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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冻的发僵的身子,楚寻在天撤底黑下前赶回了家,推开大门,穿过小小的院子,他走进了同样冰冷的屋里!
“寻哥儿,是不是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到我屋吃饭吧!”隔壁传来容氏的喊声!
楚寻没有答话,只是用力搓了搓僵硬的手脚,直到感觉到针扎一样的疼痛后,才直起疲惫的身子,走到容氏的屋中用饭!
破旧低矮的三间土房,窄小凌乱的院子,因为楚凝嫌气有味儿,没有养任何牲口,在一般乡下人家养鸡鸭的地方,散乱的摆着一点乱柴枯枝,这都是楚寻夏秋两季捡的,本来就不算多,现在也被容氏和楚凝烧的差不多了!
这天恐怕还要冷上一个月,楚寻打量着那点枯枝,这怕是不够用了,回想刚才屋里跟外头相差不多的温度,楚寻琢磨着该到哪儿去弄些便宜的柴火。
不过,捏了捏怀中的香囊,楚寻苦笑了一声,若没有简姑娘给的一两银子,这一个月,怕是不好过了!
想必是刚做了饭的原故,容氏的房间到是很暖和,楚寻一进门,一股热浪便迎面扑来,让他冻的通红的手脚都有些发痒!
“寻哥儿,吃饭吃饭,今儿娘炖了冻豆腐,好吃的很!”容氏挥着筷子,口沫横飞,什么今天花了多少银子?买豆腐便宜了几文钱!跟村头寡妇打了架,诸如此类!
楚寻一言不发,默默的坐在桌子上前,在容氏喷发的口水中,捧着饭碗慢慢的吃着!
“凝儿呢?”吃完一碗高粱米,楚寻放下筷子,说出了他今晚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呃……”容氏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瞬间就哑口了!
心头瞬间闪过‘不妙’两个大字,楚寻面沉如水,用琉璃色的眼睛紧盯着容氏,沉身上下仿佛都散发着寒气!
“凝儿呢?”破天荒的,楚寻把一句话说了两遍!
“这……她……”容氏有些慌乱,她咽了下口水,脸上的表情颇为纠结,不过,在和儿子专注的对视中,终于败下阵来,咳嗽了一声,她尴尬的说:“那个,凝儿还没回来了,她今儿说了,京中有庙会,她想去逛逛!”
楚家所在的村落,离京城很近,走路也用不到半个时辰,不过,现在天已经黑了,楚凝一个小姑娘还在外面……楚寻皱起了好看的眉!
容氏有些忐忑,她那话说的不尽不实,楚凝是去了京城不假,却不是去看庙会的,前段时间凝儿就说京城开了一家名为锦翠阁的首饰铺子,里头的东西又便宜又新颖,便磨了她好长时间说想要买些,但她一直没同意!
今儿凝儿又来求她,容氏想她十五岁的大姑娘了也没几件称头的首饰,又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一时心软,想着买一件就买一件吧,结果,凝儿见她松了嘴,就一通歪缠,她一时不慎,就让凝儿把她手里的所有银子都哄走了!
凝儿不会都花了吧,三,四两呢!容氏忧心忡忡!
楚寻猛的站起来,在容氏担心的眼神中,撂下一句:“我去寻她!”就要往出走!已经酉时三刻了,一个女孩单独在外头,太不安全了!
眼看着楚寻已经披上外衣走到门边了,容氏急忙想出声去喊,结果,外头门一响,楚凝哭丧着脸,捂着耳朵跑进了屋!
“娘……”
还没等人问呢,楚凝就扑到容氏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唉啊,凝儿,出啥事了?”容氏心里咯蹬一下,急忙上下打量楚凝,看见她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才算松了口气!
“首饰被抢走了!”楚凝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她趴在容氏怀里,把头发捋起,将耳朵露出来给容氏看,呜咽的喊:“娘,我好疼!”
楚凝的耳朵一片红肿,甚至耳洞上还流了不少血。
“天啊!”容氏一声惊叫,急忙伸手去摸,却被楚凝唉叫着躲开!
“怎么回事?”在母女俩搅成一团的时候,楚寻忽然开口问!
楚凝对楚寻这个冷冰沉默的哥哥还是有两分惧怕的,再加上容氏已经拿了伤药帮她擦试,疼痛略减,于是就抽抽嗒嗒的说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原来今天楚凝乐呵呵的带着银子去买首饰,在锦翠阁活活挑了一整天,花了三两银子买了钗子和耳圈,结果不知是被人盯上了,还是单纯的倒霉,刚出了城就被人给抢了,钗子被拔走了不说,连耳圈都被撸下去了,那人瞧着就是个惯偷,来去飞快,楚凝都没反应过来呢,东西就没了!
不过,也得亏是惯偷下的手,要是一般的人临时起意,别说楚凝一个小姑娘有没有危险了,就单说撸耳圈这手艺,一般人下手早就把耳朵拽豁了,哪能像惯偷那么麻利,就红肿出点血了事呢!
“个烂了下水的,敢动到老娘闺女头上,也不怕下雷劈死他!”容氏冲着门外吐了口痰,对那个惯偷的下三路和老中青各代亲戚进行了地毯式的慰问!
破口大骂了将近一刻钟,容氏才算是停了下来,看着坐在桌前往嘴里扒饭的楚凝,她愁眉苦脸的问:“凝儿啊,娘给了你四两银子,全没了?”
“嗯,全,全让人抢走了!”楚凝狠命扒饭,连头都没抬的模糊着说,其实,她买首饰时还剩下七钱银子,不过,她却没打算交出去,哼,看她哥那浑身冒冷气的样子,楚凝就知道,未来的几个月之内,她肯定一文钱都别想从她哥手里要出来!
前段时间不过是从花姐那偷摸拿了盒胭脂而已,她哥就好几个月没给她好脸,这回,直接丢了家里所有的存款,她哥还不得爆炸了啊!
这银子到手了,就别想她在交出去,楚凝暗自撇嘴,至于家里没钱了吃什么?哼,不是有她哥呢吗?以她哥的本事,总能弄到银子的!
“唉!”容氏摸了摸楚凝的头发,叹了口气,没在说她什么,遇到这么个事,闺女就够害怕的了,她也不忍在教训了,想了想家里的米缸快见底了,容氏回过头来,对站在墙角的楚寻说:“寻哥儿,家里快没米了,柴也烧的差不多了,你出门的时候在买来回来啊!”
很随意的口气,似乎很肯定楚寻一定有银子,或者说即使没银子也能赚来!
“嗯!”楚寻沉默了半晌,才吐出这一个字来!
“我这手里的银子都给了凝儿了,寻哥儿,你还有多少银子,给我点吧,没银子在手不方便啊!”容氏接着说!
自被休起,楚寻就自动的担当上了这个家的顶梁柱,容氏也习惯了从他手里要银子花,因此上这话说的很是理所当然!
“只够买米柴!”楚寻面色平静,但眼角还是露出几分苦涩,这大过年的,学里都放假了,他上哪挣银子去!
应该说,幸好收了简姑娘一两银子吗?要不然怕是连买米柴都不够了!楚寻苦笑。
“啊!”容氏大惊失色:“没银子了,唉,我就说,读书有啥用啊,读了这么多年,啥都没考中不说,还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有那功夫去当个学徒啥的多好!”容氏连连抱怨,直到看见楚寻越来越冷的脸,才不甘不愿的问:“寻哥儿,你这啥时候能考中啊,就不说当官了,哪怕中个秀才啥的,也能去教教书啊!”
当初容氏肯让楚寻的举子不收银子当然是主要原因,不过,看有学问的人挣钱多这也是肯定的,容氏虽然不识字,但这不妨碍她知道读书认字的好处!
远的不说,就说村里教孩子们念书的老秀才吧,那一年也能挣上三,四十两呢,对此,容氏眼热不已!
“在过几年吧!”楚寻道!
教楚寻的先生是京中一位久考不中的老举子,他爱楚寻的天赋,自愿免费教他,先生肯赏识,楚寻自然尊重感激,因此上对先生所言的厚积薄发之说,颇为赞同!
不可否认,当初年轻气胜,楚寻多少存了几分一鸣惊人的念头,不过现在,当今老迈体弱,几位皇子争斗不断,京城风声鹤唳,这个时候中举,除非不争头甲,直接外放,否则难免会陷入党争!
自古党争难有好下场,站队虽然有一举升天的好处,但是危险实在太大了,到不如缓几年,等局面稳些,新皇登基的时候在说,反正他才二十岁,而当今已经快七十了,想必也没几年活头,他完全等的起!
这些话,他当然不会跟容氏说,就是说了,她也未必听的懂!
“还得等啊,那得等到啥时候啊!”容氏没好气的说,不过,好在她也知道在这方面儿子不会听她的,因此上只是抱怨了几句,就转移了话题:“寻哥儿啊,既然你不科举,那咱在等两年也没啥,不过,你这都二十了,是不是该成亲了!”
“成亲?”难得的,楚寻提高了音量,他觉得他娘真是异想天开,他家穷成这德行,再加上连他都不好意思否认的他娘和妹妹的那个名声,谁会那么想不开嫁过来啊?
在说了,就算有人肯嫁,他家出的起聘礼吗?聘礼摆宴,最少二十两打底,呵呵,他现在连二两都拿不出来,别说聘礼了,摆宴都不够,婚礼当天请人来吃镘头就白水吗?
“对啊,那啥,你们那文话怎么说来着,成家立业是吧,这不就是说得成了亲才能去立业不是!”容氏大咧咧的说!
“跟谁成亲?”听到‘成家立业’四个字,楚寻脑中猛然就想起了今天见到的简姑娘,这是第一位能跟他聊天,让他印象深刻的姑娘,而且还那样的开朗温和,跟他母亲妹妹完全不一样,如果是跟一个陌生的女人成亲,还不如跟简姑娘……
楚寻猛的心中不由一热,随即又冷了下去,简姑娘是简府的嫡长女,不论名声在怎么不好听,也不会嫁给他这样家境的人,更何况简姑娘的性格那样好,真正了解的人自然不会在意那一点点缺陷,自嘲的摇头,楚寻暗笑自己异想天开!
“寻哥儿,你放心,娘心里有数,肯定给你找个好的!”容氏得意洋洋的卖着关子!