体的情况具体对待,你能不能描述得详细点,你短信里说的那些太模糊。”
好友正是神经科专家,暖冬自闭症那几年,他也曾请嘉佑帮忙治疗过,奈何暖冬抗拒陌生人,嘉佑有心想帮忙也无从下手,只建议他多去陪陪她,亲人间的爱说不定能够帮助暖冬恢复。
梅穆恒深呼吸,把这俩日的观察结果仔细说出来,“我和表妹将近两年未见,她昨天见到我表现得很陌生,似乎把我当成了彻底的陌生人,她说话的方式都和以前不一样,小时候爱咋呼,得病后安静得可怕,现在变得能说会道,就连穿衣风格和饮食习惯也有了改变,甚至还不认识小时候的我,唯一没变的地方就是她还是和小
她还是和小时候那会一样爱笑。”
“嘉佑,我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多心,但是我心里总有种感觉和我说,现在的表妹不是以前的表妹,她对我热情却生疏,我不敢拿小时候的事拷问她,我担心她不记得,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片刻,对方才开口,“穆恒,你要知道神经科是世界上最为复杂的一科,人的大脑也最为复杂,我们现在所得知的医学理论还不够太深入,有时候有些事确实难以用具体的病理来分析,你形容的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案例,有些患者是长时间与自己性格不同的人生活在一起,潜移默化受到了影响,也有些患者初愈后确实会忘记前程往事,大脑就像重新被开发了一样,所以,我不能凭你刚才所说的几点就给你表妹下判断,如果可以,最好能让我见见她,我试着给她催眠看一看。”
梅穆恒原本的出差计划就是明天飞回北方,让暖冬和他一起飞回去,依照暖冬现在的个性,似乎不大可能,好友工作比他还繁忙,让好友飞过来也不大好。
“那再等一段时间,或许真的是我多虑,她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强求她不见得对她有好处。”
“嗯,你这样考虑也行,如果你需要帮忙,我随时等候你的差遣。”
“谢谢,明天回去找你吃饭。”
“好啊,一言为定。”
掐断通话,梅穆恒静静站了会儿,平复了纷乱的思绪后才转身,暖冬坐在咖啡厅的椅子上看书,聚精会神的样子彷佛回到了她自闭症的那些年,他无端紧张,为刚才自己的怀疑行为内疚,现在的表妹一切安好,他何苦要打破这难能可贵的平静?无论她改变不改变,改变了多少,她都是他的表妹啊。
暖冬猜到梅穆恒有所怀疑,却不知道梅穆恒的怀疑远不止表层那样简单,她还在自得其乐地看书,丝毫不知自己刚才侥幸过了一关,若是有人真的给她催眠,她一定会不打自招。
“小冬,你要继续坐一会儿还是现在就走?”
暖冬抬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才三点五十分,这个点去哪都不上不下,还不如就坐在这里混到四点半,待会驱车去海鲜城,半小时的路程,到那里恰赶上饭点。
“表哥,我们再坐一会儿,四点半走,晚饭我已经想好在哪里吃,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咖啡就没给你点。”
梅穆恒不着痕迹看了一眼暖冬面前的咖啡,榛仁摩卡,他可记得表妹以前不喜欢喝咖啡的,小时候偷喝过一次,当晚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她顶着一双熊猫眼和他哭诉,说打死她都不喝这玩意了。
时间会改变一切,表妹改变得也太彻底,陌生得让他惶恐。
暖冬察觉梅穆恒还杵在她面前,再次抬头看他,发现他竟然在发呆,“表哥,表哥,你怎么了?”
“没事,刚才想到了工作上的一件事。”梅穆恒笑了笑,看向她面前快要见底的咖啡,“要不要表哥再帮你点一杯?”
暖冬摇头,“不要,喝多了晚上会睡不着觉,我本想要牛奶,店家极力推荐了这款,味道还不错,甜甜的。”
原来是这样。
梅穆恒展颜一笑,“那好,那表哥给你买份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